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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十六号实验体by侯嬴-第34部分

小说: 十六号实验体by侯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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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影像资料里的秘密
  
  湍急的漩涡一直带着许舟和小九冲入地下水管,小九死死抓住许舟的胳膊,头发在水里发出淡蓝的光芒,像一团幽火。
  两人最后撞到陈旧的水管接口,泡了几十年乱七八糟的液体的水管脆弱不堪,从转角破开一个缺口,两人从水管道内狠狠地摔出来。
  
  黑臭的泥浆水漫过小九的膝盖,小九拖着许舟走了几十米,把人放到旁边稍微结实的水泥平地上,自己坐在一边大口喘息了一会儿。
  “许舟哥哥。”小九叫了一声,声音在黑暗里显得空荡荡,回音分外长,他搓了搓手指,闪出一道电流,充当了照明工具,“许舟哥哥。”
  
  青年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嘴唇呈现出诡异的淡紫色;皮肤有些淡,像蒙了一层灰。
  小九手上带电,不敢去碰许舟,虽然刚才他已经极力把所有的电控制在自己体内了,但那些泄露在手中的电压强度,很容易要一个人的命。
  “许舟哥哥。”小九把手指放在许舟的鼻子,没有呼吸,他急得都要哭了,心里不断埋怨自己害人许舟。
  
  他抓着头发,突然想到电视里放的肥皂剧,凑过去把嘴唇贴着青年的唇瓣,根据记忆里看到的样子,依样画葫渡了两口气,又抬头看着毫无动静的青年,终于忍不住“哇”的哭了起来。
  少年哭了一阵子,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他就坐在地上,指尖还有细细的电流跳跃,照出小九那张精致漂亮却满是哭痕的脸蛋。
  脸颊通红如火烧。
  
  漏水的小水管接缝处,水珠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就像一台永远不会停止的老旧时钟,亘古不变的声音仿佛是一种生命永恒不灭的传承和延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一个小时,或许两个小时,或许半天,或许一天。
  
  “嗷——”躺在地上的青年猛然坐起身体,胸口内缩,双目瞪大,浑浊而恐怖,几乎看不到眼白,他侧着身体吐出大量液体,多数是刚才吞下去的福尔马林溶液,“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小九?“许舟抬了抬袖子,一粒东西滚了下来,他在地上摸了两下捡起那粒纽扣,又碰到了浑身滚烫的小九,许舟顺着方向摸过去,用力拍了拍少年的额头,”小九,你没事吧?“
  “我头疼,韩略。”小九抖了抖身体,鼻音浓重,像一个睡糊涂的孩子般撒娇,指甲旋转的电流更加强烈,“呜呜……头疼。”
  
  “嚓”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许舟的手被点了一下,手指痉挛缩起,手心里的扣子又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发出滴滴两声,竟然折射出一个三维影像。
  
  微型纽扣摄像机经过这么长时间依旧保存了清晰的影像,那声音装置享受到了什么破坏,听出来断断续续的。许舟能看到几个穿着军服的男子,为首的男人三十多岁,身姿挺拔皮肤白皙,相貌英俊,一双灰色的眼睛充满内敛的睿智神采。
  那是……刚才在那间实验室里看到的那团发着白光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最后沦为了蜘蛛的食物。
  
  许舟下意识咬了咬嘴唇,顿时感到嘴唇一个古怪的味道,反手擦了两下,坐起身体,双目紧紧地看着三维屏幕。
  
  “许侧……你、中间吧。”那个为首的男人回头说了一句。
  “不用。”一个略有些低涩的少年的声音响了一下,似乎不愿意过多开口,三维图像摇晃了一下,有什么东西突然遮住了它,过了好久才有能看见人影。
  
  “哥哥。”许舟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最后又咬住嘴唇,手指捏紧,耳边不断地滴答滴答的水,似乎是落在心头一样冰凉刺骨的。
  
  他们一行七个人进入了那条通道,两边是奇奇怪怪泡在防腐剂里的实验体,偷偷摄像的人走在最后,手里擎着手电不断往四处看,电光突然扫到什么,停顿了几秒,迅速移开。
  那个几秒的间隙,足够许舟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那具消失的实验体。
  
  全身□,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就像一个睡着了的孩子,黑色的头发漂浮着,露出一张脸,脸色苍白,嘴唇却微微有点红。
  
  青年全身冰冷,他觉得自己正在打开一个巨大的秘密,秘密是那样恐怖危险,只是一眼就能让人胆战心惊,
  几乎害怕的发狂。
  
  那个泡在液体里的实验体,居然是……自己。
  这太疯狂了!
  难道跟哥哥依偎着活过的十几年都是假的?哥哥手把手地教自己走路穿衣服,握着他的手,教他写自己的名字,背着他在小小的地下室里嬉闹,相拥着挤着一床薄被子。
  如果……如果这些都是假的?
  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会是真的?
  
  如果跟哥哥几十年的相处都是真的,可那又分明是自己的脸?
  
  他是谁,我又是谁?
  他是我的谁?
  
