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变法的另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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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宥。”
杨锐此电仍是报告北京的政情与《马关条约》的条款,许多内容是答复张之洞的。此中对张最重要的情节,当是“英、俄阻割地”,即正在进行的三国干涉还辽,杨锐仅听到传闻,未能确定;而“贿以拒倭”,指当时同意给予俄、法等国的一些利益,以助清朝拒绝《马关条约》,杨锐未听到朝廷有此决策。张之洞由此而命王之春在法国进行交涉,许以对法有所酬谢。(详见前节)杨亦知张倾向于废约,为此报告,主张废约的多为下级“庶僚”,高层或避客或不见。三月二十七日(4月21日),李鸿章签订的《马关条约》已送到北京,杨锐代发总理衙门章京沈曾植一电:
“啸使密告,俄决不许倭割辽。德减司密电,德力邀俄、法出议,约不可遽批定,皆三五日回音。秘不告,云恐英闻。愚见废约为上;次则宜具凌侮无理、势难守约各情,请英、法、俄、德、美五国公断。可否以此上陈,请钧裁。植电,锐代。”
第33节,
沈曾植请求张之洞出面上奏:上策为废约,其次请五国公断。四月初二日(4月26日),张之洞发一长电给杨锐:
“和约除割台湾、辽之旅顺等处外,一、赔款二万万,一年内交一万万,余六年内交清,加息五厘。一、通商条内,添沙市、重庆、苏、杭四处;又,口岸城邑,日本臣民任便往来,从事商业、工艺制造;又,将各机器任便制造;又,倭在内地制造之货,完税不完厘;又,进出口货暂存行栈,勿庸输纳税钞;又,倭轮驶入以上各口。一、威海刘公岛抵押,驻兵数千,每年供兵费五十万两;如和约不实力奉行,兵即永远不撤。一、中日联合备战守,确有此条,大略是经营中国制造军火局及运兵铁路。看此各条,割台湾尚是小事矣。何人议论最中肯?有动听者否?有转机否?要人有力争者否?速示。名心叩。沃。”и米и花и书и库и ;www。7mihua。com
张之洞的这一道密电,说的是他所听闻的《马关条约》条款,多有不确之处,而告诉杨锐这些内容,明显是指使其在京发动更大的拒约再战的上奏、上书热潮,联系到此时京城的官员上奏与“公车上书”,可见背后的推手。四月初八日(5月2日),杨锐又发电:
“昨诏许使,密商俄,许以利益,不知有济否?公电奏,悉交李斟酌,多格不行。锐。阳。”
“许使”,驻俄兼驻德公使许景澄,此时在圣彼得堡。“许以利益”,即前电中的“贿以拒倭”。杨锐还称,张之洞的电报皆交给李鸿章斟酌。查此时军机处、总理衙门与李鸿章之间的电报,杨的说法并不属实。也就在杨发电的这一天,光绪帝批准了《马关条约》。四月十二日(5月6日),沈曾植与杨锐联名发电:
“三国扼倭,将成战事。倭谋自免,必画分中之策,以啖欧人。事变方生,诸老梦梦。公能详陈此情否?洋报电呈,寻而不断,必得共。植、锐。真。”
此时离《马关条约》在烟台换约只有两天,沈曾植、杨锐请求张之洞再度出面上奏,以能作最后的努力。四月十七日(5月11日),杨锐再发电:
“昨戌刻换约。辽旅全退。法保护台,尚有曲折,须许界务、商务利益,方有济。性恶通内,仇视言官,尤忿三国助华,搅散和局,恐以鼓动各国为谗。前电请公勿争,即是此意。文请假,沈力孤,无大效。公呈未递,承问感悚。月底出京。锐禀。哨。”
