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鬼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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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那笨师父能有你一半聪明,我又怎能整的到他呢,不过,总算有个人能让我试试我的药,也不枉我下山一趟。”在中甩甩额前的发,挑挑眉。
“我祝你师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允浩意有所指。
“我祝你前程似锦,福禄双至。”在中回道。
“本不欲连累你们,不过,奈何天意弄人,三番两次相见,只是,今夜子时,无论发生何事,你切记,不可因好奇而出来,否则,怕是难保你平安,你可明白?”
在中见允浩说得严重,神色也是稍紧,问道:“你是惹了什么仇家么?怎的一路都有人要杀你?”
“因为我要杀一个人,而他们,只是效命于那人罢了,江湖纷争,有时,只因身在其位,不需要那么多为什么。”允浩望向屋外的天,六月的天,如变幻多端的江湖,前一秒还是艳阳天,下一秒,便又是连绵雨了,若雨能在夜幕降临之前停下,倒也不必担心这小鬼会卷入这血腥中,怕只怕。。。。。。。。。
“瞧你那样儿,不想杀就不杀呗,打不过就逃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在中也随着允浩的眼神,看向那浓云遍布的天。
“男子汉大丈夫,打不过就逃,岂不是被人看轻了么?”允浩转回目光,盯着在中。
“谁说的,打不过当然要逃咯,明知打不过还送死,那才是蠢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管他谁谁乱嚼舌头,等爷爷本事了,谁还敢说爷个不字,爷大嘴巴抽他!”
允浩看着在中耀武扬威的小样子,笑道:“也不知道,你师父怎的放心让你独自下山,也不怕你被山大王们掳去当小媳妇儿了么。”
“师父的确不放心我一个人下山,不过,他老人家要留在山上主持大局,而若让我师兄弟们和我一道,估计他老人家只会更不放心,因为,他老人家怕我没被山大王掳去,就先被我那些师兄弟们掳去了。”
“小鬼口不择言,端的是不害臊。”允浩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我说真的,我那些师兄弟见了小爷,连怡红院的花魁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了。”在中的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知为何,对着这杀手,他反而比对着一群师兄弟更为自在,说起话来,也是毫不顾忌,十足一不谙世事地小孩,可爱得紧。
一声惊雷,吓得在中差点掉下了椅子,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在中不满地看着笑意盎然的允浩,重新缩回椅子上,却是双手捂住了耳朵,在中对于这类的声响,总是十分敏感,总觉得那一声一声的巨响,仿佛是要将他的心生生撕裂。
“怎么了?”允浩见在中神色有异,正了脸色,凑近在中,手搭上在中的手腕,眉头紧蹙,“你经脉可是受过毁灭性的损害?”
在中捂住耳朵,颔了颔首:“若非不能休息内功,小爷至于被那群兔崽子欺负十多年嘛!”
“啧啧啧,你还真是,无论何时都不改这调皮地本性,我看,他们对你动邪念的后果,肯定是和厕所结阴亲罢,你这小鬼真是!”允浩将在中拉入怀中,运力捂住他的耳朵,将巨响隔绝在外。
“小爷我十八了,什么小鬼,甭以为你比我在江湖上多混了两年,就有资格对我颐指气使。”在中乐的窝在允浩怀里,借允浩的双手,阻隔那足以震碎他心肝的雷声。
“你有十八?”允浩怀疑地盯着在中纤细的身板儿,虽说这小鬼却是颇为颀长,但看着,总是一副稚嫩的孩童模样,他还以为他只有十五六呢。
允浩的声音透过了包裹着在中纤巧耳朵的手,直抵在中心中,在中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嚷道:“郑允浩,少门缝里看小爷,小爷我在醉青峰,可是无人能敌。”
“对对对,你是大侠,你是神,成不成?乖乖地别动,以前打雷的时候,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允浩将在中乱动的身体扳正,说道。
“以前,打雷的时候,会有昌珉在,昌珉也会像你这般,运力为我挡去那雷声,说来,已经有半月未见昌珉了,也不知他去唐门所为何事,居然不让我跟着,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在中掰着指头,委屈地念叨。
“不让你去,终究是为了你好,蜀中唐门可不像是你家后院,容得你这般随意的来来去去的,若是一不小心中了他们的暗器,怕是大罗神仙,也是无力回天,你师父和那昌珉,也是担心你啊。”允浩也不知何来的耐心,竟细细地跟在中讲起了个中道理,但随即,他又想到了此刻仍窝在茅厕的两位老人,遂道,“在中,你真要放任两位老人家拉到双腿酸软无力?”
