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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阳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血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正血才收起MFG，淡淡道：“好了。”
采阳和沈衍都舒了一口气。沈衍道：“说吧学长，想吃啥？”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让学弟请客呢……”采阳无力地笑道。
“没事儿，昨天你还救了我呢，就当我是……”说到这里，沈衍忽然心里一跳。
“怎么了？”采阳站直身子，问道。
沈衍看了正血一眼，然后问：“学长，你昨天为什么会去博物馆？”
“端木说仓库那里有情况，让我过去清理一下啊……”采阳疑惑道，“怎么了？”
沈
衍心下一沉。
正血沉默地收拾着仪器，背对着两人缓缓走向偏房。
沈衍望着他的背影，大声道：“正血，你早就知道我会去仓库对不对？”
正血没有回答，采阳却愣住了。
沈衍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你早知道我会去仓库，你也知道那里有很多脏东西……所以让采阳学长冒险去抓鬼……是吧？”
采阳诧异地看着两人。
正血的脚步终于停下，却只是回过头，淡淡道：“我是早就知道，但是，让他去根本算不上冒险。你一个人去，才是冒险。”
沈衍顿时怒火中烧：“那你为什么不索性……”
“你不想我跟着你。但是你必须去那里。”正血难得一见地打断了他。眸中不见悲喜，沉静如水。
沈衍听到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彻底炸毛：“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想你跟着我？！你是说都是为了我学长才会去冒险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死掉！要是你早说不能去仓库，我怎么会……”
“不会死的。”正血平静地丢下这句话，抱着仪器扭头走进了偏房。
“你他妈的……”沈衍还想追上去问清楚，却被采阳一把拉住。
“沈衍……你……”采阳畏畏缩缩的，却还是鼓起勇气道，“他也是怕你出事啊……你生什么气呀，你在怪他没有陪你吗？”
“你帮他说什么话！”沈衍怒目圆睁，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我才没有怪他不陪我！我要他陪着干嘛？！我只是气他随便就把你往火坑里推！明知道有危险，却还让你……”
“他肯定有他的道理。”采阳叹了口气，“要是他能自己抓鬼……”
“什么意思？”沈衍敏感地问道。
“你不知道吗？”采阳诧异道，“端木跟你一样不会法术，他没法抓鬼的。”
沈衍一愣。
采阳继续道：“就算他陪着你，你也会有危险的。所以他才让我代替他保护你啊。”
☆、同学，你的情书！（小修）
17。【2012。9。18星期二】同学，你的情书！
“获得物品：情书（未鉴定）。”——沈衍
那天对正血发过脾气之后，正血非但没有生气，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该干嘛干嘛。沈衍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闷闷地去礼堂排练，弹了一下午电子琴，疯狂发泄。狂野喧嚣的野兽摇滚让文艺部其他成员都泪流满面，强烈要求部长把原来节目单上沈衍的原创摇滚给取消掉，改成慢速情歌。甚至还有个人主动献身担任主唱，获得热烈掌声。
沈衍对这个改动没有多大异议，对他来说弹什么无所谓。一个好的电子琴手就该能把自己的灵魂融进任何歌曲，什么歌都弹得出自己的风格。因此他乖乖服从了组织安排。
文艺部举办一场晚会要准备很久，且不说前期的筹划、审批，光是每天的排练就足够让人精尽人亡。眼下还剩下三天排练时间，沈衍必须跟主唱君培养出默契，因此一有空就约出来练习，两人都是热情满满。
忙起来也好，不用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沈衍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生，有事儿不会闷在心里胡思乱想。对正血的怪异情绪很快被他抛在脑后，第二天就跟正血恢复正常关系，该一起自习就一起自习，该一起吃饭就一起吃饭，心中没有丝毫芥蒂。采阳学长还担心他们俩会就此闹僵，结果看到沈衍热情洋溢地弹电子琴给正血听，就觉得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
“男生的心，你不懂~”芝麒社长笑吟吟地说。采阳大感耻辱。
——周二早晨的《思想道德与修养》公共课。
昨晚又排练到十二点才回宿舍，沈衍一坐进教室就神情恹恹眼皮打架，花瓶女老师的无聊扯淡就跟蚂蚁似的从他左耳朵爬进右耳朵爬出。沈衍一觉醒来，猛然发现手臂上湿湿的，一大滩的口水。窘迫地拿餐巾纸擦了，身旁的何书瑞已经忍俊不禁。
“睡觉流口水，很可能是因为肾虚气虚哦（注28）。”何书瑞低声笑道。
“我肾亏啊……”沈衍哀叹一声，趴在桌上无精打采，“昨天练了多久？我算算……午休俩小时，晚上五小时……天哪七个钟头……你知道那首歌我们排了多少遍吗……”
“七个钟头……换我早就疯了。哎，你们练的什么歌？”阿睡感叹着，一边露出好奇神色。
沈衍咧嘴一笑：“不告诉你，到时候你自己看。
何书瑞故作失望，嘴上说着“跟我你还卖关子”，心中却明白他越是好奇期待，沈衍就越是得意。沈衍跟李健康一样，孩子心性。他轻轻松松就能哄他们开心。
相比之下，正血就难相处。他们同一屋檐下了这么久，他都没
