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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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狗屁宝贝?他如果成了宝贝,那我们这些人是不是都该上吊去?行啦!啥也别说,吃散伙饭吧!”郑东贵左右瞧瞧,想找把椅子拍在他头上。
“老郑!你要不服咱就比试比试,行还是不行那不是你我说得算,那要看事实。对不对宋先生?”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胆,你真有把握赢了郑副军长?”宋先生心里也没底,陈卅的某些行为不仅前无古人,而且还是后无来者。
“您就说怎么比,只要您划下道来,我接着就是。”陈卅从怀中掏出块现大洋拍在桌子上......“我先押一块大洋!”
“太少!”郑东贵双眼死死盯住那枚银光闪闪的物件......
“两块!”
“打底六块!”
“就这么定了!你说赌什么?”
“咱别的不赌,就赌谁先撂倒谁!”
“好,怕了你就是小妈养的!”陈卅不甘示弱,红着眼睛从口袋中又掏出了五块大洋。
宋先生无话可说,摇着头不知该怎么教育这两个军中高级的......赌徒。
陈卅和郑东贵一个走正门一个跳窗户,表示了二人决不妥协势不两立的决心。空荡荡的屋子里,宋玉坤觉得后槽牙一阵疼似一阵。如果这世上真有灵魂的话,宋玉坤真希望马克思的在天之灵能够为他指点迷津,告诉他该如何转变一个兵痞外加一个土匪的意识形态。
郑东贵觉得自己是赢定了,他挑选出块头最大,也最能打的手下——江永作为种子选手。他甚至当着众兄弟的面儿许下了诺言:那六块大洋就当作酒钱,大家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军长!有没有小娘们?”他手下最瘦也最好色的张宝库怪声怪气地问道。“小娘们没有,母驴一头你要不要?”郑东贵没好气地回道。众兄弟笑成了一团,张宝库红着脸找了块犄角旮旯自己蹲着去了......
“我告诉你们!咱们和土匪最大的不同就是不祸害娘们。以后谁要是犯了这一条,我他妈就把他那玩意切下来下酒!都他妈听明白没有?”
“是!”众人立正回答道。
第一天过去了,陈卅领着汤二瘭子在屋里有吃有喝,一点都没有“大战来临”之前那种紧迫感。
“这小子在跟我玩什么把戏?”郑东贵感觉有点奇怪。不但他奇怪,就是宋玉昆也在苦苦思索陈卅到底想干什么。
“军长!您别担心,陈胡子弄不出什么花样,咱不是有宋先生作保吗?”江永劝道。
“我担心了吗?你哪只眼睛看我在担心?”郑东贵两眼一瞪,“我这是在思考,思考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
“不明白就一边明白去,别他妈烦我!”郑东贵背起双手,替代了那头母驴,绕着院子里的磨盘转了一圈又一圈......
第二天过去......
“军长!陈胡子在给那傻子捶腰捏腿呢!”手下外号叫“长腿”的孙建德跑过来打小报告。
“捶腰捏腿?”郑东贵挠挠后脑勺,“妈的,陈胡子当起使唤丫头了?他跟我玩得什么把戏呢?”郑东贵想着想着,从衣兜里掏出块狗皮膏药,在蜡烛上烤了烤,贴在了油光光的脑门上......重复昨天的动作,绕着石磨继续转圈......
第三天......对于一宿没睡的郑东贵来说,解脱的一天总算是来临了。一早起来,他把炖了一宿的老母鸡,外加一大海碗的小米饭亲自端到江永的面前,陪着小心,轻轻放在了石磨上......“兄弟!那六块大洋可就全靠你了......不蒸馒头咱可要争口气呀!”郑东贵是彻底下了本钱。
“军长!您就放心吧!对付那个傻子,我一只手就能把他送出二里地去!”江永信心十足。也没说让一让直咽唾沫的郑东贵,他自顾自吃得是满嘴流油......郑东贵绕着石磨,眼睛还时不时地瞥向那一地的鸡骨头......“妈的!也不说给我留个鸡抓子......”郑东贵“咕咚咕咚”咽着口水,真想一脚踹死这个没眼力价的江大个子。
汤二瘭子这日子过得......舒服!四个人用八仙桌抬着不说,陈卅还在一旁扇着蒲扇。一脸憨态的他,源源不断地从陈卅手中接过核桃仁,就着黄稠的鼻涕,一把一把地向嘴里扔......据陈卅所说,这核桃仁可以补脑......
“现在补脑?”宋先生心想,“他小时候干嘛去了?”
“郑东贵!赶快给老子出来!还比不比啦?要不老子先洗洗睡一觉?”陈卅尽力不去瞧这个吃得正香的汤二瘭子,扯开嗓门一阵狂喊。
“来啦!”郑东贵赶紧丢下手里的鸡骨头,顾不得擦去嘴上的油,风风火火地跑出院子。“喊什么喊?叫魂哪?”
陈卅收起蒲扇,向周围围观的乡亲百姓作了个罗圈揖:“父老乡亲们!欢迎大家捧场,今天这场比试你们可都是证人哪!是输是赢不论,我陈大胆先给大家鞠躬啦!”
“这小子又要冒什么坏水?”郑东贵不安地瞧了瞧宋先生。宋玉昆眉头紧锁,在他看来,陈卅的这副表情倒是成竹在胸,“难道他真有这么大的把握?”
