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前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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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开始决战中的较量了!”
龙超朝着小龙使了个眼色(这使我对龙超和小龙的关系非常怀疑):
“跟我来。”
一听这话,刚才身亡的同学纷纷爬起来,搓着手,弓着腰,问龙超:
“大爷,到哪去?现在就走吧!晚了菜都凉了。”
龙超想啐他们一口,口水却用完了,只好随他们跟着。
话说全班同学在龙超的带领下,来到电脑教室,同学过惯苦日子了,就算没老师管着,他们也踮起脚轻轻地走路,非常之窝囊丢人。
《》 Ⅳ … “美容”?“毁容”?(3)
《》 Ⅳ … “美容”?“毁容”?(3) 一来到电脑室,同学不同程度地松了口气,各自霸了个电脑,玩牌的玩牌,扫雷的扫雷,沉浸在自己幼稚的快乐中。我更是感慨万千:电脑教室的同桌都是老师分配的,我运气不好,分配了个范都都,今天,我终于摆脱“分配”的束缚,可以一个屁股占两个凳子,不用享受享受范都都“夺命香港脚”的味道了。
不想,座位刚被屁股捂热,范都都就涎着脸趴过来,轻轻地说:
“蒋方舟,我跟你用一个电脑好吧?”
我赶紧走上讲台,观赏龙超和小龙的战斗,把这块风水宝地献给其他女生。
讲台上二龙的战争十分枯燥无聊。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两句话。
小龙说:
“你要改游戏,把我改成天下第一!”
“我不改游戏,你甭想成天下第一!”
两人“鸡生蛋”“蛋生鸡”的句法练习失去了期限,反正谁嗓子高,谁的话就是真理。
忽然,龙超的目光停下了,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范都都!
他整个脸贪婪地贴在屏幕上,像是要让他的面饼脸充当抹布的角色,把屏幕擦干净。
范都都只有在电脑课才能找回自我,他仗着自己玩过一些电脑游戏,所以总是“超额”完成任务。例如:老师让我们画一个圆形,范都都就擅自把程序中的“1”改成“1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一定得看着小海龟辛勤地在屏幕上转圈圈才高兴。谁要是当了范都都的宠物海龟,那就好比当了黄世仁的苦工,做了“翠香院”的姑娘,上了独眼博士的贼船,苦啊!
只见龙超眼睛一亮,并释放出骇人的光芒。对小龙说:
“好!我改!”
小龙比我更吃惊,如果龙超和他再罗嗦一会,他就会扯下衣服,显露出他壮实的肌肉,没想到龙超这么爽快,使他连炫耀身材的机会都没有。不免有些失望。
只见龙超豪迈地把椅子往外一拉,“咣当”一声坐了下去,他没想到椅子这么硬,致使屁股受到了严重的撞击。这个动作破坏了他潇洒的壮士形象,因而他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到处抓壮丁,征集观众来观赏这场生死攸关的争霸赛。50个不小的脑袋凑在电脑屏幕前,连大气也不敢出。多半的目光都呈喷射状,着陆在龙超的脸上。
脆弱的冯圆瘫软在我的怀里,哭道:
“同学们哪,你们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啊!龙超为了自己逃命,要拿我们当牺牲品啊!他一改游戏,谁还能活啊?救命啊,我要回家……”
龙超的游戏很快就改完了,屏幕上忽然蒙上了一层雾气,原来是同学们所叹出来的气。范都都挂着八字眉,哀求我道:
“‘哦……宁静的小村外,有一个笨小孩,出生在90年代……最无奈他自己,总是会慢人家一拍……蒋方舟,如果你能回家,我求你一件事。请你对我妈妈说:‘你生我的时候早产,所以我落得这副模样。不过我不怪你,现在我死了,妈妈你刚好可以再嫁一个,哦,不不,再生一个,生一个比我聪明的。呜呜呜呜~~~哎哟往着胸口拍一拍呀,勇敢站起来。不用心情太坏,哎哟向着天空拜一拜呀,别想不开,老天自有安排……”
龙超在大家的注视下,把光盘塞进电脑里,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在弯腰的那一刹那,嘴角不经意地向上撇了撇,露出阴险的一笑。
小龙也在同时笑了,但无论是幅度还是程度,都超过龙超几十倍。他笑着笑着,人影忽然不见了,同学吃惊道:
“人呢?人呢?”
龙超指着电脑屏幕,道:
“在这儿!”
《》 Ⅳ … “美容”?“毁容”?(4)
《》 Ⅳ … “美容”?“毁容”?(4) 大家的目光再次被电脑吸引了去,凑在屏幕前,虽然下半身所处位置相差甚远,但脑袋都尽可能地往一处凑,若是平时,一定会有几声:
“往那边去一点!”
“你身上怎么那么臭呀?”
但这回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因为大家知道这不宽不长的电脑屏幕决定了大家的命运。
电脑屏幕上游戏终于开始运行了。
黄色的沙从那头席卷过来,天的这一边被一抹红霞所掩盖,然而并不是美丽的,因为,正有一个淡淡的太阳慢慢从红霞中浮现出来,它伸出细长的,红色的舌头狞笑着。天空罩着一块空旷的沙地,没植物,没动物,没生物,只有一张很普通的椅子,椅背上刻着几个字:
“天下第一,全球霸主!”
各位守候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请注意,这时候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不明人物,他先是露出了一部分的脑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脑袋已经完全露了出来,虽然有黄沙覆盖,但观众朋友都可以看到,这人有着白皙的皮肤,下面由我向各位观众朋友们宣读这位神秘人物的名字……好紧张哦……获奖者(不好意思,串词了)是小龙!
