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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周信芳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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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欢呼声,此起彼落,十分热烈。周信芳深深感受到苏联人民对中国人民的
诚挚情谊。

几天以后,周信芳又率领演出团到红场瞻仰列宁、斯大林的陵墓。

周信芳走上台阶,在列宁、斯大列墓前献上花圈,并默立致哀。接着,
他带领大家走进墓道。这里安放着一口双人水晶棺,列宁和斯大林这两位伟
人安卧在水晶棺中。周信芳瞻仰了列宁、斯大林的遗容,一股对无产阶级革
命领袖的敬仰之情,在胸中涌起。。

周信芳等在莫斯科,参观了克里姆林宫。在列宁格勒,参观了停泊在尼
瓦河边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这艘军舰曾在十月革命中向敌人发出了震
惊世界的第一炮。还参观了冬宫博物馆。此外,周信芳还带着几位同志冒雪
跋涉三十多公里,乘了大半天汽车,来到拉兹里夫,参观了十月革命前夕列
宁避难的“列宁草棚”。

在苏联,周信芳等多次观摩了苏联艺术团体的演出,其中有歌剧、芭蕾
舞剧、轻歌剧、木偶戏、马戏等。周信芳深为他们的精湛艺术所陶醉。特别
是苏联艺术家运用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富于民族风格和诗的意境的表演艺
术,以及严肃认真的艺术态度,都被周信芳看作是值得学习的经验。


异国知音多

这次,周信芳率领的演出团在苏联逗留了六十四天,历经了六个加盟共
和国的九个城市,演出了五十三场。日程安排得很紧。

以往的一些京剧团体出国演出,一般演的是武戏,如《三岔口》、《盗
仙草》等。而这次周信芳他们带出去的戏,共有二十出,却以文戏为主。其
中还有《十五贯》、《四进士》这样长达三个多小时的大戏。

起初,周信芳有些担心,苏联人对这些剧目能不能接受得了?但演出结
果却证明,苏联观众既爱看京剧武戏,也爱看文戏。尤其是通过“译意风”,
苏联观众很看得懂,凡是演到国内观众叫好的地方,苏联观众也反映特别强
烈。武戏《雁荡山》、《三岔口》、《盗仙草》等如此,文戏《拾玉镯》、
《投军别窑》、《秋江》、《打渔杀家》等也是如此,同样引起苏联观众的
很大兴趣。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着了迷”。《雁荡山》一共演了二十一场,
《十五贯》也演了八场。每场演出结束,观众都狂热地欢呼,谢幕最多的达
十五六次。

苏联观众尤其对周信芳的表演艺术怀有浓烈的兴趣,给予高度的评价。
苏联的一些艺术家们说,他们的歌剧只歌不舞,舞剧只舞不歌,而中国的京
剧是又歌又舞,是一种非常完美的艺术形式。他们赞扬周信芳是一位杰出的
艺术大师。他演《打渔杀家》,尽管台上没有水,却能使人感到演员是在江
中的船上;所做的船上动作,看起来都那么逼真。看着看着,观众忘了是在
看戏,被带进了一个美妙的境界。在苏联文化部举行的欢迎会上,文化部负
责人说:“周信芳的表演,非常富有艺术魅力。不仅使人得到高度的艺术享
受,而且能从中得到鼓舞力量,增强斗志。”

这位负责人还特别提到《打渔杀家》中反抗官府的老英雄萧恩和《十五
贯》中的况钟,对苏联人民也具有现实的教育意义。

苏联木偶艺术大师奥勃拉兹卓夫说:“周信芳不愧为艺术大师。他塑造
的萧恩、宋士杰、况钟等人的形象,给观众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正因为这样,所以有一次当周信芳在中国驻苏大使馆里,刘晓大使高兴
地对他说:“看来,出国的剧目,不一定非要《三岔口》、《雁荡山》等武
戏不可;文戏,甚至是文的大戏,同样能出国,而且也很受欢迎呢!”

