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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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陶先生来吃回锅肉,因为他一来,我就有猪肉吃了,我就可以大胆又大方地给齐总说,再买一点猪肉,一定要五花肉,那种三层瘦肉的五花肉。
陶先生吃完饭,呆一会儿就走了。我收拾完,跟齐总打麻将。心里老惦记着给张胜华打电话。可拨了一晚上的电话都没拨通,始终是关机。齐总说,该不会你老公有别的女人了。
我是保姆 第三部分(5)
我想都不想说,怎么会呢,我老公不是那种人,我们挺好的,他可能在打牌,只有打牌他才会关机,我压根就不相信张胜华会因为其它的原因关机。我发短信给他,叫他给我回电话,什么时候都行。
和齐总聊着天,时间就过去了。张胜华一直没给我回电话。到半夜,我完完全全睡着了,电话来了。我说,怎么才开机呀?
张胜华说,是呀。
我说,现在几点了?
两点过。
真的。我有点不相信,你怎么这会儿还没睡?
睡不着。
想我了吧?
嗯,不,嗯,是。
给我说点什么呢?我故意等着,让他先说,说那些我想听的话。可是他没说。像是生疏了,有点不适应,欲言又止。我怕冷了场,刚要说你还记得我才来北京那会儿,那边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说出一句话,林瑶,你能给我寄一点钱来吗?
我很惊奇,问,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张胜华嗫嚅了半天说,我骑车撞人了。
我吓了一跳,问,真的?
张胜华说,真的,真的。
我说,你把人撞什么样儿了?
他说,在医院躺着呢,哎,你别问了,你寄不寄,不寄就算了。
我有点害怕,试着问,那得要多少钱?
张胜华说,两三千吧。
自从我们厂倒闭以来,张胜华就没跟我要过钱,大多是我管他要。他经常都说,你那几个钱自己攒着用吧。越是这样,我越是很自觉地给娇娇寄生活费。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好不容易积攒下七千多块钱,现在他一开口就两三千,怎么会这样。可是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事情都出了,我能不帮他吗,他是我老公呀。我只好说,好吧,明天我给你寄两千,行吧。
张胜华还不放心,再强调,明天早上就寄。
我说,明天早上寄,从农行走,你把账号给我,你呀,小心一点嘛,这个家一点事都经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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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给张胜华寄钱。想着两千块钱经他之手一下就成别人的了,心疼死了,我宁肯从身上剜一块肉下来寄给他。两千块钱可以给娇娇买好几根琴键了。钱寄出去,我失落无比。一下想起那人被撞成什么样了,会不会残废了,要不怎么会要那么多钱呵,以后还会不会赖着我们呀。担忧又缠绕上来。
张胜华下午就取到钱了。他对絮絮叨叨的我说,幸好只是撞伤了,没撞死已经是万幸。又说,幸好没把自己撞伤或撞残,不幸中的万幸。不是吗,我也只好这样去想了。这样去想时,果然心没那么疼了。我说,你还是天天过去陪陪娇娇,她说好些天都没看到你了。张胜华说,好,好,你放心。
我打电话过去,娇娇都说爸爸在,或说爸爸刚走。我打给张胜华,他都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我也渐渐平息了。直到十来天后,我又打电话给娇娇。娇娇说,奶奶正生气。
我说,为什么?
娇娇说,爸爸回来问奶奶要钱。
我大吃一惊,问,爸爸问奶奶要钱干什么呀?
娇娇说,爸爸打牌输了。
我的头被重击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奶奶接过电话去,向我控诉到,林瑶,张胜华他太不像话了,跟着张二娃他们天天去打大麻将,钱输完了,又来问我们要,上个月才要了一千块钱去,这会儿才好久点,又来问我要,我和他爸爸又不是开银行的,哪儿来那么多钱给他,我们帮他带着娇娇,他还那么不知好歹,尽给我们惹事儿,你得管管他呀。
我懵了,一下想起我给他寄的两千块钱。我曾问过娇娇爸爸是不是撞人了。娇娇说不知道。我怕他父母担心,他们没提我也就没问。他妈上个月才给了他一千块钱,那我寄给他的两千块钱呢,该不会是,我不敢想,说,妈,十多天前他打电话给我说是骑摩托撞着人了,叫我寄两千块钱给他,是真的吗?
我是保姆 第三部分(6)
奶奶说,没有呵,我们都不知道,也没听人说呵。
心都要跳出了胸膛,肯定是被他骗了。我太相信他了,因为他好像从来就没对我撒过谎。更可怕的是,收到两千块钱之后,他又输光了。他在干什么,真是太可怕了,我想起张二娃在外面输了钱,被水公司的人跟着,到处找钱的情形。张胜华该不会这样吧。我说,妈,我打电话给他。
电话打过去,一接通,我就激动得难以自制,嚷道,你为什么骗我说撞人了,你把我的两千块钱弄哪儿去了。张胜华被迎头一击,反应不过来,吞吞吐吐,不知怎么回答。他实在不擅于撒谎,我也从来没被他骗过,我太激动了,来不及等他回答,话语又像连珠炮似的过去了,你这骗子,骗了我的钱,输光了又去找你妈要,你一天在干些什么呀,你什么时候养成这种烂德性?
