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破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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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刑下灰飞烟灭。他的少年还有可能活着吗，小丑的话他该去相信吗？那天之后，他便对天发誓从此叛出诺亚一族，进行自我放逐。可现在，他却是再次回到了这里来。现在冷静想来，他就因为小丑的一句话而抛开了所有的一切，果然还是太不理智了。
　　“嗯？是因为吃惯了粗俗的饭菜，已经不适应这些精致的美食了么，缇奇米克？”似是感应到缇奇的疑虑，小丑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拿起餐布优雅地擦拭嘴角。
　　缇奇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开口。“你知道我不是为吃饭而来，面对着你这幅虚伪的皮囊，眼前现在就算是摆着再精致的美食，我也难以下咽。”
　　“缇奇，你知我当年亦不想让他死。但是为了整个诺亚一族，我只能那般做。”小丑本就沙哑的声音，透出一股深重的无奈。他知他怨自己，纵使时间再久。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说，我只想再跟你确认一次，你之前说的可是当真？”当年的事太过复杂，缇奇无意跟他再多做纠缠。现在他唯一所在意的，便是那晚小丑对他说的话。他总觉得事情并不似小丑说的那般简单，否则为何这些年来他都不曾有过任何关于雷亚的消息。
　　“他确实还活着。”
　　“千年公，你说的他，是雷亚么？”罗德停下动作，盯着手中的刀叉没有抬头。其他的几人，也是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全部一脸严肃地看向小丑。罗德的问题，也正是他们此刻心里的问题。到了现在，大家也终于隐隐明白过来，为何那选择将自己从诺亚一族流放的缇奇会重回诺亚一族。
　　“正是。”
　　一时间，整个餐厅陷入死一般地寂静，所有的人都似乎被这句话瞬间冻结。
　　“哈哈哈哈，千年公，你别骗我了，他明明已经死了，你肯定在开玩笑！”双胞胎之一的迪比特突然拍着桌子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缇奇的目光冷了下来，他盯着那状若疯子的迪比特。“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个笑话，背弃自己的誓言么？”
　　笑声戛然而止，被缇奇冰冷的目光盯着，迪比特忽然觉得自己好似身处冰窖一般寒冷彻骨。心有余悸地往杰斯特罗的方向挪了挪，他发现自己竟是手脚冰凉。他想他是装疯卖傻太久了，久到都忘了不能在缇奇米克面前开有关雷亚的任何玩笑。
　　杰斯特罗叹了一口气，将被缇奇吓到的迪比特轻轻扯入怀中，歉意道：“缇奇，你知他是无心的。”
　　小丑起身，认真地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诺亚一族，都是他拼尽一切去保护的族人。但面对他们接下来的宿命，他终究还是无能为力。但他还是想要告诉他们一些真相，为了不让他们在即将面临的重逢中受到伤害。“反正你们迟早会知道，索性我现在便跟你们说清楚了罢。当我诺亚一族处死的背叛者——雷亚﹒沃克，他实际上并没有死。我诺亚一族虽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但想要彻底地杀死也非易事。当年的极刑并没有将他彻底杀死，其兄长利用自己的诺亚能力将他悄悄救了下来。”
　　


