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淫时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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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是在一家餐馆打工,女孩子家,跟着我来开网吧不太方便,熬夜也熬不起,就让她联系她的堂哥刘勇过来。刘勇在宝安的建筑工地打小工,我见过一次,黄瘦黄瘦的,我怀疑他到底能不能搬动五块砖。当时我告诉他,选好地方请他过来,管吃住,一月800元。
这两个人都是电脑盲,不过没关系,身体健康认得钞票就行了。至于怎样收费、开关机,一天就培训好了,我自己一个人装机、搞网络、装软件、维护电脑。
第三步去找铺子。我要找的铺子位置既不能位置太好——太好了租金太贵,也不能太差——太差了没有客流量。而且似乎南苑村的铺子也不好找,连续几天都没有发现合适的铺子,那些无人问津的铺子都是些早晚门口都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方。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上面写着“旺铺转让”的位置还算凑合的铺子,进去一看,是个陕西人开的面馆,里面大概25平米左右的样子,铺子上面同样隔起一个阁楼来睡人,铺子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厨房,这个可很关键,我可以用这个地方可以做个小厕所,如果都让上网的客人出去找厕所,那么客人就会感到不方便,每天的上网时间可要少很多。
问问了价钱,不是吧?这个位置不好的铺子也要2万块转让费,月租每月1500元。加上买挡板做电脑台,粉刷墙壁,装修出一个厕所,这机器还没拉来,2万多就出去了。没办法只好装孙子求老板、求房东了,让他们便宜点儿,最后转让费少了1000元,房东那边答应租满一年后可以少500元的房租。接下来签合同,铺子搞定了,可我的2万2千也出去了。
第四步,申请网线。我拔打10000号,申请安装3M的ADSL宽带上网。奶奶的,那个接线员一看到是一个铺子里面安装宽带,毫不含糊,直接就提出除了每月480的月租费,1500多元的初装费之外,还要给1000块小费才给安装。他说即便这样还是帮我们担了风险,因为电信一般不让给网吧安装网线。
那怎么办?只有出钱啦,2500元出去后,对方应承一个礼拜后安装好。
第五步,去华强北的华强电子世界买电脑。华强北是深圳的电子产品集散中心,据说也是全亚洲的电子产品集散中心。
那么全世界的电子产品有多少从这个地方进进出出呢?据说出口的加工产品最多,中国货便宜嘛,我们这儿就是全世界面积最大、工人最多、干活最卖命、养活最容易的庄稼地。
华强电子世界的3、4楼,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是专卖二手电脑、笔记本的柜台。我转悠了半天,在3楼中间的标号为3B026的柜台里看中了一批主机,共20台,全部是组装兼容机。
老板潮汕人,小算盘算得哗啦哗啦响,一台主机上配多了一个双飞燕的光电鼠标都要跟我多收10元钱。机器的来源按照老板的说法是工商所没收网吧的机器后,他们通过拍卖得到的,所以比较便宜。靠,什么不好没收,没收网吧?
一台主机开价1500元。机器性能我还满意,装个win2000跑起来应该不成问题,就是显卡差了点儿,玩什么星际争霸、CS的可能够呛。接着跟老板讲价钱,说不要他的网卡,看能便宜多少。费了半个小时的口水,总算讲到了1300元/台的价钱。买几台主机呢?大概算了算账,钞票吃紧!先买15台吧。跟老板付了500块定金后,让他把机器拉到铺子验收后结帐。
接下来去找显卡,还有显示器、音响、路由器、20口的HUB,再选一台好一点儿的主机做服务器,当然,还要买大把的盗版软件。
我退去了上沙的房子,叫来刘勇帮手,开始装修、走电源线、付款买机器。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我自己安装网线、安装机器、安装软件、做局域网网吧管理,还好,做这些事情对做了几年工程师的我还不是问题,顺便还可以教刘勇一些简单的电脑知识、怎样收费、开关机、维护电脑等。
还有买凳子,买饮水机……折腾了整整两个多礼拜,中间我们平均每天也就睡3、4个小时,最后终于搞得像个样子了。
收工后,我和刘勇饱饱地吃了一份12元钱的快餐,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起来,我们两个人把小小的网吧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然后坐下来算帐,晕倒,我口袋里居然只剩下5千多块钱了。昨天不是还有7千块吗?我赶忙又细细地算了一下帐:一台机器整套算下来平均2150元,粉刷房子,买凳子、饮水机、一张收费台、放主机的电脑桌……算到最后,只有500多块钱对不上号了,大约是卖小东西的时候花掉了。
一阵凉意从脚底直接涌上心间,钱,在深圳这个上厕所都要收5毛钱的地方,钞票的数字变小,带来的只能是无边的恐惧。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晚上都要数数存折上钞票的数字,看看没有变少才能安稳的睡觉。
刘勇跑到门口去挂牌子,问我:“大哥,这个牌子挂哪儿啊?”我扭头一看,那块大大的广告牌是我花了20元从收垃圾的大嫂手中买下的,我自己还亲自用红胶带剪出了“新时代E网吧”的字样,贴上去后整个牌子还蛮漂亮的,但挂哪儿呢?门口吗?屋内墙上吗?看到墙上空荡荡的,这没有营业执照心里面早晚不踏实,不管老朱说的办一个牌照需要30万块钱是不是真的,我决定都要去派出所一趟。
来深圳后还是第一次去派出所。触目是一个大院子,远远望去,院子后面有个两层楼,上面排了20多个房间。院子门口有一间房子,上面挂着“传达室”牌子,房门关着。院子大门右手边有一个大厅,只见两个20来岁的穿警服的姑娘坐在一排电脑后面正在聊天,于是上前问询,问啥呢?想了半天,我决定还是直说吧,道:“小~~~姐,姑~~~,同志,请问网吧牌照怎么办啊?”呵呵,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们才好,小姐?让人浮想联翩,姑娘,有点儿倚老卖老了吧,至于“同志”,也显得相当暧昧,我跟她们是“同志”吗?现在据说同性恋才叫“同志”。
有个姑娘朝里面努了努嘴,道:“你去值班室问问吧。”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楼房上大部分房间都关着门。值班室就在楼梯口,开着门,里面有两张桌子,桌子后面空着,一面墙上挂了一个白板,上面写着出警情况,另一面墙边摆了一张沙发,一个茶几,一个瘦瘦的尖嘴猴腮的警察躺在沙发上正在呼呼地睡觉,哈拉兹顺着嘴角淌了出来,滴在沙发旁边地板上的一叠报纸上,报纸上赫然印着《深圳日报》四个大字。
我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瘦警察有睡醒的迹象,他中间只是翻了个身,露出了衣服下面的一段枪套。看到枪套,我心里面砰怦跳了起来,那里面有枪吗?
