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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绿野仙踪-清-李百川-第53部分

小说: 绿野仙踪-清-李百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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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冰等不來的話。內中有幾個朋友說道:「這是那裡來的幾個野人,連老夫人都敢干犯,可著尊管們出去亂打一頓再講!」又有幾個道:「外路來的人,知他是甚麼根腳,豈可輕易亂打!」如玉道:「叫又叫不來,打又打不得,難道這戲法兒不看罷?」內中又一個姓劉的秀才道:「怎麼不看,我去叫他們,管情必來。」隨即出了溫宅,到觀音寺內,入的門,先與於冰等一揖,坐下說道:「敝鄉溫公子,系昔年陝西總督之嫡子也。為人豪俠重義,視銀錢如糞土,心羨諸位戲法通神,特煩小弟代為敦請,祈三位一行!」
  於冰道:「某等如閒雲野鶴,隨地皆可棲遲,何況督院公子之家。是既無干求請托,又不趨名附勢,陡然奉郑В絺科贰
  承君美意,改日再會罷。」秀才道:「先生這話是決意不光顧了?」於冰道:「四海之內,無非朋友。某等拙見,不願為滅刺之井丹,亦不願為自耍е臁H艚灰缘溃右远Y,無不可也。」劉秀才道:「小弟明白了。」辭出到了溫宅,向如玉諸人道:「我適才到觀音寺,會了那三個人,不想皆是我輩斯文中人物。聽他的談論,和我們考一等秀才的身份差不多,並非市井賣藝之流,可同年而語。怪不得尊紀說了個叫字,便惹出許多辨論來。大爺可速寫一名帖,親去一拜,外再備即午蔬酌候教一帖,通要寫教弟二字,小弟包管必來。」眾人又道:「這三人也太自高貴,世間只有個行客先拜地主,大爺是何等門媚,那有到先去拜他之理?」劉秀才道:「你們都是洠ёx過書的識見。孟子曰:自古有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又曰:欲見賢而不以其道,猶欲入而閒之門也。」
  溫如玉道:「諸公不必爭論,家母等候已久,我就先拜他罷。」即刻寫了帖,到觀音寺來。慌的眾和尚技法衣帶僧帽,撞鐘擂鼓,燒茶薰香不迭。如玉先到殿上,與觀音大士一揖,然後著家人們投帖,下來到枺U房,與於冰三人敘禮,各通姓諱。如玉道:「適才敝友盛稱三位長兄道德清高,小弟殊深景仰。今午薄具小酌,欲屈高賢瘢R寒舍,未知肯光降否?」於冰道:「既承雅誼親招,大家同行何如?」如玉大喜。四人出了廟門,眾和尚跟隨在背後相送。如玉只顧和於冰說話,那裡理論他們,一個個寂寞而回。
  三人到如玉家中,眾賓客次序見禮。見於冰亭亭玉立,真是雞群之鶴;城璧美髯飄灑,氣宇軒昂,各動刮目相敬之心,惟不換不像個大邦人物。於冰等坐定茶畢,內中有一人舉手道:「枺虦卮鬆敚宋徉l之大孝子也。每有奇觀,必令太夫人寓目,從早間竭站春颍嫉萌幌壬{臨,即小弟輩,亦甚喉急。敢請先生速施移星換日之手,使吾等目窮光怪,也是三位先生極大陰德。」如玉道:「杯酒未將,安可過勞尊客?」於冰大笑道:「吾既至此,何妨撸蛉痢!拐f罷,起身同眾人到院中,耍了一魚游春水,一向日移花,一空中蕭鼓,把些看的人,都魂奪口噤。溫如玉不住的伸舌咬指,一句也讚揚不出。
  耍罷,請客讓於冰首坐。於力言不食煙火食,眾人疑信相半,城璧、不換又以吃素為辭。如玉甚過意不去,吩咐廚下速刻整理素菜,又著採買各色鮮果,並家中所有。為於冰用酒席完後,三人就要辭去,如玉那裡肯放?立刻差人將行李取來。
  晚間諸客散盡,請於冰三人在內書房吃酒。言來語去,是要學於冰的戲法兒,且許送銀一百兩。於冰大笑道:「吾法遇個中人,雖登雲瘢F,亦可指授,何況頑簦⌒g;若不是個中人,雖百萬黃金,亦不能動吾分毫。」如玉道:「何為個中人?
