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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死神]风铃-第58部分

小说: [死神]风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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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灭却师……”浦原大概真是累了,软塌塌地靠在一棵断了的树根上,帽子歪歪地盖住了大半张脸,呼出一口气说道:“就像四十六室的很多愚蠢决定一样,这次也很蠢。”

    白哉的眉梢敏感地一跳,对于质疑静灵庭的任何话,这都是他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不过他并没反驳,也许跟我一样,都想起了那个女灭却师死前的话。

    我摸着下巴问道:“你也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于是推测尸魂界肯定会有所行动,就在这里等我们?”

    “算是吧,”浦原轻轻应一声,顿了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虽说我利用了灭却师做饵,可我并没想让你们这条鱼把他吃了。”

    “那是因为诱饵不自量力地还以为自己是捕猎者。”我冷冷哼了一声,食指无意识地在刀柄一端摩挲着。

    浦原的眼睛在我跟白哉之间转了转,低低地笑起来。

    白哉不自在地把头转向外面:“把结界打开。”

    肥皂泡一样的薄膜渐渐撑开了个一人高的口子,白哉迈出去的脚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往我的方向微侧了下脸,不过最后还是没留下半个字就出去了。

    结界里的空气顿时有点沉重,浦原帽檐底下露出一点眼白,斜着我嗤笑着说道:“市丸银,我能猜得到你做这些事的目的,包括蓝染做这些事想要的是什么,我也大致能想到些……不过,我并不觉得到最后你能成功。”

    “不做到最后,谁知道呢。”我笑着耸耸肩,白哉的背影很快在林子里消失了,我却舍不得转开眼睛,依旧看着那个方向有些出神。

    “蓝染让你找我这么久,为了什么?”浦原用手指撑起帽子一角,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我。

    “崩玉、义骸和平子队长他们。”

    事实上蓝染倒并不是很担心,以他对浦原的了解,总是信誓旦旦地说浦原的崩玉一定会怎么怎么样,义骸该到了什么程度之类,就像研究者是他一样。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会胃疼,如此心有灵犀,你们两个科学狂人还不如去私奔,何必在这里祸害?

    “义骸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平子真子他们离开很久了,我们并没再联系过。”浦原说着笑了笑:“不过我猜你的蓝染队长并不是真心在意平子的,他们对他来说,就跟许多实验品没什么分别。”

    我忍不住走到浦原旁边蹲下来,用手抬起那顶可笑的帽子,极难得地对他露出一点严肃的神情:“老实说,你为什么还相信我?”

    浦原帽子底下的脸有点邋遢,依旧是睡眼朦胧的样子,下巴上还有稀稀拉拉的碎胡渣,乍看上去很有中年猥琐大叔的神韵。他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忽然把眼睛闭了起来,头向后仰着,一派悠闲地说道:“做死神太无聊了,我总要找点什么有趣的东西赌一赌,哪怕输了,也能找点乐子嘛!”

    我没打断,听他继续又说道:“不过你要小心夜一,她可是很生气的。还有,你对朽木白哉……这样也太明显了,市丸银,你要当坏人还嫩得很啊。”

    “是么,可我并没想做坏人。”我把帽子丢在他脸上,心情莫名地有些轻松起来了,“我对白哉这样不是很好么?至少蓝染他很喜欢看见这样。”

    浦原懒懒地把两只手垫在脑袋下面,被帽子盖住的脸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呵,确实有趣。”

    现在天色已经大亮,白哉应该带着死神返回营地了,我也不好在这里躲太久,便问道:“对了,灭却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你在现世有没有他们的线索?”

    浦原帽子下的脸转向我,声音闷闷地说:“现世仅存的一小支纯血灭却师家族是姓石田的,不过他们内部似乎有了什么矛盾,分成了两派,一个主张集结残存的灭却师力量向死神复仇,就像你们见到的这样。”浦原说着,用手指了指结界外早已烧成了灰的灭却师。

    “另一派是主张隐退的,保留着纯净的血液,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看死神和虚能较量到哪种地步。”浦原自嘲地笑了一下,低声说:“灭却师跟死神的那点区别,现在似乎也没了。”

    千年前,死神坚持灭却师以屠杀的方式消灭虚,会破坏三界的平衡,因此才对灭却师的种族进行了彻底清除。不过那时坚持这项决定的贵族长老们可能没有想到,若干年后的死神其实正跟灭却师干着同样的事。

    呵,不过石田这名字听着倒熟悉。

    “可惜隐世的仅是石田家的极少数人,他们隐藏了灭却师的能力,混杂在人类中,即使看得见虚,他们也不再出手,”浦原想了想又说:“或者不会让死神察觉地出手,所以夜一好像偶然间查到了这些人大致的藏身之所,据说这个石田家刚收养了某个家族的纯血遗孤。”

    “女孩?”我脱口问道。

    浦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石田加上收养的女孩,这很好猜了,不过……已经到了这时候了么?

    “怎么,急着回去了?”见我沉默着,浦原把半张脸从帽子下面挪出来,有些揶揄地看着我,“你们家少爷没准正等着安慰你呢!”

    这老不正经的向来能挑战人类脸皮厚度的极限,我没理他,大致算了算时间,恐怕志波家也快要到极限了吧,那海燕……

    “喂,市丸银,”浦原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两条长腿盘在一起,歪着头看向我:“现在是你的亲信,如果真有一天要面对朽木家,你会怎么做?”

