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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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雍正又是一笑,也沉思道:“我也愁着这件事情,如今我时日也不多了,眼瞅着星儿不得幸福,我心里也是挂念得很,走得也不安心。”
说起来,谁也不会想到,星儿却是这般,越发让他们走得不安稳啊!
黛玉想起星儿执拗咬着嘴唇的模样,心里还是泛着疼,眼眶不由得一红,叹息道:“我原是说,我们的儿女,虽然生在皇家,可是有你我这样的父母,必定都能得到自己的归宿和幸福,偏偏这星儿,唉,越发不好说了。”
幸好自己与四哥并非是迂腐之人,不然星儿此举,早已是名声败坏,若没皇室帝王权压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说她这个额娘偏心也好,自私也罢,不管如何,星儿那是两条命,也都是她的骨肉,无论如何,她都是会保全住她的骨肉,不会让世俗的规矩生生地扼杀掉活生生的星儿和娃儿。
一说起星儿,夫妻两个眉宇间都是无尽的叹息,也都不想说话了。
之所以没有打发人将此事追根究底,便是想给星儿一个尊重,也不想揭破她心里不愿意说的事情,因此那人是谁,也就越发耽搁住了。
笑玩了一会儿,本是温馨情景,说起星儿的事情,便先添了三分悲戚,黛玉好不容易回过神,又忙劝着雍正,却被雍正的咳嗽打破了,黛玉忙扶着他躺下,轻声道:“四哥,你歇着,我会一直一直守着你的。”
雍正笑着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身侧,被褥还是十分齐整的,轻声道:“玉儿,你也瘦了很多,过来,让四哥抱着你一起睡。”
他有些明白她的打算,心底更是涌上了一种酸涩。
黛玉咯咯一笑,和衣钻进他的被窝里,双手抱着他的腰,合眼就睡。
很久很久了,她只知道要守着四哥,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心里的彷徨,又怎么能睡得着呢?
看着她紧蹙着的眉头,白嫩的脸上还是有些清愁,雍正手指动了动,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身子每况愈下,知道她也不会睡得太安稳,终于在黛玉的睡穴上轻轻一点,她眉头一松,缓缓入睡。
雍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凝视着黛玉的睡颜,眼里闪着莫名的深思。
醒来时,第一眼看到雍正,黛玉咬着嘴唇,神色有些欢喜。
真好,她又能与四哥多相处一日了。
未来的日子,她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因为,命的长短,老天定。
桃花香渗透了宫阙,春光烂漫,雨水洗去了沉闷。
黛玉已经心无所求,自然越发清透了,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管,披着一件粉色的披风,端详着桃枝婆娑,落红下,她似仙,回头看着窗边站着的雍正,眼里不藏悲,却依然带笑。
世间风云多,一生恩爱,尽付一笑而已。
雍正只有咳嗽,才会预示着他的生命在消逝之中,黛玉忙扶着他半躺在贵妃椅一,盖上一幅锦被,自己拿着活计在一旁做着。
她想,他们去的时候,一定要穿着她做的衣裳,绵绵密密的针脚,缝进层层叠叠的情爱,她给四哥和自己,都做一套同样花色样式的衣裳。
生同寝,死同穴,便是衣履也要鸳鸯服。
雍正拿着书卷,看着薄晓,道:“玉儿,别累着了,仔细伤了眼。”
黛玉抬头冲着他一笑,道:“我倒是不累,你先歇着才是,倒是拿书本子装什么?快些放下,闭上眼睛养养神,只要你走的时候,叫我一声就是了。”
养心殿,寂静了起来,薄红夹杂着碧丝万柳,带着忧伤的芬芳,因为里头只有他与她,孩子们,都不让他们过来打搅他们夫妻最后的恩爱。
听到黛玉这样干脆的话,雍正越发有些叹息,带着令人心碎的薄幽。
真是想将薄春握在手中,带着她,破开沉闷宫阙,走向属于自己的山水。
皇宫之中,因为雍正的病,黛玉的绝,而笼罩着悲伤的幽静,养心殿内,却是温情波波,似泛波澜,柔情点点,脉脉轻轻。
春风卷起了落红,像是葬送着两个人的美丽和一生。
可是这性,却还是要阎王注定,该走该留,总是有牛头马面来索取。
日子就在手心里滑过,淡淡的,静静的,雍正的病没有加重,黛玉的脸终于又泛滥着一丝丝和笑意,哪怕这好转仅仅是稍纵即逝。
“来,四哥,试试我给你做的新衣!”黛玉咬下最后一根线头,笑开了粉脸可爱地对雍正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像是孩子一样淘气,有些儿讨好的意味,好像很是先从雍正的口中掰出来一些赞美之意。
那是一件玄色长袍,针脚绵密,缝工精巧,穿在雍正身上,不管腰身还是衣袖,总是十分妥帖合适,雍正眯起有些花的眼,看到了衣袖上绣的不是龙,却是深红色的桃花,在玄色衣衫上丝毫不显。
黛玉自己的衣袖,竟也是玄色,薄玄色,如稀释了的墨一般,裙摆领口和袖口都是绣着一朵朵盛开了的粉红桃花,越发显得有些诡谲的妖娆。
雍正好奇地问道:“为何竟是玄色?”
