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淫时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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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下,我道:“那这两年机会不好了吗?”
“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啊,不过看看华强北这几年,除了地价、租金飞涨外,没见到有什么新的赚钱的项目,我认识的几个有钱的老朋友,大家都在守,能不亏本就不错了。我听一个香港的朋友说,前几年由于大陆刚开放时,人力、地皮、资源价钱都低,所以产品有成本优势,发展到一定程度,这个优势就消失了,所以会感觉赚钱的机会少了好多。”
原来如此……我看过一篇文章说,一件商品,要想卖出去,就要有成本优势、技术优势、品牌优势,要有文化背景、渠道、政策优势等等,好比现在的华强北,成本优势消失了,技术优势没有,品牌优势需要时间沉淀,加上我们这么多年中国人都深深自卑,又耻于拿出什么文化优势,还剩下了什么?渠道、政策方面本来是我们的高层最喜欢、最擅长的,可惜出了大陆,老外谁鸟你这一套啊?
那怎么办?难道要等到重新变穷了,重新获得了成本优势再向外面卖产品?
不知怎的,每每平常谈到前途、钞票,许多人和我一样心情沉重,看来朱静也不例外,是这个城市让人感觉迷失方向,还是在这个国度里你就找不到前进的动力?
为了缓和气氛,我问她:“孩子还好吧,几岁啦?”
果然,朱静的神色马上趋于平和,嘴角浮上了一丝甜美的笑意,说:“他挺好的,快三岁啦,小名就叫皮皮,不过现在开始淘气啦,我妈一个人往往都带不住他,一不留神他就跑远了。现在我们把家里面容易破损的、危险性的东西统统都被收了起来,就是害怕他不小心碰着。”
“那他爸爸在哪儿工作啊?”
“他啊,”朱静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又呷了一口,道:“他在香港工作,不是经常回来。”
厉害啊,在我的心目中,在香港工作就好比农村人跑到城里工作一样。
“你呢?”朱静马上问我。
“我啊,我来深圳3年多了,之前一直在做工程师,我跟王东华是在天安数码城的博康集团认识的,当时……”
“我是问你的个人情况,”朱静打断了我的话。
“个人情况?嘿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呗。”
朱静笑道:“呵呵,看来你眼光挺高的啊?”
“也不是这样,当然人人都有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权利了,都想找个有才有貌的好姑娘,其实现在来说,我只是想能找个我不讨厌的能安稳过日子的女人就可以了,”我搔了搔头,接着道,“不过就这个要求,现在在这个城市实现起来也似乎很难啊,稍微好一点儿的姑娘都没人看上我啊。结婚?俺真的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准备,也没有进入这个状态,我自己都不稳定,成了家不是更麻烦?所以首要任务是赶快找个女朋友再说吧。”
“不是很多美女都说现在深圳的男女比例是1:7吗?干吗还不好找啊?”
我想了想,道:“这个是表面现象吧,我经常在关内走,除非是学校、医院这些地方,一般的机关单位哪儿不是男人多啊,我工作过的几个企业,还有我所了解的幸田保税区、天安数码城、科技园等这些关内电子类企业多的工业区,大部分单位的男女比例我看应该是倒过来成7:1还差不多。这个男女比例1:7的数字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关外那些大型制造工厂随便一个单位就是几千清一色的年轻女工,估计就是她们把这个比例高的失衡了吧?问题是那些没日没夜加班的女工,一年都难得出厂门几次,男人们平常那有机会接触啊,再说她们也不可能留在深圳结婚,都是干几年后,回老家嫁人了,所以讲这个1:7只是一个表面现象。”说到这儿,我面前突然浮现起来叶虹的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妹妹你在长沙还好吗?
“嗯,有可能,”朱静点了点头,“你上大学的时候呢?难道没有情投意合的女同学?”
“大学啊,”我的思绪一边挂上了翅膀,向北飞,一边道:“大学里面我也曾追过一个姑娘,不过人家不理我啊。”
“为什么不理你啊?你没有当面向她表白吗?”朱静端坐了一下身子,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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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表白了啊,我写情书给别人表露心迹。”
“呵呵……”朱静笑了起来,“为什么只是写情书啊,听起来很老套。”
“这个,嗯,当时我比较自卑,主要是我穷啊,我大四毕业前夕才买了人生第一双30块钱的皮鞋。”
“嗯嗯,这样啊,穷也不是理由啊?”朱静接着道,“你总共写了多少情书啊,里面都写了什么肉麻的内容呢?”
“嘿嘿,前前后后写了十九封情书吧,那个姑娘是我们同系不同班的一届学生,名字叫做王淑芳,年龄比我大一点儿,家是青岛市的,穿着虽然不是很时髦,但很自然、优雅,舞也跳得很棒,还会拉手风琴,性子很温和,喜欢到处跑着玩儿。功课呢,不是很努力,平常也不是特爱交际的那种,和班里面其它人的关系不远不近,但不知怎地,我当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我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觉得有一种大都市的时代少女的气息,可能我在老家农村看电视时就一直憧憬着的大学生就应该是人家这个样子吧。”
我点了一根烟,慢慢回忆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道:“记得我第一封信都写好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勇气发出去,有时候偷偷拿出来看,觉得不满意,就继续改。我平常刻意观察了她所交往的人,和她收到的信件地址,似乎没有发现她有男朋友的迹象,但我就是下不了决心去主动追求。直到到了大二下半期,有一次,我看到一篇文章说如果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大学,就是不完整的大学,还有,如果你有给恋爱对象表白的机会,你表白了,就有成功的可能,如果你不去表白,机会却永远是零。”
朱静道:“讲得很对啊,因为这个你发出了情书?”
