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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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嘎然而止。
居韵走下车,来到一个椰子摊前,买了两个大椰子走回来。
椰子顶部有一个小孔,孔口插着一支塑料管。
“李先生,喝吧,尝尝台湾的椰子,我是有些渴了。”说完,她把一只椰子递给龙飞,吸住另一只椰子的吸管,贪婪地喝起来。
。。
第二章 鲨口救美(2)
龙飞吸了一大口,感觉甜丝丝的,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喝椰汁。
“好喝吗?”居韵问。
“是有股特别的味道,好甜。”
这时龙飞猛地闻到大海的气息,甜甜的,咸咸的,涩涩的。
“这儿好像离海近了。”
“再转过一座山就到海边了。”
居韵驾车就像一股风,一会儿就卷过了山,卷到一望无际的大海边上。
海水湛蓝,要不是天上漂浮的白云,简直就要与蔚蓝色的天融为一体;海浪温柔地翻来覆去,发出一阵阵快乐的呻吟。海滩并不柔软,怪石嶙峋,夹杂着野草和杂石,旁边是高耸的石壁,黝黑尖利,就像一个个黑色的巨人。
龙飞望望四周,没有人烟。
“我们就在这游泳吗?”龙飞问。
居韵摘下墨镜,从后车厢里拿出一个行李包,她熟练地打开行李包,拽出一条塑料布。
“对,这是一片野海,更刺激,海滨浴场经过人工雕琢,没有意思。”居韵说着,把塑料布铺在地上,又从行李包里找出游泳衣裤。
“这个给你。”她把一条漂亮的天蓝色游泳裤递给龙飞,然后拎着自己的泳衣朝车的一侧走去。
“李先生,你在车的这侧换衣服,我在车的那侧换,然后把换下的衣服放到塑料布上。”说完,她就像一尾鱼已经转到轿车的右侧。
龙飞换好游泳裤,只见居韵穿着粉红色的游泳内裤,戴着粉红色的乳罩,拎着衣物走到面前。
龙飞见她修长白皙的双腿,楚楚细腰,颇像欧洲女人的血统。
居韵笑道:“台湾的报纸经常宣传大陆如何如何贫困,可是看李先生这身材和模样,倒是蛮富态的,是不是当官的和当兵的不一样?”
龙飞双手叉腰,望着翱翔的银色的海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大陆刚刚度过了年困难时期。”
居韵找出一根皮筋把乱蓬蓬的头发扎成马尾式,然后向大海走去。
龙飞亦步亦趋。
突然,她回过头,问:“李先生,我冒眜地问一句,您在大陆有家室吗?”
龙飞回答:“有,她在部队当军医。”
“那您就抛下她一个人过来了,她怎么办?”
龙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呀……”
居韵挺着鼓匝匝的乳房,继续向前走,她意味深长地说:“我记得匈牙利有个诗人叫裴多菲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龙飞笑道:“居小姐懂得的还真不少。”
“我虽然学的是体育,但是行伍之家,书香门第嘛,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看不出你爸爸是书生出身。”
“我老祖还考上过清朝嘉庆皇帝的探花呢,还有个老祖当过九门提督,前一个老祖在北京成贤街孔庙里还有进士碑刻呢!”
居韵向水里游去,她快活地舒展着雪白的双臂,向湛蓝色的大海深处游去。
龙飞踩着水,跳起来叫道:“居小姐,别游的太远……”
龙飞好久没有下水了,这次泅海游了有几个小时,非常不适应,终因体力不支昏迷过去。在南京中央大学新闻系读书时,他经常在玄武湖游泳,每次上游泳课,他都名列第一,女同学白薇名列第二。海水的咸涩与湖水的恬淡截然不同,龙飞将头俯在水里,什么也看不清楚。一忽儿,他将头伏出水面,远远地看到一个黑点在游动,那是居韵。
天有阴晴圆缺。一会儿,天就变了脸,一团团乌云迅疾向这里云集,一忽儿下起瓢泼大雨,豆粒大的雨点像鞭子乱抽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团团热气,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龙飞向岸边望去,只见那辆红色的福特轿车像乌龟一般萎缩在山壁之下,就像高大陡峭的石壁上的一颗红色的甲虫。他们离岸边越来越远了。
龙飞有些担心,雨,一直哗哗地下着,有时裹挟着一声沉闷的炸雷,雷声就像炮声,仿佛在你的头顶炸裂。
。。
第二章 鲨口救美(3)
忽然,那个黑点不见了。
龙飞担心居韵的安全,向刚才黑点飘浮的地方游去。
居韵现出了水面,神色惊惶,她拽住龙飞的左臂,抹去脸上的水珠,惊慌地大叫:“有鲨鱼!”
