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王by水天一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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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她成了这片大陆之上最有权势的岚宇帝君的妃子,而这位帝君又年轻俊美,浅如月想不出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归宿了。
雾气弥漫的后殿浴池中,夜君曦一脸情…欲消退后的慵懒神情,背靠着池壁闭目养神。散漫的墨发不曾束起,如同其主人一般不羁地蜿蜒漂浮于水面之上,绘成一副艳丽的画面。君王的怀抱之中,面若桃花的浅如月微微娇喘着依依地倚靠在君王强健的臂弯之中,抬头看了眼那夺走了她全部神志的男人,喃喃地低吟着“陛下……”嗓音微微暗哑,却是软糯好听。不可否认,这浅如月虽是初经人事,却的确有令男人迷醉的本钱。
夜君曦睁开了眸,低头望着怀中的尤…物,唇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怎么?莫非是还未满足不成?”说着那大手也自水中抚上了那女子最为娇弱的敏…感之处。
“嗯……”低吟一声,浅如月霎时羞红了脸颊。
浅如月的母后,即曜国的皇后是个相当有心计的女人,可惜这位长公主并没有继承乃母之风。初次承欢,又恰逢夜君曦心情甚好,难得有兴致耐着性子调…教美人,浅如月早已完全陷入他邪魅的俊颜与从未曾感受过的欢愉之中不可自拔,将浅离攸曾告诫过的要“欲擒故纵”的手段全忘到九霄云外了。
望着怀中含羞带怯低声吟哦的美人,夜君曦勾了勾唇角,大手继续在美人身上点火,然而脑海中却蓦地浮现出另一张与怀中这人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平凡的面孔来。
早先在宫宴之上被那该死的使臣打断了好戏,否则他还真是想看一看面对如此多人的刁难,那少年会如何应对呢。不过那名使臣的性子向来谨慎小心,会在宫宴之上那般放肆,就算说是喝醉了酒,也依然让人怀疑这其中有些猫腻……难不成是那浅离攸?
锐利的凤眸中光华一闪,夜君曦不知为何对于怀中的浅如月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了,于是便唤道:“来人,送淑媛回寝宫。”
前一刻还怀抱着自己的火烫胸膛下一刻便不见了踪影,浅如月尚未反应过来,脚下一滑,险些滑入水中。好在一旁的两个侍女手疾眼快将她扶住,略带些强制地将她扶出浴池,穿衣洗漱起来。
浅如月不解前一刻还温柔对待自己的男人为何瞬间变了脸,潮红未退的脸颊上又涌起薄怒的神色。然而对方是岚宇的帝君,是她的夫君,亦是掌握了她生死之人,怒意冲散了先前旖旎的氛围,让她找回了几分理智,生生压住了不满。
望着那在数名侍女的服侍之下更衣的男人,浅如月敢怒而不敢言,只得乖乖地任人送出苍擎宫,坐上小轿往自己的琴伊宫去了。
回到寝殿,夜君曦看了眼似乎一早便在殿中等候的青年,面上不见丝毫意外,只是勾起了唇角轻笑道:“林珝,你怎知朕要召见你?”
那名唤林珝的青年乃是夜君曦身边最为信任的心腹股肱之臣,十数年跟随着夜君曦出生入死,直至坐上岚宇帝君的宝座,在岚宇朝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若是连这都不知,林珝怎配服侍陛下左右?”虽是戏谑之语,然而由林珝说来,却仿佛是无比正经,恭敬的神色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紧接着道:“方才苏瑞前来求见,微臣已让他回琬樱殿去了。”
夜君曦轻嗤了一声,径自在榻上坐下:“说了些什么?”
