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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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租呢?”
他清清嗓子,把一个文件袋举到眼前,但此时,他并没有去看,而是盯着她的皮鞋。“当然,这套办公室不算很大。你说你要用它干什么?”
“做秘书工作,自由职业秘书工作。”她走到另一扇窗前,没理会他,而他一步一趋地紧跟其后。
“我明白了,你要租多长时间?”
“六个月,一年也行。”
“好的。六个月的话,月租350美元。”
她既没退缩,也没从窗外收回目光。她从鞋里抽出右脚,摩挲着左腿肚子,露出了那红——色——的脚趾甲!接着她臀部往左侧一扭,身子靠在窗台上,看着他手里抖动的文件袋。
“我出250美元。”她坚决地说。
他清了清喉咙,大贪心是没道理的。那两个小房间原是块废地方,对别的任何人都毫无用处,好几年都一直空在那儿。这幢楼也许需要住一个秘书。
“300美元,不能再少。这幢楼很抢手,眼下,90%都租出去了。300美元一个月,这真是太低了,连管理费都不够。”
她蓦地转过身,哎哟,那对被开士米背心紧紧包裹着的大乳房仿佛在怒视着他。“广告上不是说有配好了家具的办公室吗?”她说。
“我们可以马上配。”他说,一副急于合作的样子。“你还需要什么?”
她环视了一下办公室。“我想在这儿放张办公桌,几只文件柜,两把给客人坐的椅子。华丽的东西一概不要。另一间就不必配什么家具了,我要在里面放台复印机。”
“没问题。”他笑着说。
“配好了家具,我付你300美元一个月。”
“好的。”他说着打开文件袋,抽出一张空白租约开始填写。
“你尊姓大名?”
“多丽丝·格林伍德。”这是她母亲的姓名。在嫁给亨普希尔(他后来合法地更名为埃尔维斯了)之前,她一直叫塔米·伊内兹·格林伍德。婚后的日子每况愈下。她母亲住在伊利诺州的埃芬汉。
“好的,多丽丝。”他极力讨好地说,似乎他们一下子亲密起来了,到了可以直呼其名的程度。“家庭住址?”
“问这个干什么?”她气冲冲地问。
“听我说,哎,只是表上有这一栏而已。”
“这不关你的事。”
“好,好,不问。”他故作姿态地从租约上把那一条划掉了,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明确一下吧。从今天,3月2日开始,租期六个月,到9月2日。没错吧?”
她点点头,点了支烟。
他接着说:“我们要预收300美元押金和第一个月的房租。”
她从紧身黑皮裙口袋里抽出一叠现钞,数出六张一百的,放到桌子上。“请打张收条。”
“那当然。”他接着写了起来。
“我们是在几楼?”她问,又转身看着窗外。
“九楼。每个月超过15日不交租金我们加收10%滞延金。我们有权在任何合理的时间内进房检查。房内不可进行非法活动。水电费和保险费由我们付。街对面的停车场你有块停车的地方。这是两把钥匙。有什么问题吗?”
“有,我要是加班加点地工作,行吗?我是说,通宵达旦地干。”
“没问题,你可以来去自由。天黑以后,走沿河大街那扇门,门卫会让你进出的。”
塔米嘴上叼着香烟,走到桌前。她扫了租约一眼,犹豫了一下,签上了多丽丝·格林伍德的名字。
次日正午,那几件不成套的家具搬进了格林伍德事务所。多丽丝·格林伍德把租来的打字机和电话安置在秘书桌上。她坐在打字机前,只要朝左边的窗户望出去,就能看到大街上的行人和车辆。桌子抽屉里塞满了打字纸、拍纸簿、铅笔和一些零碎的玩意儿;文件柜里放满了杂志;两把为主顾准备的椅子中间放了一张小桌子。
这时,有人敲门。“谁呀?”她问。
“送复印机的。”
塔米开了锁,拉开门。一个名叫戈蒂的矮个头男人走了进来,粗声粗气地说:“要放在哪里?”
“放在那儿。”塔米指指空荡荡的里间说。有两名身穿蓝工作服的工人推了一部放着复印机的手推车进来。
戈蒂把文件放在塔米的办公桌上,说:“这台复印机自动进纸,自动整理,一分钟能复印90份,还不妨碍你聊天。”
“在哪儿签名?”她没理会他的闲谈。
戈蒂用钢笔指了指。“6个月,月租240美元,包括修理、保养费和头两个月的500张纸钱。你是要大号纸还是小号的?”
