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wan)-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火灭后,依希还是可以辨得出样子的,现在时间久了,才会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安季晴上前一步,掩着鼻子,侧目看了一眼尸体,“那场火,查出个什么来么?”
“是小孩子玩火,玩大的了!”唐吉理所当然的答道,一个人人惧怕的恶盗,行盗多年,居然让无知小孩的一把火,给结束了,听上去,是多么无稽的说法,然而,的确说服了水月城的百姓。
伍子微也走近尸体,她比安季晴更直接,在众人疑惑下,她是直接跳进坑里,摸着黑蛇已经发黑了的手指上,那早已看不清的斑指,一不小心,斑指是的尖东西划破手指,鲜红的血流出,滴在斑指上,然后渗入黑蛇的手指,没有痕迹。
安季晴脑子咯噔了一下,也跳入坑中,取出一方丝帕为伍子微包扎手上的伤口,口里喃喃,“怎么那么不小心,他们验他们的尸,你跑下来凑什么热闹。”
伍子微努努嘴,目光还停在那斑指上,滞呆中又有点含糊,“也没有,我就看着这斑反指眼熟,特别是那图形,可是都烧成这样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谁的斑指啊,看你那么上心的!”
“我爹!”伍子微压低声音,嗓子沉下,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清楚的声音说,她似乎在想向安季晴求证什么,却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安季晴触手去摸了一下那个斑指,食指碰到明显向上的尖东西时,她眉心一皱,手下有意识的用力一划,殷红的血滴出,顺着斑指外侧,再从黑蛇的手指滑过,染着一道明显的鲜血。
安季晴呆呆的看着伍子微,满目荒诞,段风涯从后面拍一下她的肩,“你怎么了,手都流血了,怎么那么不小心!”
“没事,没事!”安季晴恍惚着摇摇头,转而又木然的点头,末了,又回头看一眼那具烧焦了的尸体。
安季晴这一切举动,都在唐吉的眼里看着,他和安季晴一样,看着伍子微的血,没了痕迹,然后安季晴的血,染红了斑指,不同的是,安季晴目呆,他目凉,对的,是冰凉!
从坟墓回来后,安季晴就抱了一捆书回到房里,吃喝全在房里,就连段风涯早出晚归的去了哪里,她也没有多问。
水月城的夜,总比滇城来得更早,并不是地理差异,只是单纯的因为,水月城的百姓,有夜不出户,日落闭门的习惯,久而久之,夜就静得特别早,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夜来得特别早了。
段风涯从外面回来时,安季晴已经趴在书堆里,把头扎进书里面,睡着了。段风涯碎步走到案台,轻轻的拿开安季晴头上的书,然后在她对面坐着,怔着就没动了,他看得出,安季晴明显也是没睡好,长长的眉毛,时而轻颤,时而紧缩。
过了一会,安安晴才散漫的睁开眼,开口就一句,“风涯,伍任先有问题!”
段风涯扬起嘴唇,明阳的笑着,和暖又温驯,打见伍任先第一眼,她就说,伍任先不对劲,到了最后,还是咬着不放,有时候,看着安季晴那么卖力的在关心这件事,他也会有点错觉,到底,是他来查案,还是安季晴来查案的?
“我就知道你不肯。”安季晴坐正,理着头发,自顾自的说。
段风涯收起玩味的笑,平心静气的说,“安季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那么紧张这案,后来,我好像想明白了,你就是怕回不去!”