我笑道:“对啊,看后觉得这些话直接说到了我的心坎里面,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在下课的时候,把信当面给了她。记得当时她的表情特古怪,有些害羞又有些奇怪,似乎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问我这是什么,我说你看看就知道了。交出信件后,我就开始了忐忑不安的等待、煎熬,但她一直没有回音,等了几天后,我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不回信,说不定是我的信写得不够好,讲得不够清晰,于是我决定再写一封。我就不停的写,不停的写啊写。”
朱静呵呵笑道:“你都写了些啥啊?是否都是书上抄过来的一些抒情字句啊?”
我不好意思地说:“抄书倒没有,开始也就是我写一些我对她的倾慕啊、赞扬啊,后来没什么内容写了,就写我自己的心情,写我的郁闷,等待回复时的煎熬。每一次我都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页,现在想起来,倒像是写给自己的心情故事。每次写完后,我都托人送过去或者自己站在女生楼前等候,可是最终她还是没给我回信。平常碰上了,也像从来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似的,一直到了大三快结束的时候,她的一个好朋友叫做肖文青的告诉我,叫我不要白费力气了,说人家家里面早就有心上人了,她毕业了肯定是要回青岛的。我听了后,骂了自己一通傻蛋,在学校后面的小山上闷坐了大半夜,从此就再也没写信给她。”
朱静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就这样啊,这算什么恋爱史啊?田地里烤火,一面热。对了,你哪个学校毕业啊?”
“山大。”
“山东大学?”
“对。”
“后来呢?”
“后来没有啦,她毕业就回青岛了,我在济南一个国有单位呆了一段时间,就来广东打工了,再也没有联系过。”
“不会吧?我还以为你要给我讲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呢,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
我顿了一下,道:“王淑芳的那个好朋友肖文青自从那次之后倒是经常找我谈话,开导我,后来她还邀请我和她高中同学一块儿去了一趟曲阜孔庙玩。其实肖文青热情活泼,又比王淑芳漂亮的多。”
朱静奇道:“比王淑芳漂亮的多?那你干么不追肖文青?”
“嘿嘿,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我抬起了头,看着墙角的天花板,道,“肖文青长的唇红齿白,身材高挑,如果那时候可以挑选校花,我想她肯定是前三名以内。她是烟台市人,功课又好,又乐于助人,家庭条件也不错,她爸爸好像还是烟台市的副市长。我不太清楚学校里面到底谁追过她,估计是有很多,谁不喜欢优秀的女孩子啊?不过大学几年,从来没有发现她和哪个男的走得很近,也许是她处理这类问题很得体,不留痕迹。我后来想,在我的潜意识里,肯定是不知不觉地把肖文青当作是一个优秀的、没有不良嗜好的、不容易接近的对象,不像王淑芳,是个活生生的、生活气息比较浓厚的姑娘,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追朋友、谈恋爱这些东西。再说了,我其貌不扬,又穷,连一顿请客的饭都请不起,所以之前压根儿就没有追肖文青的念头。”
“那后来呢?到底有没有希望?”朱静问。
“到了大四后半期,学习任务也不多了,就是毕业设计,我除了打球,很多时间就用来睡觉、去图书馆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肖文青却经常来单独找我,每次都是叫我陪她沿着学校西大门外面那条僻静的马路漫无目的地走,走累了就在路边坐一会儿。哪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抽烟,抽一块二一包的软‘大鸡’烟,我闷头抽烟,肖文青也是默默无语,看得出她的心情也很沉重。其实她已经联系好了烟台的一个很不错的单位,不知道她在苦恼什么,不像我,毕业后还不知道到底去哪儿。”
我接着道:“有一次,她突然问我,说如果给她写情书,能不能也连续写19封这么多?我想了想然后回答她: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不必要,最多4、5封就说明白问题了,因为你比王淑芳事故得多,行不行肯定会有所表示的。她低着头想了半天,又问:你有没有想过给我也写一封情书?我吃了一惊,张大了嘴巴,却不知道怎样回答……”
“哈哈,”朱静大声笑了出来,“你真的没有回答吗?你就说可以写一封给她不就完了?”
“不是,我最后回答她说没有必要写给她,因为我们彼此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又问我,我们暂且不管我们最终想要什么,你老实回答我,你心底里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啊?你怎么说?”朱静扶了扶眼睛,紧盯着我。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喜欢,她又问我,喜欢和爱是不是不一样的?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有经历过。她听了我的话,也就不再言语。”
朱静道:“那现在呢?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你认为喜欢和爱是一样的吗?”
嘿嘿,看来女人们都十分关心这个问题。思考了半天,我道:“应该是不一样的吧,男人喜欢的对象可能有很多,好比一个皇帝,不同时期可能会喜欢很多女人,会把她们都弄进皇宫里面来做妃子,但,爱,对一个男人来说,可能一生只有一次,我想那应该是一种撕心裂肺、无法承受的感觉,失去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