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之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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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文竹都没有上班,她日夜坐在朱贝贝的房间里,就这么呆呆地枯坐。
朱广田离家出走了,苇一打电话给晓燕,晓燕说她也不知道朱广田去了哪里,他只是把工作交代给他最信任的副总,然后便去向不明。
这件事对冯苇一的震动同样是巨大的,当他亲身经历一个曾经朝夕相处的孩子在极短的时间内跨过阴阳界,当他亲眼看见一个极其辉煌显赫的家庭刹那间土崩瓦
解,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东西都可以在一夜消失。那么你处心积虑的钻营又有什么意义呢?钱的威力当然大,但还没有大到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那么为了它纵身一
跳,面对的是万丈深渊,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他犹豫了,他开始怀疑自己。
苇一的脸色渐渐凝重,对文竹说道:“是我们害了朱贝贝,我们为了钱,什么都可以牺牲”
文竹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苇一喃喃自语道:“在血的代价面前,难道我们还不能停止吗?如果我不离开爱之巢,不离开朱贝贝,我就可以陪他度过危险的青春期,直到他一天天
的懂事他也绝不会因为一次逃学就送了命”
文竹干枯的眼睛中,没有泪。
苇一恳求道:“文总,我们停止吧,不要再玩下去了我明天就去辞职。”
“不,”文竹突然说道:“我不能倒下去。我现在就剩下爱之巢这一个孩子了。”这话听起来有些答非所问。
“文总你没事吧?”苇一关切地问道。
此时的文竹一把抓住冯苇一的手,几乎是哀求地望着他:“苇一,你一定要帮我,你帮帮我”她第一次在人前显得那么彷徨无助,那么让人怜悯,更让人感
到凄凉的是,她第一次那么的像一个母亲。
苇一的心被深深地震动了,他说道:“我会帮你的,我会回到爱之巢,我愿意多做一些工作让你放心的好好休整一下”
文竹打断苇一的话,断然说道:“我现在休整还有什么用?!苇一,你以为我心里不后悔吗?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会选择做家庭妇女,
天天陪在朱贝贝身边,不离开他半步我可以不要工厂不要实业不要成就感不要在人前的趾高气扬,包括钱,很多很多的钱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朱贝贝可是
现在,一切都晚了”她越说越不冷静,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的哭声中有着太多太多的隐痛与无奈。
(八十一)
智雄从晓燕那里得知朱贝贝之死消息以后,突然变得十分沉默。一个晚上没睡好,当然不是为了朱贝贝,而是他一时特别特别的想柯俊。
第二天将近下午5点的时候,他提前下了班,径自去了柯俊的学校,他挤在许许多多的家长里面等待着孩子放学。
校园放学的时候格外热闹,柯俊是和两个女同学一块走出校门的。
智雄在她的身后轻轻拍了她一下,柯俊惊喜地回过头来,叫了一声爸爸。智雄便拉着柯俊的手去了麦当劳。
柯俊在吃鱼柳包的时候问智雄:“爸爸,你为什么不回家?”
智雄沉吟道:“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
“妈妈说你最近这段时间很忙,每天都要加班,说你在执行特殊的任务,所以不能回家。”
“是啊,是啊,你和妈妈还好吗?”
“我病了一次,发高烧,医生说是肺炎,妈妈在医院里抱了我一夜,姥姥说要去给你打电话,妈妈不让。”
智雄没有说话,但他的心收得紧紧地,还抽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智雄突然问柯俊:“大伯伯经常到家里来吗?”
柯俊答道:“对呀,经常来,大伯伯很有钱,他经常带我们去吃好东西,还带我们去过自然生态保护区,抱着我骑马,我最喜欢大伯伯了。”
温情中的时间总是走得很快,柯俊吃完薯条之后,她说:“爸爸,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尽管,智雄的心里觉得为难,来时也并没有去见遵义的打算,但是女儿的目光和要求又是他没法拒绝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起女儿的手,走出麦当劳,并且走
上了回家的那条路。
一路上,智雄都在想,见到遵义以后他该说什么?
柯俊从脖子上取下钥匙打开了家门,在客厅里准备晚餐的人并不是遵义而是夏
夕,见到柯俊身后的智雄,夏夕愣了一下,但她没有说话。
“妈妈呢?”柯俊问道。
夏夕不再看智雄一眼,只是对柯俊说道:“你妈妈今天值班,赶紧洗手吃饭吧。”
柯俊回道:“我刚才去吃麦当劳了。”
夏夕道:“那就回房间做作业吧。”
柯俊走后,智雄仍然尴尬地站在那里,夏夕垮着脸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回来看看”
夏夕神情严肃地说道:“智雄,我想你跟遵义的事应该尽快有个了结,这样谁都不耽误谁。”
“您的意思是”
“对,尽快离婚,”夏夕的脸上没有任何情感色彩,“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拖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我想知道遵义也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
这个晚上,晓燕也回来的很晚,她并没有觉察到智雄有什么心事,只是说当年的小钱今天突然从天而降,来到售楼部,于是下班以后,她和刘冬加上小钱一块去
吃饭,吃完饭以后去泡酒吧,搞到这么晚还意犹未尽。
不知为什么,就在那一瞬间,智雄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想试探一下,在晓燕的心中,到底对他们的今后是怎么想的,因为在他们的交往中,不知是无意
的还是有意回避,总之他们从来没谈过这个问题,那么晓燕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于是智雄很严肃地说道:“晓燕,我们结婚吧。”
晓燕果然是愣住了。
智雄又道:“我想我的离婚手续很快就能办下来。”
晓燕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我可没逼你啊,再说我也不想结婚。”
轮到智雄张口结舌了。“为什么?”好一会儿,他才问道。
“不为什么,好就在一起嘛,干吗非要结婚?!”
