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美味食客作者:凌豹姿[出书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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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年后.京城
国师府内,雕梁画栋的楼台亭阁,一眼望去回廊九曲,精致的栏杆是上等白玉所制成,显得那样的洁白无瑕。
栏杆旁种了参天大树,荫下清凉舒爽的微风吹拂,几棵攀上大树的藤蔓,幽雅别致的点缀了几朵红黄花儿,增添了热闹气息,错落有致的景色,让人像洗涤了尘灰,换上焕然一新的心情。
「国师,圣旨到了,接旨去吧。」
光着脚丫跑进来的人,浓眉大眼,嘴下胡子修得高高低低,倒像是黏上去的。
做为国师的贴侍,阿狼一向把自家主子的话奉为圣旨,当国师说男人就要留胡子才像个男子汉,没有胡子的他急得要命,后来不知去哪拔来几根毛,稀稀疏疏的贴在下巴上,偏偏那胶也不太黏,他一路跑着,流了些汗,那胡子就掉了大半。
而被称为国师的男人,年约二、三十岁,气宇轩昂、身姿颀长,一袭月牙白长衫,外面罩上狼毛大氅,玉树临风不足以形容其丰姿,狂野霸气也难以形容他的气势,他比着地上的雪做了个嘴型。
阿狼啊的一声叫出来,「我又忘了,国师。」
「装人也装得像一点,你赤脚走在冰雪中,不是一贫如洗的穷小子,就是——不是人的东西了。」
阿狼苦着脸道:「国师,我穿不惯呀,那鞋好紧,锢得我好难受。」
「等你被发现不是人,让人给勒死了,肚子穿个孔,吊上树头,那时就不会难受了。」
血腥无比的场景,他却言笑晏晏的。
他身边是一袭桃红色襦裙外罩雪白狐裘的艳丽女人。
她咯咯一笑,掩住嘴道:「国师大人,好毒的口舌。」
她的打扮将她的娇俏美艳完全衬托出来,与俊美的国师站在一起,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对呀,国师对我最坏了,明明说过我跟着他不愁吃不愁穿,也不会被人发现不是人的。」
国师哼了一声,「我身上这大氅旧了呀,正等着你一身的皮毛换件新的,你死得快,我换得快,何乐而不为。」
阿狼听得浑身惊颤,立刻跪下哭道:「国师,饶命呀,我以后一定穿鞋,也会吃青菜,不会光吃肉,看到生肉也不会一口咬上,至少等到别人都不在才……」
他这厢悲苦立誓,国师身边的女子笑得直不起腰。
她早就知道这对主仆不是人,但她不在意,能够爬上京城第一名妓的位置,她的胆识自是非比寻常。
而国师只是赏他一记白眼,迈步前往大厅。
一见到他,传旨太监就笑吟吟的,谁不知道国师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是当今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之前皇上腹痛如绞,还说梦见有妖兽啃咬自己肠肚,御医们无法可冶,前任国师也束手无策,朝野一片愁云惨雾之际,国师像是足不沾地的踏着夜色而来。
「吾路过京城,见帝星被乌云障蔽,深恐宫内有乱,非天下黎民之福,因此贸然前来,皇城南面午门之处,掘地三尺将有魔物出世,烧毁后,帝自会不药而愈。」说完飘然而去。
皇城守卫传报,皇上大骇,疑是仙人传讯,依言下令掘地三尺,真有一肉色怪物,焚烧时还发出凄厉怪叫,之后皇上果然不再腹痛,立刻派兵寻人,并颁下圣旨要此人继任国师之位。
国师那时只说自己无名无姓,不该当此大位,皇上感念其恩,也不强问他姓名,且亲口承诺他可不行跪拜之礼,国师才勉为其难接受皇恩,此事足见皇上对其之看重。只是今日这道旨意,料是国师神通通天,也是难办得很呀。
