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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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灯拔蜡。我可不想担这个累人前程的罪名。”金狮:“您别跟那个疯婆子一般见识,她不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受过刺激嘛?”玉枝:“什么疯婆子?得了便宜就笑,吃了亏就骂人,这是疯吗?这是精。咋不见她抓了狗屎往嘴里填?”金狮:“我姐这门婚事,她本来就不愿意。换了正常人,不愿意是不愿意的做法,绝不会那么疯吼。可她不正常,自控不了不是?”陈禄乍听玉枝之言也是火冒三丈,后听了金狮之语,勉强冷静下来,说:“她肯定是听说了咱们有多少多少饥荒,才发疯的。”金狮:“肯定是那个翟寡妇来借钱不成,怀恨在心,又忌妒不过,才故意说给振华他妈听的。”陈禄即对玉枝:“这都怪你,还气哩!”玉枝:“那个翟寡妇看上去不象那种小人呀。”金狮:“从古至今小人之所以老是害人,就是因为他们看上去不象小人,脸上也不刻‘小人’二字的。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不妨事的情况下,你应把任何人先当小人防范。何况君子有时候也是小人?”陈禄:“咱家以前的那个照壁上刻着这么几行字:‘人生在世自折磨,何在人间说奈何?雪中送炭君子少,锦上添花小人多。’人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就算君子了,哪还能指望人不做损人利己的事?所以对君子也要防范三分。”玉枝:“那你们说,这翟寡妇怎么整治?”陈禄低头考虑,金狮却说:“算了吧。你跟她明着来,她又没犯法;暗着来,你又陪伴不起她。小人厉害就厉害在不做正事,有的是闲功夫。再说,她已经那样了,值得你跟她计较吗?小人若真能发展起来,还有谁愿意做君子?”玉枝:“便宜了她!哎,那疯婆子那么糟蹋咱们,怎么办?”陈禄:“那也没办法。你整治疯婆子吧,有振华;整治振华吧,振华本人又没错。”玉枝:“最起码得把这事告诉金凤,让她跟振华说说吧?”金狮:“万万不可。你把这事告诉我姐有什么好?让她跟振华未等结婚,先闹矛盾?就算她能隐忍不发,她能抹掉心灵上的那层阴影?”陈禄叹口气:“为儿女下地狱,算了吧。”玉枝平静下来,忽又对金狮说:“哎,那你的事呢?就非娶韩水秀不可?”几人的目光又齐投向金狮。金狮:“哪天我把她带回来,你们都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看了后若都说不好,我就不找了。我是谁?我连皇帝的老婆都看不上眼,而今看中的却连你们的眼都过不了?”众人点头。谈话间,院子里的两名村妇先后进屋要工钱,一个说孩子病了没钱看,一个说儿子订婚就差二百元。陈禄现在手头上没一分钱,借来的钱早都收了黄芪。见此金狮只好把剩下的工资都拿出来,刚够支付这两人,自己的生活费只能去乡里借着花了。