黛玉淡然一笑,轻声道:“你不觉得玄色更是能纪念一生么?”
红得太过喜气,绿得太过浓郁,蓝色太过飘渺,紫色太过神秘,黄色的不起眼,明黄色却是帝王之色,唯独这玄色,包罗万象,像二人的一生。
雍正听了黛玉的谬论,不觉为之莞尔,不过新衣穿在身上,倒是舒适。
好在雍正的病是时好时坏,黛玉倒也不用担忧太多,启窗看着外头景色时,不觉有些诧异地道:“唉,几日没在意,倒是辜负了这样的好春景,杏花在雨丝中开得多好啊?越发惹人怜爱了。”
雨丝浓重,压得雪白的杏花弯弯地垂下头,媚态娇姿,却很清甜。
那开的洁白的杏花,却像是梨花雪一样,夹杂着雨丝,在眼前纷乱。
宫里的太监还是极尽责的,皇宫之中,四季如春,那是因为,极多的花树都是种植在极大的花缸中,开了便搬过来,谢了便挪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心殿里的桃花谢了春红,海棠亦有凋落,倒是移了几株杏花来,绽放在雨幕之中,花枝摇曳,簇簇生姿。
雍正抚摸着袖口的桃花,笑道:“你又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甜言蜜语?我们一生的话,都是说不尽道不完的,天底下的花色再美,能有几朵比得你的容姿一二分?你赞这杏花,那你倒是应在衣裳上绣着几朵杏花。”
黛玉白了他一眼,轻哼道:“桃花是你我命定的花,生死都带着它,至于这些红苞白花的杏花,就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了。”
唇边带着一缕巧笑,颊边散着一缕柔丝,有些痴迷地看着雨打杏花。
她的生命,也不过就是这么些时候了,能多看一些美景,那就多贪恋一些,让这些看过的景色都烙在心底,刻在骨子里。
花影在雨中舞弄,想着日后必定红颜花落,绿叶成荫,到时候也是满枝头的杏子,让人嘴馋,更如同红颜少女的一生,不都是绿叶成荫子满枝么?
一些雨打落了极多杏花,忽而有小太监穿过了雨幕,匆匆地踏水而至,欢喜地道:“万岁爷,皇后娘娘,星儿公主回来了,太子殿下吩咐奴才先过来给万岁爷和皇后娘娘通报一声儿!”
黛玉轻轻地“啊”了一声,回过头对雍正道:“四哥,你听到了没有?最让我们担忧的星儿,她回来了呢!”
必定是雍正的病,才让星儿起了回来的心罢?
远在蒙古大漠的月儿和弘晖夫妻,也一定是在路上了。
不等夫妻两个整装,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窗户望去,却是星儿匆匆穿过雨幕,没有抱着孩子,身后的宫女急忙打着油纸伞为她遮风挡雨。
“砰”的一声,星儿依然如小时候一样踢开了门,钻了进来,左右张望着,面色焦急地道:“皇阿玛,皇额娘,闹闹回来了啊!”
