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双生珏-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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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胤禩回来了,他一回家我又黏上了他,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去教弘旺和继云。两个孩子所学各有不同,弘旺的教材不能变,因为其他皇孙学的也都是那些东西,我教给他一些记忆的方法,叫他不必太较真儿,因为他永远也不会有用到那些学识的一天。我找了武师教弘旺真正的功夫,胤禩的不得志必定会影响到进上书房学习不久的弘旺,连同父异母的兄弟尚且丧心病狂的落井下石,那八杆子打不着的皇孙之间更不可能有什么道德存在。继云所受的教育与我小时候相似,但强度降了很多,继云学习的初段主要还是算学和账目。胤禩在看到两个孩子的学习状态之后对弘旺没有什么评价,倒是指着继云笑说又是一只钱串子。
“钱串子有什么不好?一文钱难死英雄汉的事儿海了去了,户部尚书不就为孔方兄愁的直掉毛吗?”
胤禩无奈的进屋自己倒茶喝。“你把江南的米弄的那么贵,他都快成和尚了。”
我也拿起水杯润喉。“这可不能怪我,云字号总不能因为战争就不做买卖了,他要怪就去怪皇上那句‘永不加赋’好了,如今不过是轻微的副作用,再等上百十年会更麻烦。”
胤禩往摇椅上一坐冲我招招手。“那些废物不痛不痒的政论我听厌了,说说你眼里的问题给我换换脑。”
我坐到他腿上开始数指头:“首先是漕运腐败。全国的军队和北方的供粮都掐在一条河上无疑是很危险的,只要黄河改道或运河边儿上的湖泊有一个出事儿的,大运河指定要塞。这一塞北方就要断粮,就要花银子疏通,除非走海路,不然没个三百万两是拿不下来的,而且如果时机太敏感的话就更难办,比如说赶上打仗。第二是皇族开销太大。光是你这一辈的皇子就有二十多个,皇孙就不用算了,一个亲王一年面上的俸禄至少是一万两还要多,再加上其他旁系的皇族形成极大的开销。有人就会滋生人丁,子生孙,孙再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矣,但国库这座大山却再也不会增高了,只要不打仗,这些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就干拿钱不干事儿。第三是科学发展滞后。大清的银子花在武器开发和生产力革新上的太少了,这些东西远比什么周易之类的玩意儿更需要钱,发展的债欠不得,现在不还早晚还是要出,而且连本带利很恐怖。自三宝太监最后一次下西洋回来之后,国人便停止了对外界的探索,开始闭关锁国,如果英吉利现在来袭,大清朝堂上有几个能说出英吉利在哪的?第四是战争储备。测旺阿拉布坦去年十一月反叛,如今几个月了?朝廷居然拿不出银子把战火砸灭,大清似乎特别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一远离战争连打仗的准备都没有。打仗就是打钱,谁有钱谁就能打赢,兵器。被服、伤药、粮草哪个不要钱?怎么能轻易的免税?我敢肯定老百姓宁可交税也不愿家里的男丁死在战场上。第五是八旗制度的落后。八旗制度有它的优点,可更多的是它的缺点,旗人不干活就可以吃皇粮,这种制度已经不再适合现在的大清,大清现在需要的是能发展国力的能人,而不再是开疆扩土的勇士。八旗制度不止加重了国库的负担,更是一个不能留的祸胎,旗人没事做就要生事,犯了法都不受国法制裁,只是送进宗人府几句话了事。满人在汉人的眼里始终是外族,他们之所以能够忍受被外族统治是因为先前的明朝太不济,并不代表大清真的解决了明朝遗留的所有问题,八旗制度无疑是在这本来就不稳的三角凳子上再加一块石头。第六是吏治腐败。胤禛在户部把人都得罪遍了,可国库仍是捉襟见肘,曹家的亏空足以让他们全家完蛋,可皇上却屡次包庇,使得江南的腐败已经成了一种自然现象。江南科场案明明是噶礼贪财太多造成的,可四次彻查后倒霉的还不是清廉的张伯行?这些贪官犹如粮食里的虫子,从袋子外面是看不到什么的,但一打开袋子就会飞出无数的蛾子,而那粮食早就不能吃了。第七是军务涣散。我所知道的大清兵勇大多戍边或维持治安,可他们的饷银少的连生活都成问题,而且地位跟戏子和窑姐一样低。这是相当打击人积极性的,如果连战死沙场都不光荣,那谁还真心为爱新觉罗家打天下?自台湾收复之后,海师便名存实亡,如果现在倭寇来袭,施琅已经老的开始坐轿了,大清还能再出一个杀敌报国的戚继光吗?第八是祖宗成法规定的贱籍。八旗制度是建立在三六九等的地位上的,一世为奴,终生为奴,一生为妓,永世为娼,额娘的出身给你带来了什么不用我再说,不过你还算好的,至少你还有皇室的光环,还能有一定的地位。可有的人就不行了,京城乐户、浙江惰民、安徽伴当、广东蛋户、江苏丐户皆为贱籍,而且是连翻身都不能的咸鱼。他们不能读书、没有土地,为了生存不得不从事一些肮脏的活计,而且极不安定。