星期一晚饭后,金狮来到韩水秀办公室,韩水秀仍冷若冰霜。金狮无聊地坐了一会儿,说:“啥时候你能跟我回家走一趟?”韩水秀横了金狮一眼:“干什么,接受审查?”“这!”金狮被问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韩水秀便接着说:“你是不是凡事都得问你妈,自己做不了主?”金狮一听忙说:“做得了主,咱们明天就去办手续。”韩水秀轻视了金狮一眼:“办什么手续?咱们合伙经营什么?”金狮:“合伙经营一个家庭呗!”说着往韩水秀身边凑。韩水秀把眼一瞪:“你要干什么?”金狮难为情地说:“想亲你两口。”韩水秀烦态十足:“烦不烦?先给我撮回些炭来。”金狮便拿了簸箕和铁锤,出去“嘣嘣嘣”地捣了半天,给韩水秀撮回高高的一簸箕炭来。韩水秀:“哎呀!你撮那么多干吗?搞得满地都是。撮出一半儿去。”金狮依言又撮出一半儿炭,然后小心地洗了手,来亲韩水秀。韩水秀半推半就地让亲了一下,就死活不让了。金狮无言地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冷静下来,回想这前前后后的事。他刚才亲韩水秀的那一下,索然无味。
到了冬天,乡政府除了准备选举、抓计划生育,就是办些可多可少的学习班,因此比较消停。然而不论忙闲,赵山猫都要求乡干部们按时上下班。为此他和其他领导们做出表率,星期一至星期五基本不回家,吃住在乡里。这么一来,便有许多离家远的乡干部也常住在乡里。却说这天晚饭后,赵山猫闲得难受,就到各办公室走串。每到一个办公室,就嚷嚷着说:“谁会唱曲儿?给咱们唱一个。”这时有那跟赵山猫相处多年的便说:“想听曲儿你找那女的,我们这些带蛋的唱出来有球啥听头?”赵山猫:“这乡政府大院儿哪有女的?”有人便说:“那老邵、美丽、晓燕、板女、水秀、霞霞、青青、二红、三丑不是女的,是男的?”赵山猫:“我是说会唱曲儿的女的。”有人说:“那韩水秀科班儿出生,能不会唱吗?”赵山猫摆摆手,说:“娃娃们脸嫩,不要取笑。”有人就说:“不还有老邵吗?”赵山猫:“我一个人咋好意思?要去都去。”于是呼啦吵,都涌向妇联办公室。邵金娥晚上很少在乡里住,今日因下午开党委会开得晚了,才没回。她见众人涌进来要自己唱曲儿,笑着说:“这么多人,都打算站着听呀?”赵山猫:“都到晓波那个屋,我给你们沏茶。”于是又都呼啦吵跑到党委办来。党委办有70来平米,开党委会、来人接待一般都在这儿,椅子、沙发足够坐20来人。众人涌进党委办坐下,赵山猫让邢晓波倒好茶,邵金娥扭捏了一会儿,便展开歌喉唱起来,先唱《化蝶》,后唱《渴望》主题歌,再唱“送君送到小村外”。邵金娥唱得的确不错,虽是四十二三的人啦,音色甜润,曲调婉转。唱罢三首,人们还想听,邵金娥说:“你们光想着自己听着舒服,就不怕我累得难受?再说,事不过三,不能等你们听厌了我才罢休。我可不能再唱了。”人们好不容易聚拢来,只听了三首歌,很不尽兴。有人便跟赵山猫说:“看那韩水秀能不能唱两首。”赵山猫便转对邢晓波:“你问一下她,看她会不会唱。”此时韩水秀正在金狮办公室。原来晚饭后,金狮知道韩水秀在隔壁,但不想再遭冷眼儿,便独自在屋里看书。看了一会儿,就听见韩水秀从隔壁噔噔噔地走过来。金狮心里一亮,却见韩水秀把个财务报表和计算器递过来,说:“这些数字我怎么也合不上,我的脑子混了,你给我算一算。”金狮欣然来做。刚做一会儿,就见邢晓波推门进来,说:“水秀,赵书记叫你有点儿事。”韩水秀即随邢晓波去。谁知去不大会儿便折回金狮办公室,不悦地说:“我又不是古代地主王爷的歌女。”金狮没言语,心里却想:“众人坐一块儿乐一乐,也没什么嘛。”再看党委办那头韩水秀一走,赵山猫脸上发窘,便有人解围:“没人唱,咱们干脆跳舞吧。”赵山猫:“歌还没人会唱,谁会跳舞呀?”那人:“据我所知,小陈、小关、晓波、小姚都会跳。跳舞只要男的会就行,女的只是跟着走。”赵山猫:“好,把院儿里的后生和闺女、媳妇们都找来。”于是有的摆场子,有的去招呼人。不大一会儿,乡里的年轻男女们说说笑笑地涌至党委办。最后韩水秀耐不住寂寞,也跑了来。人多没事也红火,整个屋子顿时热闹起来。邢晓波提出录音机,选了几盘能跳舞的歌带来放。可连放了几首曲子,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没人上场。