“放心,这量不大,再过个一时半刻,药效过了自然就好,亏得他们还是江湖前辈,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
允浩因在中的话而深感哭笑不得,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再遇到像这么蛮不讲理却又精灵可人的孩子了,即使在中仅比允浩小上一岁,但他还是认为,孩子这俩字,更适合此时坐在他腿上的淘气少年。
在中也无心计较,反正在醉青峰上,师父也一直将他当孩子对待,在中倒真希望自己能永远都是孩子的模样,似乎那样,师父的青丝便不会被岁月磨蚀成苍白,在中记得,在他孩提时代,师父头上的发丝可是黑的如同子夜一般的,只一眼便能让他想起悬挂于卧室墙上的墨梅图来,只是如今,师父的三千发丝,更像是雪梅了。
果如在中所言,一刻钟后,锅仔与义庄的庄主两人,抚着肚子入了大堂,在中心知讨不了好,于是,整个人都缩进了允浩怀中,锅仔瞪着在中小人得志的嘴脸,奈何四肢无力,只能盘算着,日后该如何将今日的仗给讨回来,而义庄庄主,那个允浩唤他为老张的老头子,则是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剩了,坐在椅子上便再也不愿起来。
“老张,今夜,你将锅仔前辈和在中安顿好了,莫让甚么蛇虫鼠蚁的,扰了他们的清净。”允浩转头向老张说道。
“是,公子。”老张挣扎着,冲允浩揖了一礼。
“本来,锅王我还能助个拳的,都是这小娃儿,害得锅王我只能当个缩头乌龟。”锅仔抖抖索索地将烟枪放入口中,脑子飞转,要怎样才能反将小鬼一军。
“不妨事,对付几只小鬼,鄙人自忖不在话下,反倒是打扰了前辈歇息,便是罪孽深重了,为表歉意,晚餐就交由我来张罗吧。”
锅仔听了允浩一番话,激动地老泪纵横:“那敢情好,只要不让那小娃儿再接近厨房,便是救了我们这两条老命咯!”
“师父,瞧您这话说得,难道您乖徒儿我就这点儿本事?莫非,您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儿么?”
锅仔身形一顿,在中不说他还没觉得,现在听来,好像身上确实有些发痒,勃然大怒道:“你个小兔崽子又在椅子上下了什么?”
在中嘟着唇,瞅着锅仔抓痒的模样,好奇地问道:“师父,您没觉得身上很痒么?”