“文”为文廷式,“沈”为沈曾植。杨锐已感到无力来阻止《马关条约》了,于是,他请张之洞不要再争,其拟定的“公呈”(即联名上书)也未递交。
甲午战争结束后,光绪二十一年六月二十六日(1895年8月16日),杨锐发电张之洞:
“公奏陈九事,上均嘉纳,钞呈西佛。铁路一条,交督办处。余须会议。恭、李惟不以陪都为然。翁并称赞。钱入枢,系慈意。译署电皖,起吴廷芬入都。云阁假将满,请促早回,内意甚盼其来。钝。有。”
此电的主要内容是关于张之洞战后改革奏折在中枢的反映,兼及报告朝廷政情。十月初九日(11月25日),杨又发电:
“恽崧云见。胡云楣言:津芦铁路须(需)轨万顿(吨),现在开平铁轨系六十榜(磅)者,止用得十数年,若湖北能造八十榜(磅)者,可用卅年,即定购鄂轨。其价每顿(吨)外国值银卅两。钝。青。”
此电的主要内容涉及到汉阳铁厂的大订单。张之洞收到后即将此电转发给留守武昌的蔡锡勇,并命“此价是否能办?抑须制轨精而价贵者?即酌议复。两江。语。”光绪二十二年正月初二日(1896年2月14日),杨又发电:
“节喜遥贺。赐费感谢。甘处遵送五十金,丁馆询石再禀。现议汇丰借款,八九扣,六厘五费,太吃亏,不日定局。芸子前订奥款,可否电闻,或有补救。钝。萧。”
第34节,
这一封电报主要是贺节,并报告交办之事。“赐费感谢”一语,很可能即是对杨悦前电即“帅赐三百金,由百川电汇,系作春季用”的回复。(参见前节)
除了以上这些电报之外,“张之洞档案”中还羼入了李景铭所收藏的《张文襄公家藏手札家属类》一册。该折册中所粘贴的第5件,共有三纸,无抬头,无署名,也无日期,旁有签条“此三纸系杨锐号叔峤所写”。此是杨锐给张之洞的密信。
该信由杨锐自分段落,中有缺页,以下照录其内容:
“前数日,旨赏内监扶掖入内三人,恭邸、高阳及合肥也。高阳公素荷慈知,上眷亦好,与邸尤浃洽。此近事之可喜者。闻其每晨入内时,饮烧酒一、二盏。初到直庐,论事最劲直,同列相戒勿与争。迨面奏下,则和易近人,可以商榷矣。内珰辈呼为戆李。然举朝均谅其。无他,不施机械,不似虞山之动辄荆棘也。
合肥去后,商约交张荫桓办。言路诸臣深虑其不妥,然无敢论之者,以近日传言慈意将召济宁复出,为订商约故也。此事果有,必合肥与李连英所为。渠日盼翻朝局,其党昌言谤及圣躬,有望之不似人君语。真可发指。
王文韶复奏盛宣怀事,洗刷净尽,且痛加赏誉,谓商、电各局非伊(下有缺页)。
去,亦怨之次骨,而合肥、济宁又内通珰寺,日谋所以撼之,宜其重干佛怒也。不特退出讲幄,此后尚恐别有风波。虞山一生尚巧,乃卒以巧误。可畏哉。
十二日,佛驾幸颐和园。上十五往请安,十七始回。缘十六日赏内外大臣在湖听戏故也。(十七日再赏饭,并派恩佑带领诸臣遍游颐和园)近来两宫礼意甚洽。五日一请安,必晨出晚回,侍膳,听戏,然折奏往往有积压数日不批者,渐不如去年听政之勤也。恭邸于十二日即随往湖,每日赏戏及看烟火,廿后始得归。其所住之园,佛派人先为供张,为立两庖,服物器具,皆须先过目,然后赏用,以黄龙袱罩之。恭邸先有病,在假中,其子瀛贝勒苦劝无出,并求荣禄力阻。恭邸告之曰:佛为我安置如此,虽欲不出,其可得乎?其去也,携花炮值二万金者以往。故近来诸事禀承佛意,无异于醇邸在时也。