    我平静地看着浦原的眼睛,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第一个被我杀了的弥生,不过那时虚化的他已经不能算是朋友了。然后是浦原、空鹤,最后总要有一天,在双殛那里,神枪要错过露琪亚,捅进某个人的心脏上。

    说不定那人的血,能把神枪融化掉。

    结界被注入了我的灵压,我也能在墙上打开一扇门,浦原并没追问我,因为该说的话我表达的足够明确了。

    其实朽木家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在乎的也就是那么一个人,凑巧他姓的是朽木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大白太不解风情了,银子都这么牺牲了,居然还不知道回报一下~~唉~~

59第五十八章 队葬

    营地里的气氛格外压抑,正中央摆着干柴搭起的塔,死神们还来不及伤心,就要开始为简单的队葬忙碌了。

    卡诺死了,连尸体都没能找到,任务负责人朽木白哉轻伤,副官市丸银追着不知所踪的敌人,生死不明——这大概是朽木家族可以被载入史册的丢脸战绩,虽然桥段很烂俗,不过我也真没想到高傲的朽木白哉能说得出来。

    队伍里不乏纯真的人,在看见我回来后红着眼眶又哭又笑,给我讲了如上这段出自白哉的“战斗经历”。

    事实上五番队内真正属于蓝染手下的人极少,他对谁都不信任,又过分自负,所以通常情况下蓝染不愿意让自己的事被更多人知道。所以他说了放假,就真的没再对我进行监视,看起来像个不错的老板。

    “副队长你回来了!你没事就好!”入队不久的一个女孩缩着肩膀把脸埋在手心里,低低地哭起来。我下意识把手伸了过去,想按着她的脑袋揉一揉,然而却在半途僵住了。

    她不是卡诺,不是我平日里欺负惯了的小跟班——当然也不是白哉,我觉得最能让我得到安慰的人。

    大家都在忙着伤心或者庆幸,并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我别扭地收回手,抬眼却发现白哉正站在帐篷前看着我这边,低垂的眼帘里有许多看不清楚的情绪。

    他只怔了几秒钟,便走过来,路过我身边时说道:“准备队葬吧。”

    尸体都没有……我瞥见白哉手里拿了几样卡诺带来的日用品,好歹算是他的东西。

    “是啊,队葬。”当白哉经过我身边时,我低声自言自语地说着,白哉果然停住,半眯着眼睛看向我。

    我抓过他的手腕,拿过卡诺的遗物,拇指在白哉手腕处很轻地揉了几下,他的手臂立刻僵硬了,不过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没有甩开我。

    “朽木队长,这东西还是由我放上去吧。”

    简陋的木塔很快燃烧了起来,白哉带着六番队的人跟我分队而立,火光冲天的时候,很多跟卡诺熟识的人都垂下了头,而我跟白哉都没有。

    白哉微仰着头,漆黑的眼中跳动着火苗,下巴到锁骨的线条消瘦而突出,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把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压抑着什么似的。

    我抬起刚抓过白哉手腕的左手,拇指跟食指在一起轻轻搓了搓,皮肤上似乎还留有某种让人挥之不去的触觉,就像沙漠中的一汪泉眼。我把手攥起来,很想把这触感刻在手心里。

    原来这个人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了我的动力,每次这样感受着的时候,都会让我觉得背叛和欺骗所带来的罪并不那么痛苦。

    我们总是需要找到一种感情,来支撑自己对抗黑暗的勇气。

    失去队友的悲痛在接下来白哉安排的训练中很快被溶解了,所以说卡诺的人缘好到令人发指,大半的死神都比较感性地把愤怒发泄在对不知名敌人的仇恨上,训练起来格外卖力。

    白哉安排好巡逻和维持结界的人之后,便一个人闷在帐篷里。我再次威逼利诱地支开门口守卫,偷偷溜进去,发现处于闭关状态的某人正在草拟这次的战斗报告。

    “嘿,不愧是贵族队长,认真得让我感动啊。”我装模作样地在门帘上“敲敲门”,走了进来。

    不知是有意无意地,白哉在意识到进来的人是我后,眉心快速聚拢了一下,马上又分开了,那一闪而逝的表情似乎是对什么很不耐烦,也像是在头疼地下意识抗拒着什么。

    我突然就不爽了,莫名其妙地想起出发前,白哉在朽木家门口面对绯真时的样子。虽然面无表情,却总透出那么一点柔软来,对女人罗里吧嗦的嘱托都耐心地听到最后,那副认真的样子仿佛她在他心里真是最重要的。

    愤怒无法遏制地充斥着全身,几欲破体而出,我又气又懊恼地快要神经错乱了——这种丢脸的嫉妒我真是受够了!

    手指滑到刀柄上,灵压像电流一样一点点顺着指尖流到神枪上,在看不见的地方闪出微弱的蓝紫色光芒,只要一下就……

    “市丸银,你有什么事就快说。”白哉把毛笔放进笔洗,本来动作还是很优雅的,可惜笔杆和瓷器发出响亮的碰撞声暴露出他并没外表这么淡定的心情。

    我被惊醒似的,注入神枪的灵压瞬间消散。对着白哉看过来的视线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绕过桌子在他旁边半倚着,笑嘻嘻地反问道:“怎么看见我这么紧张?怕我占你便宜么?”

    这说法显然把白哉雷到了,他的眉头毫不犹豫地皱起来,看仇人一样盯着我打量。这人即使战斗时也很少皱眉,因为大多数时候,他的强大足够让他骄傲到并不必把对手放在眼中,所以极少有能让他棘手到把情绪表现出来的大虚。

    可看见我就不同了,尤其是最近,好像见一次他就要不痛快一次。

    我笑了笑,眼睛扫到他写了一半的报告,卡诺的名字后面是一片空白,墨迹干了许久的样子,大概对于死因他这实诚的贵公子还没能立刻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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