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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陛下,洗洗睡吧-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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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父母健在还有疼爱你的哥哥姐姐”
  
  晏璃的神情变得甜美,待转过来看苏盛锦的时候又变得哀怨:“可是,我们相认没多久,他就面临了杀身之祸,我救不了他,在他被推上法场那天我也在,看着他人头落地,小姐,你知道那时候有多恨么?”
  
  苏盛锦摇摇头,她不解晏璃为何要与她说这些,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曾经有过相认的兄长啊。
  “小姐,你的心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连无故被牵连的人都不放过?我哥哥,他只是被官长以性命相威逼才扣了士卒的饷银,他自己一文钱都没得到,小姐,你为什么不肯细查?为什么不肯给他一条生路?”晏璃泪痕满面。
  
  苏盛锦心惊,立时睁大了眼,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当年处决的那一批贪污饷银的官员里有晏璃的哥哥。她想跟晏璃解释,一触即发的哗变之际,容不得她一丝一毫的犹豫,更不可能有时间去彻查,但凡牵涉其中的都必然要杀,为了霍国的安定。她没有办法。
  可是,现在解释这些还有用么?
  
  晏璃惨然一笑又道:“其实我也知道小姐的难处,可是当远远看到唯一的血亲人头落地的时候是没有办法不恨的,我很为难,一方面,你对我一直很好,从未轻贱我,可我心里的恨却无法消除,直到,我哥哥后来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么,是太子殿下救了他,太子殿下找了一名死囚替他死了,太子是我们兄妹的救命恩人,就算粉身碎骨我们也难以为报。”
  
  “把我送给奚琲湛,既可以报恩又可以报仇,晏璃,你果然更加伶俐了。”听晏璃说完,苏盛锦开口说道。
  
  “殿下是真心喜欢您,也心疼您的境遇,否则那么多人何苦只救下我哥哥?还不是怕我和您离心?再者何苦千里迢迢跑到霍国就为了看您一眼?您知道么,殿下眼见耳闻您受的那些委屈之后差点当即派暗卫去杀霍王,可最后,他决定让您先行回京,再图它法。小姐,我知道,说了这番话,从此后我们主仆再没什么情分了,可我不后悔,我这样做,对殿下是报恩,对您何尝不是报知遇之恩?我跟着您这么多年,何曾希望您受这样的委屈?所以”晏璃的话被外头丫环的声音打断。
  
  “王后,太傅府上老妈子来了,说太傅夫人和少夫人给您送些上好的补品。”
  “拿进来吧。”苏盛锦吩咐道。
  丫环进来,拎了两个大大的盒子,苏盛锦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却是一叠卖身契,苏盛锦拿起,一张张看过去,最终拿了一张在手里,余下的又放了回去。
  
  手一扬,那张纸便轻飘飘的落了地,落在晏璃面前。
  纸张已泛黄,卖身契三个字极醒目。
  “出嫁的时候没想到有这一天也就没带进宫,好在现在不是在霍国,不用山高水远的向家里要这些微末玩意,拿着吧。”苏盛锦说完,从手腕上褪下一对金镶玉的镯子掷到晏璃面前。
  “小姐,我不要。”晏璃捡起卖身契收入袖中,又捧起镯子欲还给苏盛锦。
  
  苏盛锦轻轻一笑说道:“哪个主子打发奴才离开不赏些东西?何况你尽心伺候了我这么多年。这对镯子就当我为你出嫁添的妆奁吧,我听嫂子说二管家有个侄子人品不错,现在放着外任,虽只是个县令,总算没屈着你。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也就这两天我派人护送你过去成亲。”
  
  晏璃双手握着镯子,紧咬嘴唇,最终磕了三个头提裙离开,走到门口停住了,头微微转回一些,侧脸对着苏盛锦,似乎是还有什么话要说,苏盛锦歪头看着她不语,最终,晏璃轻轻推门出去了。
  
  苏盛锦的指甲一直狠狠抠着手心,此时放开,手心几道深深的痕迹,虽不如掌心的刀痕狰狞,却比刀痕更痛到她心里。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却是吃亏到这种份上才防备了最亲近的人,晏璃,还有奚琲湛那个混蛋,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任他见阎王去!
  