“你。。。。。”锅仔全身上下如同被虫蚁蛰了一般,痒进了心底,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冲到了后院。
“人小鬼大!”允浩捂着在中耳朵的双手,忍不住弹了下在中的脑门。
“我师傅愿意相信凳子上有古怪,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他都那么说了,我自然得做个顺水人情了,否则,多对不起他老人家。”在中嗤嗤轻笑。
“小。。。小哥的意思是,那凳子上,原本并未下毒?”老张对着在中,便不禁舌头打结。
“这小鬼整他师父呐,老张你别介意。”允浩替在中回道。
“额,这位小哥端的是神勇无比,小的怎敢贸然污了小哥的威名。”老张揩着额前的冷汗,忙不迭地说道。
“伯伯,瞧您这话说的,在中怎敢在您面前造次呢,多罪孽啊!”在中心中乐的开花,面上,却是一副认错的模样,允浩看得直乐。
三人寒暄之间,锅仔已经冲了澡出来,但却打死也不再凑近在中一尺以内,就连晚饭,也是用银针测试无毒后,方敢下箸,平白做了在中的笑料。
饭饱过后,老张照允浩的吩咐,将在中与锅仔安置在了最靠里的一间屋子,并由老张列尸阵保护,而允浩,则是一人静丄坐在大堂,候着来人的大驾。
三更敲过,大雨使得整个天空雾蒙蒙的,趁着夜半的灯光,更显诡秘。
义庄的门,忽然被打开,风灌入大堂,刚好将两根巨大的蜡烛吹灭。
蜡烛灭的一瞬间,允浩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连那座椅,也已经消失,只是,那座椅,是真的消失了,连木屑都未剩下,整个化成了灰烬。
允浩只觉两道冷风,一左一右,将他锁在其中,虽不见其人,却能肯定,两者均是绝顶高手,否则不可能连呼吸脉搏都隐去。
允浩运气枯木功,整个人如一截枯木,没有半分气息,厅内一时陷入沉寂,只是,这沉寂压在人身上却不逊于千钧巨石,允浩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脊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天空一记闪电划过,允浩的瞳孔蓦地张大,气息一乱,那两只怪物(起码在允浩眼中,他们是十足的怪物)怪叫一声,手中的镰刀已然出招。
鬼降!允浩头皮发麻,鬼门关竟然舍得派出如此难缠的东西来对付他,这两只鬼降,一看,便是由婴儿所制,腥红的瞳仁,表明这两只鬼降,实乃是鬼降之王——血鬼降。
传说中这类鬼降是用婴儿活体制成,用血来做符咒,还得让婴儿在很长时间内存活,而成功制成的血鬼降,由于怨气积压,端的是厉害无比,以前只是听闻有这东西,如今这的遇上了,允浩也是一时无措。
这两只鬼降,一着玄衣,一着白衫,长长地衣衫套在它们身上殊为可笑,但允浩却半点也笑不出,他知道,两只鬼降身上,都被人下了剧毒,连它们那怨毒的眼睛,都流露着要狠厉的光芒,倒像是活人一般。
婴儿被人强行从母体内取出,放入装满了尸油的罐子达数月之久,焉能活命?尚未识人世便落得如此下场,心内怨气,该是何等深重?难怪连周遭的温度,都骤然变得冰凉。
耳际蓦然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如雨打纱窗,时急时缓,允浩眼前有些恍惚,握着长剑的手也有些不稳。
“迷魂计。”允浩曾从少主金俊秀处听闻此类阵法,乃是由一具傀儡杀手与一对黑白无常而成,傀儡杀手巧施乐音迷魂,而黑白无常伺机暗杀。
允浩对于乐理乃是一窍不通,虽然金俊秀曾试图让名乐师授其音韵,但是允浩花了数月的功夫,却仍是难掌其要诀,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抓住他这一死穴。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允浩的肩胛骨,殷殷地流出暗红的血,镰刀锯齿划过的地方,一阵麻痒,耳际那敲击声,如同惊雷,震得他全身血液翻涌。
“啧啧啧,我看,什么第一杀手,也不过如此嘛!”横梁上,悠闲地小鬼,口中嚼着一个桃子,嘟哝道。
允浩耳边,除了真真梦魇般的回响,什么都入不了他的耳,那声音,如同古寺佛禅,却偏偏透着杀意,似入定的老僧,却又带着些诡谲。
在中咬着桃子的嘴唇突然停下,借着闪电,他分明看到,允浩的右肩已然高高肿起,脸上,迷惑中又带着些惊疑。
“锅仔师父,你说,他是怎么了?”在中不解地看向身边吞云吐雾的老头儿。
“中毒,迷魂计,血鬼降。”锅仔把脸别向一边,不愿多言。
“可有救?”在中继续道。
“有救也不救,没事何必多费功夫。”锅仔吧嗒吧嗒地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