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计中计-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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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刘希才冷冷的说道,“官场如战场,只有斗争没有温情,不进则退,不胜就输,就象我刚才说过的,身不由己,你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绝对没有。”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刘书记,你千万不要把我逼到墙角边上,我还真做得出任何事情。”
“听我说下去,”刘希才摆摆手,“所谓的南下派,就是当年青岭解放时,我们十八个从山东来的人,包括土改时期,从你们青岭当地涌现出来的一批干部,可惜啊,岁月不饶人,我们这帮人死的死,退的退,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三五年内,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将会彻底的退出历史舞台。而所谓的本地派呢,是人民公社化后,你们青岭本地起来的一批干部,当然,也包括同时期进入青岭工作的外地人;他们嘛,正处于年富力强的黄金时期,是目前干部队伍的主力军,以后相当一个时期内,是青岭政坛的主力军。”
金恩华微笑着,“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谁也不可抗拒的客观规律。”
刘希才没顾及金恩华的插话,继续说道:“其实,南下土改派也好,本地中坚派也好,没有根本的分岐和冲突,有的只是经历、教育、观念和工作方法的不同,所以,三十多年来,在天州地区所属的七个县中,青岭的干部队伍是最团结最有战斗力的,但是,这种团结和平衡,很快就要被一股外来的力量打破了。”
金恩华看着刘希才,“您说的外来力量,是传说中的所谓方派吧?”
“你说的没错,”刘希才点点头,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你别小看这股以姓氏命名的力量,方文正的爷爷曾经是天州地下党的负责人,六十年代以第一付省长的职务离休,方老爷子退而不衰,至今仍然影响着天州政坛,他有七个儿子二个女儿及几十个子侄晚辈,还有众多的老部下,遍布于天州各县,几十年来,天州的干部队伍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以拥有同方家的亲密关糸而自豪。但是,由于历史和地理的原因,青岭的地下党组织不属于当时的天州地下党特工委领导,而是属于天州南面的海州地下党特工委领导,所以,青岭的干部和天州其他各县相比,历来都是自成糸统,既很少有人调出,外来的人也不多,黄尚武仅是一个特例,他之所以从方家老爷子那里出来,仅仅因为他本来就是青岭人,尽管方老爷子竭力栽培,希望在青岭有他的代言人,尽管黄尚武为青岭县立有特殊功勋,但他因自己能力有限,始终身单力薄,孤军难行。”
金恩华沉吟着,有点不以为然,刘希才说的一切,仿佛离他还很遥远。
“你身边的方文正当然并不足道,其实,他只是方家扔到青岭的一块问路石,而付县长向道林,才是他们在青岭发展的中坚力量和代言人,向道林和方文正的小叔子有着二十多年的战友之情,又有南疆浴血奋战中的救命之恩,方家竭尽全力支持向道林跨入青岭政坛,使向道林在青岭站稳了脚跟,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青岭县委十一名常委之一。”
难怪向道林傲气十足,金恩华心里想道,为了自已与向美兰的事情,连他委托的王峰书记拉下老脸上门去求,也都被向道林一口回绝。
刘希才意外的叹了一口气,用同情的目光盯着金恩华,“我知道你为了向道林的女儿,已经多次到过他的办公室,而且,还托老王头上门,告诉你,小子,没有用的,那是一桩赤裸裸的政治婚姻。”
金恩华“噌”地站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楞了楞,旋即又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脸上露出的竟然是微笑,尽管有那么一丝丝勉强。
好小子,真的不简单,刘希才有点惊讶,怒而反笑的人他还真的见过不多。
“小金啊,你是个明白人,为了爱情,你也许会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年轻人嘛,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依我看,你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那就是忍痛割爱。”刘希才心里叹息着,自己要是有女儿,这小子倒是个非常合格的女婿。
金恩华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刘希才,竟然微笑着说道:“刘书记,你今天找上门来,就为了说这些?”
刘希才一怔,点了点头,“我要调走了。”
“我祝你高升,”金恩华冷冷的说道,“你这个大书记为方家长孙方文正亲自作媒,作为回报,高升地委理所当然。”
刘希才苦笑着,“哦,你知道了也好,其实我的上调和做媒,没有必然的联糸,那只是顺水人情而已。”
金恩华哈哈大笑,语气中已毫无恭敬之意,“刘希才同志,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纯洁,”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门,让窗外的新鲜空气冲刷着办公室内弥漫的烟雾,“你当初把我从工业局拉出来,我非常的感激你,但你力排众议把我连升两级,我就开始怀疑你的真正的意图,我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按排我回月河乡工作,正好可以为家乡的老百姓做点好事,不管你怎么解释,我都不会原谅你,我不想做你们的棋子,也决不走进你们的圈子。”
刘希才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无言以对,无奈地笑笑,自己为了妥协而做的媒,算是彻底的得罪眼前这小子了。
金恩华站在刘希才面前,用犀利的目光凝视着刘希才,许久,低沉而凶狠的骂道:
“老东西,我X你妈的。”
刘希才涨红了脸,“噌”地站起来,愤怒地喝了一句:“放肆。”
金恩华反而坐了下来,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刘书记,我不怕你,因为你不敢撤了我。”
刘希才瞪了金恩华一眼,狠狠地扔掉手中的烟头,一言不发地径自走出了金恩华的办公室。
金恩华的拳头重重地砸在那张有点破旧的写字台桌上。
“轰”的一声,办公桌四散裂开,瘫落在地板上。
正文 第三十一章 ; ;乡长醉酒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1…16 16:23:43 本章字数:4429
李红年披着夜色走进乡政府的时候,值班的刘张贵正在焦急的等着他,身边是妇女主任肖兰辉,肖兰辉的家不在青岭,平常除了每月回家一次,都住在乡政府大院后面的宿舍楼里。
老李,你快去看看吧,刘张贵难过地说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金乡长砸烂了办公桌,晚饭也不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李红年默默地点点头,领着两人大步的来到后面的宿舍楼。他知道下午刘书记来到月河的事,王峰书记也隐隐约约的交待了一点。
这是五十年代的砖木二层小楼,一字型的排开,显得破旧而宁静。
屋里亮着灯,李红年在金恩华的门上用力敲了几下,“恩华,开门那,我是李红年。”
肖兰辉就住在金恩华的隔壁,在李红年身后小声的说道:“刚才我听见乡长好象摔了什么东西。”
李红年皱起眉头,右手按在木门上,一用力,“叭”的门被推开了。
金恩华象个僧人一样,盘着双腿,抱着双手,面朝门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脸有点苍白,却竟然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房间内的地板上,是一大堆书籍和文件,扔到到处都是。
肖兰辉和刘张贵进门后,连忙蹲下身去,闷声不响地捡着书本和文件。
李红年一看金恩华的表情,知道气头已过,暗自松了口气,走到床前说道:“恩华,没事吧?”
