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双生珏-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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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心里乱糟糟的,活像冒了泡的热油,可李德全的这句话让我冷静下来,冷得嘎巴嘎巴的,但我依旧笑得十分灿烂。“为什么不笑?哭能过的更好吗?请公公代我回皇上一句:‘我会笑,就算是死神站在我面前,我也要笑着走向他,因为我很爱美,爱到可以放弃生命的地步。”
李德全脸上一僵,旋即便船过水无痕了。“格格说笑了。”
我玩味的看着手中的懿旨。“有人比我更会说笑,不是吗?公公您猜猜,两个爱说笑的凑到一起,会讲出怎样的笑话来呢?”我看着他,笑得分外开心,眼中尽是发现猎物的兴奋光芒。
李德全眼中一缩,旋即笑道:“皇上说格格给老王爷送完行再进宫,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预先准备一下。”
我笑得更加玩味了。“是,我会谨遵皇上口谕,好好的准备一番,绝对不会落下一样该拿的。”
他不肯与我对视,转了头向外公辞了行,说是宫里那边儿还有事,外公刚要送着他往外走,我扬声向琴儿吩咐道:“琴儿,你去厨房说一声,今个儿我要爆炒口条。记得,是爆炒,叫他们多放些盐和佐料,好好的给我去去臭味儿。”李德全脚下一绊,只差没走成顺拐,外公活像没听见,舅舅和表哥忍得一脸扭曲。
李德全一走,我眼中便泛上了杀意,见不得人好是吧,那我就成全你们,要玩儿大家一块儿玩儿,我淹死了你们谁也别想干爽。外公他们送完李德全回来见到我的表情之后,舅舅和表哥什么也没敢说,外公拍拍我的肩膀,只丢下一句“背靠大树好乘凉”,就叫人传膳,自己去收拾远行的东西去了。
晚饭时我拿银叉把那炒得有些老的口条戳的活像烂泥,然后丢给了外公养的大狗,结果那狗闻了闻,居然一口没动,此时我终于大笑出来,而且笑得有些凄厉。府里的奴才都闪的远远的,连琴儿都不敢靠近我,最后还是收拾东西的外公听到我笑得不像正声,出来把我抱进屋里去了。外公一样样的交代他留给我的东西和事情,郡主府和庄田依旧由舅舅代管,外公给了我一个木盒,里面是满满的一盒子银票,交代我日后一定要想办法出来,还提及了我的婚事,说是裕亲王的世子保泰人不错,叫我到了适当的时候不妨考虑一下。
我听外公活像交代遗言似的,心里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因为外公是第一个陪在我身边的真正的亲人。金家人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的两位生母在我身边的时间都很短,加起来才三年,所以外公对我来说既重要,又特别。这两道“恩旨”来得狠,活像在我和外公心上绑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我担心外公会受不了西北的恶劣气候和艰苦生活,外公担心我在宫中护不住自己,会被皇室的洪流给吞没。
康熙大帝,你够狠,我外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不管是谁嚼了舌根,总之那人一定是康熙的至亲,你不让我和亲人好活,你自己也别想活舒坦了。太后对我感兴趣,你儿子对我感兴趣,召我进宫,先给你自己挖好坟坑吧!“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横竖我什么都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走着瞧,走着瞧。
康熙让外公三天后就走,也就意味着我三天后要进宫,我这三天比外公还忙,除了要与他相处,还要安排熙璟和熙琛的事情。我让熙璟写信给熙琛,从我阿玛的遗产中取出一部分给了熙琛,叫他买下他现在经营的绸布庄,事成之后回京复命。熙璟也被我给“撵”出了府,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要跟外公分离而发作奴才,没有一个人来劝我,连外公都只安慰我要我宽心。
我本想借此机会把琴儿也弄走,可她死都不干,非得跟着我,还差点儿拿裤腰带上吊。我拗不过她,刚好我进宫也缺个伴儿,就只定下来带她进宫,外公本想让我带个成年的,好伺候我的生活,结果被我冷笑着回绝了。因为那紫禁城里除了感情,什么都不缺,尤其是伺候人的奴才,我只需要擦擦心灵上的盔甲就够了。王府里这些奴才多有私心,还有我那几个“舅舅”们的人,我无意将自己的生活剖给他们看,也不想成为他们的棋子,只需要一个能跟我说说话的人,孤儿出身的琴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光阴似箭,我把事情安排好后就开始黏着外公,只要他在府里,我一定在他身边。可外公却很少在府里,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因为他是宗人府府丞,有太多的案宗要交接,而苏特尼那边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再熟悉。外公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大污点儿,不能搞个晚节不保,皇帝怎么样是他的事,自己总不能送个话把儿让人去嚼。外公的这种做法令我感到钦佩,作为这个时代的皇族,他显然比一般的王公贵族更有责任心,他不止是个难得的将才,更是个改良型的贵族,这在不思进取的大清朝,无疑是很可贵的品质。
可康熙容不下外公,其实发作功臣的,康熙也不是头一份儿,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还算厚道的,前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做的更绝,徐达与他出生入死多年,可朱元璋登极之后却给生背痀不能吃鹅肉的徐达送去了鹅肉。我想徐达看到自己一手扶上位的皇帝给他送来催命符,心中必是悔恨加悲愤,因为再没有比那种死法窝囊的了。康熙的所作所为让我明白,权力是不容分享的,只要有一点儿可能,皇帝就会掐死那个假想敌,哪怕那个人根本没想过要跟他争权。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得很讽刺,康熙的儿子很多,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这个道理放在皇子身上也是通用的,现在他的儿子们还没长大,也没什么机会接触权力,等他们长大了,有了爵位和权力,欲望自然会跟着水涨船高,多子不一定多福。那把龙椅的诱惑力太大,就像是吸毒者面前的吗啡,什么父子亲情都会显得苍白无力,等他们自己狗咬狗的时候,我倒要看看康熙是个什么滋味儿。
折翼(上)
虽是万般不舍,我还是笑着送走了外公,跳上了宫里派来接我的马车,琴儿手上只有一个小的可怜的包袱,里面除了这六年来外公送我的生日礼物和那盒子银票之外,一无所有。我身上穿了一件桃红色的秋装,似满非满,似汉非汉,似蒙非蒙,旗袍领,蝴蝶袖,连身儿大裙子,头发打成一条大辫子垂至脑后,只别了几支蝴蝶簪子上去。我抚着胸前的紫晶短箫,闭了眼睛任由马车把我拉向那个我避之唯恐不及的鬼地方。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爱新觉罗家,在二十一世纪的西方世界,我饱尝了他们留下来的屈辱,想不到历经三百年时空,我还是要跟这个该死的封建王朝扯上关系。
琴儿轻轻的扯了我的袖子一下。“主子,咱们真的什么都不带吗?”
