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传奇之风云乍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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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败不久,伊稚斜单于便派了自己的儿子右日逐王亲带两万人马来监管河西。右日逐王年轻气盛,怎会将我们这些老头子放在眼里。老夫是吃过汉军苦头的,曾向他进言,汉军势大,宜避其锋芒,将军马屯于祁连山中,只派小股士兵四处游走,将汉军主力引至祁连山下,我匈奴壮士借山川之力与其周旋。汉军奔袭千里,战线过长,粮草必然补给困难,若再派军断其粮道,则霍去病举手可擒。右日逐王听了,竟要我砍我的脑袋。说我已被汉军吓破了胆,竟然出此败军之言。他训斥我道,匈奴人打仗不需用什么狗屁兵法,更不会示弱于人。要打就要列开阵势光明正大的打,不但要胜,还要胜得痛快。照你那样的战法,即便赢了也不光彩。又说自己麾下勇士神勇无比,岂是浑邪、休屠部落那些乌合之众所能相提并论,霍去病不来便罢,若是敢来,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
浑邪王茫然地盯着手中的酒囊,说道:“李公子,现下你明白了吧,并非只有你才知道对付霍侯的法子……”他将酒囊里余下的酒倾入口中,费力咽下,接着说道:“右日逐王派我和休屠王进攻陇西,我们打了败仗,丢了匈奴人的脸,他要我们到大汉边塞打一场胜仗,以振奋匈奴人的士气,他自己则留在河西,等着和霍去病决一死战……可惜,我们还未赶到陇西,便听到了他战败的消息,那时想救援也来不及了……两万多名匈奴勇士,外加附近一些小部落的健儿们,共三万多人战死……右日逐王自己倒是逃了出去……嘿嘿,老天何其不公,一只狼做了坏事,要用三万只羊的性命来做补偿,而狼本身却可以不受惩罚……祁连山,你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他狂态毕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懑与委屈,连嗓子也嘶哑了。李陵浑身一震,暗想:“天下乌鸦一般黑……无论在匈奴还是大汉,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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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斗箭(10)
浑邪王眼中布满血丝,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过了不久,单于突然下令召见我们兄弟二人。行到半路,我的一个结拜兄弟从王庭中传出信来,让我们赶紧逃走,说单于以召见为借口,其实是要杀了我们。到了这一步,我和休屠王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哪!输给霍去病的不是我们,凭什么拿我们当替罪羊……”
浑邪王眼中寒光一闪,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嘿嘿冷笑着说道:“河西水源丰富,土质肥沃,地势险要,是一块宝地。我们不是单于的亲信,将这块宝地交给浑邪、休屠部,他怎放心得下……这些年来,我始终不敢放胆让部落里的男丁习武,就是怕犯了人家的忌,谁知到头来,还是连命都保不住……我愤激之下,便要投降大汉。休屠王却说什么也不赞成。他说匈奴只有死士,没有降臣,仗打得这般窝囊,本身就是罪了,若再投降了敌人,死后还有何脸面去见阵亡的将士、去见自己的祖先……我这个兄弟太迂腐了……我们没脸去见自己的祖先,难道像右日逐王那样的罪魁祸首、像伊稚斜单于那样不明是非的混蛋,他们反倒有脸了不成!不错,我们匈奴只有死士,但那也要看看是为何而死,又是由谁来死!伊稚斜单于每年向河西抽取重税,金银财宝、牛羊马匹拿走了不计其数,他们高高在上,穷奢极欲,却要我们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而血战沙场,马革裹尸,呸,世上哪有这样的混账道理!他要我死,我偏偏不死,看他能奈我何!”
李陵坐在一旁默默听着,忍不住豪情勃发,便想拍手喝彩,隐隐的,心中又有些爽然自失,暗想:“爷爷曾说,事主以诚,报国以忠,那是一个人的大节所在。徜若身名不能两全,身死而名荣者方为大丈夫。贪生怕死,叛国投敌者,必受万世的唾骂。浑邪王……他算不算……叛国投敌……他真的会被万世唾骂么……”
只听浑邪王又说道:“后来,休屠王勉强答应归降了,可终日心情郁郁,他还是有很多东西放不下……他时常望着手中那把剑,呆呆地坐着,一语不发。有人说他会自尽,我却从不担心……休屠王崇信佛陀,而佛陀是不准人自尽的,凡自尽者,得无量罪,或下地狱,或再入轮回,他生时已经够苦了,难道死后还想再受苦么……”
“坏就坏在,大汉派来受降的竟是霍去病……休屠王说:‘大哥,别怪我出尔反尔,小弟可以降汉,却绝不可以降霍去病。这人杀了我们太多的匈奴子弟,要我向他跪拜,我宁肯永入地狱受苦……’说完,便唱起了那首短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他说道:‘大哥,你是不是觉得这歌太悲伤了……我悲伤,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是……这样美好的家园,此生竟再也见不到了……’随后拔出剑来,就要自刎……我知他死志已坚,无论如何也劝不住了,能做的,便是成全他……我说:‘兄弟,你等等,让老哥哥送你上路。’我抽出剑来,一剑剌入了他的胸膛……休屠王死前神色安详宁静,说道:‘大哥,谢谢你了……我是解脱了,你却要留在人世受这无穷无尽的苦……’”