  「於冰道:「過日再說。」如玉又加至二百兩,於冰惟哈哈大笑而已。坐至三鼓後,方才別去。於冰向城璧、不換道:「我日前在泰山廟內,未曾細看這溫公子,今日我到甚為他擔憂。
  「城璧道:「莫非無仙骨麼?」於冰道:「此人根氣,非止一世所積,其前幾世,必是我輩修煉未成致壞道行者。他不但有仙骨,細看還有點仙福。只是他兩口角已透出煞文,亦且印堂黑暗,不出一月內,必道奇禍。幸額間微有些紅光,尚不至於傷生,而刑獄之災定在不免。」城璧道:「一面之交,也是朋友,大哥何不預先教以趨吉避凶之策?」於冰道:「此系他氣弑破龋约河趾敛恍奘H艚趟L遠富貴,我永無渡他之日矣。」
  次日,如玉又煩於冰耍了幾個,越發心上羨慕不已,連嫖賭也顧不得了。與於冰一刻不離,時時問以一物不食之故。於冰又笑而不言。城璧將於冰棄家學道始末詳說,如玉聽了,心上甚是不然,向於冰道:「老長兄以數萬傢俬,又有嬌妻幼子,忍心割絕如此,這豈不是糊塗不堪的事?」於冰道:「我有昔日的糊塗,才有今日的明白。」城璧又說到西湖遇火龍真人,如玉雖聽得高興,到底半信半疑。又說起近日平師尚詔,成就朱文煒、林岱兩人功名,這是眼前現在的事。如玉聽到成就了兩人功名話,連忙站起,向於冰叩拜道:「老長兄既有如許神通,念小弟先人出身顯宦,小弟今已二十一歲,尚滯守青氈,怎麼想個法兒,將小弟也成就成就。不但老母感戴恩德,就是弟先人在九泉之下,亦必欽仰鴻慈。」於冰連忙扶起道:「公子休怪小弟直言,公子乃上界嫡仙,名登紫府,原非仕途中人,功名實不敢許。」如玉拂然道:「韓夫子豈終貧賤者耶?」於冰見如玉變色,隨改口道:「恐不能如今尊威行全省,若兩司還有指望,故弟不敢輕許。」如玉方回嗔作喜道:「就是一知府也罷了。」於冰又遭:「弟輩明日,定於拜別,然既有一日傾蓋,即系百歲芝蘭,今後公子要諸事收斂。」如玉道:「辭別的話,過二年後再說。老長見著弟收斂,也不過為嫖賭而言。
  小弟非不知壞品傷財,每思人生世上,如風前燭,草頭露,為歡幾何?即日夕竭力宴樂,而長夜之室,人已為我築矣。弟之所以流連不少自己者,此之謂也。」於冰道:「公子既知為歡無多,何不永破長夜之室,做一不死完人?況人生七十,便為古稀,其中疾病纏繞,窮苦奔波,父母喪葬,兒女賢愚,方寸內無一片刻寧暇。為十數年快樂,而失一大羅金仙,智者恐不為也。」如玉道:「老長兄今日已成仙否?」於冰道:「吾雖未仙,然亦可以不死。」如玉道:「老長兄撸兴暮#吹剿罆r,小弟從何處查考?昔秦皇漢武,以天子之力,遍訪真仙於山巖海島,尚未一遇,況我輩何許人,乃敢存此妄想!」於冰道:「秦皇漢武,日事淫樂,若再著他身入仙班,天地安肯偏私至此!」如玉怒說道:「小弟上有老母,下有少妻,實不能如老長兄割恩斷愛,今後請毋復言!」城璧大笑道:「何如?
  「於冰見如玉滿面怒容,隨即站起道:「公子氣色上不佳,本月內必有一件大口舌,須謹慎一二。我們此刻也講論的疲睏了,必須弄個戲法頑頑。」
  如玉聽得要頑戲法,不由的就笑了。於冰向眾家人道:「宅內若有大壇或大罐,不拘那樣拿一件來,我有用處。」少刻,兩個家人抱出一青花白地、小口大肚磁罐,約有三尺半高下,周圍尺半粗細。放在院中,將上面磁蓋兒揭起,於冰向不換道:「將行李取來。」不換抱來行李,於冰道:「你可將行李裝入罐內。」不換見罐口不過八寸大小,一卷行李到有二尺粗細,如何裝得入去?聽了此話,兩隻眼只看於冰。於冰道:「看什麼?裝入去就是了。」不換笑著,將行李立抱起來,向罐口上一放,只見那一鄭行李,毫不費力一放就入罐內去了。如玉同眾家人皆大笑稱奇。於冰又向不換道:「你也入去。」不換笑應道:「只怕難,難。」於冰道:「你試試看。」不換笑著,先將左腳一入,已到罐底;後將右腳放入。於冰道:「下去!
