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逆生长:这真的科学吗-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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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影出现在陆流觞身边,长袖一甩,那红光触了那袖子纠缠许久才消散了,竟是勉强才挡住。
孟元执收回长袖,面色凝重看着空中那团红云,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要在这月行宗之上对我儿下手!”
孟元执话音刚落下,那红云渐渐消散了开来,先是一个红色的衣角,接下来便出来一个完整的身形。
一袭玄纹云袖红色长袍,包裹着那修长纤细的身姿,长发随风飘散着,乌黑如墨,眉目如那山水画,看上去淡淡如仙,神色宁静,眉眼带笑,比那画中的神仙还好看上几分。
“执儿,你说我是谁?”淡淡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孟元执先是一愣,带着不可置信,很快便回过神来,朝着那人行了一个跪拜礼。
“元执见过师父,不识得师父老人家,元执有错。”声音颤抖着,难掩激动。
“你确实有错。我将我那最小的徒儿交由你月行宗,你这儿子明媒正娶,不过四十年,如今竟然换了妻子,连那儿子都有了。执儿,你莫非觉得嫁入了月行宗,你便是月行宗的人,与我孟五,与我天行宗毫无关系?”
孟五眼中含笑,这话却说得十分重,孟元执脸色顿时一片惨白,用力磕了一个头。
“元执有错,但是永远是师父您的弟子,此事是流觞的错,陆家对不起将然,我如今便是什么都不管,只求师父留流觞一条命,其他的,元执也不管了。”孟元执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开了。
陆流觞便站在那处,手中拿着度月往下垂着,似乎失了力气。
林瑾慌忙抓住了孟元执的手:“娘亲,求您救救流觞。”
这月行宗的弟子都呆愣在原地,这红衣人竟然是老妇人的师父,天行宗的掌门,传说中的孟五。
这年纪稍微大些的都见识了当年陆流觞八抬大轿娶了孟五的徒弟,这年纪小些的也听长辈们说起。但是这段恩怨纠葛只存在那传说中,他们并不懂。
“孟掌门,刚刚不知道是您,冒犯了您。这一切都是我陆流觞错,当年我将将然娶进门,无力让他觉醒,眼睁睁地看着他老去,然后寿元尽归了尘土,我甚至不能留下他的骨灰。他死去前要我娶妻,说不忍看着我一人独活在这世上。但是我真娶了妻,他在黄泉路上怕是也会落泪,他那时的话,我本就不该听!”陆流觞扔了度月,直直地跪在地上,“皆是我的错,就算您毁了我元婴,我也无半句怨言,与其活在这世上日日想着他,倒不如去地下陪着他!”
孟五面上无悲无喜,双手负在背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陆流觞看了许久。
“将然……他临死前,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身为天行宗的弟子,竟然无法觉醒,六十岁就走了那普通人的生老病死,无颜见您,让我将他的骨灰撒在天地间。”
“傻孩子……”孟五轻轻的叹了一声,那一声极低,很快消散在风里。
“他生前的房间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孟五便在那孟将然生活了几十年的屋子里足足呆了一个多月。孟五这一生有过许多徒弟,靠的都是机缘,但是唯有这小徒弟是自己亲手养大,看着他从懵懂小童长成了翩翩少年,如同自己亲生孩子一般,极尽疼爱。
如今自己不过睡了一觉,这放在掌心上疼爱着的孩子就没了,若是修炼有了元婴,孟五愿意上天入地为他重铸肉身,偏偏是这普通人,身体归了尘土,魂魄入了黄泉,他并非飞升仙人,可以看到前世今生,所以无能为力,只能呆在这小徒儿旧日里呆着的地方,想着那旧时的岁月,那孩子在自己身边的情景。
“蕴尘!”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那魔修不知何时潜入了房间,站在孟五身后,唤了一句,“我在临城等了许多日,实在等不住,你这渡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们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修炼。”
“我知道了。”孟蕴尘道。
八月十五日,孟五意欲离开雾山,陆流觞将他送至了门口。
“将然这孩子,总是口是心非,他这喜欢你,若是真看到你娶了其他人,死了怕也不安宁。”
“都是我的错,他那时拉着我的手,要我答应他,他死之后,让我另外娶妻,千万莫要再想他,我应了他才闭上眼。那时娶妻之时也想着他的话。此生是我陆流觞负了孟将然,来生再见,我会将他视若珍宝,永不相弃。”
孟五点了点头。
“陆流觞,不用等到来生了,我们现在便可相见!”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第62章
众人循着那声音看去;只见那一身月白色衣裳的青年站在那阶梯之上,眉目淡淡如那山水墨画,却带着一脸嘲讽。
青年话音落,目光便落在孟五身上,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色;三步作两步如那风一般,迅速落入了那红色的怀抱。
如此熟悉的味道。
如此熟悉的温暖。
若是可以,他愿意一辈子在这怀抱中;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若是可以;他愿意一辈子躲在他的羽翼之下,不去受那人世间的苦与难。
五岁之时;他尚且懵懂,便遇见了眼前之人,这人虽然看上去如同神仙一样,却将自己骗走了,骗入了天行宗,一骗就是一辈子。
这人将自己养大,教自己许多东西。再到后来,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孟五便是自己最亲的人,如父如母,比那骨肉至亲还亲上几分。
人生兜兜转转,他这一辈子居然还可以遇见这至亲之人,这本就是人生大幸。孟将然只觉得心中十分惊喜,紧紧地抱住孟五,眼睛有些酸涩。
孟五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抚摸着孟将然那柔软的头发,叹了口气道:“傻孩子……”
当听处师父那声音中的颤抖,孟将然突然觉得自己过去一切都错了。当他垂垂老矣,尚未觉醒,他想着无颜去见师父,所以便任由自己挣扎生存。再到后来,自己恢复容颜,心中想着便是去找陆流觞报仇,待报了仇再去找师父。现在想来,这些都不重要,他能活着见到师父,却是比什么都好了。
孟将然在那怀中许久,他已经六十岁了,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孟将然转头便见陆流觞手中的度月落在了地上,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孟将然扯出一个笑,就这样含笑地看着陆流觞,他那眉眼弯弯,似有懵懂,又带着丝媚意。
“陆流觞,你说来世再见,定会将我视作珍宝,是否作数?”
