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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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涵舍便一拍惊堂木:“来啊,将证人带了上来。”
啪地一声响,辇子上坐着乌木齐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这一动便又咳了两声,引得旁边的御医又是端茶,又是递水,一阵忙乱,给人一种感觉,今日审案,可要小心异异了,连惊堂木的声音拍大了,就有可能出事。
隔了一会儿,有两名衙役拖了一人入内,惯于地上,我侧头一看,却原来是媚蕊!
“此人原是宁王府上一名侍婢,略有些武功,花氏被太子送给宁王为妾之时,便随侍在花氏左右,可后来,两人意见不和,争吐了几
次,花氏一气之下,便私下将她处置了,媚蕊始娘,你将花氏捉拿你的经过告诉大家。”
媚蕊半挣着身子坐起身来,缓缓地道:“各位大人,媚蕊家里原来是行镖的,原就会些武功,后来到了太子府,太子更是请了教头教奴婢些武艺,后派在花美人的身边,被送到宁王府上,刚开始的时候,花美人对奴婢很好,什么都愿意同奴婢说,到了后面,她受王爷宠爱,就有些不同了,总是旁敲侧击地打听奴婢为何身负武功,太子殿下为何请人教奴婢武艺,其实奴婢再三澄清,太子殿下请人教武,不过是因为奴婢本身会武,太子知人善用而已,再说,奴婢的武技其实是些未微之技,花美人便不再询问了,奴婢以为她放下了此事,却没有想到,她并没有消除疑心,有一日,她让奴婢摘花,没有想到,花树下却设了机关,奴婢虽是尽力躲避,可双脚还是被利箭对穿,奴婢才被她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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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想尽千方百计,为了赶尽杀绝
陈涵舍再道:“媚蕊姑娘,你将那机关形容给大家听听。”
媚蕊低声道:“奴婢因以后会随待在贵人身边,因而所学的功夹都是轻身巧劲的躲避功夫,奴婢曾在百支箭雨同时对射之时都能避过,但那一日,花树之下只有几技箭而已,奴婢都不能避开,奴婢事后想,这种阵式,只怕是一种军阵,名叫七转玲珑阵的,奴婢只是听说过此阵,可从未见过,听说是原叛军君家军所创,专为武功高强的人所设,只要此阵开始转动,既便是数十名手持弓箭的普通兵士,也能射杀一品武林高手。”
她的证词一说出,堂上之人,竹帘后的,人全都隔入沉默之中,隔了良久,乌木齐才一声长叹:“想不到今日还能听到君家军三字。”
也只有他能说出此话,其它人当然不会随声附合的,‘君家军’三字对他们来说,已经等同于‘叛党’两字。
又隔了良久,竹帘中传来一声咳,古莫非才恍然大悟道:“依照媚蕊姑娘的证词,花氏与叛军君家将有关?”
媚蕊斗趴在地上磕头:“奴婢不知,奴婢只将奴婢所知尽力道出。”
陈涵舍道:“古大人,下臣领着侍卫去宁王府查探的时候,发现这媚蕊已被困在宁王府的地下室内,敢问宁王殿下,此事,您有何要解释的?”
这话就有些不容气了,但陈涵舍一向只认律法,不认对方官职大小,其脖子的硬直程度和古莫非的‘啪啪老爷’外号一样有名,所以对他的问话,没有人提出异议。
夏候商拱了拱手道:“陈大人,本王的姬妾无数,且大多是人送的,有些小心思的也不少,本王一向不大理会,可这媚蕊被花氏偷偷送到农家,本王才有些奇怪了,这才将她领了回来,可花氏说她居心不良,勾结外面的江湖屑小欲对王府不利,谁是谁非,本王尚未查得清楚,只能将她因于地牢之中。
陈涵舍淡淡地道:“是吗?为什么媚蕊始娘的说法又不相同?初审之时,她可将您知晓一切的实情早已禀告!”