☆、少年驱魔师

　　他还活着，他真的没死！
　　缇奇心里轰然震动，欣喜得似乎连浑身的血液都在欢呼雀跃。胸口那已然死去的心，再次狂热地跳动起来。他还活着，我要去找他。脑中除了这个念头，缇奇再想不到其他。这些年来，他活得如同行尸走肉，靠着回忆度日。时间太过可怕，他害怕有一天他会忘记少年的脸。若非当年马纳对他说的那一句话，他或许早已不再苟活。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了马纳那句话的真意，原来他竟是救下了雷亚。
　　只是身体还未动，他便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若雷亚还活着，那他为什么没有来找我？狂喜都在这一瞬间迅速褪去，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浇熄了他所有的念头。缇奇苦笑，他果然是怨自己的吧。犹记得最后灰飞烟灭之际，雷亚对自己张了张嘴，但他却听不到任何的话语。少年是在怨恨他吧，怨恨他当年无法保护他吧。
　　“他躲起来了？”躲在杰斯特罗怀中的迪比特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问道。
　　“是的，他们躲了起来。但他们躲过了诺亚一族，但却没能躲过黑色教团。他通过秘术获得重生，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悄悄地恢复伤势。尽管他们隐姓埋名，小心地将自己隐藏了起来。但终究还是被发现了，而且更糟的是他们同时遭遇了露露贝尔率领的诺亚亲卫队和黑色教团的围堵。等我赶到时，他已经被黑色教团带走了。之后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再次相见的时候，他已成为了黑色教团内的一名驱魔师。”从小丑的语气里，已经听得出愤怒的情绪。若非当年他意外察觉到一丝诡异而去认真调查了一番，只怕至今他都还被蒙在鼓里。那露露贝尔也着实可恨，竟瞒着他擅自带了亲卫队直接过去绞杀雷亚二人。等他后来赶过去时，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驱魔师？！”包括缇奇在内，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原本知道他还活着这件事已经让他们足够震惊了，却不想他现在的身份竟是那让他们头疼不已的驱魔师。
　　“他现在叫什么名字？”缇奇猛然起身，满是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小丑。他现在已经顾不了其他，脑中唯有一个念头，便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后马上寻到他。缇奇仿佛听得到身上所有的细胞，所有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他要见他，他要见他…
　　“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还不能让你们相见！”小丑看着一向冷静理智的缇奇表现出如此失态的一面，叹了一口气。并非他不近人情，只是一切都需要谨慎行事，否则只会让事情更糟。缇奇如此状态，而雷亚又是那般境况，他不能让这样的两人相见。
　　“你…”缇奇咬牙切齿，周身散发出紫色的电弧。心中的怒气在急剧上升，连带着这些年来一直憋在心底的怨恨也汹涌而起，他处在爆发的边缘。
　　小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喝道：“你难道看不出整个事件都太诡异了吗？雷亚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去见他，只会害了他。”
　　缇奇脸上阴晴不定，凝视了他很久之后，终于还是选择坐回到椅子上去。只是额角不断凸现的青筋，表露出了他此时心底强压下的愤怒。“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么？他是个诺亚，但他现在却以驱魔人自居，这对他并没有好处。你若是再莽撞行事，就只会害他万劫不复。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自会让你见他。”小丑见他没有发作，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点。他要的是这个男人的理智，只有理智的缇奇才能助他一臂之力。
　　缇奇咬了咬牙，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他起身盯住小丑，神色狠戾。“好，我就再相信你这一次。可若是发现你欺骗于我，我缇奇米克对天发誓，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小丑并没有答话，只是平静地接下缇奇所有凌冽的眼神。他知道，此时此刻，无论他作何回答都是毫无意义。缇奇此刻只是在告诉他内心的决定，而不是他的一个保证。
　　“呐，千年公，是时候告诉我们这次家族聚餐的理由了吧，该不会是…要开始行动了吧？”就在满桌的人都在紧张地看着这僵持中的两人之时，罗德幽幽地冒出了一句。
　　“诶？难道这些都还不是聚餐的理由吗，杰斯特罗？”单纯的迪比特总是把整个事情整个世界都看的那么简单，一如他自己那般的纯粹。
　　杰斯特罗点了点头，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开口：“乖，别插话。”
　　“没错，小打小闹的局面终于结束了，战争开始了。”小丑拖着肥胖的身体努力站起身，冲着大家张开了他那短小的双手。那张僵硬滑稽的面具遮住了一切，让人无法看清此刻他真正的情绪。“我族的各位，大家一起努力回收‘圣洁’吧。这一次，你们可以尽情地使用我制造出来的恶魔！”
　　“圣洁啊…”缇奇自嘲地苦笑。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其实这才是小丑要他回来的真正意图。而雷亚，只不过是他对自己设下的一个诱饵罢了，一个他根本无法拒绝的诱饵。他是小丑手上的一枚棋子，或者说是他的一条狗也不外乎如是吧。也罢，只要还能见到他，就算是让他给那个丑陋滑稽的小丑当一条狗，他也认了。
　　“好啊，我要参上一脚，听上去还不错。”罗德嬉笑举手，带着孩童般的纯粹和热忱，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我还有工作，必要时再叫我吧。”缇奇说罢起身离开。他不知道小丑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所有在场的诺亚竟然都选择了参加。最后看了一眼众人脸上真假莫辨的表情，缇奇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到处都充斥着让他厌恶的气息，若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回到他之前待的那个矿场。缇奇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自己那身为矿工所过的生活了，与那些平凡的人在一起过着的简单平凡的生活。脑中闪过少年纯粹开心的笑脸，是受他的影响么？
　　


☆、罗德的恳求

　　“啪擦！”窗外的树枝终于承受不住不断积压其上的雪，硬生生地被折离了大树。坐在房间内的英俊男子闻声抬头望去，低声自语：“终于还是断了么？”
　　罗德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中的玩偶，整个房间静得只听得见燃烧中的木柴噼噼啪啪的声音。缇奇转头看着壁炉内欢快跳跃的火焰愣愣出神，有多久没有这么窝在房间里烤火取暖了？房间里真暖啊，暖得让人几乎忽略了外面那被白色掩埋的世界。有多久没有过这般安静地烤火了，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他似乎依稀记得上一次烤火的时候，雷亚尚还乖巧如小猫一般窝在自己的怀里。看书累了，他便会低头凝望一阵少年天真纯粹的睡颜。只是再一回想，却已记不得彼此当时的表情了。随手翻开他最喜闹着自己念的那本小说，缇奇心里泛起了一种空旷的思念。他隐约听得见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唤自己，悠远而深沉。他屏住呼吸仔细听去，却发现根本寻不到声音的源头。仿佛那声音来自很深很深的某处，寻不到，看不见，但却是一直萦绕耳畔。
　　“斯金那家伙，是找‘圣洁’去了吗？”一旁的罗德，盯着前方的炉火百无聊赖。许是对着火光的缘故，眼底光亮闪烁不明。
　　“不知道，随便他啦，让他去呗。”缇奇翻动着手中的书本，无所谓地应答着。对于那个甜食党，他懒得去关心。反正战争已经开始，他不在这的话，那便很可能是小丑给他任务了吧。他现在唯一关心的事，便是与他相见。该死的小丑，至今还不肯告知他重生后的名字。
　　“那家伙把雷诺也带走了。”罗德闷闷道。
　　“这种事无所谓吧。”缇奇叹了口气，那个聒噪的南瓜不在，对他而言反而是件好事。至少，他可以安静地坐在摇椅上看会儿书。
　　罗德转头不爽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不依不饶地嚷嚷起来：“雷诺不在好无聊的啦，无聊死了。缇奇，那换你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缇奇一愣，眯眼看向她。对于罗德，他始终无法看透。那看似稚嫩的身体内，分明躲藏着一个苍白衰老的灵魂。总是用宛如孩童般的言行举止，来掩盖下心底泛滥成灾的悲伤。缇奇有时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