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不许动 by 范海菡-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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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瘦瘦的年轻男人,不是我见过的偷猎者其中的任何一个,应该是和常啸山一起来买我的。
哈哈,多么可笑,转了一圈我又转回常啸山的手掌心。这次站在他旁边和他哥俩好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我没见过的人,原来他真的喜欢柔弱的类型,看,我一离开他就和别人亲密无间了,还一起来买我这个处境凄惨的前任床伴。看那个男人一脸同情、爱心泛滥的表情,我才不要一个娘炮的怜悯呢。
这次来交易,没带长辫子,原来那个高个子也会说中国话,他的普通话还说的不奈,完全不需要翻译。
常啸山突然说:“这头野兽不会是快要饿死吧,你把快要死掉的货物卖给我,真是打得好算盘呢。就算你想把它卖给别家,怕它也熬不到那个时候了吧。”
高个子连忙解释道:“先生你不要误会,我们是很有交易的诚意的,它只是饿了,你看你买了它还有可爱的小豹子可以玩。。。”
常啸山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说先让人把我先送到一个地方,喂点吃的吊着命,再一起去个环境好的地方商讨价钱,他可不想在还没谈拢的时候我就一命呜呼了,这样对双方都不利。
我被带到一个新的别墅,是在一块开阔的林场后面,原来我不在的时候常啸山还买了其他的房子,他不是说那些箱子里的东西是送给我的吗?算了,我不想再计较这些。只要他等会儿把我放出来,我恢复好了就会离开,我是不会把孩子留给他的,气死他,虎和真正的人类应该生不出孩子吧。
果然搬运我的人把我放到一间空的房间里,里面还垫着好几层毯子,很柔软,比牢房里的地板舒适多了。房间里有一个大窗户,但是被护栏围住,逃不出去。
我趴在毯子上,虽然洗过澡,但是还觉得身上很脏,我都有点嫌弃自己打结分叉的皮毛了。我听到别墅里再也没有人的动静,悄悄变回人形。好久没变成人形了,还好这是化形的固定形态还是可以变化的。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腰腹,不像豹形那样有明显的突出,只是像吃多了长了小肚子。还好我的胸部没有像女人一样胀大,要不然我真的无法见人了。我用一层毯子把自己包裹起来靠到墙角,房间里有个食盆,放的是鲜肉,常啸山还真是把我当成一个纯粹的野兽了,真是讽刺。
我咽咽口水,还是过去强吞下食物,人是铁饭是钢,吃了东西有了能量才好打算其他。
进别墅是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下午有人靠近,我连忙变回去。
是来给我做身体检查的兽医,好像还很权威的样子,我看到仪器上显示的图像,三个小小身体蜷缩着和我的心跳一起搏动,我忽然就觉得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是我自己自找苦吃。
凌晨三点,一天之中最黑的时候,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悄悄发生了,一个以残害无数濒危野生动物牟取暴利的组织在中国销声匿迹,走向毁灭。
身体检查过后我又被换了一个房间,我都无力吐槽了。不过说实话,这个房间不错,什么家具都有,还在边角都包了防护层。我想看到这一切的人会奇怪动物需要住这么好的房间吗。
我钻到床上的被子里,一安静下来我就感觉整个房间摇摇晃晃的,好像自己还在车上,我知道这是后遗症,过两天适应了就好了。我真的很累,身体累心也累,管不了那么多,我还是变成人形。皮肤直接接触被褥让我很有安全感,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梦
我知道我现在是在做梦,因为前世每天都会做梦,很多时候都会被困在梦中无法醒过来,时间长了我总能在梦中发现自己处在梦境中。这一世我做梦很少,但是这次我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我看到我的前世。
我的身体变得小小的,要使劲抬头才能仰望妈妈的脸。妈妈温和地和我说话,给我买路边摊的糖人。我高兴地举着糖人,透过下午的阳光看糖的纹路,感觉自己好像举着一个神奇的宝贝,像邻居姐姐手腕上戴的玛瑙的颜色。我松开妈妈的手边跑边吃,我回头向妈妈笑着招手却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一个小朋友,把他撞到路边的浅水沟里,我手里的糖人也掉了。我记得这是我的第一个糖人,上小学一年级第一天放学时妈妈来学校接我,在校门口对面摆摊卖糖人的老爷爷那里买的,是一个扁扁的孙悟空。
我和那个小朋友都哭起来,小朋友哭是因为被撞,我哭则是我的糖人掉在地上不能吃了。
小朋友的妈妈闻声回头看到这一幕,凶神恶煞地对我破口大骂,还想打我的头。妈妈一把把我拉到身后和那个可怕的阿姨争吵起来。我害怕极了,想着坏阿姨会不会打妈妈,要是妈妈打不过被打倒在地上我怎么办,于是我哭的愈发凶猛了,眼泪迷的眼睛不能睁开。最后事情怎么解决的我忘记了,但是我尤记得糖人掉在地上时发出清脆的啪咔声和糖块碎裂飞溅的画面。
我的梦境里,妈妈一如我的记忆和被撞小孩子的妈妈争吵起来,她们吵着吵着,那个女人突然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鬼,她的身形越变越大,以至于最后遮天蔽日。她凶狠的眼神红彤彤的,牙齿闪着寒光,妈妈推开我冲上前,我想伸手拉她,却发现我的手从她身体里传过去了,我拉了个空。转眼,妈妈就被吞进鬼的口中,只剩下一个头,即使这样,妈妈还温和的叮嘱我:以后妈妈不能经常照顾你了,你在奶奶家要听话。
