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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玄妙之井作者:魏香音[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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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盒子里头究竟装的是什么?现在江成路不在,倒是个一窥真相的大好时机。
  可是江成路曾经提起过,盒子里的东西已经十分脆弱了,万一开启之后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到时候又该拿什么赔给人家?
  话又说回来了,看那盒子也不像是有什么隔绝空气或是防腐的特殊功能,如果藏着什么东西,要坏早就坏了。大不了他关了灯,借着昏暗的光线偷偷看上一眼,总可以吧?
  …………
  白秀麒脑袋里天人交战,冷不防地忽然听见床尾传来了一个嫩生嫩气的说话声。
  “小东家,你可别动那个盒子,那里头可是阿江的心肝宝贝。阿江是好人,你别欺负他。”
  白秀麒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接着手脚并用地朝着床尾爬去,同时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也就在他靠近的同时,床尾忽然生出了一双翅膀,紧接着一团五彩斑斓的东西腾空而起,飞到了床单上。
  那不是鸟,而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小人。它只有大约三寸高度,生得眉清目秀像是人类的少年,可背后的那对翅膀却比金刚鹦鹉还要斑斓美丽。
  更加诡异的是,小羽人并非全身*,也没有穿着古人的宽袍大袖,反而是卫衣外加牛仔裤的时尚打扮,再仔细看连脚上都穿着小巧的运动鞋。
  这种细致的做工,显然应该出自对面西栋的两位人偶师的手笔。
  或许是因为这种搭配的喜感实在太过强烈,白秀麒也不觉得惊愕或者害怕了。他立刻想起了几天前的疑惑。
  “那个……是你吃了我买的樱桃?”
  小羽人在床上盘腿坐下,听见“樱桃”两个字,眼睛里似乎放出光亮来:“阿江那个吝啬鬼舍不得买樱桃,说起来多谢了哦!”
  白秀麒摇摇头表示这没有什么,又在心里头笑自己这么快已经开始和妖怪们套上近乎了。他顿了顿,又问那个小人:“你是鹦鹉变的精怪吗?”
  “鹦鹉?”
  听到这里话,小羽人“哼”地笑了一声,随手拔下一根翅膀掏起了耳朵:“你们人类才是猴子变的逗比呢,小爷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勒-毕-人!”

☆、第十三章 难眠之夜

  勒毕人?
  那是什么东西?白秀麒完全没有听说过。见他一脸状况外的表情,小羽人又指点他去看江成路的床底下。
  真是不看则已。
  白秀麒一低头,发现原来江成路的床铺根本就只是一张门板而已,门板的四个角用砖头垫着,而其他的地方全都塞满了书。
  在小羽人的指示下,白秀麒顺利找到了一本名为《洞冥记》的志怪小说,打开翻到指定的一页,果然看见了有关了勒毕国的传说——
  “勒毕国人长三寸,有翼、善言语戏笑。因名善语国,常群飞往日下自曝,身热乃归,饮丹露为浆,丹露者,日初出有露计如珠也。”
  白秀麒看看文字,再看看面前的小羽人,若有所思:“原来这些书都不是杜撰的?”
  “当然不是!只可惜还不够准确。”
  小羽人颇为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如今的勒毕国人白天可以化作飞鸟的姿态,夜晚才是人形。除了爱晒太阳这一点没变之外,夏季有露水的时候我们喝露珠,其他的季节我们也吃鲜花和水果。”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叫砗磲,就是佛家七宝那个砗磲,也是这里的租客。”
  白秀麒很自然地问了一句:“你既然是勒毕国人,为什么不回国去?”
  “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
  砗磲直接在书页上躺下了:“不要说勒毕国了,这些书上记载着的国家和物种,差不多都已经没有了。”
  这其中肯定还有隐情,不过砗磲既然不提,白秀麒也不打算继续追问。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一阵,还是砗磲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我可是见多识广的哦,你不问我些什么吗?”
  白秀麒想了想:“关于江成路,你知道多少?”
  “呃,这个还真不算多。”
  砗磲是在十年前搬进玄井公寓的,那个时候江成路就已经是江成路,只不过比现在要沉默寡言许多,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更别提微笑了。
  看守玄井公寓是江成路的职责,但是他也说不清楚这个职责究竟是谁给他派发的。当时的玄井公寓比现在还要荒凉,根本就没有租客,江成路往往一连好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好像一个幽魂在公寓中来回走动着。
  大约是八年前,白老先生来了。
  他好像也和现在的白秀麒一样,原本并不清楚玄井公寓的存在。但他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玄妙,并逐渐与江成路成为了忘年之交。
  七年前,新租客一点点地入住了玄井公寓,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生活圈。
  像是被同伴的存在所感化,江成路一点一点地发生着变化,经过七年的时间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从这一点来说,江成路对白老先生的感情还是很特殊的,也许说是“情同父子”也不为过。
  独自一个人生活在玄井公寓里面吗?白秀麒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人是无法脱离群体而存在的,沉默寡言的江成路究竟是如何捱过那些孤独的日日夜夜……又是怎么会走到那一步的?