“风涯,你说对了一半,”安季晴低婉,突然温情万种,“我是怕回不去,不过,我只是为了你,我要你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回去,那我就不白陪你过来了。”
段风涯别开头,没有让安季晴看到他的表情,他目光幽深,语气却淡淡的,夹着玩味不清,“安季晴,你就别和我说煽情的话了,我这辈子,不相信会爱,所以我对情话都有免疫。”
在他们俩还在有句没句的说着时,伍子微敲了敲倘开的房门,安季晴侧目,此时伍子微,身穿深红长裙,紧扎腰和身,盈盈款款,月光下衬得她更多了几分明媚,风分妖娆。
安季晴敛眸,想起那天伍子微说的,二女共侍一夫,心里荡起一丝苦涩,目光扫过段风涯,她想,如此静夜美人,男子都爱吧。
“我可以进去吗?”伍子微见段风涯和安季晴都没有说话,有种被晾着的感觉,又提高声调说了句。
段风涯爽快的应着,“当然可以,伍姑娘那么晚了,有事吗?”
“嗯,”伍子微走进去,挽起裙摆,在这安季晴身侧坐下,抬目,正视段风涯,张口顿了片刻,才说,“段将军,我觉得,我爹变了,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变得我不敢认了。”
“这话怎么说?”段风涯和安季晴异口同声。
伍子微眉心凝重,像在回忆一些往事,历时已久的事,“爹以前一直教我,做人要顶天立地,对得起天地良心,不能因为女儿身,而就可以背弃道义,可是最近,在爹身上,我一点正义感都看不出来。”
段风涯双手合十,“伍姑娘,你要明白,你和伍大人三年不见,单凭你说的正义感,这么飘浮的东西,就断定他变了,是很不理智的,甚至可以说,是很严重的指控,懂么。”
“不只是这样,你们还记得上次我说的那个斑指吧,那是我娘亲手做给我爹的,是一个兔子的型状,不贵重,但我爹从来不离身的,可是现在,我从来没见他戴过,最重要的是,我爹对雪茸敏感,现在他却是没有雪茸,不能睡了。”
“你的意思是,伍大人,不是以前的伍大人了?”
“我不知道,我很怕,我真的很害怕,一想起那天那个人说,见过两个我爹,我就没办法呼吸了,我,我,……”
“风涯,我们滴血认亲吧!”安季晴终于也把她这几天的决定说了出来,像在征求段风涯意见,却是陈述语气,“或许,是时候从伍任先着手了,盛名之下,给他太多信任了。”段风涯微微点头。
☆、84。 言赌,滴血认亲
安季晴冲伍子微温和的笑笑,平静伍子微内心的暗涌澎湃,缓缓的说,“子微,你对唐师爷这人,熟知吗?”
伍子微不知所以的摇头,“我只知道,爹对唐师爷,是又敬又恨,敬他学识渊博,博古通今,恨他生性好赌,赌不自控,爹说过,唐师爷烂赌成性,惜赌胜命,赌博一定会残害他终生的。”
“烂赌成性,惜赌胜命,伍姑娘,我想伍大人肯定说得咬牙切恨的了,在滇城,赌徒我也见过不少了,惜赌胜命还真没见过,看唐吉温雅的样子,谁看得出他居然好赌!”段风涯扬眉,世事万般怪,一个文人和一个赌徒,混作一体,也够匪夷所思了!
送走伍子微,段风涯在伍子微坐过的地方坐下,一边摆弄安季晴刚才看过的书,一边用胳膊碰碰安季晴,“喂,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同意查伍任先吗?”
“伍子微想你查,你就查呗!”安季晴故意把伍子微三个字拉长,她知道段风涯不是那种会被女色轻易蒙闭的人,这么说,完全是出于女人与生俱来的自私在作怪,安季晴希望从段风涯口中得到一点,他对伍子微的印象!
段风涯目光闪烁,“安季晴,你就这么点出息,好了,不逗你了,说认真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个伍任先,不是以前的伍任先?”
“你还记得那天验尸,子微的手流血了吗?”
“当然,你好玩不玩,然后,自己也弄出血来了。”
安季晴努努嘴,笑意散漫,难掩疲乏的神色,“可是你没注意到,子微的血,溶进尸骨里了,可是我的血没有,所以我很有理由怀疑,那具尸体,才是我子微流着同样的血,也就是真正的伍任先。”
“安季晴,你作了个很大胆的猜测,不过,我是看证据行事的。”
“嗯,洗耳恭听。”
“如果说,黑蛇在万年林立山为盗,那林中的人命,一定与他有关,为什么那些尸体就没有烧过,而黑蛇的,就烧得面目全非了呢?”段风涯动动嘴角,看着安季晴,“小孩生火,烧死强盗,简直荒天下之大谬,你会相信么?”
