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警界-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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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什么军长的。”
陈恺连忙说“谢谢”。
等他在笔录上签完字以后,我们谢绝了胡科长和宾馆经理吃中饭的挽留,几个人上了车返回了派出所。
下午,正等我准备着手去找那个“军长”的时候,突然接到宾馆经理的电话,说陈恺没有验出什么伤来,上午他只是和刘小军吵了几句,互相推了几下,没有打架。
事情明显有了出入,我一听就火了,这时才不管对方只是个女性,对着电话吼了起来:“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威胁了你们?”
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变卦,肯定有难言之隐。
“没有,没有,我批评了陈恺,这不是给你们添麻烦吗?戈指,真是不好意思,我看,这事就算了,毕竟,我们开了一个宾馆。”我听得出,宾馆经理把最后一句话咬得特别重。
我愣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咳,我真拿你们没有办法,我本来想替你们出口气,你们又做缩头行吧,有什么事再找我们吧。”
因为受害人自己的原因,这个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但“刘小军”的名字却从此嵌入了我的脑海:这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让一般人这么怕他?
3
尚在2000年的12月11日,全国公安机关“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动员部署电视电话会议在北京隆重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中央政法委书记罗干在会议上喊出:社会主义中国,决不允许黑恶势力为非作歹,残害百姓,危害社会!各级党委、政府,各级公安政法机关一定要以对党、对人民、对法律高度负责的精神,克服困难,排除阻力,务必给各种黑恶势力以毁灭性打击。
公安部长贾春旺说,开展“打黑除恶”专项斗争,是今明两年摆在全国公安机关面前的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
黑恶不除,难以国泰民安。一场声势浩大的“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在中国大地上拉开了序幕。
县局对这场“打黑除恶”专项斗争非常重视,丁局长、张政委专程跑到派出所和我们研究县城的治安形势,确定要狠狠打击一批在社会面上无恶不作的歹徒。
看来,县城的治安形势的确是牵一发动全身呀。
在研究会上,大家把矛头指向了刘小军。
初步掌握的情况是:刘小军,绰号“军长”,1981年
12月17日出生,温和镇厚丰村人,中等身材,初中毕业后,便在社会上做“小混混”。1999年因犯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3年,缓刑期间因组织人员将下模镇的刘国民(绰号“国民党”)砍成轻伤甲级后一直在逃,在强大的压力下,自己到县公安局治安科“投案自首”,交纳了保证金后释放。2000年7月,刘小军因金家岭的吴某未给他“面子”,便率二三十个喽啰分乘几辆“面的”和几辆摩托,在县城大肆搜寻吴某,在找到吴某后将其一番痛打,几天起不了床,因为吴某也算是黑道的,没有报案。
尤为猖獗的是,今年上半年,在新安县城主干道,刘小军率手下全部下车,列队而行,一色黑西装戴墨镜,学着香港“古惑仔”的样子耀武扬威,气焰非常嚣张
据称跟着他混的一些小喽啰因为时不时打架斗殴、敲诈勒索被温和派出所个案处理,处理之时,总有那么一帮人前来派出所探望,令人生疑,而且时不时听到“老大”“军长”字样。
还有前不久黑珍珠宾馆保安部经理被打不了了之一事
种种情况表明,刘小军这小子绝非善类。
经过一番慎重研究,刘小军被初步列为“打黑除恶”的对象。突破口就以黑珍珠宾馆保安部经理被打一案。
丁局长说:“对于这样的家伙一定要从重从严打击,决不姑息。不能让他形成了气候,到时再收拾就麻烦了。”
不知是走漏了风声还是被嗅出了什么,刘小军再也没有轻易在县城公开露面。派出所组织了几次秘密抓捕行动,都没有收获。
4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温和县城居民沉浸在中秋节合家团圆的祥宁气氛之中。
这一天,正好轮到我值班。对于节假日值班,大家都已习惯了。
晚上22时40分,我与联防员欧阳东、肖福驾着警车在县城的主要街道巡逻着。
喧闹了一整天的新安县慢慢地静了下来,还有一些人踽踽漫步街头,偶尔行驶的小车颠着屁股疾跑。我呼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莫名其妙地念叨了一句:“每逢佳节倍思亲!”
当来到了县城最为热闹的去处——文化馆舞厅门口的时候,我便决定进去看看,一来可了解一下治安情况,二来过节的时候回来的人特别多,说不定还能碰上个把回家过节的逃犯呢。
舞厅设在三楼。老板娘见我来了甚为高兴,殷勤地跑过来又是递烟又是叫小姐倒茶,我扬扬手问:“情况还好吧。”
“好是好,我这舞厅还不就靠这段时间回来的人多,生意才比以前好多了,但前几天舞厅里发生过一次打架,打得好凶哩,可把我吓坏了,你们来这里走一走,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谁打架?”我一边制止正要倒茶递烟的老板娘.一边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舞厅门口的出入人员。
“‘军长’率一伙人打一个人,差点动刀了。他现在还在里面呢。”
我心里一个激灵:“军长”!不就是刘小军么?
我一阵亢奋,真是无巧不成书呀,找了你那么多天都找不着,这下终于露面了。
我立即吩咐两个联防员一齐守候在舞厅惟一的出入口,做好抓捕刘小军的准备。
约23时15分,还陶醉在“蹦的”带来的兴奋之中的刘小军一出舞厅,就被等候在门口两侧的我们一把按住,拖下搂推上了警车。
“我犯了什么法,你们怎么能够随便抓人!”身强力壮的刘小军歇斯底里地大嚷。“我前年砍‘国民党’的事不是了结了吗?我还有什么事?”