  他正想到这里,就听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一串脚步声,紧接着就有钥匙插进锁眼里的声音传来。
  是江成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从楼下跑了上来,打开门正好看见砗磲在床上打着滚儿。
  “笨鸟,别吵人家休息,出去出去。”
  “帮你说好话你还骂我笨鸟,你全家都是笨鸟……”
  砗磲捂心做受伤状,却还是很听话地从门缝里飞走了。
  狭窄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白秀麒大脑一时放空,说了一句很有点犯傻的话。
  “你、你回来了啊。”
  “嗯。”江成路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朝着床边走去。
  床边的空隙非常狭窄,只勉强供一人立足。白秀麒立刻缩脚爬回床上让出空间,又双手抱膝仰起脑袋。
  江成路淡淡地看看了他一眼,旋即转过身去,抬手取下木架子上供着的神秘盒子。
  忽然明白这是江成路在提防着自己,白秀麒感觉心里有一股气往头上冲。
  “我没打算偷看。”他大言不惭地撒谎。
  “恩。”江成路又是一声含糊的回答,却没有解释。
  很显然,江成路还在生气。就因为刚才那句“玄井公寓是个垃圾堆”的言论——白秀麒敢肯定,必须做点什么才行,否则这个误会越来越深。
  “对不起。”
  他把心一横,居然拉下脸来主动道歉:“有的时候我说话不经大脑,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呵。”江成路又只回应了一个语气词。
  白秀麒这下恼了:“我这么诚恳道歉,不接受就算了,你笑什么?!”
  “谁说我不接受的?”
  江成路又把盒子轻轻地放回到木架子上,接着一低头也坐在了床边上。
  “我笑,是因为没想到你会道歉倒得这么诚恳,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是那种没受过挫折、心高气傲的大少爷,就算心里头软了嘴还咬得死紧……呵呵,你这样挺好,我喜欢。”
  他这一夸,白秀麒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有错就承认,又不是故意的,干什么端着放不下?再说,我哪儿没受到过挫折啊,刚才还不差点儿就被人给办了吗?”
  听他说到这里,江成路又笑了起来。
  “是哦,对于一个几十年活在物质世界里的普通人来说,你今晚的表现已经很镇定了,可以打90分。”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刚才还忘了问你,你说做梦梦到我是什么情况,你梦见我什么了?”
  “……呃。”这下子轮到白秀麒往外蹦语气词了。
  梦里头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如同电影回放那样在他脑海中逐一闪过,好在屋子里点着的是白炽灯,对于脸红有着很好的遮盖作用。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梦见你留着长长的银发,眼睛是金黄色的,然后穿着一身长袍,被关在一间戒备森严的地牢里面。”
  “喔,那你呢?”江成路又问:“既然牢房戒备森严,那你又怎么看得见我?”
  白秀麒的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他勉强反驳:“梦哪儿有逻辑性这么强的?我那叫做上帝视角!”
  江成路又“呵呵”笑了两声,低头摆弄着床上那本《洞冥记》。
  白秀麒又试探他:“我说……你究竟是不是人类?我梦里那个该不会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吧?”
  “你想知道?”江成路扭头看着白秀麒:“想知道我就给你看。”
  ……
  白秀麒卡住了。
  他有好奇心,“想看”两个字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去。但是好奇心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他却无法预料。
  所以他保持着沉默,在做出回应之前,先凝视着江成路的双眼,想要从里面分辨出戏谑、真诚,或是危险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没看够两秒钟,就听“啪”地一声,头顶的电灯忽然熄灭了,整个房间变得一团漆黑。
  怎么了?!
  他惊愕地在黑暗中伸出手摸索,很快触到了江成路的胳膊。
  “……保险丝坏了。”公寓的管理员有点郁闷地回答道。
  老式公寓没有一户一表设置,东栋的保险丝在一楼的楼梯口。换起来虽然并不费力,但既然都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就这样睡觉等天亮了再处理也没多大问题。
  “你先休息,我去楼下淘宝店。”
  黑暗中,江成路拍了拍白秀麒抓住自己的胳膊,示意他松手。
  但是白秀麒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
  “……你不会怕黑吧?”江成路哑然失笑:“你们学画的不是经常要外出写生吗?到了山村里荒郊野店不都住习惯了?”
  “那和这里不一样。”白秀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咬牙切齿:“荒郊夜店好歹也是给人住的。在这里,我觉得只有我才是不该来的!”
  “说什么呢,你可是这里的小东家啊。”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白秀麒也感觉到了床铺明显的摇动。他往里面缩了缩,感觉到江成路也躺了上来。
  “挤一挤,挤一挤,我这老腰老腿的,明天可不想在地板上醒过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一张门板的宽度对于两个大男人而言,的确是苛刻了一点。
  江成路先是仰天平躺,左半边身子就压在了白秀麒的右手上。白秀麒忍无可忍想把他踢开,刚一蹬脚就被江成路的腿给夹住了。
  照这架势,第二天醒过来非得拧成麻花不可。
  两个人简短地商量了一下,决定采取侧卧的形式。一人占去一半的空间,中间还用枕巾象征性地划了一道三八线。
  两个人背对背地躺着,但还是近到可以感觉出对方的体温。白秀麒被烘得心中燥热不已。只要再贴得更近一些,江成路应该就能够感觉到他心脏突跳的节奏了。
  这还怎么睡啊?要不然找个借口自己跑楼下淘宝店里去算了。
  白秀麒正自暴自弃地想着,就感觉床铺又“嘎吱”的摇晃了一下——江成路翻过身来了。
  “哎,一动不动躺着还真酸。”他低低地嘀咕了一声,又问白秀麒:“睡着了吗?”
  “没,干嘛。”白秀麒的回答简单粗暴。
  “你还记得那天砸中你的胭脂盒子吗?”
  “忘不了,那洗碗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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