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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出走年代-第15部分

小说: 出走年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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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究竟是什么人?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有什么重要事情会和我有关系?如果是拉保险的女经纪,说 “我不是对你有什么幻想,甚至不是欣赏你的作品”又似乎太不客气了。什么是 “另一个存在空间”?必须承认这样奇怪的语调,本身已足够让人难以抗拒去联络她。然而除此之外,电邮仿佛轻轻勾了一下我某条神经弦线,余音袅袅在我潜意识的某个柔软空间里荡漾。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沙滩上的米罗与印第安的捕梦器(2)
我思考了半天,失眠了半晚,还是想不出任何较合理的可能性,只好屈服,第二天抱着自动投案的心情,战战兢兢给她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秒。
  “你终于打电话来了。”她劈头第一句便说。她怎么知道是我?
  “嗯……”我完全想不到要说什么。
  “今天下午可以见面吗?”其实我说什么大概不重要。她和过分女孩一样,单刀直入,在沟通中完全不需要婉转客套话一类的润滑剂。
  “嗯……”今天下午有一门课,其实也是可听可不听。
  “还要花时间去想可不可以不做的事情即是不重要啦。”电话筒传来。
  说的正是,其实在我的生命里,究竟有什么事情是非做不可? 我还在想的时候她已经说出了时间和地址。“你等一下。”我急忙掏出纸笔抄下来。“我怎样认出你?”
  “你只管来好了,我能认出你。”
  好家伙,活像去警察局接受辨认疑犯程序一样。
  x x xx从大街一转街角,已经能在远处看见Café Champignon(蘑菇咖啡屋)的招牌。红白蓝三色主调像三笔雄迈的书法笔划在空中飞扬,立即使我想起莫奈的《巡游》,我认为那是第一幅也几乎是唯一充满电影动感的绘画。电影也要差不多在一整个世纪后,才能成熟地营造出近似的光影效果。
  招牌上有一个蘑菇,令我不期然联想在这条繁盛金融商业区的小街上空引爆一颗微型核弹。咖啡传入欧洲,便和文人雅士结上不解之缘。咖啡馆成为文化思想的摇篮。可是在这繁盛的城市中,咖啡只是那些灵魂给挤干的白领们的提神剂。匆匆喝杯咖啡,只是替庞大的商业机械添点润滑剂,好让它继续疯狂运转下去。灌下的黑液没有在脑里浇出哪怕一株文化的小草。
  蘑菇咖啡屋?蛮特别的名子。咖啡馆是一间欧陆式布置的店,幸好不是美式咖啡连锁店。
  记得过分女孩曾说过:去过巴黎,就绝对不能忍受像热沟渠水的美式咖啡。我没有去过巴黎,但是来自美国的东西,我只爱Kurt Cobain(柯特·寇本)和Linkin Park(林肯公园)。美国,我只向往两个地方:旧金山的City Light(城市之光)书店和大峡谷。一处是美国唯一有文化的地方,另一处是唯一没有受美式文明污染的地方。
  踏进店里,播着的竟然是非常冷门的乐队Printer(打印机)的作品Lullaby Lusts。不说准会误以为是Radiohead的作品和Thom Yorke(汤姆·约克)梦呓般的喃喃自语:
  I sleep at night 我晚上自己睡With myself I dream at night 我晚上做梦I dream nice dreams 我做好梦I dream at night 我晚上做梦I dream nice dreams 我自己做好梦With myself 和我自己Myself 我自己With myself  和我自己简单不过的歌词,恰如摇篮曲。
  这个时间没有多少顾客,靠近门口是一对男女,negative(否定)。远一点后面坐着一个时髦抢眼的标致女人,她漠然随意地瞟了我一眼,又转移视线呷一口咖啡。我还犹疑是不是她之际,边缘视线已察觉到在左边的店内深处有人向我轻轻举起手。
  眼睛刚转过来之际,我明明是看到她有一头泛着蓝光的头发。但是当眼睛确定聚焦在她头上后,蓝光消失了,只是乌黑及肩的柔发。我对流行发型没有研究,各种日新月异的发型效果究竟是怎样做出来的,有时比量子力学更令我费解。她的头发应该没有烫过,但层次感丰富,好像黑夜中的海洋,浪涛在圆月下起伏,天上所有的星都掉在海面上闪烁。很难猜她的确实年岁,大概有25岁吧?总之看起来比我成熟,果然不是对摇滚乐手心存幻想的小女孩。

沙滩上的米罗与印第安的捕梦器(3)
她体形丰满,甚至偏向微胖。脸蛋也是圆鼓鼓的,有点像韩国女人。皮肤光彩明亮,不施脂粉,却没有都市女人用厚厚化妆品掩盖的浮肿,面庞像个饱满的蕃茄。眼睛不算很大,介乎双眼皮和单眼皮之间,眼神却深邃如希腊神话的星夜,比那些浅薄虚浮的明星大眼睛更具吸引力。双眉宛若瘦金体的书法挥毫。上唇丰满,惹人欲吻,可是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挂着的坚定自信,又让人不敢近亵。
  如果看照片,她肯定并非人见人爱的大美人。可是在她的面前,你能感到让绝顶美女也失掉自信的魅力。
  我心怀一丝紧张向她走过去之际,她把半举的右手臂慢慢垂下来平放在桌面,左手臂升起,肘支在桌面上,优雅地用手掌托着面腮,看着我的眼睛。过分女孩总让我想起毕加索早期的一张速写画,此地此刻的她,则让我想起莫迪里亚尼(Modigliani)画中的女人。
  我站在她面前还未能定神打招呼,她挥一挥手,用像达·芬奇画中常出现的神秘手势指一指对面的椅子,指端像是在空气中划出一条光的轨迹。我仿佛见到沿着那道条轨迹的光像烟花一样散落消失。
  刚坐下,男侍应已经走了过来。她正在喝的是肉桂咖啡。我并不喜欢喝咖啡,我同意过分女孩所说的:咖啡是嗅觉享受远胜过味觉享受。咖啡应该拿来嗅,不应拿来喝。我点了一瓶喜力啤。
  男侍应离开后,她依然托着左腮不发一言地打量我的脸庞,差不多有半分钟。这样被人盯着并不会令我感到特别尴尬,反正坐地铁的时候常常有小孩子老实不客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像我是来自火星的糖果怪兽,他们只待看准时机一口咬过来,干出第一件为民除害的壮举。
  令我真正不安的是,她好像并非在端详我的容貌(反正也没有值得看的地方),而是仿佛透过我的眼瞳细看我内在的另……对!她所谓的“另一个存在空间”。
  我的视线碰上她的眼神时,像有一股旋涡围绕着我,从后往前把我的神志连同身体一并卷入她深邃幽黑的眼瞳内。我的心急跳,立刻低下眼睛。她颈上系着一条丝巾,穿着水蓝色的丝质衬衣,最上的几粒钮扣都没有扣上,胸前有一个天青色的晶石锤子,再望下去便是若隐若现的丰满*,心又惊跳了一下,突然醒觉自己在盯着人家的胸部,而且阀拉屎还*来,十分窘,连忙把视线胡乱投到远处的店外的街上。
  “在这个空间里你看起来有点不同。”她终于说话。
  “嗯……是吗?”我如释重负,拘谨地笑了一下:“不仅是你,连我隔几天照一次镜,每次都觉得自己不一样。我大概有一张橡胶面孔,在不同环境下会变形。”我挤了一下鬼脸,尝试放松自己的不安感。
  她开怀地绽放一个灿烂的微笑,围绕她的面容仿佛牵动了一连串瞬间的光影运动,那是莫奈费尽一生要去捕捉的稍纵即逝的氛围。我的喉咙感到有点干涸。侍应正好端上啤酒和一个玻璃杯。