赵山猫笑着对众人说:“跳呀,怕啥呢?”众人都抿嘴笑,不上场。邢晓波说:“小陈,上。”金狮犹豫了一下,觉得却之不恭,便起身去邀韩水秀。韩水秀应邀而起。金狮首邀韩水秀有三个原因,一是觉得跟韩水秀跳舞最自在。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跳个舞又算得了什么?二是觉得韩水秀会跳的可能性最大;三是若不首邀韩水秀,怕她不高兴。谁知刚跳了一圈,众人正看得眼热,就见韩水秀突然甩开金狮说:“耍猴呢?”说罢回到座位上。金狮像没事人一样回到座位上,实际上脸上象粘了牛粪。见此尴尬局面,邢晓波、关少峰齐出,不容分说地拉起两个小媳妇便跳。这两个小媳妇扭扭捏捏,众人嘻嘻哈哈,场子又热闹起来。见此邵金娥走至金狮面前说:“小陈,来,教我跳。”金狮于是起身入场,认真地教邵金娥。跳过三五曲,赵山猫见会跳的实在太少,女的又不主动,不好维持,便笑着说:“今天大伙儿大开眼界,很开心。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改日再跳。”于是众人陆续离去。
第十四回 此妹刚被抛脑后 彼妹又到眼中来
第二天傍晚,韩水秀和金狮从各自的办公室出来,一前一后往食堂走。金狮从后望着韩水秀瘦小的身材,再想想她扁平的胸脯、干燥的皮肤及带小黑点的脸,心想:“她长得其实一般,而我要的是绝代佳人呀。”刚想到这儿,就见邢晓波迎头过来问韩水秀:“填好了没?”韩水秀:“刚填好。”原来她于20天前接了填写乡财政决算报表的任务后,因业务不熟,颇伤了一番脑筋,如今总算完成。邢晓波说:“今天是最后期限,不过明天上午九点之前送到也不算晚。”韩水秀听了面有难色。明日是小雪,因而此时正在变天,西北风正打着唿哨袭人肌骨。韩水秀置身其中更显得柔弱。见此金狮说:“行了,我去吧。”邢晓波巴不得如此,因此说:“那感情好,就辛苦你一趟。”金狮:“没什么,跑跑逛逛的事。”
当时茂林岱乡只有那么两三辆私人养着的公共汽车。这些车每天很早就出发,途径县城进市区,然后于下午分先后回来。为此金狮于第二天凌晨6点即起床洗漱穿衣出屋。屋外北风如刀。由于天气是突然变冷的,金狮冬衣准备不足,只在毛衣毛裤外面套一身西服。而此时乡里住着的干部们还都未起床开门,金狮不便上哪儿去找大衣,只好硬着头皮顶着寒风出来等车。上了车,一路上冻得他牙关紧咬。进了城,他把报表按时送到,进小饭馆吃了碗面,才感到身上暖和些。吃了饭出来,举目无亲,无处可去,不如早回。但一上午没有回乡的汽车,他只好步行二三里来到火车站,等了一个小时,乘火车到达迈达召火车站,然后搭乘载人三轮儿回到乡政府。此时已是将近中午1点,食堂已关门。他先回办公室稍事休息,然后出屋,准备买些方便面吃。刚出屋,就见韩水秀出来问:“还没吃饭吧?”金狮:“嗯,没呢。”韩水秀:“我这儿有。”说罢先自回屋。金狮心想:“这还差不多。”想着跟了回去。原来韩水秀刚才在食堂吃罢饭,见金狮还没回来,便盛了一份儿饭回屋,放在火炉上热着。金狮一边吃饭,一边看韩水秀,就觉得她还真是一块儿温香软玉。吃罢饭漱了口,金狮赖着不走,后鼓起勇气向韩水秀接近,想亲热一会儿,却见韩水秀马上严肃起来:“去去去。跑了半天了,快睡觉去。睡起来把你那裤子洗一下。你看你身上这条裤子,像老汉穿过的。洗好后,晓燕那儿有熨斗,晚上拿来熨一下。”金狮误听为她要给自己熨裤子,心里热乎乎的,感觉像过人家一样,回屋睡去了。
下午,金狮把裤子洗了晾干。晚饭后,他从食堂直接走进话务室,见段晓燕和常欢喜正闲聊,便说:“晓燕,借一下熨斗。”晓燕笑着说:“怎么,有人给熨衣服了?”金狮内心很惬意,嘴上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