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物语[出书版]1~2-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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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权就已经完全不可收拾,无人星也再没有帝国军队立锥之地了!”
“放肆!”冷冷地冷呵一声,弗恩眼神锐利,“元帅您太逾越了,就不怕我治您的罪!”
“我奥腾所言所想,无不是出于为帝国着想,我怕什么治罪?”傲然地挺起胸,五十来岁的帝国总元帅沉声道,“我只怕将来帝国的历史篇章里,等到战争终不可避免之时,有人要为帝国的衰落和覆亡背上不可饶恕的罪名!”
衰落和覆亡!弗恩殿下的瞳孔终于在听到这两个严重的词汇时,猛然一缩。
即使如此,他看向奥腾元帅的眼神依旧是冷静而克制的。“元帅,你可以退下了。”半晌后,他礼貌而疏远地将目光移向了面前的星图。
失望的神色终于从奥腾元帅的眼中流露,他冷笑一声,转身而去,抛下一句:“皇太子殿下,我依然高估了您的远见和魄力。”
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弗恩独自站在议事厅中,脸上神色不变。
半晌终于转身出门,向着军机处的楼宇大门快步而去。
他身后,皇家侍卫长伍德紧紧跟着他:“大殿下,接着还是去防务厅吗?午饭在路上吃,还是到了防务厅再用?”
坐到了专用皇家防弹车上,年轻的皇子点点头:“到了防务厅再用简餐吧。”看着徐徐升起的车窗,他陷入了沉默。
车辆很快驶出了军机处,平稳加速向着防务厅的方向奔驰。
“拨电话给维瑟总管,问一下他怎么样。”弗恩轻声道,口气意外地有点柔和。
伍德微微一怔,很快便明白过来,赶紧拨通了电话。
弗恩安静地靠在了椅背上,冰蓝色的眸子专注地盯着伍德的嘴巴。
“维瑟总管,皇太子殿下想问一下,昨晚的那个病人,今天怎么样?……嗯,好的。……嗯。”
合上电话,伍德小心翼翼地看着弗恩:“内侍总管大人说,澈苏早上醒来一次,简单用了点早餐,医生很快赶到给他开始复诊,依然是急性肺炎的判断结果。现在已经在输液中,发烧在清晨时略有好转,但是现在又有点反复,温度微有上升。”
弗恩殿下从座位上欠起身,皱着英挺的眉:“又上升了?多少度?为什么打了针,吊了水,药物和物理降温都用上了,还会这样?”
脸色一沉,他冷声道:“医务所的那些医官该不会是觉得他是一个贱民,就潦草行事吧?”
愣愣地听着弗恩殿下一连串的发问,伍德张口结舌,回答地语无伦次:“嗯,维瑟总管没说为什么会再发烧,上升多少度?也没说。……医生不会不尽心的,我已经按照你早上出门前的吩咐叮嘱过维瑟总管了——应该有好几拨人在服侍澈苏少爷呢,殿下您不要这么担心!”
“担心?”直直看着他,弗恩斜睥他一眼,神色古怪。
那眼光直刺得伍德一阵心惊肉跳,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得不对。
伸手从他手中接过直拨专线电话,弗恩殿下冷着脸按动了重拨键。
“维瑟总管,是我。澈苏现在发烧多少度?”听着电话里传来老总管沉稳的回答,他的眉头一直没松开。
“好,知道了。请务必多派点侍女照顾,不要离开人。——还有,传我的口谕,叫皇宫医务所的首席医官下午一定再亲自来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册的封面出来了,很温柔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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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47、我也拿枪对着你!—补完篇 。。。
一路上跟着弗恩殿下,从到了防务厅用了简餐,紧接着听取了例行公务汇报,再按照惯例在三点钟驱车前往工部视察最新的新宇航跃迁点的基地建造,又依旧在工作间隙用了简单的晚餐,一直到了晚上八九点多,皇子殿下才最终完成了一天的例行工作。
跟着他一天的行程,侍卫长伍德虽然早已习惯了这种行程的紧凑,但是还是感觉到了皇太子殿下今天偶有的心不在焉。
一直到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赶回皇太子寝宫,弗恩殿下的眼睛才好像在灯光下多了点光彩。
昨夜的晚睡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精力旺盛的年轻皇子,以至于遥望着他快步迈上二楼楼梯时的快速背影时,伍德有点开始怀疑:今天早上,那个打着哈欠在餐桌上进餐的弗恩殿下,和现在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站在自己寝宫的卧室门前,弗恩殿下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
推门进去,他看向了安静的室内,日常所居的宽敞大床上,和清晨离去时一样,彻苏依旧安静地昏睡着,甚至姿势都没有什么变化,给人一种及其不安的、仿佛那人就会这样一直昏睡下去的错觉。
心中莫名一阵急跳,弗恩殿下快步走上前去。看着慌忙起身的床前看护的侍女,他低声问:“他怎么样?”