我张开眼睛,笑得一脸嘲讽。“谁说什么都不带?带着银子,带着身份,带着心计,足够你我在宫里活的舒舒坦坦的。把这三样儿钻进了,那些身外之物自会有人替咱们置办,不劳你我费心。”
琴儿一脸忧色。“主子从未进过宫,那宫里哪位主子不比您身份高,会有人认咱们是谁吗?”
我笑着靠向背后的垫子。“那后宫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召我进宫的这位太后娘娘,有她这棵大树在,你主子我要比公主还高上三分呢!宫里人不认识我是谁,但总不会连银子也不认识吧?”
琴儿收了忧色。“主子说的是,不过主子有把握一定能攀上这棵大树吗?”
我伸手笑着轻拍她的脸颊。“要是她是个年轻主儿,我或许没把握,但对老人的心思,我还是摸得透的。我在王府待了六年可不是白吃咸盐的,不然哪能那么容易就把我那些表姐堂姐比下去?”
琴儿笑起来。“这倒是,主子讨老王爷欢心的本事也算得上是一绝了,是奴婢杞人忧天了。”
我摇摇头。“不是杞人忧天,那宫里是个大泥潭,我和那个嚼口条的只有一个能过得好,所以我必须打起精神应恶战。”
琴儿眼中染上一层名为“阴霾”的东西。“主子心中可有人选了?”
我冷笑一声。“能在太后面前吹动风儿的,总共就那几个人,谁打我主意就是谁。”
琴儿摇了摇头。“主子这样人物,哪个不存念想?主子难道还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我却笑得不是很在意。“你怎么也像那人一般心急?不是还有太后娘娘在吗?”
正说着,马车已经到了宫里,外面一个侍卫扬声道:“例行检查,请主子莫慌。”
我让琴儿给那侍卫打了帘子,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既是例行检查,何慌之有?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只一个小包袱而已。”
那侍卫才探了一半儿脑袋进来,外面一个太监的尖声儿响起来。“猴崽子还不快滚出来,格格是太后让接进宫的,你也敢查,不要命了是不是?”
那侍卫一听那动静儿,连忙退了出去向他赔笑。“是张总管啊,奴才不知车里是太后娘娘让接的那位小格格,还以为是王公贵族的亲眷呢。”说着便跪在车边,向我请罪。“奴才不知是格格,惊了驾了,请格格恕罪。”
我笑着撩起车窗帘。“没有的事儿,你已事先说明是例行检查,哪里还会惊到我?连王公贵族的亲眷都不能免俗,何况是我?谁也不是那十二个月生下来的,规矩既定了,就该遵守,你不过是按章办事,我有什么理由怪你?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喜欢别人向我下跪,既折了他人的气概,又损了自己的福寿。张总管,您是来接我的吗?您随便派个人来就好了,怎么好让您一个大总管来迎我?您这一离,太后娘娘那边儿岂不很不方便?这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张总管笑道:“格格哪里话,奴才来迎您是应该的,太后娘娘盼您盼了好几天了,说是难得来个漂亮小姑娘跟她说说话儿。格格,这再往里就不能坐马车,该换轿子了,您出来奴才让人把您的东西搬下来。”
琴儿打了帘子,我笑着走出去。“不用搬了,我只带了自个儿来。我坐轿子是坐一回吐一回,劳您陪我走走道儿吧。我也认认路,免得日后走迷了。”说着便搭着琴儿的手,顺着台阶走下车去。
张总管一见我果然没带什么东西,连使唤丫头都小的可怜,不禁一愣,但立马恢复,只看着我笑道:“格格真是生的好模样儿,当初佟妃娘娘说四阿哥见了一个眉心生玉的小姑娘,太后娘娘还不信呢。”
我抚着脸笑道:“我这张脸就得感谢我额娘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块胭脂玉算得了什么?”
一路上我和张总管边走边聊,几句话就把那份懿旨的由头给揪了出来,那个嚼口条的是四阿哥胤禛,就是那天在寿宴上下死眼研究我的家伙。他是德妃的儿子,但康熙的表姐佟佳皇贵妃没有孩子,他便成了佟贵妃的儿子,因为德妃的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康熙的表姐相提并论。事情应该是胤禛先向佟妃说起我,佟妃觉得新鲜,便讲给太后听,老太太禁不住好奇心的蛊惑再加上孙子的死缠烂打,便有了那道“恩旨”。据张总管所言,四阿哥胤禛有点儿喜怒不定,对谁都不假辞色,所以太后想见见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丫头让她孙子念念不忘。
就在我在心中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