对于这次访问演出,苏联方面的接待是非常热情、友好、隆重的。许多
加盟共和国的领导人,都把演出团的访问演出说成是他们国家文化和政治生
活中的一件大事。拉脱维亚部长会议主席拉齐斯称京剧团在拉首都里加的那
个星期为“中国周”。

有的加盟共和国的领导人,为了观看周信芳等的演出,以及主持欢送宴
会,特地从莫斯科乘飞机赶回来。

演出团所到过的每个加盟共和国和每个城市,都向周信芳等人颁发了荣
誉奖状。

在访苏期间,周信芳还结识了不少朋友。比如,特地到中苏国境线迎接
周信芳等人的拉金,早年受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教益,曾是一位话剧演员。
他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一直陪同周信芳一行,南北奔驰几千公里,两个月如
一日,经常起早摸黑,亲自照顾饮食起居,既管菜谱,又调度车辆。。以致
积劳成疾。他对周信芳很尊敬,周信芳也深深为他的工作热情所感动。还有
一位是著名的汉学家艾德林。演出团还未到达莫斯科,他就主持编译了演出


的宣传材料。

京剧译成外语是很困难的,单是剧目的译名,就使他煞费苦心了。比如
“京剧”这个名词,简单地译成“北京歌剧”就不大合适。艾德林小心谨慎
地把它译成了“北京音乐戏剧”。又如,《萧何月下追韩信》,他译成《韩
信将军归来》:《打渔杀家》,他译成《渔人的复仇》:《徐策跑城》,他
译成《徐策急忙到皇宫去》:《投军别窑》,他译成《薛平贵和妻子分别》:
《挑滑车》,他译成《战斗在山上》。。这些剧名译得很好,既说明了剧情,
又引人入胜。

周信芳刚到莫斯科,在莫斯科音乐剧院进行首次排演时,就与艾德林相
识了。艾德林一直站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的排练活动。此后,演出
团每次演出,艾德林差不多都出现在后台。他随时把一些苏联艺术家介绍给
周信芳。。

周信芳与一位苏联的报幕员巴拉克谢也夫也结成了深厚的友谊。巴拉克
谢也夫是苏联文化部负责组织晚会的高级干部,克里姆林宫国家音乐会的报
幕人。这次,他担任中国演出团的报幕工作。他以简洁的语言、清亮的嗓音,
讲解中国历史剧的剧情。每一场戏演完后,他都恰当地插进一段分场的故事
介绍,讲得亲切生动,引人入胜,使苏联观众对中国的京剧能够充分理解和
喜爱。每当谢幕时,巴拉克谢也夫又成为观众热情的调节者,使谢幕适可而
止,收到最完美的效果。

除了演出团里的陪同人员,周信芳还结识了不少苏联艺术界的朋友。

在莫斯科,他结识了苏联木偶大师奥勃拉兹卓夫。有一次,奥勃拉兹卓
夫特地邀请周信芳及伊兵、李玉茹、刘斌昆、赵晓岚、张美娟等人到他家里
作客。他的夫人为了迎接中国客人,特地穿上锦缎的中国旗袍。

周信芳他们刚坐定,主人就端上了茉莉花茶。主人解释道:“这是当我
访问中国时,中国朋友送给我的。”然后又递上中华牌香烟。设宴招待时,
在上了一道又一道菜之时,又上了两盆中国菜。

饭后,周信芳应邀参观了他的房间,其中有一间二十多平方米的“木偶
室”。在许多玻璃橱内陈列着世界各国的木偶。其中有只玻璃橱,里面摆的
全是孙悟空,形态各异,色彩缤纷。这些孙悟空,有的是中国同行送的,有
的是他自己动手制作的。在玻璃橱内,装满了五彩的小灯泡。奥勃拉兹卓夫
把外面的照明灯熄掉后,玻璃橱里的五彩小灯时明时灭,闪闪烁烁。这里简
直是一个神奇的童话世界,那些木偶都好像活动了起来。周信芳不禁赞叹道:
“真是美妙极了!”