  我把酒倒进杯里,看着泡沫哗啦哗啦冒起。
  “谢谢你来。我大概让你感到困扰。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搞清楚。”她又凝思起来。
  “还是从《沙滩上的米罗》说起吧。不知你的朋友怎样跟你说。他拖着我谈了很久才肯把你的电邮给我。我坚持只想联络你,一定令他很扫兴。他满以为我是飞来的无知小歌迷,一心想把我哄上床。我对人家的绮梦遐想,倒是很敏感啊。”

沙滩上的米罗与印第安的捕梦器(4)
听到这里我紧张起来,怕她看穿我裤裆里*的阀拉屎。
  “其实*只是男性做梦时的生理特征。在我面前别介意。”她忽然一语道破。搞不清她是在安慰还是挖苦,我感到自己的面庞赤红发热。
  “或者你不相信,这咖啡店里的所有老二都在*。窗边的那个男人打从我坐下来开始已经*,一直找机会想来搭讪。”她把眼神往我后面轻轻抛过去又拿回来。“你的到来让他颇失望呀。还有那侍应,你刚才大概没有留意。另外和女人同桌的男人。连同你的,一共有4根老二正在*。”她叙述时像报道新闻一样没有加入任何感情。
  “当然啰,比起在电影院里近百根老二同一时间勃起的壮观场面,这是小儿科。在我的周围,这是很自然的生理现象。不是我有什么性感。你也会同意,那边那个女人比我要性感漂亮得多了。但是你们却是因为我而勃起……好了,别谈这些,还是说回你的作品吧。”她呷一口咖啡,似乎在组织思绪。不再谈论阀拉屎,让我松了一口气。
  她继续说:“我对你的音乐没有兴趣。对不起不是针对你,而是我一向对摇滚乐没有特别感觉。事情是在你的歌词上。”她又稍为停顿。
  “简单地说,《沙滩上的米罗》描述了我的一个几年来反复出现的梦境。”
  正荡漾在口腔里的啤酒苦涩味、冰凉感和淡淡的酒精刺激,都一下子被她这句话冲刷得干干净净。 “有这样巧合吗?”我条件反射地只能以半信半疑来回应。
  “不是个别元素的近似,而是准确地描述了整个梦境。这个梦境我太熟识了。”她停下来垂眼盯着台面,一下子变得很遥远,像是回到那梦境中,过了一会儿才回来抬头说:“我和一个男孩……现在知道就是你……在逃避组织的追捕。但是我们把逃亡的过程当成是有趣的旅程,拿四周的人和景物来开玩笑,途中还绑架了一只猫半天。我们一直逃到海边。正如你的歌词所说:‘后面他们正在追来,前面已经没有去路。’你坐在沙滩上看着我在沙上跳舞,阳光映着我在金黄的沙上所划出的舞迹,像是一幅Miro(米罗)的画。在你的歌词里,你是睡过去再醒来时,我已经消失了。但是在我的梦里,我掉进另一个空间去了。这是梦的分歧点。”
  我冷不防被她一席话深深触动了,喉头猛然哽咽。我强忍着颤动着的下颚,眼泪却已经背叛了我掉下来。
  在创作这首歌的过程中,我确实感到悲伤和茫然。或者说是这哀伤感,远在《沙滩上的米罗》的意象还未浮现成形之前,业已逼使我有必要借着作一首歌来驱散它。写歌中那个女孩时,我甚至觉得她是真实存在过,最后却消失掉,歌写成之际,非常落寞感伤。每次重听这首作品时,我都无法挥去这伤感和茫然,以致我一直逃避这首歌。今天我终于领悟到,一种宿命般的预感一直笼罩着我:和我很亲密的女人都会消失。是否因为这样,我一直逃避着对过分女孩表白爱?我害怕和她亲近只会带来她宿命般的消失,就像《沙滩上的米罗》预言的命运?
  她伸出双手分别轻按着我两边脸,轻轻拭去两边的泪,我感到宛如丝绸包裹着棉絮似的柔软。咖啡店的人都望过来,他们准以为是她向我提出分手。我低头把双眼埋在双手里,两肘支在桌子上,深深吸了几口气,再用力拭净眼泪。泪水停了。忽然有一种释然的解脱感降临,渗透我的整个存在。感情上,我很愿意相信她所说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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