  「一語未完,不換已不見了。如玉等看的發呆。於冰道:「連二弟入去。」城璧笑說道:「我這漢子粗長,只休要將磁罐撐破。」說著,抬起左腳,向眾人道:「這罐口只好有我半隻腳大。」說著,將腳一入,即到罐底,城璧笑道:「有點意思。
  「隨將右腳插入。於冰也說道:「下去!」一轉眼,城璧也不見了。如玉覺得有些怪異,正欲拉住於冰,於冰急到罐前,雙腳一跳,已入罐內,形影全無。如玉同眾家人跑至罐前口大叫道:「冷先生!」只聽得罐內應道:「公子保重,我去了。」
  此後百般喊叫,百般道罪,皆寂然無聲。眾家人道:「大爺不用喊叫,是藉這罐子作由,怕大爺留他,此刻不知走到那裡去了。」這幾個人都奇怪的了不得,還不知是仙是妖,去了到好。
  如玉歎恨道:「是我適才和他辨論,氣色不好,得罪了他。你們此刻,可分頭於本宅並莊子內外、大小人家、左近寺院中,細細找尋。」眾家人去了。如玉想到月間有大口舌話,心上甚是疑懼,連嫖賭也迴避了。正是:癡兒不足留戀,見面猶之不見。
  急切想出走法,三人同入一罐。
第三十七回連城璧盟心修古洞溫如玉破產出州監
  詞曰:
  山堂石室,一別人千里。莫畏此身棲絕,修行應如此。
  叛案牽連起,金銀權代替。不惜破家傳遞,得苟免為佳耳。
  右眨对庐攺d》
  話說於冰與城璧、不換入了大罐,轉眼間出了長泰莊。城璧、不換就和做夢的一般,已到荒郊野外。兩人大笑道:「大哥耍的好戲法兒,連我兩個也耍在裡面。」於冰笑道:「此遁法也,盡力也不過帶你們十里。」城璧道:「我正要問那磁罐,能有多大,怎便容的下行李和我兩人?即至入了磁罐,也不覺得罐小,只覺得眼中黑了一會,猛抬頭,便到了此地。這是何說?」於冰道:「此又用瘴眼法也。你們原舊不曾入磁罐去,有什麼容放不下?」城璧道:「我在泰山廟中,一見溫如玉,就看出他是個少年狂妄、不知好歹的人。今日良言苦口提引他,他到大怒起來。」不換道:「這也怪不得他。他頭一件就丟不下他母親,況又在青年,有財有勢,安肯走這條道路?」於冰道:「就是我也不是著他拋轉父母妻子,做這樣不近人情天理的事。只是願他早些回頭,不致將骨墮落。他若信從,先傳他導引之法,待他母親事畢,再做理會。不意他花柳情深,利名念重,只得且別過他,待到水窮山盡的時候,不怕他不人玄門。
  「說罷,三人坐在一大樹下,城璧道:「我們如今還是往湖廣去不去?」於冰道:「怎麼不去!一則瀏樱Ш䦶V的山水,二則衡山還有我個徒弟,在玉屋洞內,叫做猿不邪。我說法便去看看他。」不換道:「我兩人在碧霞宮住了許久,從未見大哥說起有個徒弟來,今日方才知道。大哥肯渡脫他,必定是個有來歷的人。」城璧道:「他是甚麼人家子弟,身上也有些仙骨麼?
  「於冰笑道:「他是一隻老猿,被我用法力收伏,認為徒弟,在衡山看守沿門。他那裡是人家子弟?」城璧道:「他的道行溕畋刃值芎稳纾俊轨侗笮Φ溃骸改闳缃襁講不起道行二字。譬如一座城,你連城牆尚未看見,安知裡面房屋多少?這猿不邪,他也是雲來霧去,修煉的皮毛純白,已經是門內人。
  再加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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