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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罪妾(wan)-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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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懂了,昨天她好像还打了段公子一把掌,你说,她还来凑什么热闹。”

“打什么打,扮清高,搏同情而已。”说到最后时,几个女子都显得轻佻而不屑。

唐依拉了拉紧身上的外衣,寒风还是无孔不入,她觉得整副身体都又冰又凉的,抬头望着‘段府’两个字,象征着名望与权利的庄严,在这里,自己就像一个丑小鸭,夹着翅膀,卑微的向它靠近。

☆、24。 这爱,无由而起

唐依眼里,遗落一地荒凉,一抹凄然,自言自语:“唐依,这不就是你要的吗,你不是想陪他走过以后的人生么,那就好好走下去。”

唐依,又或者说安季晴,卷缩着身体,抖擞着回到钱来客栈,走过后院的时候,抬眸望了望甲字号一号房,有点踌躇了,初见萧君时,她心虚的感觉尤为明显,只是,她又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吱的一声,门被拉开,安季晴的思绪在见到萧君的时候,也定神了。

萧君颦眉,展开笑脸,笑得很和暖,这个男子,总有种让人心疼的忧郁,“季晴,有事?”

“嗯,也算不了什么,”安季晴望了一眼萧君,故作平静的说:“我要嫁段风涯了,就明天。”

萧君倚靠在门上,从安季晴这个角度望去,正好看到他脸上最美的弧度,只是,有点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安季晴吐了口气,摊开双手故作轻松的说,“也没什么,就想和你打个招呼,那,我先上去了。”

“季晴,”萧君站出来,清晰的明眸一下子变得灰暗,“你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说过,会一辈子记住,我对你的好,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安季晴走到萧君跟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兄弟,只要不是叫我别嫁段风涯,一切都好说。”

“这么说,我无话可说了,真的,没有商量余地了么?。”萧君低眸,浅褐色的瞳孔,装着更为忧郁的表情。

安季晴望着萧君,像在对他说,也像在对自己的说,“萧君,有些事,我们安家要担当,我不想逃避。”

“可是,你一定要让自己委屈吗?”他把委屈两个字,拉得长长的,语调说得特别重,任作谁听了,都明白,他不想安季晴嫁而且,是那种,很不想,真心的很不想她嫁。

安季晴笑了笑,没有答话,直接转身上楼,委不委屈,如果真可以像黑和白那样,分得清清楚楚,就不会全天下人都觉得自己在受委屈了,心若不觉得委屈,便是什么都不委屈了。

萧君似乎还不放弃,望着安季晴的背影,“你不是曾说,非萧沐不嫁吗?”

安季晴脚步停了一下,继续走,非萧沐不嫁,已经过去了,心不痛不痒的过去了,甚至,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安季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安季晴推开门,刚有点温色的安夫人,面色再次苍白,安夫人像一尊佛像坐在椅子上,双手合拢放在并合的腿上,又不像一尊佛像,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泪水顺着她的双眼,像珠帘一样,直直垂下,她没有抽泣,也没有拭泪。

霓裳站在安夫人身侧低着头,倒是在有点抽噎,看着安夫人,安季晴不知觉得她沧桑好,还是觉得她蹉跎了太多岁月,只是,这个人,在一下子老了,尽管没在一夜之间,三千青丝变白,安季晴望着桌子旁边,一个篮子一个箱,还有一套鲜艳的嫁衣,篮子和箱子都贴了个囍,她举步进来,反扣上门,都说家丑不外扬的。

走到安夫人面前,安季晴挽起裙摆,双膝下跪,“娘,季晴惹您生气了。”

安夫人侧脸,没有看安季晴,“别叫我娘,我没本事生出个这么荒唐的女儿,你爹和姐才入土一天,你换白披红,这也算了,你还嫁给个杀父仇人。”

“娘,季晴一直认为,你是个最明白事理的人,段天涯算不算我的杀父仇人,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件事由我们的婚事开始,就由我们的婚事结束,让我们安家给天下一个交代吧,好吗?”

