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士兵前哨-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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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雕像是一位健硕男性,身穿古代铠甲,双手握拳,支撑下吧。他坐在高山顶端,默默的看着脚下的世界……伯内特快步转了几圈。脸上遮盖不住的羡慕,喜欢。
莱茵大帝,消失于冰掩世界的战神,他消灭的不是几个国度那么简单,他一生征战,消灭的是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各种宗教,他确定神是自己,令子民供奉信仰他。战神在最后的时光,来到疆土中最高的山峰。他安静的坐着,看着脚下的疆域。眼神平淡,坐着死去。
没有对过去的追思。
没有对过去的追忆。
没有对此生的检讨。
没有对将来的猜测。
没有对未来的展望。
没有对人生的检讨。
战神死在春天,这雕像是最着名的一尊,叫做《战神最后的时光》。在现存的古籍彩色插页内,常常能看到它的介绍。
“你在那里的得到它的?”伯内特先生的眼神热切光亮。
华莱士笑笑,请他坐下,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说:“能有哪里呢,那个冰掩的世界。我很庆幸我找到了它,它完美无缺的在那里等待我。”
伯内特先生长长的呼出一口羡慕的气息,对华莱士说:“我羡慕你亲爱的华莱士。”说完懊恼的将他的烟斗嘴儿放进嘴巴里咬了几下。
华莱士哈哈大笑,拿起特制火柴帮他点燃烟斗,他抖了几下手甩灭火焰笑眯眯的说:“老师还是老样子,只要涉及莱茵大帝的事情,便会不由自主的失态。”
“你这小家伙,是越学越坏了。”伯内特先生呼出一口烟,抚摸着烟斗前端带着一丝凝重说:“毁灭一个国家不可怕,国家可以再建。毁灭一条生命不可怕,生命无限延续,只是繁衍方式不同而已。世界上最可怕的战争,是毁灭信仰。”
“我觉得,只要是毁灭,皆是不好的,我反感毁灭。”螣柏轻声插话,接着又沉入安静。
伯内特先生没有反驳自己的前学生,他吸了一会烟斗,眼神慢慢从莱茵雕像,转到邵江一的身上。
从他进来直至现在,邵江一都很平静。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愤怒不堪,会像那天葬礼那般的厌恶他。可是,事实是,厌恶物看习惯了,也就那样了。最起码,现在,他可以无所谓的瞧着他,随他说着什么,做着什么。他清楚他,他们曾在一起呆过那么多年。
“其实,我该向华莱士道歉,我今天来,就是要找一个理由来看您的,邵江一先生。”伯内特先生很坦诚的说。
邵江一看着他,淡淡的回了一个字:“哦?”
“凯蒂做了,最不理智的举动,我以为她长大了,可是,她身上还是充满了孩童的冲动与无害的热情,她虽靠着直觉去做事。我却不为她道歉,只是想跟您进行一次长谈。”伯内特先生指指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可以坐在这里吗?邵江一先生,我想看着您的眼睛说话。”
邵江一笑了一下:“我拒绝,我的眼睛不想与您对视。不是畏惧或者其他什么,它只是觉得看着您太累。”
伯内特并未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有趣的小家伙,您的经历,资料令我惊讶!”
“翻看普通士兵的档案,每一份都会令你惊讶。那种为了生存的原始力量,远远超越宗教。那些活下来的士兵因信仰自己得到新生,死去的都去追寻不存在的假想。就如您为民众所设定的那个游戏场景。”
“您对我充满敌意。”
“我对比我活得好的,都不怀好意。”
“您与我想象的不一样。”
“您如我想象,毫无偏差。”
华莱士看着那两个人突然在语言上争锋相对,他惊讶于邵江一突然露出的利爪,他诧异的看着那位语言犀利的格里芬前士兵,越来越觉得自己准备的谈判稿子是那么的多余。他悄悄站起来,让出了隔挡在那两人中间的位置,躲到了一脸兴奋而毫不遮掩的螣柏身边。
伯内特先生闭了嘴,他看着不过来坐在那边的邵江一,缓缓站起来,主动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又塞了一捏烟丝到烟斗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摸样,就如课后的一位大学教授,再给倔强不认错的学生开小灶一般。
“我们中间,并不存在太大的仇怨邵江一先生。我来此,只是因为,有个东西,一直被您忽略着。”他抬起头,看着没插话的邵江一。
邵江一凝神等待,猜测着他要说什么。
“我有一个非常,非常棒的谈判队伍,这个队伍里的年轻人,大多来自于乡下,也有来自于军队最前线的。为了这次谈判,那些年轻人整理了将近半年的资料,走访了无数城镇,他们甚至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冰掩中心地带做勘测。半年涉险,得出的数据只是谈判数据里面的一个数字,一个与事实最接近的预测数字……对于您,现在的一位谈判对象,一位来自洛卡斯的代表,也许您觉得我的那些同事,伙伴做的这件事有些傻。可……我为他们骄傲。
邵先生!那些人,有经济学家,有社会学家,有文学家,有农学家,有法学家,有地质勘探家。他们没有一个强大政治靠山,他们有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学术课题。这些课题为我们提供的唯一东西就是……我们拥有的共同利益!”
