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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硝烟散尽Ⅱ-第15部分

小说: 硝烟散尽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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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他实在是心疼那六块现大洋。

  “妈的!你个狗日的陈胡子,闹了半天你小子是想把老子恶心倒哇!”江永恨得想在陈大胆的后脑勺上狠狠啃上几口。他钢牙紧咬把心一横,“嗷嗷”叫着扑向了瘭子......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汤二瘭子嘴里“呵呵”傻笑,突然把身子一扭,一瘸一拐象登上了风火轮一般,顺着打谷场的北口,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不仅江永愣住了,就连郑东贵和宋先生,以及在场除了陈卅的所有人,全都张大了嘴巴......

  “你傻站着干啥?再不追你可就输啦!”陈卅嘴上提醒,口中却禁不住“呵呵”笑起......

  “哎!”江永倒是听话,二话不说,发了疯似地追了上去......

  “大胆!你搞什么名堂?你这可就不对啦!”郑东贵大声抗议。

  “啥叫不对?瘭子他哪点不对?”陈大胆掰着手指头说道,“他没参加比赛吗?”

  “参加了......”郑东贵咽了口唾沫......

  “到两个小时了么?”

  “没有......”

  “他倒地了么?”

  “目前还没......”郑东贵想哭。

  “我说过要赖账了么?”

  “你很诚实......”郑东贵抱住了宋玉昆,眼泪喷得像救火......万般无奈之下,宋玉昆叹着气,在老郑的肩膀上拍了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卅蹲在八仙桌上,摇着蒲扇,嘴里轻轻松松地哼起了“宋老三”......

  一个时辰即将过去,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江永翻着白眼,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地扶着土墙向打谷场踉踉跄跄地踱回来......

  “人哪?人追哪去啦?他倒了没有?”郑东贵一跳“八丈”高,气急败坏地喊道。

  “水......水......给口水......”江永的两条腿都直打飚,哆哆嗦嗦地伸着右手,估计要是有一阵风,准把他刮回沈阳去......

  “5,4,3,2,1......倒!”陈卅的嘴里还数着倒计时......

  “扑通......”江永到还算配合,尘烟漫漫之中,诺大的身躯摧枯拉朽一般轰然倒地......

  “好!够朋友!”陈大胆满脸坏笑......远处的篱笆墙后,露出了一张挂满黄鼻涕的“憨厚笑脸”......

  “嗨......”郑东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12章
掌灯时分,郑东贵咬牙切齿从口袋中掏出了六块现大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陈卅拾起一枚掂了掂,吹口气,放在耳边眉开眼笑地听着……

  “瞧你那副德行,还知道北不?”输得太冤枉,郑东贵想找个碴儿好好和陈卅干一仗。

  “大胆!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个……让瘭子去搞侦察是不是有点……”宋先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放心,他干探子绝对误不了事。”陈卅欠欠身子又道。

  “可是,他万一……”宋先生还是不放心。

  “就连你们都觉得他不适合作探子,何况小鬼子呢?他们能把这样的人看成是个探子么?”

  “话是这么说,可他万一出现什么差错,我们可就……”宋先生苦口婆心,几乎就是在哀求。

  “那好吧!”陈卅收起了嬉皮笑脸,扭头向依在门框上打瞌睡的汤怀书喊道,“那个那个谁!你去把瘭子给我叫过来!就说相亲的来啦!”

  汤怀书打了个激灵,勉强睁开眼睛点点头,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房门……

  时间不大,一脸憨笑的瘭子,嚼着核桃仁,随着哈欠连天的汤怀书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呵呵……”瘭子笑着抹了抹鼻涕……

  “行啦!你别吃啦!我有话问你。”陈卅从簸篓里抓出一把花生仁撒在桌上问道,“瘭子!你要是能说出这桌子上有多少粒花生,喏!这些花生就全归你。”

  宋先生和郑东贵皱着眉,一五一十地数着……

  “呵呵……”瘭子向桌面上瞥了一眼,憨声憨气地回答道,“六……六十二……呵呵……”

  当宋先生把最后两粒花生米丢进了簸篓,他整整用了三十秒。

  “宋先生!不知他说得对不对?”陈卅问道。

  宋先生没吭声,只是默默地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憨态可掬的瘭子。

  “他扫过一眼就能准确地判断出个数。我想问问,你们谁有这种本事?”陈卅瞧着二人,表情极其严肃。他用手一指瘭子又道:“他跑路的速度就不用我解释,如果小鬼子不用屁驴子(摩托车),我担保瘭子能把他们的尿给累出来。再有,我陈大胆自认头脑不输给你们任何人。可是这个瘭子三言两语就把我给涮了。你们说说,到底咱们是傻子还是他是傻子?”

  郑东贵撩起眼皮,瞧了瞧瘭子那满嘴的黄鼻涕,越看越恶心。

  “大胆!”宋玉昆问道,“就算你说得在理儿,可是你担保他能分清哪是小鬼子,哪是咱们自己人么?还有,你敢保证他能认识机枪和大炮么?总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慎重。”

  “宋先生!”大胆指了指倒在一旁打着瞌睡的汤怀书说道,“他们现在知道什么是机枪大炮么?我敢跟你打赌,他们恐怕连洋灰马路都没见过。但是我有信心,我的信心就是一定能把他们教会,教明白!”

  “可是这瘭子......”