他戴着墨镜,叼着牙签,腰板老直,一看就是一个不近女色,四大皆空的家伙,他一看见那把“天下第一,全球霸主”的椅子,口水立刻流了下来。扔了墨镜,吐了牙签,赶紧拥抱了上去。看到他躺在椅子上里的姿势,我要提出疑问了:
“他就是动物园里失踪已久的猪?”
忽然,他向屏幕外的我们大力地挥手,喊道:
“龙超!你的游戏设计得很好!”
屏幕忽然一闪,众人吓了一大跳,龙超充当了解说员的角色,他饱含神情地说:
“就是这样,他十岁就做了霸主,……五十年过去了……”
小龙的目光忧郁,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止不住地叹气,他把脸转向镜头,刚准备说话,忽然,眼泪以每分钟100千米的速度奔涌而出,哽咽道:
“我寂寞难耐,我独孤求败!”
说完,向着峡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竟架起两只胳膊,闭上双眼,无声无息地坠入那云雾缭绕的幽幽深谷。半天了,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个人认为,这个时段,是同学打娘胎里出来,最紧张的时刻,我没有听到任何呼吸以外的声音,就连同学的毛细孔都暂时关闭,闻不到一点汗臭味。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峡谷的边缘,生怕小龙的爪子忽然从那里升起来。
像是过了100年,我甚至感觉到自己正在发霉,可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刚要抒发一个呵欠,忽然听到“吧唧”一声,怕是脑浆迸裂了。
同学像是听到“今天晚上没作业”那么开心,笑声比听到范都都打大嗝还洪亮,
更有甚者,伸出手,对龙超说:
“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浪费表情。把我的汗和精神损失费一并赔给我!”
忽然,房间黑了,我颤抖着说:
“谁带蜡烛了!”
话还没说完,我们就已经重新回到了宽敞明亮的教室。咦?怎么还是教室?因为有监考老师在讲台上监视我们的行动,致使我们不敢大规模地高兴,只能在把手伸进抽屉里,作出胜利的手势。
老师看看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儿的龙超、冯圆、宇文宇、何伟业,睁大了眼眶,但为了显得自己的冷静,愣是把那句“你们怎么来的”吞了下去,临时更换成:
“你们的座位在哪儿!快点过去吧!考试已经过了十分钟了,以后不能迟到了哦!”
座位上的同学,没有大眼睛的,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我们离开考场的时候,考试也是进行了十分钟,时间怎么一点也没有改变呢?
我的庆幸很快被同学的骚动所埋没,他们就那几个“迟到”的同学产生了强烈的讨论:
“他们真是厉害耶!这么晚才来!”
“就是的!他们胆子好大呀!”
我仔细观察他们说话时有没有互相笑笑,或者做鬼脸,表示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他们表情却充满了认真,以及对那几个敢于“迟到”的同学的真心敬佩。
我敢打赌,女监考老师晚上和她老公困觉的时候,一定会说:
“老公啊!你明天陪我去看眼睛吧!今天我监考的时候,人家发现全部同学都不见了,过了几秒钟又全部回来了!”
他老公翻了个身,嘟囔说:
“好,明天我带你去看神经科。”
忽然,我看到讲台上赫然躺着一堆零件,组合起来就是:
红——外——线!
老师见我的目光锁定在那一堆破铜烂铁上,极不自然地把它扒拉扒拉,拢成一座小丘。
《》 Ⅳ … 纸杯烧水(1)
《》 Ⅳ … 纸杯烧水(1) 二十
我爸见识广,什么人都认识,可谓“生张熟魏”,大到电影明星,小到个体户,农民,都跟他们有所交情。
今天,他兴致冲冲地回来,强行捧着我的脸,对着阳光看一看,然后戳着我脸上几颗不大的色素痣,神采奕奕地说:
“你看你,酱油醋吃多了吧?以后不许吃糖醋排骨咕噜肉了。幸亏我在车上认识了一个整容的,她说,能把脸上的痣给整掉,还不要钱呢!咱下午就去做手术!”
我悲喜交迫,我这几颗痣虽说难看点,但也不至于破了相,也没有长大的趋势。整容,在我的心目中从来都是可怕的,常常动刀动枪,传闻传得好:隆鼻子,取的是小脚趾上的骨头;换皮肤,取得是屁股上的肉,割眼皮,用的是倚天屠龙刀;整掉痣,不知使的是不是红缨枪。
爸爸掏出一张粉红色的名片,要递给我,既而又收了回去,神色略有些不自然,我意识到不对头,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爸爸终于不情愿地把那张名片给我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名片上写着:
“祛黄褐斑,蝴蝶斑,重睑,隆鼻,隆胸,嘴唇漂红,乳投漂红,荫。道缩紧,修补处女膜,一次手术,永不复发……”
我看了,一唱三叹:一叹自己不知不觉地就上了贼船;二叹那美容师也许会顺便给我弄个乳投漂红,荫。道缩紧;三叹自己可能成为报纸上“整容成毁容”的一员。
我吓得魂不附体,立马改变了主意……我不去了!当我决定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公共汽车上。
到了医院,我们问了三个师傅,上了五层楼,拐了十八弯,才找到偏僻的美容整形科。每走一步,我的心都颤一下,一共走了一百多步,我的心都快颤掉了。
进了整容室,只见墙上贴满了整容前后的照片,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整容前一个惨烈的大嘴和整容后含蓄的小嘴,墙上还有一大张眉型示意图,有“豪放眉”、“烈女眉”“巴黎眉”、名字之奇形怪状,不亚于“情人梅”、“酱杨梅”、“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