“大号的。”
“每个月10号付账。操作手册在架子上。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他说着撕下黄色租约存根联,递给塔米。“多谢租用。”
他们走后,塔米随即锁好门,走到窗边朝北望去,沿河大街尽收眼底。对面两个街区以外,本迪尼大厦的四楼和五楼清晰可见。
米奇埋头于书本和文件堆里,除了拉马尔,不与任何人来往。他很清楚,自己的落伍并不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他更加玩命地工作。如果他一天能开出20小时的账单,他们也许就不会起疑心了。钱也许能把他与外界隔离起来。
午饭后,尼娜收工时留下一盒冰凉的烤馅饼。米奇边吃边整理着桌子。他给艾比打了电话,说他要去看看雷,星期天晚些时候再回孟菲斯。打完电话,他轻手轻脚出了侧门,到了停车场。
米奇沿着40号州际公路,疾驶了三个半钟头,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后视镜。他什么也没发现,未曾看见有人跟踪。也许他们就在前面,在什么地方等着他。到了纳什维尔,他蓦地驶进闹市区。凭着他事先画好的地图,他忽而冲进忽而冲出疾行的车流。到了城南,他匆忙拐进一个大型公寓区内。这儿可真不错啊。他把车停到停车场,打公用电话要一辆出租车,在两个街区以外等他,他跑到指定地点时,出租车也同时到达。“灰狗长途车站。”他对司机说,“开快点,只剩10分钟了。”
“放心,老弟,只有6个街区远。”
7分钟后,车到了车站门口。米奇扔下两张五美元钞票,飞速冲进了车站大厅,买了一张4点30分开往亚特兰大的单程票。此时,墙上的钟指向4点31分。售票员指着旋转门那边说:“454次客车,马上就要开了。”
司机用力关上行李箱,接过车票,跟在米奇身后上了车。前三排坐满了上了年岁的黑人,还有十几名乘客零零落落地坐在后面。米奇在过道上慢慢走动着,注视着一张张脸,没有一个是他要见的人。他在倒数第四排的窗边坐下,戴上一副墨镜,扫了一眼身后。没有他要见的人。见鬼!莫非是上错了车?汽车急速地行驶着。下一站是诺克斯维尔,也许接头人在那儿等他?
车子开上了州际公路时,一个身穿蓝色牛仔裤的男人溜到米奇身旁坐了下来。此人正是塔兰斯。米奇松了一口气。
“你藏在什么地方了?”他问。
“洗手间。甩掉他们了?”塔兰斯一边低声说,一边细看着乘客们的后脑勺,确信没人在听,也没人能听见。
“我没看见他们,塔兰斯,因此,也就谈不上是不是甩掉了他们。不过我想,这一回要想跟上我,他们非得有三头六臂才行。”
“你有车站见到我们的人了?”
“嗯,在电话亭旁边戴红帽的那位黑皮肤东部佬。”
“就是他。要是有人跟踪你,他会打暗号通知的。”
“他示意我朝前走。”
塔兰斯戴着反光墨镜和一顶绿色棒球帽。
“你今天衣着太随便了吧?”米奇一本正经地说。“沃伊利斯允许你这么穿吗?”
“我忘了请示他了,上午我再对他说一声。”
“星期天上午?”米奇问。
“当然。他很想知道我们谈得如何。出城前,我跟他通过电话。”
“好啦,一件一件地谈,我的车子怎么办?”
“几分钟后我们的人会把它开走,并把你的车照料得好好的。到了诺克斯维尔,你要用时,它就会出现在你跟前。别担心。”
“你不认为他们会发现我们吗?”
“不可能。你一出孟菲斯,谁都没能盯上你,我们在纳什维尔也没发现任何可疑迹象。你绝对安全。”
“恕我多虑。但鞋店那次不是出了纰漏吗?”
“那是出了点错。我们……”
“是大错,险些使我做了第六个冤鬼。”
“不过你糊弄得很好。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向我保证,塔兰斯,保证在公共场所不要再接近我。”
塔兰斯看着通道,点点头。
“不行,塔兰斯,我要听到你亲口说出来。”
“好,好,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谢谢。这下我也许可以好好地在一家餐厅用餐,不用担心随时被什么人逮住了。”
“你如愿以偿了。”
一个老年黑人拄着拐杖朝他们这边一步一步挪来,笑着走过他们身边。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塔兰斯翻动着一本杂志,米奇凝望着乡野,拄拐杖的老人办完事,回到前排座位上。
“你是怎么想到坐长途客车的?”塔兰斯翻着书页问。
“我不喜欢坐飞机,我一向都坐汽车。”
“是这么回事。你想从哪儿谈起?”
“沃伊利斯说你订了周密的行动计划。”
“不错,计划我是有,缺的只是一个主攻选手。”
“出色的选手要价都很高啊。”
“我们有的是钱。”
“比你想象的可要高得多。你知道,要我和你们合作,等于要我抛弃40年的法律生涯,每年平均总能赚50万吧?”
“那就是2000万美金!”
“是的,不过,我们还可以商量。”
“很高兴你这么说。但是,你的前提是你要从业40年,那是相当靠不住的。随便开个玩笑吧。假定再过五年,我们抄了公司,拿到了确凿的证据,把你连同你所有的弟兄全都关进监狱,想想那会怎么样?你就永远失去了你拥有的一切:从业执照、房子、小车,甚至你的妻子。”
“我说过,价钱还可以商量。”
“那好,我们这就商量商量。你想要多少?”
“你们要什么?”
“问得好!”塔兰斯说,声音低低的,正好盖过柴油机的嗡鸣声。“我们要什么?问得好。首先,你得放弃你的律师生涯;你必须泄露你的客户的秘密。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得给我们足够的文件做证据,我们才能起诉公司每一个成员以及莫罗尔托家族大多数头面人物。这证据就在沿河大街的那幢小楼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
塔兰斯笑笑。“因为我们花费了数十亿美元来打击有组织的犯罪。我们对莫罗尔托家族盯了20年,在那个家族里有我们的内线。可别低估了我们,米奇。”
“你认为我能把那些证据弄出来?”
“是的,大律师先生。你可以从内部准备一场诉讼来摧毁公司,把这个国家的一个最大的犯罪家族毁掉。你得替我们摸清公司内部的布局。谁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所有秘书、职员和律师助理叫什么名字?什么人处理哪项业务?谁有什么样的客户?还有整个指挥系统的情况。五楼上是些什么人?在那儿干什么?文件都藏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一个中央贮藏系统?有多少文件由计算机处理?多少贮存在缩微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