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塚)堇花英雄传-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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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个特意来引路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未凉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身后背着的音月桂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脖子，轻轻嘟囔了一句：“爹……”
未凉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来做梦了的不止他一个。
62
62、宙族诅咒 。。。
和兰寿分开之后，柚希又开始一个人上路。这地宫真是不知有多大，越往深处走岔路也就越多，而且所有的路都是相差无几，狭窄而又潮湿的地道，石壁上亮着幽幽的烛火。
等确定身上一直带着的司南在地宫中早已失效的时候，柚希杵在某一条地道的中央，开始无法确定自己此刻所处的地道方才是否已经来过。于是乎，江湖上号称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斗星门门人之首——柚希门主陡然间发现，自己很可能……迷路了。
当迷路这个概念第一次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柚希一瞬间看到了自己娘亲扑过来调教自己时狰狞的笑脸，以及紫央师叔站在一边略带嘲弄的眼神。
“谁让我真的对阵法星象都毫无兴趣呢……”柚希皱着一张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一声叹息结束之后，警觉的柚希发现了一些异样，似乎有几丝若有若无的窸簌声。不待柚希细细分辨声音来源，这窸簌声却陡然大了起来，甚至逐渐变成了哗啦声。一道水流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迎着柚希流过来。柚希慌忙攀附在石壁上不让水流接触到身体。
柚希虽然没怎么学会斗星门的奇门遁甲之术，药理毒理还是掌握得相当好的，试探性地吸进了一点水气，柚希发现这应该只是普通的井水没有毒物。
不过还来不及松气，柚希惊恐地发现水位上涨的速度奇快，如果他还站在地上的话水应该已经能完全淹没他的小腿。该死的，这前后都看不到尽头的地道里要多少水才能涨到这么高？而且水位的上涨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柚希开始浑身上下翻找能延长自己在水中闭气时间的工具。
正在此时，顺着水流却幽幽地飘来了一只小木筏，刚好能坐一人的样子。木筏流到柚希跟前，停住了。
这难不成是备给我的？柚希心里默默算计着，反正也没有别的出路，不如就走一遭吧，不知道这回又要看见什么样的幻境？
柚希松开扒着石壁的手脚，跃进了木筏里，木筏随之狠狠地上下颠簸了两下。正在柚希苦恼怎样能让木筏前进的时候，木筏却自己动了起来，还是逆着刚才的水流方向。
柚希紧紧握住怀中羽扇的扇柄，屏息凝神，等着水路前后上下可能出现的一切事物。
不知又前行了多远，水面逐渐开阔了起来。柚希不敢放松戒备，自己越是疲劳的时候就越是可能出现危险的时候。
忽然柚希发现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条一条细长形状。脑海里各种可怕的东西浮现出来，柚希赶紧摇了摇头想赶走这些骇人的想象，意识到不要惊扰了这些东西又慌忙定住脖子，就这么歪着头盯着随着木筏前进一点一点靠近的水下的东西。
终于靠得够近了，柚希终于看清楚了水下的东西是什么，居然是，荷花茎！确实只是很常见的荷花，有些上面已经有花苞了不过还没开放。
柚希犹豫要不要摘一枝上来看个究竟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四周气息有变。
猛地抬头，对面居然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只木筏，比柚希乘坐的这条略大，上面坐着两个人。看见右边的那个人，柚希一下子惊呆了。
那完美得如果冰雪雕成的脸在这地宫幽暗的灯光下依旧折射着透明般的光晕，星耀石一般黑亮而深邃盯得柚希开始出神。
啊……又是小稀啊……这地宫变不出其他花样了么？还是因为我心心念念的都是小稀所以总是会看到他？小稀你看我对你绝无二心……
诶？等等……他，不对好像是她，墨黑的长发披在好看的肩上，只在两边耳侧用紫色碎花的缎带绑了两根细细的发辫，身上穿的是式样简单但是却很好得展示了身段的对襟襦裙。
柚希心中暗自纳闷，刚才那个外形上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小稀都被我发现是幻象，这回弄了一个女装的就更不可能上当了啊……不过这样的装束真的是好美好可爱啊……
对面的人似是觉得柚希看着她出神的傻样觉得有趣，竟然轻轻地笑了起来，饱满的脸部曲线在这一笑的牵动下更显轻灵巧妙。
这一笑柚希倒是回过了神，对面这个姑娘并不是凰稀，脸要比凰稀圆润一点，不过眉眼之间是真的很像才会让他刚才一晃眼都认错。
直到认定了对方不是凰稀，柚希才从对面姑娘的身上移开视线，开始注意旁边那个侧对着他的人，然后又呆住了。
从小到大的种种记忆，千思万绪，突然一起用了上来。
那是一个传说，关于宙族人。
关于宙族人的传说，据说流传了很久。不过越是靠近的年代，似乎相信的人就越少了。柚希很小的时候听门里的长辈说过。说宙族是一个神秘的民族，他们的族人有着不同寻常的特殊能力。有人说他们身体轻如云彩，可以随性飘浮、日行千里；有人说他们能够通灵，通晓过去、预知未来；有人说他们能够靠意念力引动事物变化，隔空探物、甚至无中生有……
虽然对于他们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人们的传说莫衷一是，但是有一点似乎非常肯定，那就是宙族人都貌美如花，而且，青春永驻。
