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奸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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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自己从最初的一个小小邠州司理参军,经三理主薄、监察御史里行,到今天的御史知杂事,每一步都是先觊觎其位,然后弹劾其主,再取而代之,今日相州一案又岂肯坐失良机。然而,按当时的未制,开封府主管京城民政、狱讼,刑部或御史台无权过问。他苦思冥想、寝食不安,终于想出一条妙计。第二天,他上奏神宗:“陛下,相州一案,事关朝廷重臣,只恐非开封府可了,依臣之见,应移御史台审理。”神宗依奏,命中丞邓润甫和御史上官均审理。事后,蔡确又私求参知政事王珪,奏请神宗派他到御史台参审。
经过—番精心策划,蔡确以钦差大臣的身份,精神抖擞地来到御史台。他任意构审犯人、编派案情,使得邓润甫、上官均无法插手,并派人监视二人的一举一动篇是摘录外,大部分是全文。每卷卷末附有注释和人名索引。,以便决定下一步棋如何落子。果然,二人心怀不满,密奏皇帝控告蔡确独断专行、惨掠囚犯。蔡确得知,立即草拟奏章,弹劾二人包庇罪犯、排挤忠良,又指天发誓请求皇上派谏官及内侍到御史台来审查。蔡确知道皇上处理此案要经过一定程序,于是,他抢在前面,打了一个“时间差”——派人假称使吏来录问众国可有冤情,凡是说有冤的,当即一顿胖揍,及至皇帝老子派人来问时,谁还敢喊一个冤字?
皇帝闻此,对蔡确的忠贞深信不疑,认为邓润甫、上官均妒贤害能,实在可恨,免去原职,另行发落。任蔡确为御史中丞,兼领司寺,常平、免役法皆成其手。
神宗元丰年间,太学士虞蕃向御史台起诉当时的学官,御史中丞蔡确奉命审理此案。蔡确一般来讲是不会放弃任何可以诬陷他人,而使自己得以平步青云的机会的,于是又借机弹劾许多朝臣命官,以翰林学士许将为首的许多人都牵连人狱。蔡确令狱卒将这些人关在一个大牢里,发一个大盆,每当开饭时,狱卒把饭菜统统倒进去,用棍子乱揽一气,然后分盛给每个人。众人吃饱了又不能出去放风,按捺不住就在牢房内便溺,一时牢房之内恶气冲天,而蔡确并不急着提审他们。这些人平日也是些有头脸的人,衣食用度倒也讲究得体,而令在牢狱之中被蔡确待如猎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大牢上的铁锁,想不出蔡确安的是什么心,似乎每一秒钟都很漫长。这样苦熬了一段时间,蔡确才慢吞吞地来提审。这些人实在害怕再回到那地狱般的牢房,对蔡确所问之事无不—一招认。蔡确又借机诬陷参知政事元绛图谋不轨,皇帝以为证据确凿,免去元绛参知政事的职务,贬为毫州知州,让蔡确取代其职
政治投机商王黼
王黼,公元1079年生于开封祥符(今河南开封),原名王甫。因与东汉一个宦官同名,徽宗赐名为“黼”。王黼长得清逸俊秀,一表人材。他虽不懂学术,但足智多谋,善于逢迎。王黼于崇宁年间中进士第,任相州司理参军,与何志共同编修《九域图志》。何志非常欣赏王黼俊逸洒脱的风仪、机智得体的谈吐,就把他推荐给在朝为官的父亲何执中。何执中亦为王黼表面的拔然不群所蒙蔽,竭力向上举荐,于是擢进为校书郎,后又迁为符宝郎、左司谏。
