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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斯大林传-第20部分

小说: 斯大林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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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由于斯大林深信暴力手段的万能作用,深信无产阶级专政首先是暴力的工具,他也就无心考虑这种看法的极大危害了。在“胜利者的代表大会”上(按照他的说法,当时已经“实际上消灭了剥削阶级的残余”),他号召进一步强化强制机制,加强惩罚机关。斯大林之所以不想考虑民主演讲的意义,原因很简单,因为任何加强真正的民权制度的尝试都会相应地削弱他树立领袖绝对权威的可能性。这里还要补充一点,斯大林从特性说,是个专横暴虐的人,使人总感到他身上有一种东方的远古时候的东西难怪布哈林在1928年把斯大林叫作“成吉思汗”。    
    


第一部第四章 “一个胜利者的代表大会”?(2)

    斯大林并不是不知道,在代表大会的1225名代表中,有不少人当初都曾参加过各种各样的集团、派别、“反对派”或具有某种倾向。所有这些人早就通过不同的方式悔了过,认了罪,在寻找机会重新得到今天权势极大、威望极高的斯大林的好感。那些“被击败的人”并不全是毫无原则、看风使舵之辈。在这些过去的“反对派”中,有许多人都曾真心表示悔改(往往是对一些鸡毛蒜皮的“罪行”表示悔改),因为他们不甘心当党外人士,他们支持加紧建设社会主义的方针。    
    总书记特别向卡冈诺维奇提出,要首先保证这批为数不少的人的代表大会代表资格,因为这些人的悔过发言将更加提高“领袖”的威信,虽然今天在权力的顶峰他已经成为惟一者。几十年后再来看这些人的发言,就可以想象出他们怎样强忍屈辱,像神魂颠倒的教徒一样鞭笞自己,以满足(仅仅是为了满足)一个人的虚荣心的情景。这一切许多代表都看在眼里。例如,基洛夫说:现在这些过去的反对派“企图挤进来共庆胜利,试图踏着同一乐曲的节拍前进,支持我们高涨的热情就拿布哈林来说吧。我觉得,他好像在照着乐谱唱,可是调门不对。至于李可夫同志和托姆斯基同志就更不用说了”紖紣矠。    
    那些昨天还是政治局委员、列宁的战友和学生的人,在“胜利者的代表大会”上是怎么说的呢?    
    布哈林,这位过去的“全党喜欢的人物”和党的理论家说:“斯大林出色地运用马克思列宁的(原话如此。——本书作者注)辩证法,彻底批判了首先是我提出来的右倾思想的一系列理论前提,他做得完全正确。团结在党的智慧和意志的体现者、党的领导人、党的理论和实践的领袖斯大林同志的周围,是每个党员的义务。”紖紤矠    
    很难相信,说这话的会是一个其精神世界有如水晶般纯洁的人 李可夫,这位列宁之后的第一任人民委员会主席说:“我要对斯大林同志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去世后的最初时期所起的作用加以说明他一开始就十分突出地表现出他是一位领袖和我们的胜利的组织者。我要说明的是,为什么斯大林在那一时期一下子就从当时的领导班子中脱颖而出。”说这话的竟是一位以说话直率、刚正不阿、一身正气著称的人    
    托姆斯基,这位我国工会的领导人是这样说的:“我应该对党说,正因为斯大林是列宁最坚定、最杰出的学生,正因为他的警觉性最高,目光最远大,最坚持不渝地引导党沿着正确的列宁的道路前进,正因为他用自己的沉重有力的手敲打我们,正因为他通过与反对派的斗争在理论上和实践上得到千锤百炼,正因为这一切,斯大林受到一些人的攻击。”紖紦矠    
    说这话的竟是一位以党的原则性强和善于坚决捍卫党的原则性而闻名的人    
    下面我摘引一段被击得头破血流之后又被重新接收为党员的季诺维也夫的讲话,而就是他第一个把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四个人的名字并列排在一起的。他说:“现在我们大家都了解,斯大林同志领导这场斗争有高度的原则性和很高的理论水平,而丝毫没有夹杂任何个人的因素。”季诺维也夫称斯大林的报告是“一篇杰作”,他长时间地巴结逢迎,说什么“领导班子的辉煌成就即这个领导班子的带头人(黑体是我用的。——本书作者注)的辉煌成就”表示悔改的季诺维也夫说:当我重新被接收入党时,斯大林向我提了一条意见:“党认为,过去和现在危害你的与其说是那些原则性的错误,不如说是多年来你养成的对党不襟怀坦白的毛病。”(会场上响起了一片喊声:“对,说得对!”)这位过去觊觎党的领袖地位的人接着说:“我们现在看到,先进集体农庄农民中的优秀分子如何渴望到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渴望见到斯大林同志,亲眼看看他,也许还亲手摸摸他,直接聆听他的指示,然后把这些指示传达给群众。”紗紛矠    
    说这话的是一位与列宁直接交往多年、一直在向列宁学习并以列宁的战友自居的人。一种担心被彻底抛进政治垃圾堆的恐惧心理迫使季诺维也夫说出这一席低三下四的话。加米涅夫、拉狄克、普列奥布拉任斯基、罗米那兹以及在反对派的斗争中被斯大林击败的其他一些人都是这样,他们丢掉自尊、昧着良心,拼命吹捧“领袖”。    
    斯大林像通常一样坐在第二排,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望着正在登上讲台的加米涅夫。他回想起以前加米涅夫怎样主持会议,怎样在代表大会、政治局会议或其他会议上不耐烦地插话,竭力把发言人朝需要的方向引导。一次(那时他们的关系已经破裂),斯大林在发言中列举“反对派”的错误,加米涅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斯大林同志!您像是在数绵羊,一、二、三您的论据并不比这些绵羊高明”    