黛玉不觉一笑道:“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般个性子,皇阿玛和额娘在这里呢,又不会忽然飞走,你忙得什么?”
一面说,一面缓缓走近她,不等着她扑过来,却一把先将她拉在怀里,泪眼盈盈地呜咽道:“真是个坏丫头,都不想着阿玛和额娘,没良心的,终于知道回来看阿玛和额娘了?”
“呜呜!”星儿抱着黛玉便哭,道:“是女儿不孝,没有承欢皇阿玛和皇额娘膝下,还让皇阿玛和额娘为女儿担忧!”
雍正咳嗽了几声,道:“好了,好了,星儿你越发惹得你额娘哭了。”
星儿听到雍正咳嗽得几乎声嘶力竭,声音也极是沙哑,忙从黛玉怀里钻出来,伸手就要为雍正把脉,却给雍正抓住了手,道:“皇阿玛无妨,倒是你那娃儿怎么没带过来见外公外婆?”
星儿面色微微一红,道:“在太子哥哥和嫂嫂那里呢!”
黛玉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古怪,道:“怎么弘历没和你一同过来?便是你将娃儿带回来了,也很是先给额娘抱抱亲亲,额娘很是想念这个小外孙子。”
星儿顿了顿,想了想,才道:“是太子哥哥要留着他的。”
雍正与黛玉越发有些狐疑地看着星儿,就听到外面弘历朗朗的声音道:“星儿怕皇阿玛和皇额娘恼,所以没敢带过来给皇阿玛和皇额娘瞧呢!”
黛玉闻言心中更是不解,抬头看去,微感诧异的,却是弘历身后一个气势狂野剽悍的男子,怀中抱着自己念念不忘的娃儿,长相虽称不上英俊,但是眸光锐利,气势惊人,举手投足之间,霸气天生,定然是一方霸主。
黛玉看罢,微一沉吟,已有些明白,只是冷笑道:“弘历,如今你代政,倒是越发不懂得规矩了,这是谁家的人?竟然带进内宫来?”
一袭玄色薄衫,似风中乌云忽卷忽舒,缓缓地在养心殿中蔓延开来。
松松的长发挽成了一个优雅的倭堕髻,斜插着那日街头射箭得了的白玉清荷簪子,玉色晶莹,流光绮丽,却比不得罥烟眉下一双清眸如水,衣衫上飞舞着的桃花,却不及洁白秀额上一朵粉色桃花更添风情万种。
这样一位佳人,纵然年过不惑,可是依然让人惊心动魄。
那黑衣男子似是明白了黛玉的身份,好像对于她是弘历星儿的额娘有些不可思议,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鹰眸微微眯起,将手中的孩子交给弘历,便上前三步,跪倒在了台阶之下的雨地之中。
“鬼狂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请皇上皇后娘娘将星儿交给鬼狂,鬼狂愿意以性命保护星儿,终生不肯辜负。”干脆、利落、狂傲得很。
黛玉噙着一点冷笑,道:“本宫养了女儿这么多年,就凭你一句话,说娶就娶走的么?当时里本宫的女儿孤身回来的时候,憔悴如雨中杏花,怎不见你保护她一丝一毫?”
鬼狂,这个名字倒是罕见得很,除了鬼影,倒是不知何时出了个鬼狂?
以内沉沉凝思,虽在朝堂,到底也知道些江湖之事,只是从未闻过这个稀奇古怪的名字,鬼狂,取名倒是狂傲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是星儿的终身托付。
转眼瞧着星儿眼里的爱恋和回护,黛玉心内一声长叹,罢了,罢了,女儿都长大了,她当然还是要看着女儿的意思,不过该出气的时候,她也不会手软,她林黛玉的女儿,天生就是任由人欺负的吗?
鬼狂眼里闪过一线惭愧之色,雨丝扑打在他脸上,眼睛也不眨一下,重重地在台阶上磕了三个头,坚定地道:“往日是鬼狂之错,愿受皇后娘娘责罚,绝无怨言。但是鬼狂对星儿之心,可昭日月,还请娘娘成全。”
星儿水蒙蒙的眼里也闪着希冀望着黛玉,那焦急的神色,巴不得赶紧快步走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