  气恼无果,苏盛锦在榻上辗转反侧。这个亏她吃定了,不仅吃定了还要千方百计掩着,所以她要为晏璃寻一个好亲事而不是将她放出去让她自生自灭,那会惹人怀疑的。
  
  而对奚琲湛,她只能咬牙切齿,妇人囿于内院,再者就算有那么长的手又能拿圣宠之下的太子有什么办法?
  这一夜,苏盛锦犹如困兽,第二天早起气色都差了许多。




☆、第二十六章

  皇后宫中,富态的皇后正摆弄瓶中漂亮的芙蓉花,听到伴着太监“太子殿下”急促的声音,皇后脸上现出了然的笑,仍旧慢条斯理摆弄着花。
  
  “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样会给苏盛锦造成很大的麻烦!”她唯一的儿子正压抑着不悦质问她。
  皇后仍旧没在意似的:“若给人知道,她的麻烦大不过你!我的好儿子,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性子,苏盛锦还是那样重要么?”
  
  “是。所以儿臣请母后罢手。”奚琲湛板着声音,尽量保持着对母亲的恭敬态度。
  听到他这句话,皇后终于停下动作转过身来,极圆润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真是慈祥极了,皇后一字一字说道:“母后时日无多,不想在身后还挂念着你被珍贵妃母子狼一样盯着,所以,只好用这个鱼死网破的办法了,可惜,这次能抓你们在床的机会老七放弃了,想必是要放长线呢,湛儿,像你小时候一碗毒药赐给你表弟裴铭一样果断的去做吧,否则苏盛锦会被老六利用死的很惨,那绝对不会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奚琲湛看着笑得那样慈爱的母亲,双拳紧紧握起,片刻又松开,他的母后,从来不喜欢苏盛锦,就算苏盛锦豁出性命把他从火海之中救出之后,她也是用轻飘飘的声音说:她一个女子冒充苏瑜进入编修馆,本该严惩,看在救了你的份上罢了吧。好像是对苏盛锦天大的恩赐一样。可苏盛锦从来也没在她面前出过什么错,连露面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有苏作师那样的父亲难道是苏盛锦能选择的吗?刺激得苏作师把她嫁错一次就够了,如今还要彻底毁掉她吗?
  
  “为了你安稳登基,母后谁都不在乎,即便你会怨恨我。”皇后慈爱的微笑渐渐变得惨然,好像知道儿子怨恨自己会成为事实一样。
  
  奚琲湛想,也许这个可怕的宫廷也是苏家不想把苏盛锦嫁给他的缘由吧,生怕自家女儿还没到他登基就已经被他的母亲害死了,他的母亲能够为了他不择手段,苏家也许也是这样!也许苏作师也并不尽然是攀权附势爱重颜面。
  
  “不,儿臣不会怨恨母后,因为苏盛锦会好好活着,光耀天下。”奚琲湛说完转身就走,生怕看到母亲又露出那种轻飘飘的笑意。
  看他离去的背影,皇后手按着胸口轻咳了一阵,微微摇了摇头,似是自语道:“混账小子,还真是敢想但愿吧!”
  
  没有晏璃的服侍,苏盛锦有些不大习惯,待会儿她还要跟太后说苏管家为儿子求娶晏璃的事,想到这个苏盛锦就头疼,自从老太后去上香遇见晋王妃好像就对自己渐渐冷漠,但愿别再因为晏璃的事再起什么事端。
  
  还好,太后正满面笑意的斜歪着看一封信。不作他想,定是奚景恒寄来的,苏盛锦松了口气,打算趁着太后高兴便提一提。
  太后看完信让小太监拿给苏盛锦还多此一举的加了句:“恒儿的信。”
  