龙飞一听,也有些紧张,急问:“鲨鱼在哪儿?”
“追来了,咱们快往岸边游!”居韵全身发抖,身体冰凉,就像一块冰紧紧贴住龙飞,冰得龙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龙飞向后望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一起一伏,像一道利箭飞快驶来。
龙飞一推居韵,“快游!”
两个人一前一后,迅疾向岸边游去。
龙飞和居韵都游的是自由式,这种泳姿游得快些。
可是后面那家伙泳术更高,一跃一跃地,飞驰而来。
龙飞看清了,那是一条鲨鱼。
鲨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雪白锋利的牙齿,双眼露出凶光。
龙飞还是在画册上见过鲨鱼,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仿佛是在梦里。这只鲨鱼有点像幼儿园小朋友手中的剪纸。
鲨鱼的侧翼已经触动了居韵的脚丫,居韵就像触电一样在水里游走。
龙飞瞅准鲨鱼的脊背,一个虎跃,跃了上去,他紧紧贴住鲨鱼的后背,用两只手去掰鲨鱼的嘴。
鲨鱼愤怒了,拼命摆动着身体,咆哮着窜跃。
居韵趁机游走。
龙飞大战黑鲨,他尽量躲开鲨鱼锋利的牙齿,瞅准时机用拳头猛捶鲨鱼的头部。
鲨鱼疯狂地上窜下跳,企图甩掉龙飞,但是无济于事。
鲨鱼渐渐气力不支,已然筋疲力尽,只得仓皇逃去。
龙飞此时也已力乏,勉强游到岸边,上了滩头。
刚上滩头,就被一物软绵绵地跘了一跤,那是居韵,她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双臂拥紧了龙飞。
“以后……你别叫我居小姐了,就叫我……小韵吧……”
龙飞心中有数,将计就计,他四肢开展,喃喃地说:“雨停了,鲨鱼也跑了,这真是个自由世界啊!”
居韵经过刚才那场惊吓,苍白无力。龙飞扶着她来到轿车前,此时太阳已露出笑脸,天空一道彩虹,分外艳丽,就像七色鹊桥,高悬空中。
居韵撒娇地倚着龙飞的肩膀说:“李先生,那就是传说中的鹊桥吗?牛郎在哪儿?织女在哪儿?你就是牛郎,我就是织女……”
龙飞扶住她细腻腻的身体,弯腰挽起塑料布上被雨水淋湿的衣物,塞到居韵的怀里。
“快去换衣服,我的居小姐。”
“什么居小姐?叫小韵,小韵。”居韵就像醉妇,摇摇晃晃地抱着衣物转到轿车的那一侧。
龙飞迅速穿好衣服,虽然精湿,总算暖和了一些。
居韵钻进轿车,坐到副驾驶座上,说:“你来开车吧,我有点发烧,开不了了,你送我回家。”
龙飞无奈只好驾车,顺沿原路开往台北城里。
居韵的头靠在龙飞的肩膀上,龙飞感到她的头果然有些热度。
“我可不认识你家,你给我指点好了。”
居韵一摆手,“没问题,闭着眼我也能找到家。”
轿车出了山口,驶向宽阔的马路,两旁是高大的椰子树,那翠绿宽大的叶子剪出一道道剪影。
树后转出两个醉鬼,醉得一塌糊涂,衣机敞开,摇摇晃晃,都拎着酒瓶。他们示意龙飞一停车,可能是要搭车。
“冲过去,撞死他们!”居韵咬牙切齿地说。
龙飞按了一下方向盘,躲过这两个醉汉。
居韵挽着龙飞的胳膊,“你真是个大好人!”
