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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背道而驰 作者:鲁鸣-第28部分

小说: 背道而驰 作者:鲁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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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不是迁就就能解决的,而且迁就多了,会使爱受伤害。我们去年出远门度假三次,但今年只去了一次。安玛迁就了我们,因为三个人出远门度一次假,花销特别大,安玛是不肯住低廉旅馆的。她说,与其那样,就不如不去,那不是享受而是花钱吃苦,何必呢。”米山眨一眨眼,接着说:“她现在把每个周末上饭馆吃一顿改为隔一周去一次。但买东西这一点她怎么也不肯迁就,一定要买质量最好的名牌。有一天,我说我们可以不用名牌,她委屈极了,怎么也不肯,我们吵了起来。夫妻恩爱肯定多少会被打折扣。”
    我问他:“你那年出名卖的画不是赚了很多钱够你们花好几年吗?”
    “哪里。买房、搬家、买家具和请人设计室内,花掉好多钱。每个月要付房屋贷款,而房地税,一个月就超过1000美元。我们一个月没有4000美元以上都不够开销。”这点开销,我相信。我自己家每个月都是这么开销的。纽约郊外好地段的房子,就是白白送给穷人也住不起,因为仅房地税、水电和暖气费这些开销,平均一个月要1500美元以上。
    “那雅文怎么样?她毕竟是中国人。”
    “嗯,她好些。在生活习惯花钱方面,我们比较接近。但在为人相处方面,安玛比她干脆。安玛有什么想法都会说出来,虽然她会深思熟虑怎样表达。雅文恰恰相反,很多东西一旦被她认为有可能伤害对方,她就不轻易说出来,但其实很多时候那只是她个人的以为,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然而她不说或随便我们决定,这样我和安玛就无法知道她内心里真正的想法,甚至误解了她,等到她内心里真正的想法积累到不能再留在内心时,她会突然爆发,把原来的林林总总都数落一番,让我们大吃一惊。”
    “这么说,你和安玛相处得更容易一些?”
    “都差不多,只是各有不同。雅文嘴没安玛甜。可安玛有一点,我也受不了。她如果生气过火了,那温文尔雅的修养全都没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给面子,平时甜甜蜜蜜的感情可以全然不顾。你不相信吧,她有两次生气,对我动手了呢。要不是我强忍住,非出事不可。雅文不会这样,她比较克制。真好笑,有一次雅文看见安玛对我动手,过来劝架,说要文斗不要武斗。你知道安玛说什么吗?你放屁,给我滚开。把雅文气得够呛,都哭了。过后,安玛过来道歉,左一个不是,右一个不是,对她又拥抱又亲吻。我说安玛,你与其如此,还不如刚才克制一下。她马上赔礼,说我要好好地向你们中国人学习忍耐,原谅我吧。她那真诚和甜蜜的劲,我马上心软了,甚至有时恨不得马上想跟她做爱。我们中国人比较看重情面,对自己的亲朋好友不会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北瑞怎么样?”北瑞虽有一半西方人血统,但不像安玛那样外向能说会道。从小听她父亲讲中国和他小时候的故事,她对自己现在拥有的很满足,她总是说:“比起我爸爸年轻时,我们已太幸福了。”或者“比起住在中国的人,我们应知足了。”有时,我受不了她说后面这句话,反驳她:“中国人现在有钱的人也不少,比我们过得好多了。”她最大的优点是喜欢读书,有空就看书,看得眼泪盈眶,甚至哭得不能自制,或一个人在那儿没完没了地笑。只要她有好书看,她就很开心。不过,天下夫妻总会有问题。北瑞最大的毛病是非常情绪化,我们吵架时,她会砸东西,开车出去消气而挺让我担心她路上会出事。她做事也太认真,比方做菜,完全按菜谱上说的去做,少一样或多一样东西都不行,有时候搞得我哭笑不得。
    我呢,生活小节上修养不到家,比如打喷嚏前不会想到拿面纸把鼻子捂住,唾液或鼻涕喷在地上,她踩到了很恶心,也不卫生;我常忘记说对不起或谢谢;温柔不够,没有很多美国小伙子哄女人的柔情本事。我在努力改变自己,只是因为不是从小在西方文化泡大的,有时柔情起来不是如鱼得水的那样自然。北瑞对此只好自嘲:“谁叫我有其母必有其女,又嫁给了中国人。”
    米山生活小节上也有我的这些毛病。他认为这是很多中国人的通病,因为我们过去是在很不卫生很穷的社会家庭环境中长大的,根本没意识到这些毛病。但是,米山在柔情方面功夫很到家,否则也不可能在现代社会里吸引两个女人同时和他生活在一起。
    “牧一,米山,你们好!”格雷和京典走过来和我们聊。
    我记得米山说过,他要把后院弄成一个随时可搭棚的画展厅。于是,我们四人一起走到后院。果然,很不错。用白帆布做成的顶部,像悉尼歌剧院的造型,被金属片连在一起,可遥控开关。仅这后院设计建造就花掉了米山6万多美元,难怪他们没多少储蓄了。
    可惜,四周墙上没有画。“什么时候,在这里搞画展?”我问米山。
    他耸耸肩膀:“两个孩子马上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哪还有这种心思?”