不过这究竟要等到啥时候啊?我朝周围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感觉派出所的人都在屋里面睡大觉的似的。后来我注意到值班室的门口贴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值班电话,我心中一动,于是离开门口,拿出手机拨打了这个号码,果然,屋里面电话响了,我等电话响了两声后,赶紧挂了电话。然后等了几分钟后,又走到值班室门口。
瘦警察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我进来,抬头没好气地问道:“干什么?”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广东人。
我赶紧掏出香烟,递了一根过去,道:“同志,请问我想~~~嗯,我想开个网吧找谁啊?”
瘦警察没有接香烟,用一副细细的小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问:“你想在那儿开网吧啊?”
“南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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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警察恶狠狠地道:“南苑村开网吧?你想干吗,造反啊?我告诉你,深圳市政府早就有规定,严厉禁止新开网吧,严厉打击黑网吧,你脑袋进水了?赶紧走。”
我只好除了门,看来没办法了,菩萨保佑,黑网吧就“黑”着开吧。
2003年9月18号10点钟,我的网吧正式开门营业,打开卷闸门,第一缕阳光从对面楼顶上面洒进了我的铺子。
赚钞票、再赚钞票,然后我再扩大规模,屋里面应该还可以再放6~8台电脑,等有了钱,我再把隔壁的铺子一块儿租下来,那么我的百万富翁梦能实现吗?
第一个客人是个20来岁的黑瘦小伙子,长头发,抽“中南海”牌香烟,大约11点钟到,上网玩联众的军旗。我赶紧开风扇给他吹。抱歉了,实在是不敢花钱再买空调了,刘勇给他倒上水,拿上烟灰缸,最后少收了他一小时的上网费,毕竟是第一个客户嘛。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客人……
晚上有几个小伙子过来玩CS,我赶忙放下手中的快餐盒招呼客人,有两个客人要喝茶叶水,我就让刘勇出去买了茶叶。
几个人玩得热火朝天,到了12点钟的时候,我让刘勇去睡觉,并告诉他订好闹钟,明天早晨10点钟准时起来开门。
凌晨3点钟,最后一个客人也走了。我拉下卷闸门,把抽屉里零碎的钞票拿出来细细清点,10块,20块……哈哈,居然有186块,“不错,第一天嘛,好好坚持。”我躺在床上,握紧了拳头,对自己说。
第二天,凌晨4点钟才关门,毛收入270元。
第三天,是礼拜六,晚上8点钟的时候,网吧爆满。当我在人声鼎沸的小小的网吧里穿来穿去端茶送水的时候,脸上的每一个皱纹都充满了开心,凌晨6点钟,收档结账,哈哈,总共有462元之多。看来上网的客人有的是,我要赶紧再赚点儿钱,然后去华强再买5台机器,凑够20台。
9月25号,我们照常营业,晚上大约8点半钟左右,网吧里依旧是热闹非凡,我坐在服务器前下载新的歌曲给大家共享播放,刘勇在网吧里跑来跑去,给大家端茶倒水。
在下载完了伍柏的一首《挪威的森林后》,我抬起头,突然发现桌子前笔直的站了两个人,吓了我一跳,啥时候进来的?只见两个人都是30岁左右,一个胖子,剃了个板寸头,脑袋周围短短的头皮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另一个是瘦子,满脸灰黑色,似乎眼睛有点儿斜,感觉是一直斜着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赶忙站了起来,道:“老板,上网啊?请里面坐。”
“你是这里的老板?”“板寸”冷冷地问我。
“是啊,你们是?”
“我们是警察,现在有人举报你非法经营网吧。”“斜眼睛”接着道,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颜色的本本在我眼前晃了晃。
“那~~那~~”我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唉,我又能说什么?
“站起来!”“板寸”突然大喊一声。
网吧里噪杂的人声突然消失了,只听到音响里CS游戏发出的“嗒嗒嗒”的机关枪声,还有孙燕姿小妮子在不知死活的唱着歌。接着“呼隆呼隆”的一阵声音后,网吧只剩下了四个人。
“你两个站到那边去,” “板寸”用手指着网吧的后面道。
等我们过去后,斜眼睛马上弯下腰,直接拔下电源,很利索地“啪啪”几下就把服务器主机给卸了下来,接着又卸了一台上网的主机。我张大了嘴,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板寸”和“斜眼睛”一人扛起一台主机,转身都走,到门口的时候,“斜眼睛”撂下了一句话:“想拿机器,到派出所去。”
我和刘勇站在原地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