晓燕完全想不到,这句话对智雄的震动有多大。智雄结结巴巴地说道:“既然谁都离不开谁,为什么不结婚?”
晓燕想了想道:“我现在突然对结婚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说完,她拿着睡裙去了洗澡间。
智雄百思不解,晓燕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八十二)
星期六的下午,遵义家的门铃响了。
来访者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自我介绍说他是智雄请的律师,有些事要跟遵义面谈。
家里没有外人,柯俊去上补习班了。来访的律师拿出了智雄授意起草的离婚协议,他解释说,柯先生请我做这件事完全没有恶意,只是走这个程序可以不用到单
位开离婚证明,这种事还是以不公开为好,柯先生的意思是他当原告、被告都行,离婚条件也由你定,他什么都不要,如果孩子不能跟他,那他希望保留探视权。
来访的律师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见遵义一言不发,情绪压抑,便安慰她道,要
不你再冷静地考虑考虑,过几天我再来。
律师走了,遵义心里真是有万千的委屈却又无人倾诉。
下午,浩雄来看遵义,还给柯俊带了精美的文具,柯俊欢天喜地抱着她的礼物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遵义满脸愁云,浩雄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遵义便把离婚协议书拿给他看,浩雄一时无话。遵义说了一句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真情实感了便流
着眼泪进了卧室。隔了好一会儿,浩雄推门进来,他不知如何安慰遵义。
他说,遵义,还记得你在北京时劝我的话吗?你说生活里不会只有一季春
天,只要我们的心不死,一切都有希望。这些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此后的每一天,浩雄如果没有时间来看遵义,就一定会打来电话问寒问暖。
一天,浩雄约遵义去星海音乐厅听音乐会,是国家最高级别的乐团路过时的加演,票价很贵,也很难买到。经过努力,浩雄还是找到了两张票,他在电话里说服
遵义一定要去看,因为音乐是最能缓冲人的情绪和情感的,至少你能在两个小时里面忘记一切烦恼。见浩雄如此地尽心尽力,遵义算是勉强答应了。
晚上7点多钟,浩雄开车来接遵义。
见到她时,他愣住了,遵义穿着家常的衣服在家里拖地,她说她实在不想去听
什么音乐会。
浩雄突然就火了:“难道你要把家里的地板拖成镜子吗?”
遵义突然把拖把一丢,爆发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没有心情。”
“没有心情没有心情,你除了这么自虐式的折磨自己,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智雄走掉了,这就是现实,不管你能不能接受你都必须面对。你有你的生活,
你上有母亲下有孩子,还有一份不能出半点差错的工作这一切都不允许你这样消沉下去,你要想摆脱这种困境,就必须在精神上站起来。”
遵义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浩雄二话不说的进了她的卧室,他打开衣橱挑了一套衣服,走出来用下命令语气说:“就穿这套,赶紧去换。”
听完音乐会之后,浩雄坚持要陪遵义去理发馆。
在这座城市里,通常是最贵的理发馆关门的时间最晚。遵义说,我明天自己去剪头发,也不用去这么高级的理发馆。浩雄说不行,你已经变成解放区的妇女干部
了,不能拖到明天,今晚必须解决。
他们去了一个很高级的理发馆,陪人可以坐在一隅喝咖啡,看报纸。浩雄为遵义选了一个适合她的发型,洒丽、蓬松,中间夹着一绺栗子色的挑染。
遵义惊道,浩雄你疯了吗?
浩雄说,你现在没有思维,还是听我的吧。
事实证明,浩雄给她选择的发型是最适合她的,她一下子年轻了5岁。
(八十三)
苦难终是不敌时间的冲刷,当一时的激情过去,生活常常会还原它的本色。
由于苇一的勤勉与能干,他终于在梦乡公司站住了脚,而且姜世清非常地信任他,他已经可以接触到公司年度的资产负债表和损益表,包括公司的统筹与规划,
只要对文竹有参考价值的东西,都会以秘密的通道流到爱之巢去。
一天,姜世清叫苇一到他的办公室去。
姜世清说:“苇一啊,你听说过法兰克福的室内用品展销会吗?”
“当然,这是规格很高的一个盛会。”
“公司已经连续去了几年,跟客户的关系也十分融洽我最近是真的脱不开身,和几个副总商量了一下,决定就由你代表公司去参加展销会。”
苇一的心中当然是一阵狂喜,但他看上去非常镇定。
姜世清便把一张国外客户的软盘交给了他,并嘱咐他一定要买些小礼物送给客户,因为这是必要的礼数。
从法兰克福回来之后,苇一把所有的外籍客户筛选了一遍,只选择了几个有价值的大客户,他将他们的资料交给了文竹,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这种高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