「国师听旨,皇城四周瘟疫肆虐,皇上下诏,要国师办一场消灾去疫法会上达天听,若有所需,礼部供其差遣。」
「吾夜窥星辰,知晓这场疫灾难避,只等一贵人进城,此灾自会化解,就请公公如此回报皇上吧。」
「这贵人是什么模样,是否要贴出黄榜找寻?」传旨太监从未听闻这样的奇事,立刻请示。
一撩头发,国师温文儒雅道:「我已三年不见此人,不知他是死是活,也不知现在是何面貌,更不知他身世,不如就在黄榜上这样写吧。」
传旨太监竖直耳朵,只听国师琅琅之音字字清晰。
「冰封三尺,封瓮三年,我今国师,寻你月季。瘟疫何解,你心明了。一日不见,瘟杀百人,二日不见,瘟杀三百,十日不见,京城死绝。」
这传旨太监已在皇宫当差许久,纵使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听到最后一句也吓得脸色发白,冒了满额的冷汗。
「这种话贴在黄榜上,岂不引起百姓们的恐慌。」
国师嘴角露出微笑,「若不写得严重些,那贵人不会出现的,他能隐去自己的气息,让人无迹可寻,真教人急煞呀,恨不得把他……」开膛破肚、撕碎血肉才能稍解心中被禁之恨。
但当看到传旨太监一脸惊疑的模样,他笑了笑,改口道:「也是,不该引起百姓惊忧,最后一段就写十日不见,国师甚念,教他莫忘了同居之时,山中野兽之状。」
那山中野兽当年可是不在意的滥杀无辜,这话隐着说,也够让月季明白,要他杀尽京中人都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传旨太监得令回宫复旨。
国师返回后院,那貌美女子已脱得赤条条斜倚在榻边,她艳媚无限,柳眉一扬,「什么事这么开心?」
他将她压在身下,抚摸那柔软销魂的身子,听她柔媚娇吟,一边回道:「终于要见到我此生最在意的对手,教我如何不欢喜呢?」
「你、你是说那叫月季的……的男子……」
在男子顶撞之下,她意识开始涣散,娇喘无力。他精力过人,一夜不倦,如此拥有精力、魔力、魅力的英伟男子,若不是她这名满天下的第一名妓,谁能满足他?
「是呀,舞衣,他会出来的,我威胁杀光天下的人,他就会出来的。」
国师双眼射出嗜血厉光,手下揉捏着雪白的椒乳,那足以令全天下男子献尽金银的美妙胴体正在他身下忘情的娇颤,他脸上表情却平淡无味。
男女交欢只是为宣泄他过人的精力,肉体的欢愉也不过是人间事的一样。
这一切都是月季教导他的,读着月季的书,他知晓人间的运行法则:皇帝、朝臣、百姓的高低贵贱,而现在他就要用这法则逼出月季,身为国师的他,要用世俗的力量逼出他。
身下千娇百媚的人儿,放浪的媚态不能让他有所激动,但只要一想起月季枯黄的脸孔、那狂风就能吹折的腰身,一阵兴奋就涌上。
他会来的!
月季不会眼睁睁的看他杀害几千几万人,一个曾经缝补他杀害的动物的善心人儿,纵然眼神再冰冷、举动再决绝,也不会坐视他杀掉京城里所有的人。
他对自己这一计相当的有信心。
有时,命运竟是如此的残酷。
往日,他尽己所能的在这世间最残酷的人手下寻求生机,换来的却是笔直、没有转圜的死路一条。
如今想要平静的等待死亡,让时间催发体内的咒毒,侵袭他已是半死的身子,命运却不允许他安然长逝,看见黄榜上的御令,想起那不知名的魔兽,他嘴角不由得掀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当时的他,为一个人不能死!
他想要活着回去见她。
所以他竭尽所能求生,许是天可怜见,他当时并无自信能封印得了那只魔兽,三年后那魔兽破瓮而出,摇身一变成为当朝国师。
那魔兽聪明绝顶,竟用人间权势身分隐于朝野,还让朝廷贴出黄榜寻他。
魔兽不是人,但有的心机智慧却胜过人百倍之多。
他说自己让他惊奇不已,他又何尝不是让自己惊讶难解!
