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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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甚麽,我当然开心了……」
「那最好,拿著它穿过这面湖就可以回去,虽然没有人试过……」可罗莎扶起了他,像是鼓励的拍了指他的肩。
「要是还下不了决定的话用这个吧。」她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坠子。
「这个……」
「它是我从某个猪头身上拿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女性纤细的手指包覆著他的手,「它会指示你心里所想的方向。」
燕琦珣站在湖边,挂著微笑,「我不需要……」
因为已经有诺言了。
「谢谢你。」他回头把坠子还给可罗莎,然後跳进了白色的湖里,影子一直下沉,直至消失,她才轻笑出声。
「一路顺风,两个笨蛋。」女性轻叹一口气,交叠手指伸了一个懒腰,「好了!我也要出发了!」
◎ ◎ ◎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61
──你愿意等我吗?
燕琦珣缓缓打开双眼,僵硬的身体不容易起身,他磨蹭许久才能坐起,发现自己身上包著绷带,刚才折腾一番,身体深处开始反应过来,痛感直敲脑袋。
「……在哪里?」他捂著额头四处张望,这装潢设备,都跟一间病房无异,他看了一遍之後彷佛花光了气力,肚子此时直抽搐起来,他痛苦的抱著身体。
哪里也没有不是吗?
……你在哪里?
那不是梦……绝对不是梦!他不会相信那只是些造出来的幻影!
一切都很清晰,一切都仍在他脑海中,没有问题……
白色被单上悄然无声的接过雨水,缠著双手的绷带把关节缚得很痛、很痛,他伏在膝盖上,从指缝间流出清澈的雨。
所以他才讨厌下雨。
「喂喂,伤口有这麽痛吗?」正当心脏被揪住的时候,一把似乎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抬头一看,打开门的是一直被他当发泄对象的哥哥。
「哇,不要紧吧?我去叫医生来看你。」季明瑒甫一进门便看到一副泪流满面的样子,吓了一跳,正要跑出去唤医生,却被燕琦珣叫住了。
「你……」是那个亲手杀了我的哥哥吗?
不是,我活过来了,所以……
「你没事吗?连大哥都认不出来了吗?」季明瑒有点粗暴的扳过他,意识到自己弄痛了他又缩开了手,他掀起眉头,语气一下子变得温柔,「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季明瑒?」对方确认似的用力的抱著他,尽管身上的伤被理得很痛,他还是很庆幸,他的任性牵连了很多人,纵使表面的伤痕被抚平了,他心里仍会为此感到不安。
「你真是吓死人了,你这个傻瓜!知道你发生车祸,我以为你活不过来了。」他的感情很激动,绝对不像是“以前”般被他欺压的大哥。
燕琦珣摸摸他的後脑杓,对方则是更激动的拥著他。
距醒来後,又过了好些日子,燕琦珣倚在床上,总是盼望著打开门是那个人,等到他终於能自己走动,仍未见到他的身影。
他独自靠在窗前,眺望年幼时熟悉的故乡,这里是加拿大,他从小就住起的社区。现在的他是一直在外国生长的华侨,在一个半月前车祸昏迷,两周前醒来。
房门被旋开,一男一女微笑著进来,其中一个他一眼便认出是札以普,“以前”被他摆弄过的一人……燕琦珣满怀心事的迎上,怎麽连他也在这里?
没想到当头就一个满怀,他用力的抱著,像老朋友一般拍打他的背。
「抱歉我现在才有空过来,看到你有精神就好了。」他的声音好似在哭,燕琦珣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他一旁的女士见状便嘻嘻的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竟然会在医院见面。」札以普不好意思的搂著一旁的女人,从刚才起就觉得这女人有点面熟,偏偏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呃,啊。」他不知如何反应,因为对方现在跟陌生人无异。
「你哥说你有点失忆,你不会记不起我们吧。」男人投以担心的视线,燕琦珣则是把目光挪向他一旁的女人。
「怎麽了?不认得她了,我明明还跟你介绍过……」他放心地哈哈大笑,把女人搂得更紧,两人有点相似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甚麽,她不就是那幅相中的他的妹妹吗?
「她是我的太太。」男人脸红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女人则是害羞地一记拍向他的头,四周都弥漫著幸福的氛围。
「我失礼了,真是个漂亮的夫人。」燕琦珣客套的伸手,握了握那一双纤手。
过了中午,大哥也来了,几个人聊聊天到了傍晚,他们的样子看著都很幸福……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怎麽了?
「对,对了,你们认识封间时吗?」他战战兢兢的报出那个名字,自己曾对他怀有甚麽感情已经有点忘了,只记得那时候的他就像只刺蝟,只知道不断伤害身边的人。
实际上他是第一个敞开心怀接受自己的人,自己倒是盲从地不信,把接近的人都玩弄一番,他是第一个给予挫败的人亦是最後一个,就这样,他都沉醉在这种生活中,落得一个连死後也没人替他可惜的人。
「糟糕,你真的伤好重。」季明瑒摸摸他的额头,他只是厌厌的甩开那只手。
「好好,有今天的报纸吗?」他转而在床头找找,札以普则是打开了电视,「不,打开电视吧。」
电视萤幕映著一个记者会,在多人席上其中一个是封间时,他威风凛凛,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签下合约便在一堆人拥护下离开。
「问这种超有钱人的事干嘛?你该不会病重的以为你认识他吧?」季明瑒侃侃而谈,其他二人也轻轻的笑了。
燕琦珣定睛把视线盯著跟在封间时旁边的人,吸引他视线的是另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个是施哲吧?虽然外表变成熟了,但他忘不了那镜片後的老实的眼睛。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总觉得有甚麽放下来了……是你安排的吗?是你的话一定知道。
一周後,他离开医院回到了家,父母的墓就葬著不远的墓地,一踏出医院,季明瑒就很紧张的拉著他拜祭了他们,说甚麽多亏了他们的保佑才逃过了鬼门关。
燕琦珣开玩笑的说,「要是你出事的话一定会比我快好两倍。」毕竟又不是亲生儿子……他并没有说出口,他哥最讨厌这种话。他的母亲只是个享受不停改嫁的无可救药的女人,而他只是个意外,他不过是母亲带著的拖油瓶,她死後就只好跟著他们,他已经连母亲像得是圆是扁他都记不起来了,毕竟叔叔的事太过深刻,家人对他来说都被画了一条界线。
「说甚麽傻话,从小到大他们最疼爱的都是你……而且刚才你是在咒我吧?」
不过他现在觉得有个哥哥也不错。
越是著紧,时间溜得越快,又过了两个月,快四个月了,你要我等到甚麽时候?