合肥使俄,系出慈命。邵友濂不愿往。公电到,恭邸曰:不知皇上敢向太后说否?高阳曰:有何不敢说?不说,如何办法?胡侍御景桂、丁编修立钧折,请饬勿带李经方、罗丰禄、马建忠数人。其日有旨赏李经述三品衔,随侍其父前往,盖为沮经方故也。合肥以此与高阳忿争。十三日再折,仍请带李经方去,有云马关之约,系奉朝命,无知之徒,妄生谤议;并臣有难言之隐等语。旨莫能夺也。渠谢出使及伊子三品衔恩,又十三日递折,均未召见。十六日,慈圣召见园中,赏铜器十二件。十八请训,上乃召见。张侍讲百熙有疏纠之,留中。”
该信所言是光绪二十二年正月前后的朝中政事,揭示了甲午战后的政情变化,由此可知该信写于光绪二十二年正月十八日之后。以下注明其背景。该信虽有缺页,仍依其次序按节介绍。
该信第一节谈李鸿藻之近况。杨锐深知张、李之关系,此处对李亦多言好话,称其“素荷慈知,上眷亦好,与邸(恭亲王)尤浃洽”。“内珰”,指太监,珰为汉代宦官帽子上的装饰物,借指太监,下称“珰寺”亦同。“虞山”,指翁同龢,常熟城西有虞山。
该信第二节谈李鸿章出使俄国等国后,由张荫桓与日本谈判商约等事。光绪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1896年2月10日),清廷下达三道谕旨,派李鸿章出使俄国,祝贺俄国沙皇加冕,并派前湖南巡抚邵友濂为副使;原由李鸿章主持与日本的商约谈判,改派户部侍郎张荫桓。“济宁”,孙毓汶,前节已述,他于光绪二十一年六月以病获退。杨锐指出,张荫桓本是言路(主要是清流)的攻击对象,然闻慈禧太后有意召回孙毓汶主持对日商约谈判而罢手。杨锐还指出,若孙毓汶果能复出,必是李鸿章与李连英的合谋。
第35节,
该信第三节谈盛宣怀事。盛本是李鸿章的亲信,主持招商局和电报局。甲午战败后,李鸿章失势,盛亦开始寻找新的靠山,与王文韶、张之洞、刘坤一等重要疆吏拉关系。此节内容虽有中断,但可看出新任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王文韶对盛之维护。“商”,招商局,“电”,电报局。
该信第四节也只是一半,但从内容中仍可看出,是报告慈禧太后下令撤毓庆宫(上书房)之事。“佛”,慈禧太后。前节已述,慈禧太后为削弱翁同龢对光绪帝的影响力,于光绪二十年十月初八日第一次下令撤书房,后保留汉书房;光绪二十二年正月十三日慈禧太后第二次撤书房。杨锐对此又称:“不特退出讲幄,此后尚恐别有风波”,即很可能有对翁更为不利的事件发生。杨锐的这一说法,或许另有听闻。
该信第五节谈慈禧太后在甲午战后再度享乐欢宴,朝廷政务懈怠等情事。“醇邸在时”,指醇亲王奕譞当政之时,即孙毓汶秉政时期,政务大坏。甲午战争期间,恭亲王、翁同龢、李鸿藻重入军机,燃起了朝野的许多希望。杨锐在此信中表示了失望的情绪。相类似的说法,当时还有一些。
该信第六节谈到李鸿章之出使俄国及其朝廷处理此事之内情。杨锐对此报告甚详,我又查到若干相关的文献及档案,可以验证其情报的准确程度:前节已述,光绪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旨命李鸿章出使俄国,邵友濂为副使。李鸿章当日上奏请辞,次日旨命驳回。邵奉旨后,以病推辞,由署理两江总督张之洞代为电奏,清廷只能同意。“公电到”一语,即指张之洞此电,也可证明此信确实是写给张之洞的。十二月二十九日李鸿章上奏谢恩折,附片请以其子李经方随行:
“臣以衰年远使异域,仰蒙朝廷轸念,特命臣子李经述随侍前往臣子李经述随任读书多年,谨饬自爱,向未学习洋务,此次随臣前往,于臣起居动履自能尽心侍奉,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