   


46、吃人的小怪物
  
  三维图像再次显示着一行人的行程,越来越深的通道,如果他们继续走下去,是不是也会看到那些古怪的生物模型?许舟忍着反胃呕吐的感觉,人类建造的生物病毒基地就像一个最恶心得毒瘤,是几乎聚集了全世界最丑陋怪物的魔窟,
  
  突然三维图像晃动了起来,似乎他的佩戴者跑了起来,沿着相反的方向,一路折返。许舟沉默地看着那些影像,他几乎能听到哥哥轻微的喘息声,军靴砸在地上的哒哒声音,以及现在自己心跳最疯狂的鼓动声。
  他有一种预感,哥哥是回去找那个……人,他无法用实验体这样机械冰冷的名字在来称呼对方,那几乎就是自己。
  
  许舟看着三维形象中的自己,拍摄的人似乎就这样站了很久,然后他听得从破坏了的声音系统里传来轻轻的声音,少年音调有些低涩,似乎也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舟舟……”
  一只少年的手出现在影像资料里,拿着军用的锋利的佩刀,一寸寸慢慢地将刀刃推进去,然后猛然用力从上到下狠狠劈开这扇玻璃门。
  
  “嚓——”似乎密封的环境被破坏,整个地板从中打开,液体形成一个漩涡,转着圈飞速排除,那个浑身□的少年脑袋无力地歪着,顺着水流下降。
  然后一双手从外面把他猛然抱住,狠狠地拖出水中,等液体全部排清时,地板重新合拢,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随即“哐当”一声,三维影像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干扰,一片模糊的雪花片儿,立刻彻底黑了下来。
  许舟愣了一下,蹲身去捡那粒微型摄像机,突然,纽扣发出一声白光,机械破碎的女声响起:“一号摄像区域破坏,二号备用区紧急启动。”
  
  再次打开的三维影像明显比刚才的模糊,但声音却清楚了许多。
  
  哐当一声,如同自己所遇见的一样,一扇铁门拦住了出去的路,困住了他们。
  
  青年看到了兄长少年时期俊秀的脸庞,唇角微微向上带着点模糊笑意,他并不急着出去,反而把自己的衣服给怀里的少年披上,裹住少年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然后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神色复杂,就像在思考什么。
  
  “弟弟。”少年时的许侧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时间的钟摆突然把他们拉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岁月那一点点的差距被缩小,他轻轻的俯□触摸少年的眉眼嘴唇,许久舒了一口气,“长大后的舟舟……是这样的啊。”
  许侧无法忍受一个几乎就像长大版的弟弟……的不知名的生物被关在实验室里,哪怕那有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一个怪物,只要长着和许舟一样相貌的人,他就忍不住心软,他无法坐视一切。
  
  为什么这个被私下里称为魔鬼的巢穴的地方,有着一个长大版的舟舟的生物,他到底是谁?和舟舟又是什么关系?这些就像一团越来越缠绕的线团,他找不到那个线头,但这个奇怪的生物,绝对不能再放在这里,否则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发现,同样他决不允许,被别人看到这样赤身裸|体的生物体,那样会让有一种错觉,被人视觉侵犯的是他的弟弟。
  
  许舟就是他心头最软最不能被外人碰触的那一部分,是他致命的弱点,也是他绝对的底线禁区。
  
  自从参加军队以后,他和许舟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从以前的日夜相伴到三五个月不回家都变成常事。只要每一次回家,他都能惊奇的发现,舟舟又长高了,变胖了一点,学会自己做饭了,说话渐渐流利了,但看见他的时候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傻傻地往他怀里钻,用软软的童音叫着哥哥,这几乎成了整个枯燥乏味的军旅生活里唯一一点安慰人的慰藉。
  许侧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那里准备记录整个过程的微型纽扣摄像机已经被他扔掉,他不能拍下这一幕,不能把舟舟放在风口浪尖,而自己虽然说给在这次行动中给了一个副队的位置,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发言权,除了队长没人跟他说过话,他们认为自己是靠关系加入这次活动的人,如果他真的有关系手段,还会让自己和弟弟十年间活得那样胆战心惊吗?
  参军不过是为自己和年幼的弟弟的未来所走的一条捷径,以命搏命,通常赢得越多,最后输得最惨。
  
  许舟瞪大眼睛看着这一段影像资料,突然他的眼瞳紧缩,动了,那个……人的手指动了,它是活的,泡在福尔马林液体里的人……是活的。
  或者说他又活过来了。
  
  许侧也立刻感觉到了,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和舟舟长得一摸一样的人,从手指的抽动,到整个身体痉挛的抖动。
  突然,少年人睁开一双没有眼白的眸子,咖啡色的瞳子填满了整个眼睑,显得浑浊古怪,他直愣愣地盯着许侧,一瞬间有点呆傻。
  
  许侧同样震撼地看着苏醒的少年,那双几乎只有在噩梦里才出现的眼睛,活生生的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差点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猛然间,少年人张开嘴巴,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动作迅猛犹如狡兔,狠狠地要在许侧手背上,刺破皮肤,就像一条张开的小口,大股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许侧的另一只手抬了起来,他瞬时就能劈下去,但却生生停住了,对着一张酷似许舟的脸,他想他永远无法下手。
  
  “你是谁?”许侧拖住少年人的下颔,逼着他离开自己的手,声音沉下来,一字一顿地问道:“告诉,你是谁?”
  为什么长着和我弟弟神似的脸,就好像舟舟一瞬间长大了?
  “呀呀……”少年人的声带很脆弱发出像小动物一样的细小声,吱吱呀呀的像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傻傻地笑了起来,“咯咯,咯咯……”
  听起来就像是在叫哥哥。
  
  许侧戳了戳少年人的脸颊,似乎想起来自己年幼的弟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甚至忘记去擦一下自己手上的伤口。
  少年人眯着眼睛一只小猫一样享受的蹭了蹭,嘴唇沾了血,红得吓人。
  
  少年人的走路姿势非常奇怪,膝盖弯曲,背微微前倾,许侧给他把衣服穿好,宽大的迷彩服遮到少年的腿根|子,他似乎像一只雏鸟一样,亲近着第一眼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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