“回禀陛下,苏瑞回报,那七皇子进了琬樱殿立刻便歇下了,并未有何不妥。”
夜君曦闻言蹙起眉心:“看来你的得意弟子也不过尔尔。”
“陛下息怒。琬樱殿中虽无不妥,曜国的探子却传回了消息。”
第六章 梦靥
“陛下息怒。琬樱殿中虽无不妥,曜国的探子却传回了消息。”“哦?曜国…”听闻心腹之言,夜君曦依旧一脸悠然的神情倚靠于榻上,然而那深邃而锐利的眸中却不见丝毫的困倦,“说来听听。”林珝恭敬地道了一声“遵旨”,这才不急不缓地道:“浅离攸的母妃乃是曜国国君所封淑仪,出身低微,乃是曜国商贾之女,四年前病逝。而这位七皇子自雪妃死后便荣宠日衰,到最后无人问津。若非此次曜国长公主与陛下联姻,怕是没有几人能想到当朝还有这么一位皇子。”夜君曦闻言微微眯起眸子,难得地对着这个最信任的心腹透露出几分不悦的神色:“是那浅离攸果真平凡如斯,还是说朕该召回各国密探,再重新训练一回?”“陛下息怒。”林珝立刻躬身请罪,紧接着道,“探子在曜国宫中潜伏多年,的确并未曾发觉这位皇子有何过人之处,那曜国国君也并没有暗中教导他的迹象。不过探子探听到,当年这位雪妃曾艳冠后宫,浅离攸刚出生之时更是万分受宠。然而在雪妃诞下皇子不久之后便大病一场,自此常年卧床不起,且这浅离攸又愈显资质平庸,因而这对母子才渐渐被冷落了。然而雪妃死前,曾召娘家两名亲侄儿入宫密谈。雪妃死后不足一月,这两人便变卖了所有家产,不知所踪了。”“不知所踪?”听闻最后一句,夜君曦这才面露兴味之色。一番密探便让娘家的子孙变卖家产自此离开皇城不知所踪,看来这个雪妃和魏家才是那浅离攸的秘密所在。至于资质平庸…恐怕不见得如此吧…夜君曦斜倚于龙床之上,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继续查。”“微臣遵旨。”林珝躬身行礼,正打算告退,善变的帝君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吩咐道:“今日宫宴的事你亲自去审。”林珝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帝君所说应该是宫宴上那使臣调戏后宫嫔妃之事,于是便躬身应了,这才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寝宫。主殿中烛火立熄,整个苍擎宫都陷入一片寂静,唯有值夜的内侍与宫女手中的宫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琬樱殿。烛火已熄,尽职尽责的青月提着火光幽弱的宫灯,最后确认床上的主子已经安睡,这才熄了灯到殿内一角的软榻上躺下了。然而华丽的幔帐之后,紧闭着眸子的少年却睡得并不安稳。紧抿的唇瓣与那紧攥着锦被,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指尖昭示着少年正处于可怕的梦靥之中。“萧离,你可知罪?!”染血的刀剑指着自己的鼻尖,浅离攸看见护在自己身前的最后一名侍卫倒了下去,而站在面前的,正是不久之前先皇驾崩之后被他以结党营私的罪名废去爵位打入天牢择日问斩的大将军。即使早已时隔多年,甚至超越了时空的间隔,眼前这一幕却依旧清晰地如同昨日才发生一般。“本宫何罪之有?”浅离攸看见自己斜倚在榻上,倾世的容颜之上满是叫人心寒的笑意。大将军睚眦欲裂,瞪着榻上之人的目光似乎想要将他立刻斩于刀下:“萧离,你身为公卿之子却以色侍君已为人所不齿,你却不知悔改,甚至妖言惑主败乱朝纲,弄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其罪当诛!”接着,浅离攸听见自己笑了:“呵~本宫身为公卿之子却以色侍君…呵呵…哈哈!”本只是轻声的嗤笑到最后愈显疯狂,浅离攸听出了其中浓浓的嘲讽。他本以为已经渐渐淡忘的那种渗透骨髓的悲凉此刻却仿佛烙铁一般,重新印刻在了心头,逼出他眼角的一片湿润。“来人,将萧离拿下,压入天牢,等候新帝发落!”大将军手中刀剑一挥,立刻有两名士兵上前想要将他自榻上拖起来。浅离攸看见自己的脸上依旧挂着足以叫人心醉的笑靥,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朝着那将军刺去。。。