月季起程入京,敲下国师府门上的大铜环时,那魔兽像早知他的到来,门环一敲,他便打开大门,迫不及待、惊喜交加的迎他入内,就像在迎接着久违不见的挚友般。
「你来了,月季!」
端详着他的脸孔,国师兴奋得心脏狂跳。这是真正的月季,而不是自己这三年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幻影。
「我来了,魔物。」
月季仰起头来,因为咒毒的关系,他的身体几乎没有发育,仍像三年前一样,维持着少年的体态,只是更清瘦了些。
「欸,你太瘦了,这样吃起来不好吃呀。」
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国师咂着嘴,完全不避讳的脱口说出自己想要吞食他的血肉,因为他已满脑子在想如何撕裂他、尝遍他的血肉,月季的血必定甜美宛如醇酒,会让他咬上一口就再也欲罢不能。
「炖成排骨,应该还是不错的。」
月季淡然回话,就像谈论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与生命,来京城的途中,他已明白这凶狠魔兽寻他的理由。
不外是杀了他以洗刷耻辱,而他这条命早如风中残烛,死于体内的咒毒,与死在这魔兽的手里,又有什么不同呢?
人难免一死,不论富贵贫贱,当个皇帝也好,做个乞子也罢,终要化为黄土一抔!
也许这魔兽一爪撕了他,远比忍受咒毒发作时的疼痛难当好。
他才刚说完,国师瞪大眼瞧他,随即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震动屋瓦,惊得树上的鸟雀乱飞鸣叫,纷杂的鸟鸣声应和着他止不住的大笑,尽管嘈杂,却也像是万鸟齐鸣的欢悦之音。
「停止疫灾吧,我来了,任你处置。」月季再道,他不忍因为自己这个将死之人,竟要死上那么多人陪葬。
国师拉起他的手摆动着,喜悦的模样不若一向冷静自持的样貌,而是像得了自己日思夜想玩具的小男孩,喜得都快飞上了天。
「明日,我明日再去,今日我要想想该怎么处置你,原本我猜自己一见你,应该会愤恨无比的立刻撕裂你,但是……」
他摇头晃脑,喜不自胜的喃喃自语。
「你总是这么的与众不同,我在这繁华京城,见过多少俊雅清高的公子哥、美艳无双的女子,但是他们哪及得上你万分之一,我要喂饱你,喂胖些,然后该如何料理你才好?清炖虽好,但切成块时流的血就白白浪费了。」
他才刚说完,月季就立定脚跟,他施力一拖,但月季就像脚底生根般,任他力气再大,也拖不动他一步。
「月季任你处置,就算在国师府里待上一夜也无妨,但一日之差,那些得了瘟疫的人会死上多少?」
「就十来个而已吧,有什么差别吗?」
国师轻描淡写,人命在他眼里毫不值钱。
「你立刻去停止疫灾,要不然我不会进国师府。」
「……你还真不怕我立刻杀了你。」
国师嘴角带笑,眼里却染着怒气,他原就喜怒无常,入世后众人对他更是敬若神明,如何能够接受月季对他的不敬,但他来不及发作,月季已经出口喝道:「坐下。」
国师笑不可遏,因为这一坐咒,在山林中他曾败给月季,也是两人结缘的开端,现在他魔力何等高强,岂会……
啪的一声,他双膝一弯,仿佛无力的腿直打颤,就算想要撑起,也软得像团烂泥,于是他一古脑的落坐在肮脏的地上,他屁股疼得像被重打了一大板。
这奇耻大辱,就像有人出其不意甩了他一记耳刮子,疼得他又羞又恼。
打从他成为国师以来,出入有香车,坐卧的是锦丝软榻,何曾像以前一样席地而坐,而且还是坐在自己家门口动弹不得,就像被爹娘责骂的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