“好,就算他不是我们的仇人,南平也没了,你爹也没了,我们还给交代给谁,我们别去招惹姓段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回洛城,你也别嫁了,好吗?”

“不,段风涯,我一定得嫁。”安季晴坚定而决裂的说。

霓裳跪下来,挤着安季晴的衣袖,哭着嗓子叫嚷,“小姐,霓裳求你了,别那么固执了,咱不问天下,不问苍生,就过咱的小日子,好吗?”

“霓裳,你不是我,你不懂。”安季晴擦了把泪,跪爬到安夫人眼下,“娘,季晴不想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您就当季晴自私多一次,从了我吧?”

“季晴啊,娘看你是在糟蹋自己,于心不忍啊,你说,这一嫁,就一辈子了,你会后悔,会怨娘的。”

“季晴不会,季晴不悔,娘,季晴不悔。”

安夫人抱着安季晴的头,两个人开始失声痛哭了,呼天抢地的哭,好像要把连日来所有的痛都化在这哭声里。

一旦哭开始,安季晴就收不起了,她也说不清,自己的痛哭,到底,痛在哪里,可能,她在害怕吧,害怕明天之后,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只是见机行事,一点踏实的归属都找不到,她从没做没把握的事,段天涯是她的意外,又或者说,穿越是个意外。

段风涯问她,为何非他不嫁,可能,真是爱了吧,如若没爱,试问,她又怎么会有勇气或者说,有力量去迎上他的冷若如冰,舌若如毒,心若如死?

只是,这爱,无由而起而已!

安季晴躺在床上,闭上眼又睁开眼,睁开眼,又闭上眼,怎么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想起白天段风涯的羞辱,像段老夫人说的吧,他们是有教养的人,要一个有教养的斯文人口出秽言,看得出,段风涯对安季晴,的确是心怀恨意,甚至是连恨,他觉得安季晴都不配,然后就成了漠视,完全的漠视她的存在。段风涯,清风楼是吧,你真会挑地方。

安季晴坐起来,抱着双膝,把头侧放在腿间,从这里刚好看到窗外的残月,安季晴皱了皱眉,今天不是腊月十七吗?十五过也没几天,怎月亮就隐了大半个了,世人皆爱以月作诗,其实月哪有情,就算你赞月再多,思乡情怀再浓,月亮都是不会帮你寄情的,迂腐。

☆、25。 娶妾,玉石俱焚

夜里的雪,夹着干风,来得更凶,更猛,段风涯倘开着房门,一个人煮酒,一个人饮,风就从外面不停的涌进来,吹着小火炉的火,一晃一晃的,偶尔,有几片雪花飘贴在酒壶上,经不起热气,又慢慢消融。

段风离本来陪段风涯的,后来,段风涯什么都不说,就不停的喝酒,段风离知道,段风涯需要一个人,便离开了,很多事,如果段风涯不愿开口和他说,就意味着,他痛不能言了。

林微音端了一碟小菜进来,“相公,微音陪你吧。”

段风涯抬眸看了一眼林微音,又垂下了眼眸,林微音穿了一身紧身的红衣,把她的身段衬得更凹凸有致,在这寒冷的天气下,更是秀色可餐。

林微音见段风涯没有说话,就放下小菜,直接坐到段风涯身边,想夺过酒壶帮他斟酒,段风涯按住了她的手,“微音,你先回房吧,我今天累。”虽然一如往日温柔的语气,却透着点点寒意。

林微音低嗔,“相公。”

“下去吧。”