第一次听到这些传说的柚希对宙族人的存在深信不疑而且心生向往差点就想去寻找组织，不过凉紫央却冷冷地说“要是宙族人都不老不死那么宙族人不是会越来越多，怎么还可能我们谁都没见过？”柚希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实在也认同凉紫央说得有道理，只好悻悻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十多年后他真的见到了活生生的宙族人，和凉华。
那时的场景居然跟现在出奇的像。那时他也是在一个荷花还为开放的河塘里，乘着船，跟彩海师弟一起被对面船上女子的美貌惊呆。彩海……想起彩海，柚希一阵心痛。
居然在这里在这种情境下见到和凉华，柚希心中百感交集，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也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颤抖的“和小姐。”
对面的人转过了头，柚希惊觉自己又认错了人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人精致的五官跟和凉华如出一辙，但线条明显更硬朗些。而且，柚希刚才没有注意到那个人身上披着的黑色的绸缎披风，明显是男人穿的款式。
柚希忘了闭上嘴就这么呆定在原处不知所措，对面那人却开了口，声音不算高却醇厚有穿透力，在这开阔的地宫之中听起来非常清晰：“你认识凉华。”
男子的语调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柚希一时间无法把握对方的情绪。
男子继续说道：“我是她的哥哥，七帆。”
柚希了然，心说难怪这么像，这样也算是熟识，心中也觉得自然了不少，便开口问道：“凉华小姐她，最近……过得……”
柚希纠结着没有把最后那个“好么”说出口，这样明知故问的话似乎很残忍，但是他是真的想知道和凉华的情况，也许是为了彩海吧。
对方似乎并不介意，仍然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回答道：“凉华她，修炼族中禁术，已经被父亲清理出户了。”
这个回答大大地出乎了柚希的预料，不过比回答内容更让柚希惊讶的是七帆的语气，没有一丝难过或是不舍。不是亲哥哥么，还是长得这么像的亲哥哥？
“跟彩海师弟有关么？”柚希忽然一阵冲动脱口而出，他管不得过问别人的家事算不算僭越的问题了，宙族有着太多的秘密，而且柚希总觉得这一切似乎都跟他有着说不明的关联，他想要知道个究竟，哪怕冒着在这里激怒对方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危险。
七帆似是对柚希的发问有些意外，微微低了低头思索着什么。
但柚希显然不肯放弃：“其实你想要告诉我。”
七帆终于又抬起头面对着柚希，唤了声“凤翔”，解下披风递给旁边那个酷似凰稀的侍女。
“我们宙族人拥有外族无法企及的寿命，所以自建族之初就一直实行族内婚娶。没人确定知道早年有没有族人与外人通婚，即使有也都极为低调。大约三百年前，宙族的一位前辈出云绫，爱上了一个外族人。可是那个外族人并不是真心待她。那时候外族人将我族视同妖魔，他骗取出云前辈的信任是想找到我们族人的聚居点将我们灭族。等出云前辈知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最后，出云前辈为了维护其他的族人牺牲自己和来进犯的外族人同归于尽。但是她在牺牲自己之前发下赌咒，凡有我族血统者绝对不能再与外族人相恋。再有人爱上外族人，两人都必定命途坎坷，直至生离或是死别使得两人永不相见方止……”
柚希忽然想起了梅子，有次，那时候梅子已经跟着大和悠河离开了斗星门，彩海说过他觉得梅子应该也是宙族人，至少有宙族的血统。现在看来还是相当可能的，梅子是个孤儿，不知道她的父母遭遇了怎样的变故……这么一想，当年失恋的酸楚现在却忽然成了庆幸，如果自己跟她当年真的成了恋人不知道会在她身上、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当时那个金亮亮帅气到让他觉得很不爽的大和悠河，看来是宙族人吧，所以他们才是应该在一起的。
柚希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另一个人影，虽然他自己也意识到在听别人痛诉沉痛家史的时候老想起别的人好像很不合时宜。而且那个人影闪过的太快，快到他来不及辨别清闪过的到底是凰稀还是眼前这个微微歪着脑袋很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凤翔。
“但是凉华她，就是不愿意认这个命……”
等到柚希回神的时候，七帆似乎已经说完了，他似乎看见七帆冷峻的唇边有一丝笑意，是一种自豪的赞许的笑意，不过柚希之前心不在焉那抹笑意又转瞬即逝，所以他真是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
一时间场面很沉默，还是凤翔轻轻说了句：“少爷，花总夫人嘱咐过早些回去。”说罢她把绸缎披风为七帆重新披上，两人乘坐的木筏就突然调转方向朝远离柚希的一边开去了。
“等等啊！”柚希忽然意识到七帆根本还是没讲和凉华到底修炼什么禁术了，以及他还想起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问，“你们宙族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宫里啊？这个地宫里面究竟有什么啊？还有我们怎么样才能出去啊？”
但是七帆和凤翔都没有再回一下头，木筏的影子也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光影中。
随着他们两个的消失，池塘里的水也急速的消散，很快柚希乘坐的小木筏就已经像是直接放置在地面上的一样，这让柚希坐在里面的样子显得有点滑稽。
暗自叹了口气，柚希悲催地从小木筏里爬出来，继续寻找前行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