    格雷现在是他的经纪人,要看看他的画。米山叫我们自己去阁楼画室看他的作品,他不得不去招待客人。
    阁楼画室里光线很足。显然是很久没有清理打扫了,到处乱七八糟。堆了很多画,有些还没有画完,有些只画了几笔,有些挂在墙上,有些摆在地板上。
    格雷说,因为米山的艺术画没有长进,米山画了些纯粹的商业画,如广告商标,以赚钱养家。格雷担心那样会糟蹋了米山的艺术理想和绘画艺术水平的提高。我推开窗户,和格雷继续那天在李之白葬礼后的谈话。京典帮我们下楼去拿了些饮料和点心上来。我们便坐在窗户前,面对着户外一片树林,继续那天在李之白葬礼后的话题,聊起了李之白的故事。
    田麦去哈佛大学报到之前,在纽约停留两个星期。
    格雷愿意帮忙开车一起到机场去接田麦。田麦的班机是清晨8点到纽约,格雷担心那时是人们上班高峰而交通容易堵塞,建议一大早6点半出发,赶在大部分人上路之前。格雷住在布鲁克林区,离李之白所住的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部的曼哈顿上城西168 街很远,于是李之白头天晚上到格雷那里住。
    那天晚上俩人聊了很多,话题仍然围绕着兰德和李之白以及田麦。
    格雷从李之白的谈话中听得出来,李之白很爱兰德。他很感动:“兰德很幸运,你这么爱他。今天的世界,要找到一个性伙伴并不难,但要找到像你这种对兰德痴情的人却很难。同性恋者大多都是单身,因没家庭累赘,一旦发生问题就很容易分手。我和几十个男人有过性生活,但真正相爱下来的只有3个,而且这3个最后也都不欢而散。其实,国家允许同性之间合法结婚,对整个社会安定有好处。有了家庭,相爱的人不会轻易分手。”
    李之白听了格雷的叙述,更对自己将来和兰德的前景不乐观,自己不可能和兰德成家。他问格雷有没有和女人相爱过。
    “我没有和女人堕入情网过。”
    “为什么?你从没有碰到过你喜爱的女人吗?”李之白好奇地问。
    “人全部的生活就是这样一幅画卷:和他人相遇,分开,建立关系或未构成关系。我这一生,正好没有碰到能让我废寝忘食朝思暮想的女孩。我遇到过让我心跳的姑娘,但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让我和她建立起爱的关系。而恰恰和那3个男人建立起爱的关系,这就是我全部的恋爱生活。为感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知道其分量。我说我双性恋,是说我和男人和女人都有性生活。但如果就情趣相投来说,我喜爱男人远胜过喜爱女人。活到这把年纪,我会把情趣相投看得比性更重要。如果只想过性生活,我们俩今晚就可以享受,对不?”
    格雷的直白,说得李之白沉思起来。他现在还并不清楚自己倒底是喜爱男人胜过喜爱女人,还是反之亦然。他觉得,从肉体吸引上说,自从和美国男人特别是和兰德交往后,男人对他更有吸引力。但是,田麦身上的女性温馨,是男人所不能给予的。他和田麦在大学相爱是因为情趣相投,性生活只是随之而来的生理欲望。他和兰德很谈得来,从兰德那里学到不少的东西,这种情趣相投,异性恋男人之间也有。对他而言,兰德身体上对他的吸引一开始并不是性意义上的。
    格雷建议李之白不要和田麦陷入太深,不要急于结婚,让自己对性取向有了明确的认同之后再说。李之白感叹:“如果我是美国人,这事就可以照你说的办。问题是我是中国大陆土生土长的华人,自我认同了又怎么样?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只要涉及到男人之间做爱,在中国人眼里都是极为恶心不能容忍的事。我不可能公开自己的性取向,那等于让我在家人和同胞朋友们面前死去。”“有那么可怕吗?”格雷很不理解。
    第二天在机场接到田麦,李之白递上一枝玫瑰花,大大方方地亲吻她。田麦接过玫瑰花在鼻子上闻了闻,兴奋极了:“一年不见,刮目相看。美国饭没让你白吃,变得浪漫起来了。”她仔细地打量着李之白,重逢的喜悦挂在眉脸上。
    然而,李之白内心却没有他想像得那么高兴。不知是盼望了太久已冷却了还是因为他和兰德相好而使他情感有了变化,他不得而知。他为自己的这种心理有些诚惶诚恐。
    走出机场候机室门口,李之白向等候在外的格雷介绍田麦。
    田麦问:“你就是兰德吧?之白曾老提起你。”
    “我不是兰德,我是格雷。”格雷无意识地朝李之白会心一笑,但马上意识到了不该如此,赶快帮忙把田麦的行李往车后箱里放。田麦不明白格雷笑什么,猜想他俩在她来到之前谈论她,没有在意。
    格雷招呼田麦上车:“请进。你很动人可爱,难怪李之白不舍得放弃你。”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美国女孩追他,为了我而放弃了?”田麦爽朗地笑了。
    李之白真担心格雷不小心漏嘴:“格雷开玩笑,我哪来的桃花运。”他和田麦坐在在车后座,右手搭在田麦肩膀上,左手指着窗外的候机室门口几个美国女人:“瞧,美国女孩那么高大,我这个头想追都不可能。”这正是田麦和她家里一直对李之白放心的地方,觉得李之白身材不高,没有吸引女人的优势,哪里会想到李之白已陷入同性恋很深了。
    1984年寒假,田麦和李之白结婚,那年两人才24岁。当时两人都是学生没多少钱,加上观念新潮,没举行婚礼,只上纽约市政府登记了后,到饭店庆祝了一下。
    吃饭时,李之白心不在焉,让田麦不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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