我猛然记起这是那年妈妈离开家去外地时对我说的话那个时候我正上初一,开始的新生活让我对妈妈的暂时离开并不太在意。爸爸每天要上班,而且他也不怎么会做饭,经常吃食堂。妈妈不放心我,觉得还是让我住奶奶家好有人照顾我。爸爸对此没什么意见,于是我就搬进奶奶家。
实际上我上幼儿园之前也在奶奶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小时候认字很早,妈妈给我买了很多童话故事书,我会很快看完然后缠着爸妈给我讲其他的故事。爸爸一直性格木讷,寡言少语,不会哄孩子,自然不会讲故事。妈妈工作是三班倒,她经常上完晚班回来就要补觉,而且据妈妈所说,她年轻时没看什么杂书,也不知道什么故事。这时,奶奶就会把我抱到一旁坐在她腿上给我讲故事。奶奶喜欢唱戏,她看过很多画本,有父辈被下狱的古代将领励志故事,有神话传说聊斋故事,最多的是用故事吓小孩以达到让孩子听话的恐怖故事。像什么狼外婆吃了不听话的小弟弟的故事,什么捡了送葬队伍的纸钱晚上被黑白无常勾去地府的故事,什么打雷天外出被恶龙抓走当佣人的故事,总之这些故事在我四五岁的幼小心灵里留下了难以忘记的阴影。小一点还好,可以睡在父母奶奶的怀里,等我长大一点被爸妈接回新房子开始一个人睡,我就会夜夜害怕的睡不着。每当我睡不着,我就翻开已经被我翻烂的《365夜》,在用黑纸蒙起来的台灯下吃力的看书,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我在小学毕业的体检中被查出近视。
回到梦中,我看到妈妈被吃了,黑黑的背景中显现出爸爸的背影。他回过头,面无表情的对我说:“快去你奶奶家,你妈妈都被吃了,你还在家里做什么。”于是我发现爸爸的身影越变越小,最后消失在一片光幕中,而光幕中走出了一个身穿花布棉袄头戴纱帽的狼外婆。狼外婆咧开嘴呵呵地笑,她的爪子力气很大,抓着我的手不放开,我惊叫着踢打她,却更加惊恐地发现自己越变越小最后小到可以被狼外婆握在掌心。狼外婆看见我越变越小,于是得意的哈哈大笑,她红彤彤的舌头伸出大嘴,我大叫:“这不是奶奶,这不是奶奶。”
我正叫着,突然看见爸、妈和奶奶都站成一排,离我很远。
奶奶忽然栽倒在地,爸妈都焦急的呼喊,我眼前的景象一下转到医院,一下又转到公墓。我看见从来没见过的小姨从海南回来还抱着个黑炭似的小婴儿,我还看见大伯从美国飞回来,风尘仆仆。大家都站在公墓前不说话。下一刻景象变成火葬场,穿着寿衣的奶奶面无血色地被送进燃路,黑烟混合着天空的小雨落下来。然后,我听见有人对我说,你不是我的儿子,我只有一个女儿叫肖甜,是甜蜜的甜。又听见一个人对我说,我们会成为家人,但是为什么你不信任我,看,你得到了报应,我也不要你了。我看见一个没有脸的人靠在常啸山的身上,他们在我的花园里接吻,还一起坐到木廊上喝蓝莓酒。我跑向他们,他们却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一直在原地踏步,我气喘吁吁地大吼:“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梦里我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我躺在手术台上,明晃晃的无影灯刺得我的眼睛生疼。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拿着手术刀,他盯着我,说:“常啸山不买你了,因为你已经死了,这是你的尸体。”医生突然拉下口罩,竟然是长辫子!长辫子左右的护士也拉下口罩,是无赖男和高个子偷猎者。他们三个一手持刀,一手持叉,向我的肚子扎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菡菡被老师批评了,说我不认真做毕设可能不及格,呜呜
☆、第 34 章
“不。”我猛地惊醒。
天刚蒙蒙亮,房间里光线很暗。我出了一身冷汗,掀开身上盖的薄毯子,我发现自己被人抱住腰。刚刚精神还有点恍惚,没发现身边还有人。我拿开肚子上的手,手的主人睡的没有一点被我的动作影响到,呼吸很平稳。
是常啸山。
我低下头凑近看他,他的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晦暗不明。高挺的鼻梁遮住了一半张脸的光线,黑乎乎的,像是带了一层阴阳脸的面具。
口很渴,想找点水喝。我起身下床,找到一件白色棉质睡衣穿上。
这栋别墅的面积比原先的小别墅要大很多,二楼环绕有3个房间,一楼还有两个。
我在楼梯上一下子就看到右手那边一个很大的开放式的厨房。厨房被吧台半围绕起来,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左边是大厅,有一个显眼的壁炉,在转角挡住了大部分的视野。我走到厨房,翻找了一下,橱柜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在吧台一侧发现了置入墙内的冰箱,还好冰箱里有果汁。
拿了果汁倒在杯子里,我坐到吧台边。吧台的视野很好,能把整个一楼一览无余。
很简约的客厅,地毯是用的灰色毛绒的,给人温暖的感觉。沙发是素白的布艺制成,靠垫的颜色较为多彩,美观时尚。茶几很有型,简约的长方形板子制成。两个摇椅看上去很舒适,上面的网状结构是采用了北欧民族的编织技术。整体上给人的感觉很简洁大方,带着浓厚的乡土气息,追求原生态的自然感觉。透过整扇玻璃墙,我能隐约看到别墅外面密集的针叶林。
原木的天花板上只有一个简约的碗状水晶吊灯,很素雅。
我看沙发很舒服的样子,放下杯子走过去。等我走进,才看到沙发角落有一个单反,我想常啸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爱好了。拿起来,我打开它看里面照了什么照片。很多是景色,常啸山应该没去过南方吧我想,有桂林山水。
“你是谁啊?”
我看到昨天和常啸山有说有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