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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星际之四面楚歌-第124部分

小说: 星际之四面楚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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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兰一定没跟你说过他母亲吧,如果说兰度皇帝是罪恶的源头,那他母亲就是那个最毒的恶梦。”

    亚瑟的语气忽然沉重起来,而祁连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他忽然想起那天索兰跟他轻描淡写的说的那几句话——我在想,如果我是真的瞎了就好了,至少不用看到那么多令人恶心的面孔。

    “索兰的母亲一心想要麻雀变凤凰,怀上索兰也只是她的一个手段,所以当时王后把她留在皇宫里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美梦成真了,可是所有人都只拿她当个笑话,皇帝也再没有去看她一次。她便一心想借着索兰往上爬,可是索兰不想。有好几次我都在他身上看到指甲印,我气呼呼的想跑去理论,结果他抓住我耸耸肩说‘她也就只能对我发发火了’。

    后来,十几年的怨毒和旁人的嘲笑终于把他母亲逼疯了,索兰也因为这样,推迟了出宫的时间。再怎么样,那都是他母亲,他不能把她一个人疯疯癫癫的留在那里。王后留下她,是为了立个榜样,告诉所有人得罪她的下场,可是索兰也被绑在耻辱柱上,又在皇宫里熬过了两年。

    那时候我被父王送去了军营,所以不能时常去看他,但我知道索兰一直在暗中筹划,等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带她母亲一起逃出去,到时候我会派人在空港接应他。可谁知道……却发生了那件事。”

    “那件刺杀案?刺杀兰度皇帝的人难道是……”祁连心里咯噔一下,被亚瑟的话揪紧的心忽然像被针刺了一样。

    “就在逃离前一晚,兰度皇帝过五十岁生日,宫里大摆筵席。然而索兰的母亲却神奇的出现在宴会现场,用一把匕首行刺了皇帝。人证物证都在,她被当场格杀。后来赶到的索兰被作为共犯擒下,关进皇宫地牢。等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我急匆匆从军营赶过去,却被告知索兰已经重病死掉了。我刚开始不信,可是他们给我看了他的尸体,他长得跟索兰一模一样,我竟然就信以为真了。”

    说到这里,亚瑟痛苦的闭上了眼,似乎再不愿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祁连紧紧攥着手,却觉得一阵好笑,好笑得莫名想哭。这真是一桩好丑闻啊,难怪被人津津乐道那么多年。如果世人知道故事里那个王子最后被打断了手整了容卖给了人贩子,估计整个星际海的八卦界都要沸腾了。

    祁连忽而怒了,转过头瞪着亚瑟,“你当时就傻了吗?病死?你堂堂三皇子是那么好骗的吗?!”

    亚瑟无言以对,是啊……当时怎么就那么傻呢?人一旦恶毒起来,哪里还会有所谓的边际。他当时怀疑了索兰的死因,却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很多比死更痛苦的活法。

    说实在的,祁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气,明明说好了要恨他的,可是听到亚瑟说起那些事情,他又气得不行。是啊,那是他的斐尔啊,不管有没有背叛,那都是他捡回来的,一点一点照顾好的,从刚开始的沉默不语,到只对他一个人笑,再到后来的如影随形,都是他倾注了心血的。他愿意为之付出的人,怎么可以被人这么对待!他们特么的到底算哪根葱!

    这时,亚瑟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所以……你明白吗?祁连,把他从栅栏区那个深渊里解救出来的你,究竟对他有多重要。”

    说着,亚瑟站了起来,表情郑重的,看着祁连,“我恳请你,哪怕他的方法错了,哪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有一部分被仇恨扭曲了,我请你相信他是爱你的。他虽然挪用了祁氏的资金,但并不伤及祁氏本身,这么多年来他为祁氏赚的,也足以相抵。他窃取了夏亚的军事情报,但那些情报不涉及核心机密,对夏亚来说并没有太大损失。

    所以,请你不要这么排斥他。你可是祁连,不爱到骨子里绝不会想跟他求婚,你既然这么爱了,就不会轻易被打垮,对不对?”

 第125章 字迹和画

    白云城的夜黑得彻底;因为老皇帝病重而执行的宵禁一天比一天严格,整座城都安静下来不少。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着床上沉思的祁连;也照着城市的另一头;出现在祁连沉思中的那个人。

    一座教堂内,索兰微微俯身;把一柄长剑从倒在地上的人大腿上抽出;手腕一甩,几滴鲜血从剑尖上衰落;飞溅在地上。

    “啊——”地上的人是六王子齐格;他捂着大腿;痛苦不堪;鼻涕眼泪鲜血混杂在一起流了满面。他看着索兰的表情像是看着来索命的厉鬼;全身哆嗦着,就差没跪地求饶,事实上他刚刚确实也跪了,可惜索兰宁愿他的仇人能有点骨气。

    “索、索兰,不要杀我!不、不要杀我!当初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不是我陷害你的!是二哥、一切都是二哥的注意啊!”齐格哆嗦着,嘴唇发白。

    “是吗,当初骂我野种,踩断我右手的不是你吗六哥,”索兰冷笑,皮靴踩上齐格的右手,“就像这样。”

    索兰微微一用力,齐格就叫的像杀猪,“不、不要!不要……索兰,我会死的!会死的!”