奥勃拉兹卓夫还为周信芳表演了布袋木偶,其逼真、诙谐、传神之态,
惹得周信芳哈哈大笑。

奥勃拉兹卓夫对中国的戏曲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他拿出两盘磁带,笑
着对周信芳说:“你看,这是美妙的‘中国之音’,它常常使我陶醉。。”

京剧演员李和曾、川剧演员陈书舫、汉剧演员陈伯华等在一九五四年也
曾访苏。那时,奥勃拉兹卓夫也曾将他们请到家中,并且逐个请他们清唱。
这两盘磁带就是当时的录音。奥勃拉兹卓夫将它珍藏着,时常拿出来欣赏。

周信芳听了很感动,不由得称赞说:“你家中什么艺术都有,可真是个
艺术之家啊!”

“是的,我家是个艺术之家,”奥勃拉兹卓夫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
继续说,“可是,我家里还有一个‘家’呢,那就是‘苏中友好’之家!”


“对,对!你说得太对了!”周信芳频频点着头。

奥勃拉兹卓夫还表示,他爱中国的戏曲艺术,对周信芳的京剧表演艺术
更是十分迷恋。接着,他又向周信芳提出了有关京剧化妆、脸谱等方面的问
题,周信芳一一作了回答。两位艺术家谈得十分畅快。


别开生面的联欢会

在苏联各地的演出任务全部完成,周信芳一行回到莫斯科时,已经是一
九五六年年底了。

除夕那天,在饭店里举行了一次联欢会。这次联欢会开得很别致,演两
出戏,演员全由正式演员以外的人员担任。《打渔杀家》一剧,吴石坚饰萧
恩,陶雄饰萧桂英,舞美队的张永起饰丁员外,苏联翻译安德烈扮演丁郎儿。
乐队则由演员组包下来,沈金波打鼓,赵晓岚操琴。

最有趣的是安德烈,他是苏联人,根本不会唱京剧,只是临时学了几句
台词。由于他从前在中国留学时,曾跟一位山东籍老师学的汉语,所以,他
讲中国话时,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他上场后,操着山东话念道:“离了家
乡,来到河下。”说着说着,忘了词儿。这时,他就用平常讲汉语遇到难题
时的口头语,结结巴巴地说:“就是这个意思!

周信芳这天没有任务,而是坐在前排看戏。当他看到这位“洋角儿”出
“洋相”时,笑得前俯后仰。

这天,演出团还自己动手,烧了一顿中国菜。大家作了分工,由姓孙的
翻译采购食品,刘斌昆、汪志奎掌勺,几个女同志当下手。饭菜烧好后,周
信芳特地邀请旅馆餐厅里的全体工作人员一起就餐。

周信芳才吃了几口,就连连夸奖道:“喔,这菜烧得好!咱们在国外能
吃到中国菜,可真不容易啊!大家辛苦了!”

吃饭后,大家演了几个余兴节目,跳了一会交谊舞。

这时,莫斯科电台的钟声响了,一九五七年元旦到来了。周信芳站起来
高兴地说:“同志们,这是个很有意义的日子,一九五七年元旦,我们是在
列宁、斯大林的国土上度过的。。”


不倒的红旗

在苏联期间,演出团的任务很重,日程安排得满满的,每天从清早忙到
深夜。

周信芳身为演出团团长,比别人更忙更累。每次全体人员集合时,他总
是第一个到达。他不仅每天演出的任务重,而且在演出前还要向观众讲话,
所以工作时间最长。

在苏联,由于气候条件不适应,周信芳的嗓子哑得很厉害。有时大家劝
他:“院长,你年纪大了,身体又不舒服,今天还是休息吧!”他总是不在
意地说:“不要紧,我能顶住!”

一天傍晚,有位演员去周信芳的房里探望,只见他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位演员对正在房中的周少麟说:“我想叫院长去吃饭,可他累得睡着了。”

他们正谈着,周信芳醒了。

“累了吧,院长!”那位演员关切地问。

“哪能说不累,说不累是假。”周信芳说着,慢慢地坐了起来说,“我
们虽然是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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