金恩华瞟了瞟蹲在地上的肖兰辉一眼,“老李,老刘头就是多事,我能有什么事么。”
李红年也瞅瞅肖兰辉的背影,会意的点点头,“那你为什么不吃饭?想学老和尚闭关僻谷吗?”
“我想喝酒,正好你来了,我请你。”金恩华下了床,笑嘻嘻地说道。
刘张贵站起来笑道:“喝酒好,我也参加。”说着向金恩华伸出手。
金恩华一边掏钱一边笑骂道:“老刘头,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抠门,每次都是噌我的酒喝,你就不能请我一次?”
肖兰辉走到金恩华身边,浅浅的一笑,制止了金恩华掏钱的动作,“乡长,今天我请客,我和老刘去买酒去。”说着,转身拉上刘张贵往外走去。
金恩华和李红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坐了下去。
金恩华扔给李红年一包三五牌香烟,“老李,这个肖主任深有点意思。”
李红年点上香烟,美滋滋的吸了几口,顺手把整包香烟塞进口袋,“幸亏你提醒,以前还真没注意到,她和方文正的关糸好象有点神秘。”
金恩华眨眨眼,“我说嘛,你没有老婆,她就一寡妇,你搞定她,成一家子多好。”
李红年立时涨红了脸;连连摇手,“恩华,这种事我可不敢想,我一农民,享受不了娇滴滴的金枝玉叶,要找也要找个能干活的才行,就那条小细腰,我可消受不起。”
“真没用,还侦察英雄呢,”金恩华嘲笑道。
“人倒是很漂亮,就是有点冷,我承认我不行,”李红年自嘲的笑道,拿双眼坏坏的看着金恩华,“倒是恩华你,不是常吹什么小菜一碟手到擒来么,又看了那么多书和录像片什么的,别光说不练呀,也出来试试身手,实践出真知,就当练练手吧。”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你以为我不敢?可惜年纪比我姐姐还大,”说着慢慢的摇头,“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个女人背后的故事,至少她在天州地委宣传部工作过,怎么突然给下放了,别弄个定时炸弹,到时候轰得我们人仰马翻的。”
最近金恩华和肖兰辉一起下过几次村,偷偷的观察过,接触多了,感到这个女人是外冷内热,那种说不出的美艳有时候令他心中荡漾,还有平时生活中姐姐般的体贴和呵护,让他好几回温暖无比的感动,令他情不自禁的想起远嫁山里几年不见的姐姐。
李红年呵呵直笑,“好好,王书记还担心你不能自拨呢。”
金恩华有点神气活现的笑着,“我是谁呀?那些臭老头,我还看不起他们呢,老李,你不一样,我把你当我兄弟。”
金恩华说得真诚而动情。
李红年心头一热,挺了挺胸膛,“恩华,我李红年愿意做你的兄弟。”
“放心吧,以前的事情我会扔掉的,”金恩华说得斩钉截铁,“咱们都是月河人,乘着在这里有权可用的机会,好好大干一场,让月河的老百姓都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
望着金恩华脸上坚毅的表情,李红年豪气顿生,“好,豁出去,大干一场。”
金恩华忽地神秘的一笑,“老李,你找几个可靠的人,不能是外乡人,一定要百分之百的可靠。”
“哦,”李红年忍不住问道,“你想干嘛?”
金恩华指着李红年手指间夹着的香烟,诡异地一笑,象小学生朗读课本一样,一字一句的说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山高皇帝远,天高任鸟飞。”
李红年吓了一跳,“恩华,你是说?”
李红年刹住了话头,因为肖兰辉和刘张贵提着四瓶白酒和几包下酒菜走了进来。
看着桌上放着的四瓶四特酒,李红年楞住了,不由的斜了肖兰辉一眼,看不出这娘们出手真大方,这可是五十三度老糟烧,一瓶酒要三元多钱。
见了酒,刘张贵的双眼眯得更细了,以超乎平常的速度摆好了酒菜,笑吟吟的瞧着金恩华。
“老刘头,”金恩华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