老天知道,我从来就没这么辱骂过张胜华,我真是气疯了。
张胜华对我嚷道,我还你钱,我卖血也会还你的钱。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我再拨,不接。再拨,关机。我靠,气死我了!我无可奈何地把电话扣上。还气喘吁吁的,门铃响了。齐总回来了。
又是一晚心神不宁。一直都在给张胜华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尽管我尽量避开齐总,可齐总还是觉出我不正常,问我出什么事了。我说没有。
齐总说,肯定是你老公出问题了?
我只好跟她说,我老公打牌输了些钱,我打电话给他,让他别去打了。
齐总说,你们那儿的人都打牌吗?
我说,是呀,我们那儿的人天天都要打麻将。
她问,你老公输了多少钱?
我说,几千块吧。
齐总笑起来,我还以为是多少呢,几千块钱就急成这样?
我说,几千块钱对您来说当然不是事儿了,可对我说可以买好多东西了。
想想也是呵,我不过给张胜华寄了两千块钱,就发那么大脾气。以前我手气不好的时候不也一样输过很多钱吗?张胜华拿钱给钱的时候,哪次骂过我,只是劝我手气不好就在家歇着,他去帮我打回来。我也是,对他发那么大的火,一发火就容易把人往反方向逼。我要是对他说输了就输了,千万别去捞了,说不定他还会听我的。我要是彻底跟他搞翻了,他任起性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哪一个输急了的人不是一味心思,不管不顾地急着去捞稍,结果却愈陷愈深的。赌博更是需要心平气和,急躁不得。不在这一会儿,过了手气总有好转的时候,或许还打得回来。打不回来知道痛了,不打也是好事。关键时刻我怎么就不知道该那样去做呢?主要是我太生气了,钱是一回事,他还骗我。可他骗我还不是怕我生气着急吗,要不是逼急了,他宁肯给朋友借钱,也不会管我要。他找我要钱的时候,肯定也是想着一捞回来就还我的,这点我还不了解他吗?我后悔了,我后悔不该那样对他。
我的心不在这儿,齐总玩了一会儿,才十点过不到十一点就说困了,去睡了。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给张胜华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明天再说吧,慢慢也觉得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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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手机响了。迷迷糊糊看清是张胜华打来的,忙接通。却听到张胜华好像在哭,说,林瑶,我活得太累了。
我从来没听到过那么绝望的男人的声音,它来自于张胜华。我的心都快碎了,霎时忘记了他所有的不是,只想安抚他,听他诉说。我说,怎么了,你怎么了?
张胜华像是没听到我的问话,一个劲儿地说,我不想在这儿了。
我急起来,大声问,你怎么了,说话呀?
那边就没声音了,电话也没挂。我喂喂喂了半天,再也没有反应,死一样的沉寂。张胜华喝醉了。他要是没喝醉,我永远也听不到这样的声音。他一定是压力太大,自己承受不起了。他到底输了多少钱,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我是保姆 第三部分(7)
我又睡不着了。要不是喝醉了,我永远听不到他那么痛苦的声音。就算他输了钱,还不是有我的错。我没在他身边,他一个人怎么打发,回到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张胜华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在外面玩儿,就是喝醉酒,也不会把手上提的腊肉给丢了,都会好好带回家。这样的人输了那么多钱就够难受的了,我还忍心骂他,把他往绝处上推。我真是后悔死了,他这会儿在哪儿呀?可我再也联系不上他。
36
天渐渐亮了,鸟儿又在外面吵闹,我得起来干活儿了。
早晨是忙碌的。一整夜,我都想了些什么,这会儿全模糊开去。黑夜让人的想像无限制地扩张,到了白天,一切又回到了现实中。
齐总说,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想家了。
我说,没有,挺好的。见她吃完面条,开始吃水果,我也吃完了,收拾碗筷进去洗。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着把冰箱擦一擦,却是把碗柜里的碗都倒腾出来,去擦柜子。擦也就擦吧,都是程序化的动作,闭着眼睛也能做的。却总是静不下心来,咣当一声碎响,碗给摔了。我立刻从不平静的思绪中惊醒,脑子里飞快转动的是,这一万多一套的餐具中,一只碗值多少钱,齐总听到没有。才惊魂未定,齐总已走进来,她听到,也看到了。只好由她发落。
齐总淡淡地说,扫了吧。就出去了。
怎么这就完了,我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把其它碗洗了,跟着去了齐总的房间,齐总正换衣服,新的,粉红的套装,是春节她从香港带回来的。见我进来,问我,好看吗?
我忙说,好看,这么精致的做工,又剪裁得这么合身,像是专为您量身定做的。
齐总说,香奈尔,一万八呢。
我又做出震惊的样子来,心下里却轻松,知道没事了,她不会叫我赔了。我有一些感动,说,是戴那条钻石项链吗?
齐总说,你说戴哪条好?
我说,陶先生为您买的那条好看。
齐总说,就它吧。
我从首饰盒里取出那条项链来给她戴上。我由衷地赞叹道,真迷人。
齐总笑了笑。这笑容真厚道,让人觉得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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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听到张胜华的声音又是晚上了。我不无担忧地问道,你怎么样呵?
他淡淡地说,没怎么样。
我说,你在家里吗?
他说,是呵。
我听到电话里有电视的声音。我说,一个人吗?
他说,是呵。
我说,你回妈那儿去了吗?
他说,刚过来。
我说,你昨天晚上在哪儿呀?
他说,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醉了。
我说,你昨晚电话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