    “如果把您也算其中的一只”总书记马上顶回去。    
    加米涅夫现在会说什么呢?    
    加米涅夫低三下四地、强忍屈辱地用哀求的语调认错:    
    “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举行这次代表大会的时代,是一个新时代正如前一个时代作为列宁时代载入史册一样,这个新时代无疑也将作为斯大林时代载入史册,我们每个人,尤其是我们有责任采取一切措施,全力以赴反对任何动摇这个权威的尝试我要在这个讲台上说,我认为1925年至1933年同党和党的领导进行斗争的那个加米涅夫是个政治僵尸,我要向前走,不再像《圣经》中说的那样(请原谅)老背着过去那张皮我们的,我们的领袖和指挥员斯大林同志万岁!”紗紜矠    
    斯大林两眼半睁半闭,听着加米涅夫急匆匆地发言。当时甚至他也不知道,几乎是三年后,他会把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以及其他许多人变成肉体僵尸,真的僵尸,而不是“政治僵尸”。然而,斯大林确实知道,这是加米涅夫最后一次在这样的大会上讲话。不能再姑息了!    
    斯大林带着毫不掩饰的浓厚兴趣听着所有这些颂辞,他感到自己胜利了。他可是知道加米涅夫在同托洛茨基谈话时曾称他为“残暴的野蛮人”,而季诺维也夫在自己那个圈子里称他是“血腥的奥塞梯人”;布哈林不止一次地挖苦斯大林不懂外语;拉狄克在《群像和檄文》一书的第一版中对未来的总书记竟然只字不提;而被誉为大理论家的普列奥布拉任斯基竟在1922年的一次讲话中说总书记“不学无术”    
    是报复吗?不,这是卑鄙的!——这位胜利者想。要让全党信服,在一切有争论的问题上,在历次辩论中,在一切转折关头,只有他斯大林始终是正确的。而且不是他来说,而是由他们,斯大林过去的论敌去说。要让大家今后都知道,他不仅具备政治魄力和组织才能(这是全党早已公认的),还要让大家知道他非常英明,洞察一切,高瞻远瞩并且大权在握这次是胜利者们的代表大会吗?恐怕还是一个胜利者的代表大会吧?!假如斯大林熟悉俄国史,那他就会记得颇能说明问题的一件事。在击败拿破仑之后,参议院为褒奖亚历山大一世拯救祖国的丰功伟绩,决定加封他“恩德无量”的称号。不过亚历山大委婉而坚决地拒绝了。    
    但是,斯大林却一直盼望新的称号、新的比喻和新的赞词。诚然,当时谁都没有想出来“一个胜利者的代表大会”这样的赞词。人们的想象力毕竟不是始终都那么丰富但是在这次代表大会上第一次听到了许多说法。例如赫鲁晓夫和日丹诺夫首先称他斯大林是“天才的领袖”,季诺维也夫把斯大林列为科学社会主义经典作家,基洛夫说明总书记是“解放我国和全世界劳动者的最伟大的战略家”;伏罗希洛夫说:斯大林是列宁的“学生和朋友”,同时又是列宁的“忠实仆从”。朋友和忠实仆从,——这就有点荒唐了!    
    可能斯大林认为无产阶级专政必须由人来体现?民主不需要执掌特殊权力的人来体现。至于阶级的专政这一切都说明斯大林认为拥有无限的权力对于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领袖来说是正常现象。可是大家知道,只有独裁者才能拥有无限的权力。斯大林听着代表们的发言,默默地回顾了自己从“抢劫犯”到最大的无产阶级政党的领袖的奇特道路。他一度认为是空想的事现在已经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他曾经认为是可能的事现在看来已经是肯定无疑的了;他的愿望已经成为现实。斯大林在20年代末30年代初对自己的特殊作用和使命已深信不疑;每次代表大会都给他增添了信心:只有他才能够办到不可能办到的事。他的这种非常不祥的错觉也是许许多多灾难的主观根源之一。    
    斯大林对倾盆大雨似地落在他头上的赞词如“英明的”、“天才的”、“伟大的”、“远见卓识的”、“钢铁般的”等等已经听腻了,现在特别注意听军队代表的发言。在每一位发言者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对他作了无边无际的赞美之后,斯大林由于图哈切夫斯基的发言对他很少恭维而感到吃惊和不快。图哈切夫斯基又把他那一套搬出来:陈述自己提出的关于军队的技术改造的“空洞计划”。已经跟他讲了,幻想的成分太多;就是不听,现在又搬出来了斯大林想起了30年代初图哈切夫斯基给他写的一封长信。图哈切夫斯基在这封信中表示不满意斯大林和伏罗希洛夫对他提出的关于军队的技术装备现代化的建议所采取的态度。这位列宁格勒军区司令写道:    
    “伏罗希洛夫同志在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扩大会议上宣读了您就我的关于改造工农红军的报告问题所写的一封信。那个附有我给您的报告的工农红军司令部的报告我过去根本没有看到现在看了上述报告后,我完全理解您对‘我的’打算不切实际感到气愤的心情。但是,我应该说明,工农红军司令部的报告完全与我的报告无关。我的建议不只是被表述得面目全非,而简直成了‘狂人日记’。”紗紝矠    
    斯大林当时看了这封信就已经懂得,与伏罗希洛夫关系紧张的图哈切夫斯基不是在同人民委员辩论,而是在同他,同总书记辩论。这位军事领导人的独立判断能力使他感到吃惊和不快,因为图哈切夫斯基好像比死抱住国内战争经验不放的人民委员看得远得多。到伏罗希洛夫发言时,斯大林知道这位已经成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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