慑人的寒光在离那大将军颈边不足半寸之处落地,落在厚重的地毯之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刀锋刺入皮肉,并没有什么痛苦,浅离攸嗅到了腥甜的味道从自己的身上散发出来,而那绝色倾世的脸含着笑意,渐渐闭上了眸子…床上的人忽得坐起身来,急急地喘息着,抬手按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口。。。阵阵撕裂一般的疼痛搅得他紧蹙起眉,黑曜石一般的眸中闪过丝丝迷惘与哀伤。怎么会梦到那些事呢…浅离攸抱着锦被裹住自己的身子,彻夜不断的炭火似乎都无法驱赶此刻周身的严寒。从这一世在母妃的怀中醒来起边发誓要忘却,也以为已经淡忘了的前世,竟然会如此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梦靥之中,提醒着他他那肮脏而不堪的过去…浅离攸不由地抱紧了自己,仿佛那样才能够稍显暖和一些。就那样呆呆地不知坐了多久,听着不远之处青月平稳的呼吸之声,浅离攸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随后深吸了口气,重新将自己埋入锦被之中…翌日。时辰尚早,天边刚现了鱼肚白,帐后的人便睁开了眸子,披衣起身。“主子起了?”青月并不知道昨夜主子曾被梦靥所扰,只是早已习惯了他的作息,一见床帐被撩起便捧着衣物上前,并不惊动殿中其他的侍从侍女,只是一人伺候他更衣洗漱。“如今不比从前,早起亦不能做什么,今后你起得晚些也无碍。”浅离攸望着自小跟在身边,不管如何吃苦受累也不曾抱怨过一句的侍女,唇角牵起一丝微笑。自从他的母妃死后,曜国宫中便不再有人将他这个皇子放在眼中。而他的父皇也顺其自然地忘却了这个原本便不可能有继承权的儿子。浅离攸并不对此有所不满,相反,这正是他与他的母妃想要的结果。待到时机成熟,他便会离开曜国皇宫,去别处过自由无羁的日子。而在这之前,他必须让自己变强。四下寂静无人的夜晚与清晨乃是他习武的时辰。可是如今到了这四处都有耳目的岚宇帝宫,他无法再继续修习。“主子多虑了,我都习惯了。”青月笑着答道,并不以为意。浅离攸年方十四,而她虽只虚长了他不过三岁,却总是潜意识中便将这小主人当成是弟弟一般疼爱。知晓浅离攸的习惯,青月来到窗边替他推开了窗户。窗外原本应是一片艳丽的虞美人,奈何已过了花季,徒留下丑陋的枝叶,略有些萧瑟之感。天有些阴沉,飘着些许薄雾,深秋的寒意让浅离攸微蹙起眉,抬手紧了紧衣襟。忽然一只浑身雪白的云雀自半敞的窗口飞入,终于打破了这份寂静。浅离攸抬头见到自己亲手驯养的鸟儿不由蹙了蹙眉,口中轻斥了声,便见那鸟儿异常乖巧地在他头上盘旋了两圈,最后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之上。浅离攸抚了抚鸟儿的羽毛,起身来到窗边。窗外依旧无人,浅离攸这才稍稍宽心。青月看着那小小的云雀面露高兴的神色,亦有些微微诧异而感叹地道:“这鸟儿竟能在这深宫大院里找到主子呢…”浅离攸闻言微微一笑道:“可不能小瞧了它,机灵着呢。”说着浅离攸自云雀脚上细小的信筒之中取出一截信。一松手,雀儿便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房梁之上,安静地俯瞰着。浅离攸展开手中的信纸扫了一眼,原本平静的神色蓦地一沉,打开桌上的香炉将那小小一张纸投了进去。沉默的香炉中蓦地腾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紧接着便又沉寂下去,唯有一丝异样的焦香气息,也很快便散去了。清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来,带着不知名的情绪望向窗外的某个方向。
第七章 后宫
辰时三刻,天已大亮。苏瑞这才带着两名侍女进入寝殿,却见浅离攸早已洗漱更衣完毕,正靠坐在榻上看书,不由微微一怔,立刻请罪道:“小的不知主子已起身了,请主子赎罪。”“不必多礼。有青月在便够了。”浅离攸放下手中的书,抬手示意苏瑞起身。昨夜天色已晚并未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