伯内特先生,端起桌子上的茶润润喉咙,脱去夹克衫,又坐了回去,他看着邵江一的表情。
这位年轻人基本面无表情。
“您不愿意我成为麦德斯的谈判代表,也就是不承认我的团队,以及我们为您提供出来的最详细的数据,以及我们将要给您带来的利润。我们研究了洛卡斯的现状,这些现状告诉我们,你们需要我们,比我们需要你们多。”
“何以见得先生?!”华莱士有些不服气的插言。
伯内特笑笑,身体向后靠了下很惬意的说:“华莱士,你要求的只是人力,人口,人才。作为你的老师,我很是惭愧,我没教好你,而你在拥有了巨大的筹码的时候,没有利用好手中的资源,为自己谋取到最大的利益。你处处被外物掣肘,被面前的东西左右视野。你忽略大利益去追寻最小的成果。这样做,令我惭愧。我没教好你。这是我的错误,现在我来帮你改正。”
华莱士低头想了下,笑笑:“您总是这样,一直在否决,尤其是我,你总是如此的不客气,不过,我不在意,我倒是想看看,您!能给予我什么呢?您又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伯内特没有看华莱士,他看着邵江一。
邵江一不说话,却很随意的用右手托住下巴发懒,他露出一股子不耐烦的样儿,悄悄回过脸,打了个哈欠。
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席卷伯内特的大脑,他感觉,面前的场景,好似见过。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气流在身边的某处流动着。他找寻,却一无所获,只是有些隐约的心悸。
华莱士咳嗽了两下,深思中的伯内特抬起眼,猛醒。
“抱歉,我可能是没休息好。”
这时,门被推开,老管家推着车子,送来各式茶点。他将各式精细的茶点,非常美观的摆放到茶几上。茶点有好多品种,有咸饼干,不含糖的桃仁蛋糕……等等。
伯内特先生咳嗽了几声,伸出手去拿他最爱吃的,这些点心里的唯一含糖的焦糖烤面包片。
那面包片却突然消失了。再一伸手,他最喜欢的那种口味的甜柠檬茶也没了。
邵江一喀嚓,喀嚓的吃着能够发出声音的面包片。他很惬意的端起茶杯,送那些点心下肚后,突然无意状的问:“你能给华莱士什么呢?”
伯内特先生脱口说到:“我能给他一个国……”
他又闭嘴,有些气恼,又很快的掩饰住的笑了。
作为一个资深演说家,谈判家,政治家。抓住人们的情绪,在恰当的时候丢出诱饵,那需要非常非常恰当的时间段,以及最适合的气氛。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伯内特先生的诱饵,没有用到最合适的时段,也就没有收到最好的效果。他看着邵江一,用微笑掩饰震惊。他必须从新估量这个士兵了,多少年了,从来没人能带着他的情绪走,令他如此失态。
面前这个年轻人,他用一杯柠檬茶,外加一碟面包片,破坏了整个的谈话氛围。打断了他的整个气流。
他是故意的?!
还是无意的?!
邵江一放下茶杯,茶杯轻轻的落在茶几桌面,他知道面前这人在想什么,于是眨巴下眼睛说:“很抱歉,总统先生,我是故意的。”
63
63、拜访(下)
刀叉轻微的碰撞盘子,重复着单一细微的噪音。诡异的安静,将时间终止在那里。
老管家小心翼翼地为客人添加菜肴。他拿着的钢质分菜夹子前端,不小心划过陶瓷盘底。那声音……犹如铁铲子在水泥地面铲粗粒沙子。揪心抓肝的吓了他一跳。他的手臂被这家里强大的气场,压榨的从刚才至现在就一直在颤抖着。
邵江一在沉默的吃着,表面上看去没受哪声音半分影响。他的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并不平静,有上百种报复的方式在他脑袋里精确的演算,最后……得出的结果,却没有一个令他满意。
“我要大声的在世人面前揭穿他的伪善面具吗?可是,谁会相信我呢,这个世界有一千万人,就有五百万是喜欢他的,剩下的那五百万,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如此憎恨他,但是,又找不到最好的报复方式……”他一直在与自己交谈,心乱如麻的反复论证,刚才的针锋相对并未给他带来更大的快感。那个人,他一点都没愤怒,他的脸皮这么可以这么厚?!
他得找点什么方法,给这家伙一些难受,不然,今天开始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螣柏轻轻的踢了他一脚,邵江一抬起头。餐桌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他奇怪的扭过脸,却看到,伯内特先生端着一个公用银壶正给亲手他倒饮品。
“我尝了下,您试试,这个还不错。”伯内特亲切的笑着,完全不介意自己都说了十几遍这样的话。
邵江一推了一下杯子,点点头,没有道谢。
“听说夏洛特去了海军军部。”伯内特岔开话题。
伯内特放下银壶,顿时带了一脸的无奈以及提起那小子就高兴的笑意说:“是啊,前几天刚报到,谁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呢,我跟他母亲说,叫她买全海陆空三军的制服,以后就省得他再临时变卦起意的时候,我们手忙脚乱。”
“您别担心,夏洛特很聪明,他会做好的。”华莱士适当的夸奖。
“聪明有余,耐心不足,他能依靠的太多了。不过,一般都是他母亲训斥他,我帮他躲避他妈妈的唠叨。为这,琼妮总是与我争论。其实,要那么大的出息做什么呢?他的哥哥姐姐们都活的很累。虽然他三十岁了,他还像个孩子,都怪我……宠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