媚蕊跪于地上,转头向宁王:“王爷,那农家要将奴婢卖入窖子,是您将奴婢救了下来,奴婢带您去过那棵花树,您却嘱咐奴婢什么也不要说,将奴婢关进了地牢,奴婢的一条命卑贱,可您却是要小心那花氏啊!”
她一番话下来,我如果不是早已知道其中缘由,倒真以为她所说的话是真的,看来,她的话是有人精心教过的,将所有的过错推在我的身上,仿佛全为宁王着想,让人我不出一点把柄,但我知道,她的证词不过是前序而已,既便她不想,也不代表无人将她的话引向宁王,自皇太后下懿旨让我制作银铠开始,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便拉开了序幕。
堂上三位大人脸色渐渐严整,特别是陈涵舍,望着宁王的目光居然带了几分凌利,果是一位不畏权势的清官。
赵廷义一向以杀人不见血的和气见称,两位大人问询之时,他没有出声,一出声便道:“单凭一名小小侍婢的证词,却是证明不了什么的,不如宣曹大人进来,看看这当中到底有什么蹊跷?”
曹德宝早在隔壁等候,听到宣召,由衙役带着,走进了厅堂,他的容颜和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虽被厅堂内气氛压着,不得不端正了面孔,可眼角的笑纹却是刀斧刻就,虽端正面孔而不能改,让人一见而觉亲切和蔼。
他身穿一身布衣,未着官服,因而堂上虽有同品级的大员,依旧按例行了大礼,又向左右两边坐着的王爷行了礼,这才站定等候问询。
赵廷义向他拱手笑道:“曹大人公务繁忙,原不应该打扰曹大人的,可下官受皇上所托,不得不请大人前来,问个清楚明白。”
曹穗宝笑道:“赵大人为皇上办差,下官岂定当竭力相助,赵大人请问。”
赵廷义道:“关于花氏的来历,曹大人在隔壁想已经听得清楚,曹大人当年为连弩营都统,在擒获极军君家将之际也立功良多,按道理说,君家将早已伏诛,那七转玲珑阵原应随君家将的伏诛失传,可如今七转玲珑阵又出现在宁王府内,依曹大人看,此事当做何解?”
他虽是三品大员,但有两位王爷坐在堂上,自然没有赵德宝的坐位的,所以,他便站着答话:“微臣听闻宁王府上有箭阵布列,听闻还是失传多日的七转玲珑阵,微臣赶紧过去查探,一看之下,微臣大吃一惊,此阵布置得极为巧妙,媚蕊始娘到花树之下采花之时,恰巧正午日影正中,花树技下的树影极微,阳光却是最耀眼的,所布阵势恰巧利用了这一点,第一支利箭射出之时,想来其目地并不是伤人性命,只为了那人躲避之时,使阳光反射进那人的眼里,接着第二支箭便又已极妙的角度射出,却是让花影摇动,让花树树叶反射的光芒映入其眼帘之中,雪白刀光加上碌色影光,已经使得整个花树虽灿若朝霞,却杀机重重,足以让人名略俱武功的人心生了慌意,至此才有箭迎面而来,以不可恩异的角度逼得媚蕊姑娘落下地来,因媚蕊全神防备着那布满杀机的花树,对脚下却是毫无防备了,而脚下之箭却是用泥土掩盖,挡住了箭尖的杀意,所以,媚蕊始娘才会两只脚齐被射穿……”他一边说着,一边笑望坐在步辇之中双目半闭半睁的乌木齐,“乌木齐王子,微臣如此述说,是否让您想起某些让人刻骨铭心的回忆?
乌木齐这才睁开眼眸,淡淡一笑:“笑到最后的,才是最终胜利之人,阵势虽是厉害,但人是全非,不也换回一钵黄土?”
曹穗宝听他如此一说,脸上不由也流露出一丝帐然,道:“不错,最后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当年,舍铁木王子率十万铁骑想入山海关,却被人以五万人马拦在了杜青山脚,用的军阵,便是这七转玲珑阵,玲珑兜转,杀意阵阵,将杜青山的树木山势利用得无不琳璃尽致,让舍铁木王子阵亡当场,自此之后,才有乌木齐王子独领凤骚吧?”