安季晴顺势的摇头,她发现,认真起来的人,或是说,专注一件事的人,都是那么可爱的。
段风涯继续说,“这两天,我查了一下黑蛇,居然让我得到了他的一张画像,不看还好,一看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从画像上看,黑蛇和伍任先,居然长得一个样,这就是他的尸体被烧的原因吧!”
“风涯,你的思维很缜密,我还真以为,你是为了伍子微呢。”安季晴忽悠的闪着眼睛,忍不住又想玩弄一下段风涯了,整天都是想着案件,对着案件,她会闷傻的。
段风涯站起来,一本一本书的整理,“安季晴,好像你比我更加关注伍子微,你的醋都从心底打翻了。”
“风涯,你不知道,前些天,伍子微跑来和我说,不介意和我,二女共侍一夫,多纯的女子,所以说,你是前辈子积来的女人福,下辈子,希望你的桃花没那么旺,那样,做你妻子,就不会那么累了。”安季晴走过去关上门,带上门栓,低眉,心里轻荡暗涌,对她来说,下辈子,太遥远了!
段风涯走到门前,两手心抵在门上,把安季堵在胸前,玩味的说,“安季晴,我突然发现,我开始有点相信,你好像爱上我了。”
“可是,你不爱我,不是么?”安季晴抬眸,目光明澈,在段风涯的肆意玩谑里,她分明看到他是在戏弄她,她不介意,爱上一个人,只是一个人的事,与被爱者无关,这是安季晴有恋爱逻辑,也只有这个逻辑,才能让她,对着箫君,心安理得。
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会有下文,说直接点,就是干柴会燃起烈火,安季晴时常在想,段风涯是恨她的,段风涯终是恨她的,要不,他以丈夫的名义和她,几次共处一室,漫漫长夜,就不会那么死寂了。
段风涯手背抚过安季晴微微发热的小脸,“安季晴,你想什么了,脸都红了。”
安季晴嘟起小嘴,推开段风涯的手,“想睡觉,还能想什么时候。”
安季晴捂着发热的脸,讪讪的越过段风涯,抱了绵被,在贵妃椅上躺下,她也想不明,自己在段风涯面前,怎就没了一点含蓄,怎么会想着和他两体相交?
伍任先像往日一样,先请示段风涯,若是没有吩咐,他才处理衙门的事,而每每,唐吉似乎,都会随在他身后。
段风涯不经意的看着伍任先,“伍大人,昨天我和内人说了,怎么你和伍姑娘一点都不像,我们还在打赌,说你们会不会不是亲生父女呢。”
“大人说笑了,小女就是贪玩了点,其他的话,也是像她娘多点,难免将军和夫人不习惯,是不是小女有什么地方冒犯着您俩了。”
安季晴抢在段风涯面前答话,“没有,子微直爽,我挺喜欢的,不过我们就打了个赌,有赌必有结果的,要不,咱看,大人不介意的话,和伍姑娘来个滴血认亲,谁输谁赢,好让我们服气。”
她不明白,段风涯是三品将军,伍任先只是七品小官,段风涯为何不直说就好,伍任先没有拒绝的理由和权利,有必要说得那么暗晦么?
伍先先嘘唏着,口里像嗫嗫有语,又整理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是最后,才说,“夫人哪里话,子微是不是下官的女儿,这事,下官还是最清楚的,要滴血认亲,怕下官做不到,这样做,绝对是对亡妻的大不敬。”
安季晴语塞,她的确没想到这一点,而伍任先的这个说法,又是合情合理的,为了一个儿戏的打赌,不敬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