跟随其后的几个小喽啰想上前拦阻,被我一声呵斥,停住了脚步。
一路上,刘小军喋喋不休,好像受了莫大的冤枉似的。
23时20分,警车驶进温和派出所,我命令欧阳东将刘小军铐在办公室的窗户上。
正当我掏出手机将抓获刘小军的情况向值班的丁局长汇报时,五六个凶神恶煞般的年轻人冲进派出所,齐声责问我:“‘军长’犯了什么事要把他抓起来?”
我见为首的年轻人是祝磊,便知“来者不善”,便喝令祝磊等人出去。
祝磊是何许人也?
祝磊,外号“磊子”。1982年3月26日出生,初中文化,家住温和镇白云路16号,无业,1999年因故意伤害罪被劳动教养,不知何因所外执行。出来后跟刘小军混在一起。
祝磊没有理会我的命令,反而纠缠我要我高抬贵手:“戈指,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照一下,大家都是在社会上混,你帮了忙,我们兄弟不会忘记你的。以后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只要你吩咐一下,我们绝对没有二话,是不是,兄弟们。”
“是呀,是呀,只要戈指发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其他几个人连连点头哈腰。
我顿生一阵厌恶,轻蔑地说:“谁跟你们是兄弟。我要工作了,你们出去吧,你们再呆在这里就是妨碍我执行公务了。”
祝磊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办公室。
为防意外,我命令欧阳东把派出所的两扇大门都关上。
丁局长听完了我的汇报后指示:“立即将刘小军刑事拘留,送往看守所。我马上通知法制科值班民警准备好有关法律手续。”
得到命令的我不露声色,走进办公室对刘小军说:“你跟着我去局里一趟吧。”
刘小军听后大惊失色,犹如一只困兽隔着办公室窗户对在门外聚集的祝磊等人喊叫:“他们要送我‘上山’(进看守所)。”
我一看情形有些不对,立即猛地一推,将刘小军推上警车,欧阳东押着他坐在身边,肖福则跑过去将派出所的大铁门打开。
我跳进驾驶室,发动吉普车,雪亮的车灯射向院外,此时肖福正在打开大铁门。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打开大铁门的瞬间,只见祝磊等七八个人掀开肖福,猛冲到吉普车的左侧,祝磊猛地将车后门拉开。这时,见来了援兵的刘小军如困兽犹斗,死命地往车外窜,已经反映过来的欧阳东拼命抓住刘小军戴着手铐的手,祝磊等人则拖着刘小军使劲往外拉。
终因实力悬殊太大,刹那间,刘小军挣脱了欧阳东死命拉着的手,挣扎着跳下警车就往院外跑,这一切在数秒钟之内完成。待我跳下来不及熄火的警车拔腿就追时,刘小军已经跑出院门,一头扎入黑沉沉的夜幕。
我边跑边掏出手枪,顶火上膛。
“砰!砰!”两声警告的枪响,在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但这并未制止刘小军亡命的脚步,借着黑暗,刘小军带铐逃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有些懵了,但马上返身抓住了两个参与冲击的家伙,并掏出手机拨通了丁局长的电话。
得知刘小军脱逃的消息,丁局长怒发冲冠,立即组织110、刑侦、治安等20余名民警赶到温和派出所,督战搜捕直至凌晨,将4名参与冲进派出所劫夺刘小军的歹徒抓获归案,但刘小军、祝磊已逃之夭夭。
劫夺刘小军案犹如一块巨石碰到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波澜。这起冲击派出所劫夺在押疑犯事件在社会上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一时间,各种非议诘难也接踵而至:
“派出所的人真没用,抓个人都抓不住。”
“说不定是警匪一家,故意放跑了的。”
“那个军长真了不起,到了派出所都有一帮人救他。”
第45章剥茧抽丝
1
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我沉浸在难以名状的气愤和难受之中,虽然丁局长并没有批评我,但我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的军人性格注定了他是不听解释,只在乎结果。
唯有一个办法:将功不过,抓获“军长”。
我像一个誓死不归的壮士,来到丁局长办公室,主动请缨,要求具体负责刘小军一案,并郑重表态:哪怕刘小军逃到了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抓回来!
丁局长看看我,认真地说:好,就看你的了。老子参加工作这么多年,还真没有碰到过有这么大胆子的家伙。刘小军和祝磊这两个家伙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不然的话影响太坏了。
我庄重地点了点头。
我此时才知道,我与“军长”的较量真正地开始了。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竟会如此轰轰烈烈,不但带出了一个带黑恶性质的团伙,而且涉及到广东两地
那些日子我一直在纳闷,单凭派出所当前掌握的一些情况,刘小军、祝磊根本犯不着冒天下之大不韪呀。一个敢脱逃,一个敢抢人,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的?像他们也是进过宫的人,难道不知道在公安机关抢人逃跑是另一种罪行吗?莫非背后有更深层次的见不得人的罪恶?
一定要揭开刘小军的画皮。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对郭鹏和彭勇说:“不破此案,大家就不要想消停了。”
郭鹏庄重地说:“没有问题。”
彭勇此时也一脸严肃:“你指向哪里我打向哪里。”
我没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