乌木齐冷冷一笑:“曹大人如此一说,当同理可鉴,因为当年君家将的抄杀伏诛,才有曹大人如今的凤光吧?”
曹穗宝哈哈一笑:“说笑,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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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你虽无耻,可丢脸也别丢得太尽
两人针锋相对,言语之中杀机隐隐,却是脸带笑意,如坐于清雅花国之中饮茶听曲,品评歌声优劣。
曹穗宝长篇累犊的一番话下来,听在众人耳里,仿佛只是细述事实,却是坐实了这军阵的确是当年纵横西疆的七转玲珑阵,不过简化细微了,与乌木齐一番口舌之争,也不过是义气相争而已,却不知不觉之中将所有发生之事隐隐串成一线。
赵廷义道:“花氏你有何话可说?”
我的嘴被堵着,急得晤晤连声,朝堂上的人直眨眼,旁边的衙役忙走向前,扯出我嘴里塞着的毛巾,我这才能跪地陈述道:“大人,妾身实在冤枉,妾身爷爷为当过段时间的军医,在君家将军营服役,有一次君少将受伤极重,是妾身的爷爷救回的,妾身那时随身侍奉汤药,君少将妾身爷爷救命之恩,为了让妾身有些保命的功大,就教了妾身此阵,说如以后灾年难以为继,便可用此阵在林中布上陷阱,无论多大的猎物,都无法逃脱……”我伏地磕头,“大人明鉴,妾身实不知此阵来头如此之大。”
赵廷义冷笑:“你这个慌话兜得倒是圆,想那君少……君犯,那时是为将领,带兵打仗,治军严谨,怎的可能将如此重要的军阵随便教于外人?”
我忙磕了一个头,转脸向曹德宝道:“曹大人,您给评评理,君少将怎么不可能教给我?他说这是一个小玩艺儿,是他自己研究出来
的……”
赵廷义于是转头向曹德宝,道:“曹大人,您在营中多年,是君犯同僚,您怎么看?”
曹德宝脸上现了古怪神色,抬头望了一眼赵廷义,道:“这个,以那君犯的性格,倒真有此可能……”
他如此一说,三位大人脸上都现了异色,相互对了一下眼色,古莫非仔细地问:“曹大人,此事当真?”
曹穗宝端正了面孔:“当然,三位大人,公堂之上,曹某岂敢乱打妄言?下官与那君犯虽然意见多有不合,但他的性格怎样,下官却是熟知的,花氏所学的七转玲珑军阵,不过百来阵势之其中一个简化的阵势而已,他虽教了她,却算不上什么泄密……”
台上三人虽未言语,可脸上却露出了赞同之色,赵廷义道:“如此说来,媚蕊始娘所做证词,却是证明不了什么?”
我忙伏地磕头:“大人英明,妾身实在冤枉。”
曹穗宝却向堂上一拱手,道:“媚蕊姑娘所做证词,唯一能证明的,便是君犯的确教了人这个七巧玲珑阵,而曹某也可以证明,以君犯的性子,的确可能将此重要阵势教于他人……对我等重要的东西,在他的眼里,可是看得一文不值的……”
说到这里,他语气之中的酸意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他出身豪门世家,虽比不上炽手可热的宁,泰,江三家,曹家却也是传世百年的大家,从年少之时开始,便被教以文治武功,更被朝廷派往西疆,管理本朝精锐连弩营,本是如天之骄子般的世家子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前途无可限量,可在西疆,却常常棋差一着被君辗玉算计,也难怪他心中酸意隔了多年不散。
古莫非深思地望了曹德宝一眼:“曹大人说得有理,那依曹大人所见,当年那君犯教人阵势,所教的,不只她一人?”
“不错,他教的虽是精妙之极的东西,可人的姿质有限,想这花氏,不过一名猎女,并无多少武功根底,怎么可能布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