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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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仨聊的很是开心，小媳妇也见缝插针的聊了几句。
“外婆。”秋叶秋花先后跑进来喊道。
“诶，诶。”老太太吩咐小媳妇把点心拿出来给两个小姑娘吃。
小媳妇嘴里应了，心里不大乐意。这点心可贵了，也就过年的时候能买上几块。买了吧，她还吃不得，这是专门招待那两个姑子的。
“谢谢外婆。”小姑娘们笑的可甜了。
春花也在一旁笑着。一年来不了几次外婆家，春花没把外婆家的人当作亲近的，所以就拘束了许多。
“春花十五了吧。”小媳妇突然出声问道，“有没有说人家？”
陈素云还没回话，老太太就冷了声：“你管的到多！”
“我也就是关心关心。”小媳妇讪讪的说道，又深觉在两个姑子面前失了面子，就想躲出去，“我去看看二丫有没有煮好饭呢，你们聊吧。”
小媳妇一走。老太太就骂了：“懒鬼！让二丫做一大家子的饭，自己偷懒，能有做娘的这样？”
老太太骂归骂，却由着小媳妇去了。他们这样的人家，穷的叮当响，二丫又不算漂亮，要不勤快点，嫁不出去啊。
“诶，娘，我回来后咋没见大哥和二弟呢？”陈桂香问道。
“赌去了。”老太太说道。
“什么？”陈桂香叫了起来，“这地主都能赌的倾家荡产，咱家这样的还能去赌？”
老太太笑了：“他们要是有钱赌就好了，也就是和村头一群闲汉，赌赢了就让输的来自己帮工，玩个乐呵。”
“唉，也不怪他们。周家不要佃户了，这一年都不知道怎么办，只好闲着。”老太太叹了口气。
话题突然就沉重了起来，亏的小媳妇来喊众人吃饭，才解了这尴尬。
陈桂香搀扶着老太太走在最后，偷摸的塞给了老太太一个荷包，里头是一些碎银子和三吊钱。
要是不多，老太太就收下了，毕竟家里是真穷困。可这么多，怕有个五两的了！都能买两亩地了。
“你给我这么多做什么？！”老太太道。
“给您，您就拿着呗。”陈桂香小声道，“有个事儿，我想请您帮个忙。”
“您知道，我家里…的事。我和常乐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小妹家有那么多个闺女，我想要个来，你帮我说项说项。”
“小妹一人也照顾不来她们，送我这儿也能减减她的负担。我也会常让孩子回去的……”陈桂香说了一大堆。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直接和你小妹说。”
“小妹把她的闺女看的比命中，我不是怕我要是一说，直接就和小妹断了关系吗？”
第五章 两难
陈桂香这么多年没有过孩子，当娘的比她急。老太太给陈桂香找了多少偏方都没有。后来，陈桂香看不得老娘再这么折腾下去，才说了实情。
生不出孩子不是陈桂香的问题是常乐的，大夫说了，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了。
夫妻俩咋能就因着大夫的几句话就放弃呢，又努力了几年，还是没有孕信。
俩人就想着要不过个孩子到名下，可这不知道根底的，陈桂香不乐意要。常乐又是个六亲死绝了的，陈桂香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妹妹的头上。
秋叶秋花过了年七岁，不算大，要了过来，养个两年也能养熟。要是素云舍得，两姑娘能一起要来是最好不过，要是素云不舍得，一个也是可以的。
陈桂香才不管是男娃女娃，就想要个孩子。
老太太把大闺女这些年的苦看在眼里，心就不由得偏了几分。
“云志不在……素云要是答应你了，怎么面对婆家人？”老太太问道。
“我这做姨的把外甥女接回家住住怎么了，这住的时间可以长一点嘛……再说了，小妹那个婆婆对孙女可不怎么上心。”
老太太很快便被陈桂香说服了。
…………
春花的大舅二舅也回了家，在饭桌前坐下了。
菜色还算不错，鲜美的鲫鱼汤，这是河边捉的。红烧肉，陈桂香带来的肉，这顿饭菜用的油也是用了这猪肉煸出的油。炒鸡蛋，陈素云带的。一只炖的香香的整鸡，四岁的母鸡，蛋不怎么下了，肉柴的很。再几盘炒菜，美的很。
要说今儿的菜可要比大年三十晚上的好的多。
十四口人在饭桌前坐下，凳子不够，二丫等几个小辈只能拿了箩筐倒扣在地上当做凳子。
一说开吃，陈家大媳妇小媳妇并两个小孙子就直冲着肉菜去了。恨不得多生两个嘴巴。
陈义生，陈义全两个喝着妹夫带来的黄酒，喝的也是一个惬意。
埋头吃菜的有，叫叫嚷嚷喝酒的也有，一时间倒是不好谈话了。
二丫比春花小三岁，春花还没咋仔细的瞧过她。每次上外婆家来，二丫都是灰头土脸的打扮，像是半月都没洗过脸一样。
春花嫌弃过她，日子苦归苦了，邋里邋遢像个什么样。可今儿看她张罗一大家子的饭菜，坐在位子上也只夹面前一盘白菜，春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春花夹了一片肉放在二丫的碗里：“你做了那么多菜，咋不尝尝？”
声音有些大，春花是存心想臊臊两个舅母。人才不管她呢！难得有那么好的菜，只顾吃了，哪怕你指着鼻子骂也不会给丝毫的回应的。
“我姐不爱吃肉！”肉片刚放下就被二丫的弟弟夹走了。
二丫对着春花笑了笑：“我不爱吃肉。”
