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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花样]重新开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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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类。

    “类,你终于醒了!”

    “快去喊医生来。”

    “类你饿了吗,想吃些什么。”

    三人几乎高兴得蹦了起来,凑上去七嘴八舌地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

    类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打量了他们半天,失焦的眼眸才真正对上:“你们都来了啊。”

    他沙着嗓子,虚弱地说。

    想起身,但脑子里简直跟被灌了铅一样沉,四肢也跟面条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类索性也就放弃了。

    以往沉静如水的茶色眼眸此刻被润上了雾蒙蒙的水色,又长又密的眼睫毛跟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轻度干裂的薄唇和眼睑上浮现的淡青色叫人心疼。

    美作叫来了守在隔壁的家庭医生和佣人们,看对方给类那条白皙又纤细的胳膊拭汗,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移不开视线,甚至还油然生出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奇怪,和打扮清爽性感的美眉们零距离接触都不会出现这类反应的啊。

    在类慢条斯理地用小银勺享用清香四溢的小米粥时,西门忽然开门见山地问:“类,你准备一直保持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吗。”

    美作紧张地瞟了西门一样,满含着他的不赞同。

    道明寺罕见地没有吭声。

    类停下了往嘴里送粥的勺子的动作,平静地看向西门,后者却也坚定地凝望着他。

    看来是一定要给一个能够说服他们的答案了。

    类这么想着,把喝了一半的粥饭搁回盘子里,酝酿了会,试探着发问:“……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f3反射性地神情一凛。

    “喝抹茶还是喝麦茶比较好?”

    他诚恳地问。

    下一刻原本正襟危坐的f3同时用杀人的眼光看他。

    成功戏弄了他们的类露出个调皮的浅笑来,可爱的酒窝让这份笑容更加生动:“好吧,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

    “这个问题就是,”他眨眨眼,“如果你们的某位挚友注定和某位身份与他不匹配的女性坠入爱河,为此历尽千辛万苦,包括差点众叛亲离、抛弃自身的责任,然而这段劳心劳力的爱情最后还是会戛然而止的话……一旦有机会,你们会出手制止这一切的发生吗?”

    这样无厘头到天马行空的问题显然超出了f3事先料想的范围。

    西门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类那状似坦然的神色,没有看出任何对方是在信口开河糊弄他们的端倪来。

    难道昨天他真的是在烦恼这个问题?

    心思素来细腻的西门和美作始终半信半疑。

    “哈,女朋友?”

    美作调笑:“阿司确实很需要一个女朋友,好好改一改你的性格。”

    道明寺骇笑:“哈,为什么我要跟那种低俗、难看、白痴、动不动就哭又肮脏的生物在一起?低级趣味。”

    身为花花公子的美作和西门觉得膝盖中箭的程度有些难以忍受了。

    类脸上洋溢的笑意在没人察觉的时候减去几分。

    如果这时候告诉阿司,他在不久的将来,会因为他口中‘低俗、难看、白痴、动不动就哭又肮脏的生物’而打自己两拳的话,他肯定会以为这是天方夜谭的。

    在事情真正发生之前,任何人做梦都不会想到,霸王脾气的道明寺会为了爱情改变得那么彻底,那么厉害。

    但这也证明单细胞的野性动物道明寺显然在第一时间就信以为真,并且绞尽脑汁地进行了思索。他慎重地斟酌了会儿,认真地提出质疑:“身份不匹配到什么程度?”

    类:“参天大树和杂草的差异。”

    道明寺继续苦思冥想了好几分钟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他又抬头转为生气地质问:“类,你是怎么除了我们这几个以外还有机会认识什么挚友的!”

    类温和地哄到:“我只是假设。昨天之所以憋着不说,就是怕阿司误会了啊。”

    道明寺哼了哼,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类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我的朋友永远只会有你们三个——阿司、阿玲和总二郎。”

    听到这斩钉截铁的保证,道明寺的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了小半寸。

    想想也是嘛,类哪来的时间去交其他朋友。

    美作在心里由衷地感叹:真是好糊弄的家伙。

    西门不动声色,实则飞速分析着:虽然还是觉得很可疑,但类最近跟我们几乎形影不离,除此之外就是睡觉和宅在家里看电视以及继续睡觉,确实没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却瞒着我们。

    更重要的是,类平时就表现得就很毫无自觉的那种缺根筋——

    譬如会突然蹲在马路边研究花坛上一块花纹特别的小石头舍不得走;

    譬如会突然让司机停车,然后买下方才一掠而过的蛋糕店橱柜中摆放着的某款漂亮蛋糕;

    譬如会突然间跑音乐教室里,拿起一把学校里的廉价小提琴拉上几个小时的练习曲;

    譬如会突然指着高贵典雅的自由女神神像,用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的语气指出‘啊,自由女神居然有鼻孔,原来她也会呼吸啊’的事实;

    ……

    所以难保不会做出突然间纠结于一个选择性问题的事情来。

    西门骤然间释怀,于是脑海里残存的那一点疑虑这下彻底分崩离析、瓦解成渣渣了。

    道明寺这时候也理好了思绪,铿锵有力地说:“没有人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那个人他最后后悔了吗?如果真的后悔了,他为什么不毁掉那个难看的自己重新来过。”

    美作越听越不对:“喂喂,阿司你能不能想法别那么暴力。都是你乱在学校发飙,使得f4在外面的形象也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道明寺用看白痴的眼光瞥了他一眼:“什么啊,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啊,毕竟人生只有一次不是吗。”