龙飞在中午驾车进入台北街市,在居韵的指引下,轿车穿过一片两侧有梧桐树的街道,在一座豪华的白色小楼前停下来。
门口有两个持枪荷弹的警卫,见到车来,迅速开了大门,一齐行礼致敬。
轿车绕过一个有小天使雕像的梅花形水池,在楼门口停下来。
第二章 鲨口救美(4)
这里楼里走出一个40多岁的男人,身穿蓝布长衫,中分头,尖瘦脸,两只贼眼滴溜溜乱转,左脸有一道明显的刀痕。
龙飞见这人有些面熟,一时又记不起来,他生怕对方认出自己,急忙转过脸来。
那男人迟疑了一下,行色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居韵没有注意到这些,挽着龙飞的手臂,走进小楼。
这是一座法式建筑,共有三层,都遮掩在茂林繁花之中,幽静典雅,草坪翠绿,经过刚才雨水的洗涤,郁郁葱葱,翠绿欲滴;一簇簇红牡丹昂首怒放,傲然劲挺。
厅内有一潜艇造型,背景是浩瀚的大海,一角插有国民党海军军旗。
居韵带龙飞沿着蜿蜒的木梯来到二楼,这是一间宽大的客厅,壁炉的炉灰早已熄灭,四沿的雕饰已被熏黑;肥硕宽大的紫色沙发绕有半圆形一圈,中间有一沙发桌,桌上烟缸明净。正面壁上有一幅高1米宽两米的照片,照片上是身穿戎装的蒋介石给居正授予中将的场景。
大厅的一角有一个一米多高的铜像,由于光线昏暗,铜像颜色又有些黑,龙飞看不清楚是何人铜像。
龙飞指着那铜像问:“那铜像是何人?”
居韵说:“是丁汝昌,北洋水师的统领,中国近代海军的老祖宗。”
居韵大喊:“吴妈,吴妈!”
“来了,来了!”随着一阵应声,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练女人从一间屋里闪出来。她身着简朴,围着一个围裙,手拿一块抹布。
居韵一屁股从到沙发上,“今天真算倒霉死了,差点让鲨鱼吃了,又赶上下雨,这浑身上下难受死了。”
吴妈好奇地打量着龙飞。
居韵指着吴妈叫道:“你怎么跟看猴子似的看着人家,要不是这位李先生,我早成鲨鱼的美餐了!”
吴妈立即堆笑,“李先生,您好。”
居韵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吴妈,快把两个浴室的洗澡水准备好,然后做一顿拿手的台湾菜,这位李先生可是咱家的贵客!”
吴妈应声而去。
龙飞问:“你爸爸不在家吗?”
“他整天忙得要死,一脑门棺材,前几年蒋总统还叫嚷###,可是派去的几万人都成为人家的阶下囚;现在人家共产党的海军发展起来了,力量一天天壮大,台湾方面又紧张了。”
龙飞故意问:“共产党有那么厉害吗?”
居韵长长地吸了一口烟:“你别看人家没有航空母舰、巡洋舰,可是人家的潜艇发展很快,听说都有核潜艇了。以前台湾的军舰撞上###的鱼雷快艇都紧张,现在人家有了原子弹,还有了核潜艇。”
吴妈走了过来,对居韵说:“小姐,洗澡水准备好了。”
居韵走出客厅,一忽儿拿了一套男人穿的内衣内裤、西装走了进来。
“先凑合穿我哥哥的吧,把那湿湿的衣服换下来,都是新的,我哥哥跟你的身材差不多。
居韵带龙飞出了客厅,拐入一间卧室,进入一个浴室。
“你在这洗吧,这是哥哥卧房的浴室。”
龙飞见居韵走后,关上浴室的门,想反锁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