眉目清丽的宫廷侍女同样把声音放得极轻,回答着大殿下:“殿下,他还在发烧呢。白天温度稍有降低,后来又升高了,医生总共来打了三瓶点滴,现在又比方才温度降低了些。不过,医生说这是急性肺炎常见的症状,彻苏少爷是被拖得太久没有医治,所以……难免有点反复呢。”
早已经知道皇太子殿下对这少年的特殊关心,伶俐的侍女回答得也格外详尽。
凝神注视着床上并没有醒来的少年,弗恩殿下坐在侍女方才就坐的木椅上,挥手让她退了出去。
轻轻调亮了床头雕花橡木柜上的台灯,晕黄的灯光洒下来,他看着彻苏。细心的侍女应该是考虑到病人不停流淌的虚汗,所以昨天床上暗绛色的床品已经被换成了一袭浅鹅黄的真丝床单,衬着床上昏睡的少年那苍白的面色,有点浅浅的家居温暖。
没有了清醒时和自己之间屡屡的针锋相对,弗恩殿下凝视着安静昏睡的彻苏,心中终于慢慢承认,眼前每每惹起自己某种莫名失控情绪的这个人,其实也不过是个面容份外漂亮又温和的少年而已。
大约是医生吩咐注意透气,他胸前的鹅黄色丝绸被只掩在了锁骨下,露出了一点肤色细腻白皙的肩膀来。
只可惜,圆润肩膀和玲珑锁骨边,某些触目惊心的痕迹很容易就抓牢人的视线:露出小半个的紫红色贱民烙印,被人强拧肩膀留下的道道青紫指痕,还有尚未完全消疤脱痂的鞭痕。
对应着肩膀这些惊心的痕迹,却越发衬托出旁边那张脸庞的秀美和无暇来。灯光下,彻苏的眉峰微微有点蹙着,浓密如女孩的黑长睫毛就像两把小小的扇子,在紧闭的眼睛下方投出晕黑的一片小小阴影,使得原本清秀的脸部线条显得多了点立体感。
形状极美的唇微抿着,略微有点干燥,但是依然显出了点孩子般的纯良。
是的,那是一种不设防的纯良和天真,很容易让察觉到的人有种不由自主的动容。
回想起这些天寥寥几次、却都天雷地火般的冲撞接触,弗恩殿下忽然有点莫名的怅然,只见过那唇边屡屡流露的讥讽和漠然,又或者是干脆垂下头去只给他一个头顶,彻苏这种昏睡中自然而然露出来的神态,让他有种说不清、抓不住的懊恼。
初次见面时,他千百人前一举惊人,露面后神情平静不卑不亢,叫自己怎能不怀疑他心思狡黠,恃才生骄?
再次狱中一见时,他眼神蔑然毫不畏死,又怎能不让人对他生出极其强大坚韧的错觉来?
正是因为这样,他忘记了眼前这在皇家工程学院里惊才绝艳的古怪少年,只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任何人都可以差遣甚至□的贱民而已,以至于自己对他的严苛要求给他带来了这样的灾难!
他是他弗恩的专属搭档,是他一个人的机械师,假如说自己这个皇太子对彻苏的惩罚和严苛是理所应当,那么那些蠢货和人渣怎么配让他受伤!
眉峰紧皱,弗恩殿下回忆起两天前听到那两个中尉对彻苏用水刑时自己那近乎狂怒的心情,一时之间,他英俊阳刚的脸上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彻苏被一直亮着的床头灯终于刺得懵懂睁眼时,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间的弗恩殿下这样一副明显愤怒得近乎狰狞的表情。……
呆呆地看着弗恩殿下,彻苏晕乎乎地眨了眨眼睛——上次醒来时床边明明是那个温柔好心的侍女姐姐呢,现在居然做起噩梦来!
看着梦中的弗恩殿下,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自己又哪里逆了他的龙鳞啦,瞧那张可怕的脸。……唔,还在发烧啊,鼻子里的气呼出来都热热的。
“你怎么样?”……
咦,这个梦果然诡异,对面的人脸上忽然就从狰狞的磨牙状变成了柔风细雨,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呢。
“要喝水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弗恩皱着眉头,看着彻苏一脸别扭地看着自己的模样。
脸红通通的,鼻子都皱了起来,该不是难受得厉害吧?
伸出了手,他意图去摸彻苏的额头试试温度,可是刚刚伸到彻苏的眉边,就被彻苏非常不耐烦地举手隔开:“走开。……”
眯着眼睛看着梦里一脸惊愕的弗恩殿下,彻苏忽然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依旧晕乎乎的脑袋里有个小人儿在悄悄叫嚣:叫他滚蛋叫他滚蛋!白天欺负他折腾他还不够,梦里还要来骚扰他吗?
“讨厌。……”他再次举起无力的胳膊,烦恼地推开弗恩殿下那一直僵直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死活地嘟囔着,“你很烦啊,跑到人家梦里来干嘛?……”
梦里?!慢慢收回那只僵硬尴尬的手,弗恩脸上一片阴晴不定。
“再不走,兰斯学长会拿热线枪打你哦。”
得意洋洋地看着弗恩一瞬间垮下去的英俊脸庞,彻苏脸上晕红,歪着头拿手斜斜地比划了一把枪的姿势,很解气地冲着弗恩殿下瞄准一下:“……兰斯学长不打你,我爹也会打死你的。……哼。”
胸口闷得难受,浑身都有种高烧未退的酸痛感,彻苏看着面前神情异常古怪的弗恩,自己也开始有短暂的发呆。
是的,自己这么难受,可爹爹在哪里呢?以前生病的时候,老爹都会守在身边,一醒来就会看到他温和而明亮的眼睛啊。
心里一阵孤单和难过,他慢慢收回手,不再理睬梦里这阴魂不散的皇太子殿下,闭上了眼睛。
继续石化在床前,弗恩殿下终于极其不甘地想要摇晃着床上这胆大包天的家伙——就算是在梦游,就算是个病号,可谁给他这样的胆子,敢于这样□裸的藐视自己呢?!
手刚刚伸到彻苏肩膀边准备摇晃,却忽然停住了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温暖的灯光在台灯的流苏掩映下,照在闭着眼睛的彻苏脸上,异常的安静。
就在这一片静谧中,床上少年那紧闭的眼角,慢慢渗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下晶莹如玉的脸庞,落在了丝绸织就的枕边,洇开了一小片暗沉的痕迹。
就算是面对着自己的致命热线枪,就算是被吊在监狱里遍体鳞伤,弗恩殿下清晰无比地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彻苏的眼泪和软弱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