    粗暴又直接,我行我素,这就是道明寺历来处事的哲理。

    “总之,人跟人重逢之后,之所以会忍不住老聊起过去的事情,还不就是因为不清楚近期发生了什么的缘故吗?”顿了顿,道明寺继续说:“这种单纯为了找话题的行为不代表他就真有那么重视自己的过去啊。”

    正在为类泡茶的西门也赞同地说:“我们茶道有一句话,叫‘一期一会’。有的事情一定要发生在特定的时间,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美作呼出口气,不太确定地说:“我是觉得,既然能遇见到会发生那么多负面的事情的话,倒不如早点阻止免得朋友受伤啊。”

    “啊!”道明寺突然大吼。

    “你又发什么神经啊阿司!”没有心理防备的美作被他一惊一乍给弄得觉得自己都快胃绞痛了。

    结果下一刻道明寺就使劲赏了他肩膀一拳:“你懂不懂啊,我那不叫乱发飙,没有我谁来维护英德学院的秩序啊!”

    无缘无故挨了一拳的美作还没缓过劲来,就又被他的厚脸皮震得唇角抽搐:“……我还以为又发生什么了,你这反射弧。”

    道明寺理直气壮地训导:“你不要大喊大叫,影响类休息。”

    美作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到底是谁在捣乱啊!”

    类含笑看着他们打闹,只是没过多久,倦意又汹涌来袭——恐怕是方才服下的药剂有催眠作用的缘故——上下眼皮打架的速度越来越快,即使他努力撑开眼帘,但很快地还是无可部门地怀抱着轻微的歉意,在不知不觉间再次睡了过去。

第9章 静归

在药力的作用下类睡得很沉,连f3是什么时候离去的都毫无察觉,更是难得地一夜无梦。

    然而在凌晨5点半的时候,他却忽然被一阵陌生又嘈杂的铃声吵醒,闭着眼,类意识模糊地在床上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声响的来源。

    是他的手机。

    这时候谁会打电话来?

    类生疏地握着笨重的机身,凭借指腹的触觉找到了凸起的接听键,按下——

    “类,你还好吗。”

    鼓膜扇动传来的声音让类微微愣了一下。

    “静。”

    他心情复杂地道出了对方的名字。

    “我很好。”

    他言不由衷地这么回答。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相当粗心,没能发现他嗓音中夹带的明显的鼻音,于是自顾自欢快地说:“你猜猜我有个什么好消息要带给你?”

    类轻笑,笑意却未能传达到眼底:“明天要回东京了吗。”

    藤堂静这下是真的吃惊了:“类你好聪明,恭喜你答对喽。我大约在明天下午4点抵达成田机场,所以明晚要是方便的话,一起吃个饭好吗?”

    乍听之下是在征询类的意见,但一般而言,静早已习惯了听到‘那我去接你’,‘好,地点你定’,‘肯定方便’诸如此类的回答。

    她实在太了解他了。

    了解他温柔体贴的性格,了解……他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可是类这次却叫她失望了。

    类沉默了会,忽然反问:“静要回来的消息,告诉阿司他们了吗。”

    静的语气很温柔:“还没有,我只告诉了类哟。这次回来主要是想看看好久不见的可爱的类呢。”

    谎言。

    她的一贯作风就是这样……

    吝啬于给予正式的承诺,拖曳着不愿断然地拒绝,乃至于偶尔给点甜头、赋予自己一些虚无缥缈的希望空壳。

    手持烫热的机身凑近耳朵的类时不时觉得喉咙有些痛痒,一手捂住话筒、一手掩住嘴咳了咳,接着问:“很荣幸。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在静的眼里,我是个地位特殊到——值得怀抱住将身份往更良好的变化的期待——的存在呢。”

    这是一次甚至谈得上尖锐的试探。

    静有些怔愣:“类……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呢。”她迅速梳理了一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心情,饱含委屈地说:“是不是遇见喜欢的女孩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类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浓重疲惫,心底涌现的连绵不绝的刺痛叫他忍不住戳穿了对方爱耍的小把戏:“静,你回避问题的技术还是这样拙劣呢。”

    每次她一这样说,自己就会第一时间乱了阵脚,心慌意乱地检讨过去是不是犯了什么会令心上人误会的错误,以及诚心实意地向静剖白真挚的心意。

    她明明清楚,他喜欢的人只有她。

    当然,现在只是曾经了。

    想起静在前世跟他的最后一次交集,是存在于对方的丈夫于某次投资中失手、险些破产的情况下——静一通越洋电话打了过来,温温柔柔地恳请自己去不留痕迹地伸出援手。

    他答应了她。

    在着手安排涉及十数亿的相关事宜的时候,他几乎是麻木地想起静对自己的一次次伤害——

    利用他的情感,把他跟她的交往当做争取增加‘脱离家族的筹备时间’的挡箭牌,来麻痹藤堂家族的警惕;

    在宣布和家人断绝关系之前,她口风紧到不曾跟他透露出半个字,在他沉溺在幸福的时候毫不留情地落下重锤;

    那次在加拿大相遇时,她对他许下的注定无法践诺的承诺;

    那张躺在书桌上、写了她跟另外一个男人名字的婚礼请柬……

    他还想起了那个不顾一切地追着静的脚步,搭上前往巴黎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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