一个月前他开始睡不好,半夜惊醒,季明瑒老紧张的要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亦不能给出个适当的答案,唯唯诺诺的说有可能是创伤後遗症,又说只能待时间冲淡这个心结。
没错,是心结,那是只有他才知道的心结。
「喂,你又跷掉医生的约了吗?」季明瑒昨晚加班,今早还要比其他人早到,眼底下有两团大大的黑圈,燕琦珣知道有一半是因为他,「下次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麻烦了。」那不是看看医生,吃吃药就能好的,他更希望这个大哥能花钱逗自己开心。
「臭小子就是不会感恩!」季明瑒一把箝住他的脖子,兄弟俩耍弄一番才有点寂寞的说:「也对,医生说过那种状态能醒来已经是奇迹了,我不能过份奢求甚麽。」
「嗯,是奇迹。」他把自己弄的早餐塞进嘴里便要出门,毕竟回来这个弟弟就老窝在家里,季明瑒有点出奇的问,「你去哪啊?」
「散步,你去上班吧。」离开家门後,他随意的沿著路走,或许医生说得对,他需要时间……去学等待,他坚信著那句话,一定会来的。
时间一长,就更快到见面之日。
他走到市内的图书馆,时间还很早,没甚麽人,去到高高的书架前,毫不犹豫就停在科幻传说的一列上,他挑了几本有关魔鬼之说的书,坐在椅子上一阅就连要吃饭也忘了。
不过是几本书而已,也太投入了,燕琦珣看向窗户,天色光亮得很,但也挨近四时,加拿大的时间就是悠閒的夸张,打个喷嚏就没了好几分钟,他走出图书馆,只见平常不怎热闹的街上有了长长的车龙。
搬家吗?车龙长得好夸张。
燕琦珣沿著车龙走,这个方向是我家附近呢,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不过瞧这势头,大概是移民的富户吧。
◎ ◎ ◎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62
今天是个不晴天,早晨打算避开季明瑒所以起得特别早,偏偏本人就挨在门边守株待兔。
「医生快过来了,早点回来。」
「甚麽医生啊?」他明知故问的装傻,季明瑒笑的嘴角有点僵硬。
「你以为不肯去看医生,我就不会请医生出诊吗?」知道他不会轻易就范,他又加上一句。
「诊金很贵的,你知道我最──最节俭了。」
「知道了,去湖边一趟而已。」
时近入秋,天早凉意迫人,燕琦珣走在渺无人烟的湖畔,他盘腿坐在停泊小艇用的小码头上,看著被大地拥抱的一片翡翠。
冷风吹进衣衫中,他裹紧外套,低头看著水面,污染好像也变严重了。
好安静。
天空连一只鸟的影子也没有,水面也没有凑近的鱼类,风压过树冠,猛吹著叶子,几许黄叶被卷在湖上,点缀了涟漪。
记忆禁不起回顾,他甚至开始觉得那只是一种幻想,自己只是追随著如流水般的幻象,时间长了,会否连他的样子也缺了一角?
只要一想到这,眉心便会不自觉的皱起……没问题,他答应了。
他安慰著自己,又缩了缩肩膀,阴天的风夹带著寒意,就像在嘲弄他,毫不怜悯他的心情。
燕琦珣把视线挪到湖上,像海一样宽广的湖,明明他那仅有的童年都被这里占了一大部分,只要看著她,一切烦恼都变得如此渺小……此刻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轻叹,这片湖可以通到哪里呢?那不算明净的水看不见底,更遑论视线不可触及的那彼岸的水平线,他真的太小了,甚至连将来的一隅也看不到。
他想忍耐,想等待,世界却一直在变,快得他以为身边的都是残留的影像。好累,他不想再跟幻境混淆,再也不要等了,你为甚麽还不肯出现?
夜里看著漆黑的天花,他睡不著,眼睛看不见的地方让他觉得恐惧,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在胡思乱想,即使睡著了也会惊醒,他梦见了他,岂料一睁眼又发觉那只是梦,这样的日子快受不了。
回神过来,他又死命的抱著身体,缩成一团……四肢都凉凉的,他深呼吸後摊开双手,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变成这样,这样的自己真的有点可怕。
他看著水中倒影,那面容有点憔悴,难怪会令人担心了,他抿嘴一笑,伸手触摸水面,冰凉的水拍打著掌心,那青绿色的倒影,动荡不安的影子又是否他的写照?
风起,湖水从远端吹出涟漪,弧线打乱了他的影像,待水面不再跃动,他失神地看到水面出现了另一个黑影,燕琦珣吃了一惊,手就潮湿的木头上打滑,便一头裁进湖中!
噗咚──!
一切都来得很快,视野颠倒,大量的水涌进了嘴巴,他分不清上下,水很冷,快要把他冻僵的程度,他紧忙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