然而,这一切只是王黼远大理想的第一步。他知道何执中还够不上是一座坚实而有力的靠山。这时在朝中居相位的张商英逐渐失去徽宗的信任,徽宗派使者赐玉环给在罢相杭州的蔡京。王黼知道了这件事,猜想皇帝有复用蔡京之意,不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连忙上书皇帝,颂扬蔡京,攻击张商英。果然不久以后蔡京复相还朝,非常感激王黼的大力相助,提拔他为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御史中丞。不到两年时间,王黼摇身一变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王黼是靠何执中举荐人朝的,一旦感到他于己无用,就反过来上疏徽宗,列数了何执中二十条罪状,把他一脚踢开。不久,他又升兼侍读,进翰林学士。因为他与同蔡京有隙的郑居中交往,得罪了蔡京,被反复无常的蔡京降为户部尚书。但亦无大碍,凭着他的机警善拍,很快又官复原职。
为了进一步邀宠于徽宗,他不惜千方百计地巴结皇帝身边的宦官。他象孝敬父亲一样恭顺梁师成,称之为恩府先生,并依仗梁师成的势力,强占了他的邻居门下侍郎许将的房子想的倾向。,光天化日之下将许将一家家眷奴仆扫地出门,路人皆叹愤不已,但都惧其权势,敢怒而不敢言。
由于谄媚有方,王黼很快获得徽宗的宠信。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爬上了副相的高位,一下子由通议大夫连升了八级,升官之速,前所未有。徽宗又另赐他城西府宅甲第。搬家的那天,教坊乐队吹吹打打在前面开路,而“供张什器,悉取于官”。
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王黼代蔡京执政。最初为了笼络民心,他采取了罢方田,毁辟雍和医学、算学,并会要和六典诸局,精简官僚机构,减轻赋税杂役等改革措施,蒙蔽了四方百姓,当时人人称之为“贤相”。但狐狸的尾巴是藏不住的,这位“贤相”比起蔡京的奸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设置应奉局,自兼提领,以进贡皇帝为名,向各地百姓摊派,要求进贡四方珍异之物,然而这些东西到皇帝手中的不过十分之一,其余的都被他收进自己的口袋,一时间王家富比龙廷。
同历朝历代的奸邪小人一样,王黼也对同自己意见相左的人毫不留情地残酷迫害。御史中丞陈过庭上疏皇帝,乞求裁减以御前使唤为名的冗员,京师转运使张汝霖请罢进西路花果,均被徽宗采纳了。这使王黼十分忌恨道家以老庄为主要代表的哲学学派。西汉司马谈始称,“露章劾之”,使二人都被发配远郡。王黼还公开卖官鬻爵,当时有民谣唱道:“三千索,直秘阁;五百万,擢通判。”
王黼不仅贪财,还十分爱色。他自己姬妾成群,日夜淫乐还不够,还要四处猎寻美色。他见微猷阁待制邓之刚的妾容颜娇媚,姿色超群,便起了不良之心,于是设计诱夺,然后又捏造了一个罪名,把邓之则发配岭南。
王黼当权时正值国家风雨飘摇之际,外侵内患,民不聊生,农民起义纷纷爆发。宣和二年。方腊在睦州起义。王黼一向善于在皇帝面前歌功颂德,粉饰太平,很害怕皇帝知道这件事会坏了自己的前程,所以隐而不报。不想,起义延续了一个多月,声势愈加浩大,继而又攻破六郡。事态眼看无法隐瞒,他才上表报告。徽宗派童贯督甲兵十万,镇压了起义,非但没有怪罪王黼,又以功转少傅,进少师。
宋统治对待农民起义残暴狠毒,对待外族入侵却是软弱无能。北方的辽虽已是日薄西山,但宋仍畏之如虎狼,更不必说异军突起的金国。大臣赵良嗣向朝廷献“联金攻辽”之计。百官大多以为此计不可行,因为辽若存保身”、“安身立本”之论,要求于日常生活中实现伦理规范。,三足鼎立对金也是一种威胁,倘若辽已破,金无后顾之忧,怕要一心一意攻打大来。王黼却十分支持这一建议,他慷慨陈辞:“辽与宋虽通好百年,但近年以来,辽对我朝多有慢怠。况且兼攻昏弱之邦也是兵家常用之策。如果我们不取辽地,则其必为金人占有,中原之地将不复再属大宋了。”他又写信给领兵的童贯,表示“太师要北伐,王黼愿效死以助”。
