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吸血鬼的职业生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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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从一开始电梯口会遇到,到同一家公司上班,都不是凑巧,和莫里的打斗与其说是玩闹不如说是对狼人一族实力的试探,汤里的大蒜和服务生的十字架是的他授意,把我拉到中午强烈的阳光下不是不小心,那颗飞向瑞的子弹是为了测试,逛动物园是为了观察环境,对于小道士一家的接近不是好奇,对我感兴趣也只是为了接近我们的借口,现在回想起来到处破绽,却为什么到现在他站在了敌人的旁边才恍然大悟?
不是没有怀疑过死人类,甚至一开始根本就不相信他,他的接近,他近乎表白的话语,从来都让我留了最后一丝提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他的?
我仔细的回想,那是在小姜死后,觉得以死人类的个性不可能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来,但从小跟着老父学兵法的我却忘了还有弃卒保车一说。
隔着远远的喧闹人群,我的目光和死人类的对上,他的眼底出乎意料的平静,歉然的望了我一会儿,他的注意力投向了瑞。
不断的有瞬移速度太慢的非人族类被激光打下来,也有不断成功消失的,前途未知。还剩下五分钟时间,场面却已经渐渐失去了控制,死人类的目光略过我,一直注视着瑞,我看得到他指缝间闪烁的银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把银针,他已经抬起手来,瑞并没有发觉,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控制广场局势和找寻风无痕上面。同一时间,我也看到了死人类背后,就在不远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后心。
人是一种贪婪而软弱的动物,诱之以利,动之以情,加以威胁,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做到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富贵不动的,只要抓住人性的弱点,永远都找得到背叛者。
枪口和银针,这两个家伙聪明一世,此刻却丝毫没有察觉自身的生命正在遭受威胁。
救瑞还是救死人类,我必须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决定。
36.相忘
还记得年幼时,老父时常谆谆告诫,男子汉大丈夫,要有主见,当断不断,必定反受其乱。我总是笑眯眯的点头,然后过得随波逐流。我讨厌选择,与得失无关,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做错,很多时候,后果往往不会在你的一个举动后立刻显现出来,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便常常提心吊胆,恐惧着是不是就此错过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可这样子的优柔寡断自己又不能接受,于是就养成了完全靠反射来应对突发状况的习惯。
死人类的银针飞出来时,我几乎是本能的挡在了瑞的身前,瞬移的同时不忘传音告诉他,有杀手在他背后偷袭。我想他一回头就能看见那把枪的枪口,只需要意念一动,子弹就不会射中他,当然被我挡住的瑞也会没事,这样,我就不用做决定了,也不必面对可能发生的错误。
但我忘了当我瞬移挡在瑞的面前时,这就已经做了一个决定,而任何的决定,都会有一个结果。
银针的速度非常快,如果要形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比子弹的速度要快过几倍,所以即使瑞发现了不对要拖着我移开,也是完全来不及的,我到这时才知道,当时追着莫里四处跑的那把绣花针真的不过是儿戏的闹着玩。
奇怪的是此刻这样快的速度下,那把银针却还是没有射中挡在瑞身前的我,这和我拖着瑞瞬移了几米无关,在移动前,我可以感觉到银针飞来的风声,只是这把针却在距离我左胸不到一公分处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没有往前飞,而是受重力影响,落到了地上。在针快落地的时候,我和瑞才移了开去,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银针离我们很近,所以我清晰的听到了它们落到水泥地上清脆的响声,但我没有听到枪声,装了灭音器的枪管射出的子弹隔了那么远我是听不到的,抬起头,我看到死人类的衣服上缓缓的被某种液体染红,那是靠近心脏的部位,他旁边的FBI局长已经倒了下去,死人类却还是安然从容的站着,隔着喧嚣,远远的,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所有的军队都需要一个统率,所以每本兵书上都写着擒贼先擒王,FBI局长的被刺使局势在片刻间被扭转了过来,各国的士兵依旧尽忠职守的站在重型武器旁待命,广场上要决定离去的非人族们,要走的已经瞬移的差不多,地上有不少逃亡失败的尸体和混乱中被杀死的士兵,剩下的决定留下面对的都安静了下来。
那头忙着捉拿刺客,向美国总统报告事态,这头寂静的广场里却不合时宜的飘起了一阵歌声。那歌声空灵优美,响遏行云,从湖绿色长发的娇媚女子口中流泻而出,清如山泉,彷佛春日里花丛中穿梭而过的香风,带着无限的缠绵之意,女子的神情自在而雍容,纤长的五指在发丝间舞动,竟是在这一触即发的紧张状况中,慵自梳头唱歌。
广场外的士兵被这诡异绮丽的景象迷住,一时间目瞪口呆。那女子有着水一般的妩媚神情,却令人感觉不到海洋汹涌的气息,我不由的看向瑞,“那是谁?”