陆流觞从呆愣中回神,带着不可置信。
“将然?不,你不是他,他已经死了!”陆流觞脸色一凝,摇头坚决道。
“你亲眼看见我死了吗?”孟将然伸出自己的五指,一个个掰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两根手指,“我们已经二十年没见面了。最后一次见面,你也没有正眼看我,只是扔给了我一面镜子,告诉我你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或许我在你心中已经死了,但是我孟将然,在这世上却还是好好的。”
听了这话,陆流觞早已失了一宗之主的风范,站在那处,如那迷途中人,失了方向,脸上表情似是失落,又有彷徨,他突然忘记了他这么多年究竟做了什么。
陆流觞恍惚回到了四十多年前,他第一次遇到那个天真懵懂的少年。他见多识广,那少年算不上绝色,还是一看便入了眼,然后入了心。这或许就是一个‘缘’字。
突然那少年长到了中年,眼角皱纹弥漫着,当年那个天真懵懂的少年突然消失了,他却是再也爱不下去。
是他陆流觞先放弃的,但是他真的爱过那少年,人生若只如初见,但是初见不过一瞬间,这爱情终究挡不住之后的岁月,挡不住年华老去。他得了那盛满真气的手镯,直接吸取这镯子中的真气,修为自然涨的十分快,最后将那人渐渐忘在了脑后。
由着他自生自灭。
如今那少年又回来了,还是那张年轻的脸,少了天真懵懂,多了冷然艳丽,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质问着过去。
思绪在这几十年里跨了几次来回,陆流觞这神智渐渐浑浊起来,脸上一片哀戚之色。
“夫君!”林瑾由人扶着站到了陆流觞身边,用手去扯陆流觞的衣袖,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孟将然一眼,似乎要将他撕裂般。
被林瑾拉扯呼唤着,陆流觞渐渐回过神来,眼睛直直盯着孟将然,这张自己深爱过得脸,如今依旧刻在自己心头,旧日里蒙了尘,现在那尘突然散了,如此清晰深刻。
“将然……”陆流觞轻声唤了句,走进了几步,伸手要去摸他的脸。
孟将然连忙后退了两步,嫌恶地看着他的手。
“陆流觞,我恨透了你。既然你要抛弃我,为何又要对我那般好?将一个人捧到了天上,然后摔到了地上,这本是最残忍的事情。我在那院子里枯等了二十年,每日里起来都是紧紧盯着那院子的门。师父说过让我不要去求,所以你说你已经不爱我了之后,我便不去求你,但是我可以等。
二十年了,那院子门打开,进来的只有那送饭的人,你从来不知道那种由失望到绝望的感觉。二十年来,我第一次出这个院子是因为我听说你要与林瑾成亲了。你们成亲之日,我却被扔在了乱葬岗。如此怎能不恨?后来再见,你竟然认不出来我,我便看着你们恩爱,看着你们有了孩子。你还夺了师父送予我的镯子送给林瑾,利用这镯子修炼,真担得上‘无耻’二字了。”孟将然冷笑道,“不过也是我活该,明知无望还要等待!”
孟将然转头看着林瑾:“你以前总爱跟我抢,最后你抢赢了,现在我也不同你抢了。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愿了。我一个男人与你一个女子抢丈夫,说出去实在可笑。抢是因为我喜欢他,但是现在他对于我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其实说起来,我与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终究是我把一切看得太重了。但是你们从我身上得到的却是要还回来!”
孟五站在那处,一身红衣,如血染的红。
那是他从小放在掌心疼爱着的孩子……
那孩子单纯天真,当年孟五想着自己一定要为他找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人。四十年过去,那个天真懵懂的孩子受尽了这人世间的磨难,那干净的笑早就不见了,一脸却像是历经沧桑,那笑中带着无奈。
孟五心中一阵疼,盯着陆流觞与林瑾,那笑渐渐冷了下来。
“我就觉得你这全身真气于我有些熟悉,原来竟是直接吸了那镯子中盛放的真气,这修为虽然提升的快,却没有固本,修者最忌急功近利,你却偏偏如此。”
“陆流觞,当年我将然儿交在你手里,你说定会一心一意待他,如今竟是这么一副光景。”
“你说然儿已经去世,临死之前要你娶妻,原来从你这口中说出全是谎言。你便是如此做月行宗的掌门宗师的吗?”
“当年却是我孟五看走了眼,害了然儿一生!”
陆流觞面色苍白,一步一步往后退去,退到那阶梯上,无法再往后退,直直地坐了下去,双手抱着头,大声地吼叫了一声。
“孟将然,你为何总是阴魂不散!你已经死了,为何会在这里!”林瑾突然疯魔起来,跑到陆流觞身边,手足无措,然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