用历史的观点来回顾北宋末年的历史,“联金攻辽”的确是可施之计。王黼一心支持是不是真的从江山社稷出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呢?我们不妨分析一下他的初衷,看一看他在军中的所作所为。
王黼从一个小小的司理参军转而成为少傅、少师,已是否泰如天地。可是人的贪欲却是无止境的。王黼非常想通过“身任伐燕之责”建立功勋,问鼎太师之职。那么他在军中又是如何肩负伐燕之责的呢?王黼在三省置经抚房,专治边事,他借口军用搜括天下丁夫,按人数算得“免夫钱”六千二百万缗,买了五、六座空城向朝廷报捷。
这样的目的,这般地作战,“联金攻辽”便成了一纸空文。女真统治者也看透了宋朝廷的软弱无能和臣子的贪婪自私,在联合中得寸进尺、步步紧逼,毫无平等可言代表。宣称“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心”,科学社会主义的,名为“联合”,实如降金。大宋的国土一天天沦丧,王黼的官阶却一级级高升。皇帝得到他得城凯旋的“喜讯”后,率百官一同为他庆贺,并解下随身所佩的玉带赐于王黼,优进太傅,封楚国公,许服紫花袍,仪同亲王
晋身有术的蔡京
北来未年,都城汴梁流传着一首民谣:“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这位“筒”是指大太监童贯,而那位“菜”便是指反复无常、两面三刀、唯利是图的蔡京。
蔡京,字元长,兴化仙游人。公元1070年登进士第,然后调任杭州做钱塘尉,再任舒州推官,后又迁升为起居郎。公元1083年,蔡京出使辽国还朝,又拜为中书舍人,不久改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
蔡京踏入政界时,变法派和保守派正打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蔡京一时间左右摇摆,举棋不定,不知该投靠哪一派。其实无论是因袭旧制还是弃旧图新,他都不感兴趣,他的目标只是个人的平步青云,他先是依附蔡确打击王珪,以贪定策之功,结果却事与愿违,失败了。
元袺年间(公元1086—1094年),司马光执掌朝政,保守派暂时得利。这使以变法进身的蔡京很心虚,他只好静观其变,伺机改舵。司马光决定废除新法朱晦庵即“朱熹”。,复辟旧制,下令恢复差役法,限期五日完成。大家都认为期限过紧,唯独蔡京在短短的五天里“悉改畿县雇役”,而且无一违例,为此他得到了司马光的另眼相看。司马光高兴地说:“假使人人都执法如君,还有什么不通的呢?”蔡京以为自己终于进身有路了,不想台臣、谏官纷纷进言说他挟邪坏法不堪重用。于是又被赶出京城,出知成德军,再改知瀛州,不久又被迁徒到成都。后来又改为江、淮、荆、浙发运使,知扬州。蔡京当然不甘心自己日益沉沦,千方百计地博得保守派的好感,最后又被擢为龙图阁学士,复如成都。
元祐八年(公元1O93年),高太后驾崩,保守派的后台一下坍塌了。宋哲宗亲临朝政,决意继承神宗事业,改元绍圣。这一下变法派又梅开二度,复兴起来,主要人物章惇被任命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京深很自己时运不济、目光短浅,恨不得给自个儿一个嘴巴。为了锦绣前程,他赶快打起精神,摇身一变,四处钻营打点,说自己早就列籍新党,劳苦功高,所以才成了元祐贬臣,希望得到起用,效命朝廷。绍圣初年,入权户部尚书,从此时来运转。
章惇想要恢复王安石的“免役法”,置司讲议,但一直没有决定下来。蔡京见天赐良机,便对章惇说:“取熙宁成法施行之尔,何以讲为?”章惇深以为是,当即拍板废差役,行雇役。差役、雇役两法截然相反,司马光、章惇又是两相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