    看着齐格那张脏兮兮的,明显纵欲过度的脸,索兰心底里的厌恶突然呈几何倍数的增长,甚至一下子盖过了恨意。他蛰伏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复仇的准备,可是曾经把苦难施加在他身上的人居然如此不堪,多可笑。

    索兰顿时对眼前这张脸失去了兴趣,把剑扔下,说道:“把他拖走。”

    阴影里立刻走出两个人来,一人一边把齐格拖走了,也丝毫不管齐格腿上有伤,拖在地上拖出了一条血路。齐格一路鬼哭狼嚎,痛得大概快神志不清了,一直喊着索兰的名字。

    索兰越听越烦躁,冷厉的一个眼神扫过去,其中一人顿时会意,一脚把齐格踹晕了,然后继续拖走。

    教堂里很快就只剩下索兰一个人,他闭眼平复了一下烦躁的心情,然后抬头,看到了墙壁上方画着的圣父拯救世人的壁画。穿着白袍的圣父面目祥和,慈爱的看着教堂里来来往往的所有人,月光从那半圆形的七彩玻璃里折射进来,却衬得他面目阴沉。视线再往上,巨大的十字架高悬在头顶,宛如一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自己心里的那柄剑,又什么时候会落下呢?

    索兰怔怔的看了良久,才转身走了出去。教堂外,亚瑟靠在门边,看到他出来就迎上去。

    “没事吧?”亚瑟关心的上下打量着他。

    索兰摇头,“你怎么来了?”

    亚瑟看着他那张依旧冷厉无情的脸,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担心你。”

    “齐格只是个废物,没必要担心。”

    亚瑟往教堂里看了一眼,“他这些年也被逼得只剩下吃喝玩乐了,博伦心狠,要不是齐格跟他是一个母亲生的,估计也活不下来。”

    “不狠怎么能对自己老子下手呢。”索兰的嘴角有丝讽意。

    兰度皇室现在算上索兰,也只剩下五位王子。大王子、三王子、四王子、七王子,都在索兰不在的这些年里生病或者出意外死了。但要说兰度皇室真的这么霉运当头?谁信。

    但纵使很多官员不信,想要查个清楚,可兰度老皇帝已经越来越不清醒,头脑发昏的厉害,有什么话都得通过日夜悉心照料他的王后以及王后的亲子,能力出众的二王子殿下来传达。二王子那么能干,官员们也就并不那么抵触其他王子的死了,反正死得都是莫顿家的,老皇帝都不急,他们急有个屁用。

    于是,如果索兰没回来,二王子毫无意外就是兰度的下一任皇帝。

    可世上只有苹果无花果火龙果,哪来那么多如果,有也被上帝自己吃了。

    亚瑟也对兰度皇室的那些事情感到无可奈何,他自己本身就是王储,身在权力漩涡,有那么多的无奈抉择。他看着索兰那张陌生的脸,看到那眼睛里的戾气,觉得心里一阵刺痛,思前想后,还是开了口。

    “索兰,你当初不是想要去星际海里探险吗?现在去,还来得及,回去找祁连,让他带你回夏亚,那个地方你一旦踏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自由不好吗?跟喜欢的人自由的在一起不好吗?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报,只是时间可能要延后很多,但你没必要再为了那种人……”

    “亚瑟。”索兰按住他的肩头,看着他,“如果我不亲手去报仇,我永远都不会什么自由。我永远只能把自己内心最憎恶的一面藏起来,害怕被他看到我没那么好。呵,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他看到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我呢?”

    “索兰……你换一种方式吧,你帮他把链子解了,说不定他会为了你留下来的!”

    “说不定?你也知道说不定!”索兰收回手,忽然笑了,笑得邪气又决绝,“他不会为我留下来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祁连。别人都说他率性妄为,但其实他比谁都要有原则。我曾经也试探过他,问他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做。”

    亚瑟直觉那答案铁定不好,连忙说道:“那也许只是他随口一说……”

    “也许。”说完,索兰把话岔开来,“打算什么时候回巴塞?”

    “夏亚那边动作大,我必须回去了,明天就走。”亚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叹一口气,没再继续纠缠。既然索兰心意已定,那他也只好继续无条件的支持他,至少,索兰会是个好皇帝。从很早以前他就坚信,如果兰度的掌权人是索兰这样的,兰度必定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那是他的朋友,如果不是出身限制,他本来也该是个光芒万丈的人。而且就算到时候出了事,他还可以做他的后盾。“我的人手都留下来给你,二王子绝不是轻易就能扳倒的,你当心点。”

    “嗯。”

    “那我走了,等你登基的时候,我一定赶来替你加冕。”

    索兰的脸色终于柔和了不少,嘴角的笑意让亚瑟一瞬间以为又看到了以前同宿舍的那个,总爱站在阳台上看星星的舍友。两人伸出手,牢牢的交握,像是订下了盟誓。

    “好。”索兰说。

    亚瑟很快就走了,索兰回到他小时候居住过的那栋古宅里,穿过种满了野蔷薇的花园,轻车熟路的走上二楼,推开那间卧室的雕花大门,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

    祁连已经睡着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露出半个头,黑色的长发散了一枕头。

    索兰忍不住伸手拾起一缕头发,那柔顺的触感真实得让人心醉。可很快,他又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不稳定起来。

    他刚刚没有对亚瑟说出来,那时祁连的回答是什么。

    祁连笑着说——你要是敢对不起本少爷,大不了本少爷不要你了呗。

    也许那只是一句戏言,可是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害怕得脸都白了。那时他刚跟老板接触,所以毫不意外的踌躇了。可是很快,当他知道那件刺杀案从头到尾都是针对他的阴谋,他的母亲不是真疯,而是被人长期下药的时候,他怎么都控制不住心里那些疯狂的、阴暗的想法滋生。

    那个时候他站在后面看着祁连的背影啊,多么的遥不可及。他总是笑得那么坦荡,而自己……那么阴暗和卑微。

    现在也一样,企图用锁链绑住他,又可笑又卑鄙。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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