林微音像听了命令般的,慌忙缩手,“那,相公,微音先睡了。”然后蹑手蹑脚的出去了,在她印象中,段风涯是对她们几位夫人,从没说过不的。

林微音走后,段风涯端起酒壶,仰起头,直接把酒往口里面倒,一时喝得太急而使他的细微颤了一下,喉结微微灼痛,随后,他又喝了两口,似乎,他只想就这么,一夜喝到天亮。

其实段风涯懂,娶安季晴,对他们来说,就等于玉石俱焚,他自己本身就是一颗待焚的石,既然有块玉自动送上门来,抱着她一起皆焚,他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传闻,把段安联姻传得沸沸扬扬的,有些事没了依据,他们就胡乱套个原因,比如段风涯因爱成恨,嗜血如瘾,可是,段风涯说过爱安季晴了吗?还是段风涯杀人无数了?其实都没有。在传闻里边,传漏了段云与段风涯前去安府说亲的那段。

其实,起初安太行是无意悔婚的,是安夫人上演自尽,安太行才执意悔婚,段云也不好说什么,什么都不要就离开了安府,事后,段风涯想拿回当年定亲的金凤额,翻墙进了安府,直接来到安季晴的房门,安季晴约了他去后山,自己也轻纱蒙面,只身相见。

段风涯问,“安小姐何以掩面而来。”

安季晴答,“北夷蛮人,岂可轻见本小姐尊容,区区一个垂死病秧子,也敢说娶本小姐。”

段风涯也没有低头,“婚姻乃父母之命,没什么敢与不敢之说。”

安季晴仰天长笑,“狂言,狂言,简直一派狂言,我安季晴何许人,我就算嫁贫工,困农,残仕,也绝不嫁于你,贱商,况且,还是病商。”

段天涯这辈子哪受个这等侮辱,他干脆表明,“请小姐还在下金凤额,风涯从今以后,和安家,不相往来。”

“没用的东西,早丢了。”安季晴留下这句话,和呆然的段风涯,拂袖而去。而事实上,安季晴从不知金凤额的存在,她不过讨一时口爽,她也没想过要侮辱谁,像安季雨说的吧,她只是不知天高地厚,说话没考虑清楚,她其实无意的。

安季雨在后山见到段天涯,吃惊之余,以为他还恋安季晴,她当即摘下头钗放到段风涯手里,“段公子,我们退婚,也是出于对小妹的疼爱,请见谅,在父母心里,儿女永远是第一的,他们宁愿千金万银,宁愿自己声名扫地,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受一点点的苦,安家欠你们的,季雨愿意还,只要用得着季雨的地方,公子就拿这钗找季雨,季雨一定全力以赴,哪怕舍命也不惜。”

相对安季晴的天壤之别,说真的,安季雨的一句舍命,也不惜,让段风涯感动了,他感动于安季雨的赤诚之下了,本可以因为安季雨原谅安季晴。可是,人算永远不如天算。

安季晴羞辱段风涯的那翻话,被一个家丁听到,然后这些话,添油加醋,像一阵风一样,从南平吹到了北国,吹到了段云耳里。

有说段家沽名钓誉,不甘做贱商,以为娶了官女,就身份尊贵了。有说段家想攀龙附凤,想借安家的权力,把买卖拓展到南平。有人说段风涯一个病央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吃更大的天鹅肉。甚至有人说,段云想钱想疯了,当年那场巧遇相救,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段云本就是个自命甚高的人,哪里听得了这些胡言,再说,这话,如想解释,只会越抹越黑,生了一场大病,不出几天,就郁郁而终了,而且,死时,还咬牙切齿的,死不瞑目。段风涯当时就下毒誓,不让安季晴尝试走投无路的滋味,誓不罢休。

暖阳从东边慢慢升起,又再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风雪,安季晴是早早就穿上了嫁衣,还是冷得哆嗦,她简单收了几件行装,包括那两件价值不菲的披风,放进箱子里。

霓裳递给安季晴一个小锦盒,“小姐,这个要不要带?”

“这个是?”

“那半边玉佩,那天你从萧府哭着回来扔了,奴婢又帮你捡了回来。”

安季晴打开锦盒,半边玉佩,殷红殷红的,像一股鲜红的血,看着它,安季晴觉得,有点不安。

安夫人从外面进来,“哟,季晴,都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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