  苏盛锦接过,略扫了眼,有两件“喜事”,一是容美人有了身孕,二是他纳了屈家大老爷屈尘世最小的嫡女屈敬为妃,与闵微云一样同为良娣。
  屈家的女儿在霍国是很抢手的,虽然她们不若那些个闵氏美貌娇俏,可她们涵养更好,霍国的贵族们私下里都说:娶妻当娶屈家女,纳妾还是闵娇娘。
  
  苏盛锦难免心里犯了嘀咕,琢磨奚景恒的用意,是为了拉拢屈家还是别有目的?按说奚景恒那种性格,为了闵微云能那样袒护闵微妍,现在纳屈氏,还是屈尘世最疼爱的小女,不对劲啊。
  太后要笑不笑的劝苏盛锦:“知道你知道这两个消息不会高兴,可早晚你也会知道,所以哀家索性不瞒你,你一向大量,这些事”
  
  苏盛锦心道:我即便不大量,奚景恒又怎会顾及?
  但嘴上苏盛锦却得好听,什么后宫开枝散叶是祖上保佑,多个贴心的照顾王上也是对太后的孝心云云。
  
  又略坐了坐,苏盛锦有些乏就告退了。奚景恒的事再伤不到她分毫,所以他即便身边有万千女子她也不会在意。况且还有晏璃的事烦。
  
  没两天,苏盛锦派人送晏璃去了苏府,之后的事情谢氏应该已经与她哥哥苏瑜提起过,她不必担心。
  不过,因为晏璃的事,原本就不太精神的苏盛锦病了,只觉得眼前昏昏沉沉什么都看不真切,身上更是半分力气也无,只能卧在床上清醒一会儿迷糊一会儿。
  
  太后请太医来看过,太医也说不出个子丑卯酉,因听说是奔丧回来便这样就顺水推舟说大概是孕中悲伤所致,安心静养也就是了。
  他说的含糊,苏盛锦明白听在耳中只是冷笑,她这是心病,无药可医,怕是静养也养不好的。好在,在京中她也无事可做,就这样一直昏沉着过日子也无妨,倒轻快了。
  
  昏沉了不知几日,忽有太后那边的丫环来报,说是东宫的莹美人来探望,苏盛锦头脑依旧不够清明,一时没想到这莹美人是何方神圣,还是丫环见她神色迷茫说道:“主子,是您妹妹,太后千秋入的宫。”
  
  虽对苏莹的来访提不起什么兴趣,甚至一想到是奚琲湛的枕边人还令她感到恶心,但于礼她也不能拒绝,只得让不甚伶俐的丫环为自己整理了头发衣衫,看看镜中,可真是愁容惨淡,一副活不起的样子呢。
  
  苏莹已换了宫装,头发也挽起了,头上倒也利索,没有金碧辉煌晃人眼,只是神气比之前些日子又倨傲了些,尤其看到苏盛锦一脸病容时她露出的故作的惊讶和关心让苏盛锦很是有些恶心。
  
  “前几日便听说姐姐病了,早就想来看,只是上头的旨意又不敢违抗,这两日服侍太子殿下片刻又不得稍离,今日好容易才跟殿下告了假来探望姐姐。”苏莹说道,话不多倒把她的得意和得宠显摆得淋漓尽致。
  
  苏盛锦笑笑:“太医说不过是受了些水汽,无甚大碍,劳美人亲来,愧不敢当。”
  苏莹本意就是来显摆的,见苏盛锦无意接招自己也觉得无趣,大概又明里暗里说几句奚琲湛对她如何如何便推说宫里有事走了。苏盛锦到廊下坐了坐,想着想着就笑了,笑得一旁的丫环很是惊讶。
  
  “果然扬眉吐气了。”苏盛锦说了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
  不知为何,今日苏莹的一番炫耀倒让苏盛锦精神了些,到晚间还吃了大半碗的粥,躺下了头好像也不那么晕沉,她自己觉得奇怪,虽睡不着但坐着也难受,索性让丫环开了窗户透过茜色窗纱看月光,听外头墙根下偶尔的几声蝉鸣,不知睁眼到几时,屋里渐有些凉了,苏盛锦裹好被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得香甜中脸上有些痒痒的,像是什么东西正轻轻划过,苏盛锦猛地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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