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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失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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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屠总经理疯掉了。舒切尔亚麻纺织有限公司重新任命了一个总经理。从此,这个公司就像小城一个便民食杂店一样,跟本故事没有任何关系了。(该公司的辉煌很快就过去了,几个老总腰包越来越鼓,财务上的赤字越来越大,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
  隽小那个别墅没有了经济后盾,她很快搬了出来。是张来帮她找的房子,就在他家附近。
  张来再也不担心有人追杀他了。
  马明波仍然天天在南甸子转悠,他最大的爱好依然是举着树枝钓鱼。
  乌堂天天在小城偏僻的街道上转悠。红铜县的居民走夜路的时候,偶尔就能看见他——他蹲在一个垃圾筒后,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兴奋的光。
  屠中山天天在西郊转悠,见了人就翘起兰花指媚笑。
  北郊是向阳乡的富贵村,赵景川就死在这个村的一片葵花地旁。
  张来的父母依然在开“小脚丫文艺班”,教那些孩子唱歌、跳舞。
  张来依然是团里的台柱子。
  隽小依然长得那么漂亮。
  ……自从张来想到——那个手机关掉了之所以又突然响起来,那是因为有人在当天设置了开机时间——之后,他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聪明的他一直在捕捉那个幕后人的漏洞,一直在思考这一系列事件的真相。
  他敏锐的目光开始一点点向老赵头聚焦……
  这一天,又是个阴郁的日子,张来在剧团上网,很晚才回家。
  下了楼,他在黑暗中听见有人在咏诵着什么,嗓音纯正,抑扬顿挫。他的脚步停下来,站在楼角四处观望。
  一个黑影立在收发室门前,笔直,一点不驼背。
  是老赵头。
  收发室的灯光照在他的脊梁骨上,他的脸面一片黑糊糊。
  张来和他离得很远,而且刮着风。他用双手围成喇叭状,放在耳朵外,仔细听……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那是一只像兄长一样厚实的手。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屠中山。
  他打了个冷战,慢慢地回过头去。
  不是屠中山。
  也不是张三,不是陶炎,不是雷鸣。
  是一张痴呆的脸,都快贴在张来的脸上了。
  “你!……”
  “听什么?”那张痴呆的脸慢慢地说。
  他没有看张来的眼睛,而是盯着他的耳朵,好像在对他的耳朵发问。
  他是老赵头的儿子,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
  “我在听是谁朗诵……”张来嗫嚅道。
  他忽然感到自己很被动——他是正常人,而对方是个痴呆!他是剧团的演员,而对方却不是这个单位的人——只不过是这个单位看门人的儿子而已。
  “你在这里干什么?”张来马上调整了一下姿态,严厉地问他。
  他马上变得慌乱起来:“我来哭。”
  张来低头看去,他拎着裤子,还没有系上腰带。不远处,楼房的墙面上,有一片尿迹,在月光下,湿处比干处颜色深。
  “哭完了吗?”
  “哭完了。”
  “走吧。”
  张来走出那个楼角的时候,老赵头已经回到收发室了。
  从他藏身的那个楼角到收发室,至少有100米。中间是一条甬道,水泥固定鹅卵石。两旁是草坪。不过,那草长得很高了,没有人割,显得有点荒凉。月亮越亮,那草丛显得越深。
  张来朝大门口走去。
  那个痴呆跟在他身后。
  张来的注意力在脚底下——明晃晃的甬道上,他的影子长长的。还有那个痴呆的影子,也长长的。两个影子都晃动着,张来不时地踩在痴呆那个影子的脑袋上。
  他觉得那个脑袋一点点爬上来,而且他听到后面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他担心这个痴呆的手里握着一块砖。
  死在一个痴呆的手下最冤了,还不如自杀。
  他猛地回过头去。
  痴呆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他的手背在后面。
  张来想起了黄二奎,他把锛子藏在背后……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厉声问:“你要干什么?”
  “打老鼠。”痴呆慢慢地说。
  “你把手伸出来!”
  他听话地把手伸出来了,果然抓着一块砖。他把张来当老鼠了!
  张来正呆愣着,突然,他猛地举起那块砖,一下拍过来!张来的血“呼”地涌上了天灵盖!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痴呆的砖已经砸下来,准确地砸在了一条老鼠上。看来,它是想从这片草丛跳进那片草丛。它不肥硕,很瘦小,它的速度像闪电一样射过甬道,却被痴呆砸死了。
失 常(9)
  即使那块砖砸向张来,他都不会如此恐怖——无非是死于非命而已,若抢救得及时,也许仅仅落下个脑震荡。最令他恐怖的是,痴呆怎么会知道那条老鼠跳出来?
  他经常在单位上网,经常天黑之后从这条甬道经过,没有看见过一次老鼠。
  而且,他砸老鼠的速度是那样迅猛,比闪电还快,比猫还快,又稳又准又狠。
  张来还自以为警惕性很高,及时转过了头。假如,他要用那块砖砸张来的话,就像一个人用砖头砸死一个慢腾腾的甲虫,他根本逃不出他的魔掌。
  那条老鼠似乎都没有抽搐,当即毙命。它一下大了许多,因为它被砸成了肉饼。它躺在一滩血的中间。在月光下,那血黑糊糊的。
  张来之所以看得这么完整,是因为那个砖头碎了,碎成了无数块。
  “你死了。”痴呆“嘿嘿嘿”地笑起来。
  张来死了。
  如果死在这个痴呆的手里,那后果和死了一条老鼠差不多。他智障,他痴呆,他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
  张来跳过那条死老鼠,飞快地朝外走。他经过收发室的时候,里面的灯白白地亮着,不见老赵头……
  刚才,他在朗诵什么?