可春花分明瞧见二丫把沾过肉汁的饭拨到一边，吃几口旁的米饭才享受般的吃沾有肉汁的。
饭是黄米白米混在一起的，想来这白米也是看有客人来了才舍得放那么一点。
春花心口涨涨的，既愤怒又难受，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酒足饭饱。
老太太让小辈们在院子里自己玩，然后说自己有好些个体己话要和女儿说，两个女儿就跟着她进了屋子。
“大嫂，婆婆这是做什么呀？”小媳妇凑到大媳妇边上，“这有什么话还要避开我们哪？”
“半年多没见了，肯定有一肚子话呢。人家是母女，我们有什么好凑上去的。”大媳妇知道小媳妇想挑事儿了。
“不会是老太太存了什么私房，补贴给女儿了吧？”小媳妇压低声音。
大媳妇笑了：“咱家穷着这样了，老太太还能攒下私房？哈，你也不瞧瞧这些年两个姑子补贴了我们多少，尽想些乱七八糟的。”
大媳妇不想和小媳妇多费唇舌，直接就回屋休息去了。
“你家有朝廷补贴的银子当然不急了，我还得给我家小宝攒钱娶媳妇呢！”小媳妇心里愤愤不平，恨自己男人没作为，恨婆家一贫如洗。
………………
陈桂香没见过陈素云的冷脸。印象里，小妹话不怎么多，一直是温温柔柔的样子。
“想都别想！”听了陈桂香的话，陈素云冷了脸，斩钉截铁的说了四个字。
“小妹！”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再加上陈桂香又着实心酸，泪水就这么不要钱的流了出来。
“你就可怜可怜姐姐好不好？我就是想要个孩子陪陪我。”
陈桂香一哭，陈素云的冷脸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两姐妹的感情一直很好，就算嫁了人，也都挂念着彼此。
“姐，你别这样。”陈素云的话软了下来。
“小妹，就算姐求你了。”陈桂香胡乱抹了抹眼泪，“我绝对会把秋叶秋花当亲生的一样疼！每个月都让她们回家看你！”
老太太也说话了：“素云哪。你姐姐苦啊，你姐夫是个不知道疼人的。要是能有孩子，你姐姐也能多笑笑。你瞧瞧，才三十多的人，看着可不跟四十一样了。”
“……我再想想，再想想吧。”陈素云低了脑袋。
陈桂香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知道第一次谈话能有这样的进展就不错了，不能把陈素云逼的太急。
陈桂香和陈素云没在陈家待多久就又要回了。
“秋叶秋花，过几天到姨家来玩啊。姨给你们做好吃的。”陈桂香看两个小姑娘是越看越可爱。
“好！”一听好吃的，小姑娘们自身高兴应是，没注意着自己娘亲并不好的脸色。
春花倒是注意到了，不过也没多想，以为娘是离了外婆觉得伤感。
陈素云纠结了一路，也没纠结个什么出来。秋叶秋花她是不舍得的，可她也不忍姐姐一直都没个孩子在身边。身旁又没个可以商量的人。
这思来想去的，陈素云就病了。
心病。恹恹的不想吃饭，晚上也睡的不好。
几天后，瞎了眼的老婆婆也发现情况不对了。
老婆婆很是严肃的把陈素云叫了来：“你最近怎么都吃不下饭？”
陈素云强装了笑脸，刚扯了嘴角就想起来老婆婆看不见：“有点，婆婆，你不用担心。”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怀了！”
“啊？”陈素云惊的张大了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了。
第六章 送走
老婆婆拿着拐杖用力锤了锤地：“我问你是不是怀了？！”
“婆婆，你说什么呢！”陈素云声音高了起来。
老婆婆不理会陈素云是羞愤还是恼怒，自顾自道：“怀没怀？”
“没有！”陈素云脸气的涨红了，可惜老婆婆看不见。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饶是陈素云的好性子，也对老婆婆有了怨气，劳心劳力照顾她那么些年，却没想到往脏处想自己。
老婆婆摸索到凳子坐下：“你还年轻，再找一个不是难事。我心里就是不愿意，能挡的住你？你要是想再嫁了，同我说，还能给你出份嫁妆。”
“别怪我问的难听，你还五个女儿没嫁人呢，名声不能坏了。”
陈素云最大的缺点就是耳根子软，轻飘飘两句话，陈素云怒气也跟着消散了。
“我最近累了点，才吃不下饭。您别多想了。”怒气没了，尴尬还在，陈素云和老婆婆是婆媳不是母女，相处这么些年，却依旧没多少话讲。
陈素云出了老婆婆的房间。老婆婆说的话让她想到了另一件事，她有五个女儿呢。
每一个出嫁都要一份嫁妆。实在穷的人家拿不出也没什么关系，可当娘的自是希望女儿有的嫁妆越多越好，嫁了人也有底气。
想来……要是把秋叶秋花给大姐去养也挺好的吧。大姐家的日子比咱家好过多了……陈素云定了主意。
秋叶秋花给好一顿打扮，两人的头发还不长，陈素云给梳了左右两边的小髻，还拿了小绢花给别上。
可把小姑娘美的不行，两人抢着在铜镜前照。
“到了大姨家，不许淘气啊。”陈素云边唠叨着女儿边收拾出了两个包袱，棉袄，春衫都收拾上了。
“知道了。”小姑娘只当是玩去的。
陈桂香来接，带了不少东西。给春花夏荷冬冬各一只细细的银镯子，细归细，但可实打实的是纯银。
三人没敢接，陈桂香硬是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