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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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早春的天气，自己应该是呆在家里的，但是脚却不听自己的话，径自往那归澜堤去了。
　　仍是那样的风景。
　　陆笙箫一身素衣，一把竹伞，淅沥的雨打在伞面上，“滴答”，“滴答”，犹如梦境中初霁在唤自己。
　　“笙箫，笙箫……”
　　“咳咳咳……”最近的天气里，病又开始犯了，有时晚上咳起来都有将死的感觉，但体力透支后发现自己还活着。邻家的大婶偶尔会送来鸡汤，也总是苦口婆心地劝他少出去，但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
　　总觉得，初霁在归澜堤等他。
　　握着竹伞的手指关节泛白，陆笙箫抚着胸口慢慢蹲下。
　　视线渐渐模糊，却依稀看到一个艳色的人影。
　　是初霁吗？
　　不，不对，初霁怎么是穿着大红衣服的？
　　“是、是谁？”大口呼吸着，胸口却仍觉得痛。
　　“如果你想忘记他，我可以帮你——忘得一乾二净，从此照旧过你的生活，接受命运的轮回转世。”有动听的声音传来，是那个艳色的人影在说话吗？
　　“我……”陆笙箫喘了口气，缓缓道：“呵……我怎么舍得忘记他……”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把伞柄捏碎。
　　居然是一样的话。
　　艳色的人影似乎笑了一下，陆笙箫看不清，只觉喉咙处一阵痒，咳了几下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是邻家大婶在身旁。
　　大婶端了药给他喝，然后亮着眼睛问他：“之前背你回来的那位公子叫什么？那模样可俊俏了，穿那么红的衣服，居然一点都没觉得不适合！”
　　“……我也不清楚。”陆笙箫回忆起之前看到的艳色人影，想起自己说的话。舍不得忘记他……他对初霁，居然已经到了死都不想忘记的程度。
　　“唉，算了。看你当时的样子我也知道你可能比我都不清楚。你不想想你当时的样子呀，脸惨白惨白的，差点没吓死我！”大婶拍拍心口道。
　　“有劳您了。”
　　“哎，陆先生言重了，这点小事还挂在嘴上干什么！”大婶扶着陆笙箫躺下，“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就没事了！等晚点我再把饭送来啊！”
　　大婶笑呵呵地走了。
　　屋子里又只剩他一人。
　　努力坐起身，开一点窗，几丝冷风窜入，带着一点点的雨花。
　　关窗，一室寂静。
　　古语有云：“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宋释普济《五灯会元》卷十九：“春寒料峭，冻杀年少。”）
　　犹记得初相遇，翠衣彩扇浅笑兮，无边光景，风流横生。
　　如今春寒依旧，却是少了他在侧，寤时更长寐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