听到这里, 日(石单)早已是泣不成声,浑邪王爱怜地看着日(石单),将手中的酒囊递了过去,说道:“日(石单),饮尽这酒,醉了之后便什么都忘了……人记性越好,就越痛苦……唉,你父亲死了,好多休屠部落的人也不再随我归降,他们要走,走就走吧,何苦要他们和我一样落个骂名……可……可……”浑邪王两腮微微抽搐,面带不忍之色,颤声说道:“可他们逃不出霍去病的毒手……霍去病率数万汉军渡过黄河,将不愿归降的匈奴人全部斩首……杀了八千多人啊……我当时完全呆了、傻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被砍翻在地,鲜血溅在我的身上,我竟动也不会动……三年了,我所以深深自责,并非为自己的背叛,我叛的是单于,不是匈奴,又何愧之有!但我实在对不住那八千不愿降汉的勇士……”
八 行剌(1)
李陵顺手扯了颗青草放在口中嚼着,幽幽地说道:“匈奴人之于汉人,譬如疾风之于劲草。没有匈奴人,汉人便不会这般强大;没有汉人,匈奴人也不会如此勇悍。上天既然注定我们为敌,许多是是非非便难以说清……以前辈看,那八千多匈奴人死得冤枉,可在霍侯眼中,这些人既不肯归降,他日必会与汉人相抗,渡河一击,似也不错。前辈说,河西的匈奴部落从不与大汉为敌,但右贤王却常以祁连、焉支山为依托,进犯我大汉边境……现今你们匈奴人敌不过汉人,但当年你们跃马扬鞭,在我大汉边关纵横驰骋之时,又何尝以屠戮汉人为错……”
浑邪王头枕着双手,平躺在软绵绵的青草之上,望着黑沉沉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李公子,你是汉人,当然会这般说……唉,大汉也罢,匈奴也罢,如今与我全无干系,走到哪里,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遥想初降之时,我尚能中夜推枕,绕室彷徨,椎心泣血,恨不得一死以###志……如今人老了,胆子小了,连自尽的勇气也没了……这番话久郁在胸,难为人言,今晚说出来,心中便再无一丝的拘执、一毫的挂牵……嘿,即便这世上没人明晓老夫的苦衷、即便全天下都视老夫为乱臣贼子,那又如何!”
淡淡的月光照在浑邪王的脸上,映得他的轮廓如远山一般险峻峥嵘,人也愈发显得苍凉深遂起来,李陵无意间瞥了他一眼,心中竟油然生出些许景仰敬重之意,不禁暗自感叹:“这人虽然叛国投敌,却仍可称之为英雄……”
日(石单)凑到李陵身边,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低声说道:“大哥,你这力气是天生的么?嘿,一箭射出,居然连箭缴都挣断了……真真不可思议……要练成这样的箭法,除了力大,可还有什么别的诀窍?”
李陵看着他,笑了笑,一翻手,手心中露出一柄精致的小刀来,说道:“你将这刀藏于手中,射箭前先在箭缴末端轻轻割几下,待它将断未断之时,一箭射出,那箭缴自然便断了……”
日(石单)“啊”了一声,拍着脑袋想了半天,既觉失望又复好笑:“我还以为哥哥当真力大无穷哪,原来是骗我……”
李陵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小刀,说道:“假使我有那样的本事,那便是神不是人了,但凡人做出了人力不可致的事情,一定是骗人的。”
浑邪王听到这里,大笑着翻身坐起,指着李陵说道:“我早知你那箭缴上有古怪,却不料这般简单。你小子,又聪明又邪性,他日若是领兵北伐,则我匈奴恐无噍类矣。”
李陵心下微微一动,寻思了片刻,忽然开口道:“前辈,《孙子兵法》上有这样一句话:‘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我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前辈比箭胜了我,又将‘所以制胜之形’详细说与我听,难道不怕日后自己难以‘应形’么?”
浑邪王面无表情地望着李陵,似乎在琢磨他话里的用意,良久,方破颜一笑,说道:老夫的‘所以制胜之形’,不过是《孙子兵法》中一些粗浅的道理。以公子之才智,即便老夫不说,公子日后便领悟不到么?”他顿了顿,说道:“这些年来,老夫实是寂寞得紧,好容易遇到公子这样的高手,共同参详一下,又有何妨……降汉之后,老夫熟读了两部书,一为《庄子》,读之以静心;二为《孙子》,读之以自娱。《孙子兵法》于老夫是屠龙之术;于公子而言,也未必便可学以致用!算令祖李广将军在内,大汉的名将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可他们单独带兵出征匈奴,竟没有打过胜仗的!只有追随卫霍,才能立功封侯,何以如此?难道当真便没人比得上卫侯、霍侯?我看未必……这里面的玄机,公子他日自会明白,是以公子大可不必承老夫的人情。”
“今夕别后,不知何日复能再聚!”浑邪王缓缓地将酒囊平举至胸,突然间脸色异常郑重:“如若公子肯认老夫这个朋友,有两件事还请公子费心。”李陵略微一怔,想了想,抱拳说道:“前辈饶晚辈性命于前,又指点兵法于后,晚辈欠前辈实在太多。前辈有事尽请明言,但教与国家社稷无害,李陵自当赴汤蹈火。”
八 行剌(2)
“好,无论结果如何,有李公子这句话,老夫便感激不尽了。第一件……”浑邪王指了指日(石单):“当年他母子俱被没入宫中为奴,我竭尽全力,却只救得出日(石单)一人,望公子飞黄腾达之时,能设法让他母子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