“罗蕾莱。”瑞简洁的回答我,我当时拖着他瞬移时抓住了他的手臂,此刻他反握住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我对著名的莱茵女妖罗蕾莱并不陌生,欧洲流传了无数关于他的传说,有一首著名的圆舞曲就叫《女妖与莱茵河》,塞壬因为在海上兴风作浪引诱船只触礁而被记载与希腊神话,罗蕾莱则以同样的方式使她的歌声闻名欧洲。月圆祭头天夜里我见到过海上女妖塞壬,此刻她就站在了罗蕾莱的不远处,和着莱茵女妖歌声的节奏,唱起了完全不同的另一首歌,却奇异的没有打破罗蕾莱的旋律,反而像是大海深沉的呼吸脉动,成就了最好的伴奏。
两个倾国娇媚的女子唱着不属于人间的天籁,士兵将官们在不知不觉中,已是听得如痴如醉,手中的枪放了下来,激光束被关闭,炮弹退出滑落在地上,刚才的军容整束已经变成了此刻的席地而坐。
我穿过无数的尸体和显然中了女妖催眠术傻乎乎呆坐的士兵,走向了倒在地上的死人类,中途碰上了小道士,他不发一语的跟在我后面,刚才遍寻不着的风无痕此刻凭着她医者的本能站在了死人类旁边,看到我们走过来,她无声的对我摇摇头。
小道士握住死人类的手,他的身上还残留了淡淡的凤凰一族的气息,死人类在淡淡的檀香中睁开眼,看到我,无声的笑了笑,仍然是我平常上班时看到的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
那时对着他的嬉皮笑脸常是报以警惕,此时此刻看到他熟悉的笑容,我却忍不住落下泪来。我确信他听到了我的示警,只是在快要回头的刹那,他猜到了我的举动,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收回快速移动的银针上,来不及回头,如果他当时回头,只要他当时回头,一定躲得过那颗子弹。
“为什么?”我之前并不知道那银针的速度比子弹快几倍,完全可以在穿过我的身体后射中瑞,但我想死人类是知道的,这样的速度本身就贯彻了他最为集中专注的意志,他是下定决心要置瑞于死地的,为什么在那比弹指更短的时间里偏又改变了决定?
死人类显然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他无力的抬手摸摸我鬓间的发,“穹,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虽然外貌完全不同,但举手投足间,总是让我忍不住想起他,要不是那个人已经完全不存在于世间,我会认为你就是他。我有时候会欺骗自己把你当成是他,只不过时间过去了太久,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事而已。可惜那时我亲眼看到他为了救我而消失在我的面前,所以你跟他再像,也不会是他。”他似乎颇为怅然,“看到你刚才挡在凯瑞的面前,我彷佛就看到那时候的自己,经年累月的梦魇,我不想在现实中让他重现。”他最后声音已渐渐微弱,感觉得到生命一点一点的从他的体内流失,我努力的睁大眼,不想让泪水再流下来。
这时,一只柔白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梅琳达夫人不知何时已走到了我们身边,“穹,用血誓,还来得及救他。”
没有用的,我摇摇头,死人类身上有神的祝福在,血誓无法改变他的体质使他成为我们的同类,“血誓不会成功的。”
夫人有点着急:“血誓的成功率虽然很低,只要他有活下去的意念,不是不能尝试啊?”她的声音竟然有点急迫。
我看着夫人,有点诧异她这样的热切,梅琳达夫人的温和向来只对族人和友好的朋友,她毕竟是血族族长,怎会对一个猎魔人有这样的怜悯之心?更何况这个猎魔人前一刻还意图杀死她的儿子,我有点胡涂了。
死人类嘲讽的看着夫人,夫人和他对视时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芒,半晌,她似乎是打算再催促我,死人类已先一步开口,他握了握小道士的手叹了口气,“刚才那阵歌声让我想起了很久前的水手生涯,那时候自由自在,什么都不知道,多么的快活,无忧无虑的只觉得放眼而去都是蓝色的海太过单调,现在却分外想念那单调的生活。”
“我带你去。”小道士向来和死人类投契,握紧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挥手招来雾团,裹住了他和死人类,死人类抓住我的手,“穹,陪我一会儿。”
我点头,顾不得那群显然陷入催眠中的武装士兵会不会卷土重来,也顾不得美国国内是不是戒严到会打下这个不明漂浮物,跟着他们进入雾团中。
这一回,我竟也觉得那雾团湿冷黑暗,小道士一直握着死人类的右手,把身上残留的凤凰族的气息度给他,想起上次进入雾团,死人类打了一个喷嚏,我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他喃喃自语,“可惜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真是错过偷香的好机会。”我见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忍不住提醒他,“我不是你要的那个人。”他于是再度陷入沉默,我有点后悔,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雾团降落的地方是一个小岛,我不确定那小岛是不是在美国国境内,总之我们一直安然无恙,岛上看不到人烟,远处的海鸥飞向海洋的中心,很快的消失在天际。
死人类靠在我身上,一直看着远方的大海,他低声开口,“穹,记得千万不要去接触神的祝福,不要施加到别人身上,也不要让别人对你施加。”
我疑惑的看向他:“为什么?”
“那其实是一种诅咒,无论是出于好的心态还是不好的心态,总是违背了自然,结果都只有一个,就是让跟咒语有关的人生生世世远离幸福。”
他缓缓的诉说,“在22岁前,我根本不记得我的前世,和普通人一样,读书工作,实现我的梦想,当上了一名水手。大学毕业那年,22岁生日时,我突如其来的想起了我的前世,我的异能也是那时候才开始有的,一场接一场连续的梦境里,我知道了这世界上还存在人类以外的高级生物,人类把他们称之为魔。前世的我就属于一个猎魔人家族,亲手杀死了失踪后变成吸血鬼来袭击的母亲与弟弟,我前世的父亲怕我有一天失手也会步上母亲和弟弟的道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远古流传的魔法书,以他的生命为代价,在前世的我身上施加了神的祝福,他死前非常欣慰,至少唯一的儿子永远不会有机会变为恶魔。梦中的我看到前世的自己无法阻止他,他找来了家族的所有人困住了那个我施加咒语,前世的我就这么亲手杀死了母亲和弟弟后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为自己而死,当时家族中没有人阻拦父亲,他们从始至终众口一词只说了一句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