  贰拾肆:惊人的消息
  天转眼就冷下来。
  第一场雪下来了,很大,飘飘洒洒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整个小城都被雪覆盖了。房舍,街道,树木,电线……都是一片银白。
  对于家乡的雪,张来一直都没有找到一种更恰当的形容,直到有一天,一个孩子对他说:雪是蓝的。
  这个孩子正是赵团长的外孙子,两个脸蛋红扑扑,像雪地里的萝卜。他十三岁。接着,他对张来说:“隽阿姨跟雷叔叔要结婚了!”
  张来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么快。
  他立即给隽小家打电话,她已经几天没上班了。
  通了。
  “隽小,你要结婚了?”他看着窗外,问她。早晨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很亮。
  一个大脑袋孩子坐在雪地上,看着他傻笑。
  赵团长的外孙子走过去,踹了那个大脑袋孩子一脚,大脑袋孩子就碎成了一堆雪。
  “谁说的?胡说八道!”
  “看来是虚假新闻。”
  停了停,隽小突然说:“我结婚你高兴吗?”
  张来听出了这句话意味深长,他马上慌乱起来:“你高兴……我就高兴。”
  “真的?”隽小举着手机,从那个已经破碎的雪人旁走过。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皮衣皮裤,很鲜艳。所有的雪都在为她做陪衬,整个冬天都在为她做陪衬。
  “当然是真的。”张来说。
  赵团长的外孙子和隽小打招呼:“隽阿姨好!”
  “你好!”隽小朝他摆摆手。
  接着,她对张来说:“我不高兴呢?”
  张来想了想,反问道:“你怎么会不高兴呢?”
  她钻进了楼门,张来看不见她了。
  “几句话说不清楚,哪天咱们再聊吧。”
  “好吧。”
  很快,隽小就进了门。
  张三一下就抱住了她:“宝贝,你这身衣服真漂亮呵!”
  隽小一边推张三一边说:“去去去,让陶炎看见了,他会杀了我。”
  张来这才知道陶炎跟张三谈上了。
  张三说:“隽小,你到底哪天结婚呵?”
  “周六。”
  “酒席订在那个饭店了?”
  “我们旅游结婚……”
  “不想请我们喝酒呵?”
  “等我们回来,一定请你们。”
  “去哪儿旅游呵?”
  “哈尔滨。我喜欢冰灯。”
  张来呆呆地看隽小。
  美丽的女人秘密多。她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转过头,对张来说:“这是编剧新写的本子,昨天导演让咱俩看一看。”
  张来接过那个本子,低头看,其实是在掩饰不自然。
  不一会儿,隽小走了出去。他放下本子,追出去。在楼道里,他问她:“隽小,你到底结不结婚?”
  “还早哪。”
  “你刚才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
  “你说周六啊。”
  “我说哪个周六了吗?”
  他不解地看她。
  “一百年后的第一个月的第一个周六是什么日子?你找万年历,查一查。”
  贰拾伍:距离
  屠中山得了精神病,在全县引起了很大轰动,但是,隽小很少和张来再提起他。
  这一天,张来吃完晚饭,来到了她新租的房子。
  这个房子再不见富豪花园的华丽了:
  一个大床垫,摆在地中央,铺着一个很大的紫色床罩。有一套很高级的音响设备,几个立体音箱,悬挂在房间各个角落。一个很矮很矮的沙发,想坐上去,要付出体力,但是坐在那上面很舒服。
  房子里很乱,到处都是衣服、化妆品、时尚杂志、布娃娃、健身的小哑铃之类。
  隽小慵懒地坐在大床垫上,摆弄一个布缝的灰老鼠。
  她穿的还是那身粉色的睡衣,露出温柔的脖子、胳膊。
  张来坐在沙发上。
失 常(10)
  他的腿不哆嗦,他不挖耳屎,他吃饭不吧嗒嘴。
  两个人闲闲地说了些单位里的话题,终于又回到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恐怖事件上来。
  “张来,我感觉到赵景川又跟我来到了这个房子。他站在窗外,朝我看……”
  “你没挂窗帘?”
  “怎么能不挂窗帘?我看见了他的影子!我想,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的阴影了……”
  “……我想是幻觉。”
  “那天演《白蛇传》,你不是面对面见过他吗?”
  “那个人不是他。那个人是屠中山的打手。”
  “你为什么这样说?”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
  “什么事?”隽小盯着他。
  “那天演出结束,我回家,走在胡同里的时候,他追了上来,差点把我杀掉。”
  “你不说他是个半身不遂吗?”
  “他像鬼一样,突然就变了样。”
  “你怎么能断定他是屠中山的打手呢?”
  “因为,没有人会杀我,我没钱,没色,没仇人。只有屠中山……唉,不说了,都过去了,屠中山也疯了。你去看过他吗?”
  隽小突然表现出很反感的样子:“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狐朋狗友!”隽小不屑一顾地说。
  在张来看来,作为男人,屠中山要比雷鸣优秀,尽管他曾经派人追杀他。
  他说:“隽小,我认为这些事跟赵景川没有关系,我怀疑暗中还有一个人……”
  听了这句话,隽小似乎一下就没有了主张,眼神弱弱地等他说下文,好像他说的就是真理。其实,他也整不明白,一切都是他的猜想。
  “我不讳言,这三个人,都对你不错。”他说。
  隽小此时收敛了所有的芒刺,驯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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