  “他总比狗熊聪明吧?”

  “那倒也是......”

  “那不就成了?反正我对他很有信心,我希望诸位三老四少也能有点信心。”

  吹灯拔蜡,一宿无话。

  第二天是“抗日八路军”新兵训练的日子。原东北军的七位战士坐完早操之后,整整齐齐地站立在打谷场,目不斜视威风凛凛。郑东贵对手下的这些兵满意得很,这七个人就是他的骄傲。

  “出操啦!”陈大胆举着纸糊的喇叭,冲着村子一通鬼叫。

  村子里不见一个人影,除了吃草的黄牛还能稍微回回头有点反应之外,就是从东墙飞到西墙的母鸡“咯咯”叫个不停。

  “妈个巴子的!都他妈死到哪里去啦?给老子滚出来!”陈卅觉得在东北军兄弟的面前很没面子,气得他跳脚大骂。

  郑东贵“呵呵”直笑。尽管他仍在心痛那六块大洋,但是天生就想得开的性格,在江永的屁股上狠踢几脚之后,彻底认命了。“陈大胆!算你狡猾。我就不信你带兵打仗也能耍点小聪明?”本着听戏看热闹的打算,他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笑嘻嘻地瞧着陈卅那又气又怒抓耳挠腮的猴表情。

  “大胆啊!用不用兄弟我帮帮你?呵呵......”郑东贵笑道。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陈卅心中有气那是必须要发作的,否则他就白在胡子窝里泡了十几年。一咬牙,陈大胆掏出了“二十响”......“叭叭叭!”三枪击发,树上落下三只开膛破肚的麻雀......

  枪声一响,汤杖子村立刻就沸腾起来。穿鞋找衣服,女人哭小孩闹,整座村子犹如末日来临一般。

  “嘡嘡嘡……”汤怀书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大声喊道:“老少爷们!快进山哪!土匪来啦!”

  “土匪?”陈大胆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妈个巴子的,竟敢骂老子是土匪?”

  “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郑东贵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这……”陈大胆吧嗒吧嗒嘴,没吭声。

  “集合啦!妈个巴子的,哪有什么土匪!是咱们自己人!”郑东贵放开嗓门大声喝道,“都他妈别咋呼啦!是我!你们的郑军长!”

  村子里乱了一阵之后,见平安无事,大家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汤怀书!你他妈看戏哪?赶紧把人全都给老子喊过来!妈个巴子的,把家伙都带上……”这面子丢大了,陈大胆气急败坏地跳脚大骂。

  时间不长,十几个壮汉扛着锄头,打着哈欠,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汤二瘭子依旧是笑容憨厚,拖着黄鼻涕的嘴一动一动的......

  “都他妈给老子站好喽!”陈大胆用枪管顶了顶额头上的草帽。

  人群是七扭八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没坐相的是汤二瘭子)。

  “把队伍给老子站齐整喽!妈个巴子的,信不信老子崩了你们这群狗日的?”陈卅气不打一处来,继续喊道,“叫你们带家伙,怎么都扛着锄头?妈个X的,是不是都听不懂人话?拿个破锄头有什么用?下地除草么?”

  “军......军......那啥,我说军长,你不是喊着‘除草’吗?拿锄头有什么不对的?”汤怀书就像一支永远睡不醒的猫,就连说话都是打着瞌睡说。

  “也和?你还挺有理的,你小子的废话怎么就这么多?我说一句你倒是有一百句跟着!”话音未落,陈卅飞起一脚,就将这汤怀书踹出了两三丈......

  “哎!大胆!”宋先生在一旁叫道,“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若是在平时,陈卅也许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儿。土匪嘛!松松垮垮惯了,就连陈卅自己都属于那种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人,何况手下的喽罗?可是今天不同,陈卅憋足了劲儿想和一旁看热闹的郑东贵较量较量。“什么他妈狗屁的正规军,老子就不信自己带出来的八路军比不上你们。”可是要论土匪的绺子话黑话,也许十个郑东贵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可是要说这正规军的操练......“十个老子也不是他郑二杆子的对手!”陈卅心说。还行,要论自知之明这一点,陈大胆倒是还有那么一点点。

  打又不敢打(这些庄稼汉紧握锄头,要不是惧怕陈大胆手里的枪,恐怕早就一拥而上,乱拳打死了陈师傅。)骂又不能骂(再骂估计就连手枪都镇不住他们),陈卅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郑东贵把问题看在眼里,尽管他嘴角依然挂着嘲讽,可是同宋先生交换过眼色之后,立刻下令:“江永!出列!”

  “是!”江永跑到郑东贵的面前立正敬礼。

  “你带着弟兄们先练一遍!”郑东贵向原东北军的弟兄使了个眼色......

  “是!”江永直体转身大声命令道:“全体立正!”

  东北军的弟兄整齐一致,挺胸而立......

  “稍齐!......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立定!......”

  一套命令下来,东北军的弟兄完成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看得趴在地上的瘭子“呵呵”傻笑不说,还拍起了巴掌......

  “怎么样啊?要不,请大胆兄指点指点?”郑东贵讪笑道。

  “神气个啥?喊个口令有什么不会的?你等着......”陈卅挠挠头,突然向刚刚爬起的汤怀书喊道,“那个那个谁......你自己先把口令喊一遍!”

  “我?”汤怀书底气不足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当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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