老百姓可不管谁胜谁负,他们只管看热闹。全村的人坐在谷场的东面,陈卅的人则毫不客气地占据了西侧。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爬上了谷场的白杨树,颤颤巍巍的小鸡子,瞧得陈卅“呵呵”直乐。
“大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作为裁判的宋玉昆打断了“浮想联翩”的陈卅。
“好吧!”陈卅点点头。
“父老乡亲们!各位兄弟!今天这场比赛是由‘抗日八路军’的江永对角汤杖子村的汤......汤......汤什么?”宋玉昆回头问陈卅。
“汤二瘭子!”
“我是问官名。”
“官名?”陈卅挠挠头,扭头向坐在八仙桌上的汤二瘭子问道,“瘭子!你大号叫什么?”
“呵呵......瘭子......”汤二瘭子伸手擦了擦“过河”的鼻涕......
“行啦!就叫瘭子吧!”陈卅无可奈何地摊摊手。
“对角汤......瘭子......”宋玉昆吧嗒吧嗒嘴,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是味儿。“下面,我先强调一下比赛规则:本着和睦的原则,大家竞技点到为止,只要有一方先倒地便是输了,现在就请......”
“等等!”陈卅大手一挥,打断了宋玉昆的宣读,“宋先生!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啊!”
“大胆!你什么意思?”郑东贵急了,“我咋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呢?你到底想比还是不想比?”
“当然比啦!是不是?开弓没有回头的箭,要比咱得先把规则讲清楚,免得有人不认账!”陈卅一指头不抬眼不睁吃得正香的瘭子说道,“他和江永不一样,是不是?他人老实脸皮薄,有些话不好意思说,我先替他讲讲......”
江永心想:“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脸皮比他厚是不是?”
陈卅清清喉咙大声说道:“咱们至少要限个时间吧?要不然他们较量到明年八月十五,咱们还要等到八月十五啊?是不是?这一点我就觉得很重要。”
宋先生点点头,看了看一脸不服气的郑东贵,小心地问道:“郑军长,您看......”
“军长!”江永抢过话来说道,“您放心,就凭这小子那副德行,不出一分钟我就能挤出他的尿!”
郑东贵瞧瞧江永又看看一脸傻笑的汤二瘭子,有些犹豫......
“老郑!没胆子就别比,服个软大家都省事,我还要回去洗洗睡觉呢!”陈卅像模像样地抻了个懒腰。
“妈的!谁怕谁啊!”郑东贵一咬牙,“说好了,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
“好!”陈卅笑了笑。
宋先生一看再无异议,正要继续宣布,突然陈卅又大声喊道:“等等!”
“你又咋地啦?”郑东贵不耐烦了,一指陈卅的鼻子嚷道,“我说你到底想比还是不想比?要是不比就服个软,我还要回去洗洗睡一觉!”
陈卅笑着拨开他的手,道:“别着急,有一件事情我还要再强调一下。”
“快说!”郑东贵恨不得上前给他俩脚,可是看在六块现大洋的份上,只好强压怒火,忍了。
陈卅说道:“瘭子和江永不一样,这江永可是在正规军里受过特训的主儿,是不是?为了公平起见,我说,咱们能不能规定一下:在一个时辰之内,只要江永不能撂倒瘭子就算他输,行不行?”
郑东贵瞧向江永,心里反复琢磨陈卅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江永着急了,他抖着一身坚硬虬结的肌肉喊道:“没啥球问题!要比就比,别那么婆婆妈妈地行不行?”
“好好!”陈卅一拱手,不再言语。
“没问题了吧?”郑东贵问道,“要是还有就麻烦您老人家一块全说出来行不行?”
陈卅摆摆手......
宋先生见双方再无争议,立即抓紧时间宣布了比赛开始......
“瘭子!瘭子!喂!我说,先别吃了,该你上场啦!”陈卅拍了拍汤二瘭子的后脑勺。
“呵呵......”汤二瘭子吱着黄板牙,一嘴的黄鼻涕外加核桃沫子,看得陈卅直恶心......“行行!别笑了,算我求求你还不行?兄弟!大兄弟!大哥!往后咱哥们是吃高粱米还是喝稀粥就全靠你啦!别给咱爷们掉色行不行?”
“呵呵......”汤二瘭子擦擦鼻涕往身上一抹,四下看了看......“呵呵......哪有高粱米?”
“我地妈呀!”陈卅一捂脸,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呵呵!”郑东贵这个美呀,心说,“陈胡子!你就收拾收拾准备掏钱吧!呵呵......”
“瘭子兄弟!该你上场了,再不上场可就算你输......”宋先生过来相劝。
“呵呵......输?呵呵......”瘭子又抹了抹鼻涕,吱着黄牙从八仙桌上慢吞吞地爬下来......“呵呵......呵呵......”他冲着江永一个劲儿地傻笑,“呵呵......输了就没媳妇了......”
“媳妇?”郑东贵不可致信地瞧着一脸苦笑的陈大胆。
“我给他许过愿,”陈大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只要他能赢,就给他说房媳妇.......”
郑东贵忍无可忍,放声大笑:“呵呵......呵呵......我说大胆啊!你这回可是赔大发了,好像娶个媳妇不只这六块大洋吧?嗬嗬嗬.......”郑东贵眼泪笑出了一小盆。
“没事!加上你那六块,我再出两块,娶个瘸腿歪眼媳妇也能将就了。”陈大胆拒绝和郑东贵废话,口中哼着“宋老三”迈着四方步躲到一边看热闹去了......
望着一身鼻涕的瘭子,江永想吐。他默默地瞧着,半天就是下不去手......“江大个子!你个狗日的,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是等着下崽啊!”郑东贵急了,时间紧迫,他实在是心疼那六块现大洋。
“妈的!你个狗日的陈胡子,闹了半天你小子是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