看见正血笑过。这人刀枪不入，低调内敛的性格跟自己倒有些相似。只不过正血比他还没人性，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何书瑞瞥了沈衍身边的正血一眼，心中暗想，这些天来四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大致的定局。他和李健康时常一起行动，沈衍则跟着正血混。平常上课都是李健康大清早的去占座，顺序是正血、沈衍、他自己、李健康，千年不变。
除了正血，他们三个人几乎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正血则像是游离于这个宿舍之外的人，若非有沈衍，他与其他人根本毫无交集。
正血这个人，连善于交际的何书瑞都无能为力。他看得出来，正血是个非常强势的人。他有着军人一般的严谨作风和强硬气势，心思缜密，行事谨慎。如果是对手就相当让人头大，要把他变成伙伴又困难重重。
无声地叹了口气，何书瑞转瞬间又扬起笑容。
“对了，你们那晚会，今天就开始排票了吧？”S大的传统，晚会免费派票，一人一张，限量供应。通常是供不应求，因此最后总会出现学生私下交易门票的情况。
“是啊。”沈衍忽然来了精神，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道，“你要去排队领票吗？要带上校园卡哦！”
“你是演员，不能带我们从后门入场吗？”何书瑞托着下巴，“万一没拿到票，看不到你表演怎么办？”
沈衍面露为难：“可是部长说了，演员不能随便带人，除非是家属……”
所谓家属，自然是指男女朋友。
何书瑞微笑道：“我不介意冒充你家属。”话一说完，立刻遭到两记白眼。沈衍的、李健康的。
“这种玩笑不好乱开个（注29）！”李健康瞪起眼睛，认真地指责道。
“是是，我又错了。”何书瑞抿唇一笑，嘴上道着歉，脸上却分明是“我不跟小孩子计较这些”的表情。
李健康粗神经，听他道歉也就当他真知错了，扭过头去继续听课做笔记。何书瑞看着他那本封面写着XX中学、里面字迹满满的练习本，再看看自己未着一字的精致活页本，忍不住道：“你至于省这么几块钱吗？用活页记笔记不是方便得多？”
而且，思修课你记个毛线笔记啊！
李健康严肃地道：“我觉得老师讲得穷有道理个！而且她辛辛苦苦给我们上课，我们不好好听，就对不起她个辛勤劳动个！
何书瑞无可奈何，摊手认输。
下课以后四人一起去食堂吃饭。沈衍心神俱疲，买了很多菜来犒劳自己。食堂又挤又吵，刚下课的学生都涌来买饭，四个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张桌子。正要大快朵颐之时，沈衍背后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撞
，他下意识地回过眼去，看见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双肩包男生正从他背后走过。
大概是书包不小心碰到了吧。
沈衍这么想着，正要回头，忽然发现有张纸片从那男生身上飘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弯腰捡起，追上去对那背着运动双肩包的男生说：“喂同学你的……情书掉了？”
原来那竟是个信封，沈衍不经意间瞥见了信封上大大的“情书”两字，心里不由好笑。
这种年代还有人写情书？
没想到那双肩包男生身体一僵，慢慢回过头来，一字一顿地道：“是……你、的、情、书！”
“噗！”李健康一口米饭喷出来。
何书瑞浅浅一笑：“哟，情书呀。”说着瞟向正血，后者心无旁骛地吃着饭，什么反应都没有。
沈衍嘴角抽搐，定定地看着那男生。纯黑的大口罩把他的脸遮去一半，剩下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沈衍被他看得相当尴尬。
两人就这么站着，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情书两个字就像弹珠一样在大家口中飞来飞去。好奇的眼神纷纷望过来，等着接下来的戏剧化场面。
S大竟有蒙面男生公然在食堂告白！被告白男生是接受？是拒绝？！
他们究竟能否打破世俗成见，最终走到一起？！
敬请收看！口罩男的食堂告白大作战！
众人眼冒火花地瞩目两人。
沈衍拿着情书，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看对面那男生，似乎对方也很为难。沈衍忽然灵光一现，问道：“你是替人转交情书的吧？”
“……嗯！”双肩包男生连连点头。
“呼……吓我一跳。”沈衍吐吐舌头，心里顿时狂喜。
天哪！情书哎！
有女生跟他告白哎！天大的喜事啊！终于有人看上他了呜呜呜……
“反正……你拿着！”双肩包男生眼里露出犹豫，秀气的眉头轻轻一皱，然后他很快地扭头跑开了。蹦蹦跳跳的背影好像个小学生。
“呵，好可爱的孩子。”何书瑞浅笑道。
“孩子你个头，你也是大一好不好？”沈衍忍不住地窃喜，嘴角都翘了起来。周围人见不是男男告白，纷纷失望地收回目光。
“看你高兴的。”何书瑞微笑。
李健康涨红着脸，好像在替沈衍害羞一样。何书瑞瞥了他一眼，含笑道：“要是你被人送情书……”
“不会个！”李健康莫名激动起来，差点把饭菜打翻。他被自己的过激反应也吓了一跳，黝黑的俊脸简直红成了猪肝色。他难为情地看着何书瑞，尴尬地笑了笑。“我……不喜欢……太主动个……”
何书瑞夹起一块豆腐，动作之轻
，豆腐居然丝毫未碎。闻言，他含笑望着李健康，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很期待，你会怎么追妹子。”
“……吃饭！”李健康头低得几乎埋进米饭里。看上去好像白米饭里闷着一个大红薯。
沈衍撕开信封，正想仔细拜读这封庄严神圣的情书，信纸摊开，他却愣住了。
“怎么了？”何书瑞见沈衍愣住，不由好奇道。
沈衍默不作声，眉头紧锁。他把那张信纸举了起来，给阿睡看。
“……白纸？”阿睡接过，正反面都看了看，竟然真是一张白纸，“信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