那个被我弄到郡主府的暗门子就是这种人,我只是答应把她五岁的女儿脱离贱籍,她就甘愿为我去害死一个跟她压根儿就没仇的男人。我估计如果我让她去害皇上,她也不会有二话,因为她已经过够了那种生活,只要能让她孩子不再过那种鬼日子她什么都能出卖,包括她的灵魂与良心。第九是一夫多妻。有钱有地位的想娶多少娶多少,那没钱没地位的老光棍谁管?男人没有家便没有牵挂,没有牵挂便不怕死,所以我从来就不敢得罪黑道,哪怕白送钱我也认了,因为连官府都惹不起那种马蜂窝。我庄子上庄奴的生活你见过,比一般的租户好不知多少,全家成年的人都去赚钱,自然就过得好。云字号里女人撑天早就不是一天两天,只要能用女人的地方我就不用男人,因为我是女人。这天下有一半是女人,这不是大清的负担,而是一笔庞大的财源,把女人关在二门里头就等于活活砍掉了大清的一只脚,一个背着报复的瘸子能跑多快?最后便是身为上位者,永远也不要说什么‘永不’怎么怎么的话,天在变,地在变,人更是在变,今天的好政策说不定会成为明天的绊脚石,所以我对云字号高层的说法就是谁能做到比我更好,我拱手让位。我们对先人的尊敬不应该体现在墨守陈规上,先人留下话语是为了让我们活的更好,而不是拿那些话作为不再前进的借口,否则按外公遗训我应该嫁给他看好的现任裕亲王而不是你。我先说这十条,你看有什么没说到的。”
一篇政论说的我口干舌燥,起身去倒水喝,胤禩略想了想。“你考虑的已经很周全了,只可惜我现在人微言轻,不能提这些敏感的话题,大清若能及时修正,相信爱新觉罗不会那么快离开皇城。不过你说海上来袭,有可能吗?疲师远征可是兵家大忌。”
我喝够了冷笑一声。“你以为大清不往前跑,人家也陪着你们原地踏步吗?实话告诉你,英吉利已经造出了不用人力的机器,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从青铜到铁器换了一种制度,从铁器到机器同样也要换一种适应它的制度,至少不能拖后腿的提什么‘重农抑商’。不必用人力说明东西会变多,流通也会更加便捷,我云字号新换的远洋货船用的就是那种机器,不止船速快、安全性高,而且铁皮的外壳土炮还奈何不了它,只要不遇上台风就能出海,想去哪儿都办得到。船上船员的武器除了长刀还有新式火器,枪身轻、射程远、连发七枪不用换弹药而且不怕海风,比你见过的俄国烧火棒子强得多,我这种病猫都能轻易的送人上西天。大清的海岸线有多长你是知道的,可调动的兵力集结速度太慢,等他们赶到人家早就开着船走远了,而且就算对上了,就大清那打一枪就要换药、还不能顶风灌药面儿的鸟枪能有多少胜算?现在英吉利正在为抢夺土地而疯狂的扩张,甚至官方授意海盗去抢劫他国货船,如此穷凶极恶的火苗很快就会烧过来,只是你们这些做天朝上国美梦的人不知道而已。”
胤禩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说真的?”
我懒得再费口舌,直接走到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管新式火枪和一盒弹药装枪上膛,我一眼轻闭,一眼微眯射向胤禩身后博古架上的一只不算小的夏朝青铜鼎,那鼎立马掉落,我走过去捡起来给被枪声吓得有些懵的胤禩,这枪唯一的不好就是不能消音,但火力还是不错的,至少胤禩此时盯着青铜鼎上的枪眼和背面的窝坑不能移开视线。“信了吗?”
胤禩一震,旋即抢过我的枪下死眼看,我再次回去喝水。“别拿枪口对着别人或自己,这枪开发的还不够,有走火的先例。有这东西在,便是一群女人疲师远征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胤禩抬头望向我。“这东西大清没人会造吗?”
我笑得近乎讥诮。“原本有一个的,不过他跟张献忠的养子打架,人家后台硬什么事儿没有,他没有那种干老子只好去新疆受罪,我听说他死在那里了,这就是我说的三六九等的地位带来的负面影响,大清的心胸已经容不下有能力的人了。”
“你既然能买到,大清花钱买不就是了。”
我大笑。“我的禩哥哥啊,你以为除了大清的人别人都是傻子吗?把辛辛苦苦开发出来的武器卖给别国跟自杀有什么不同?我能买到是因为我是奸商,这枪是买通了英吉利的官员走私出来的,大清几十万兵勇,怎么买?上哪筹银子去?现在唯一懂行的也死了,造都没法造,如今的大清在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落后,说是康熙盛世的超级豪华大船,可船底的漏洞已经严重威胁了整个国家的进步,不进则退,落后就要挨打,弱国无外交,因为没有实力而过的日子我相信你并不陌生。”
政论(中)
胤禩死死的盯着我,旋即放松的躺回摇椅上。“你既然能看的出来,必定有法子整治。”
我轻笑一声。“我的确有法子补大清这艘超级破船,只可惜我提出的方法你们没有人能接受的。”
“你且说,我且听,全当换换脑子。”
我拿着水杯回到他怀里取暖。“首先是废除现有的科举,并解决官员老龄化的问题。八股取试把人都学傻了,一个个死读书读死书,还记得牵扯到历法的杨光先一案吗?那种连天象都算不准的人居然能在钦天监任职,还见不得人好的非要说人家是错的,结果呢?输了并不可耻,甚至做坏事也不是最可耻的,最可耻的是输了还要颠倒是非,做了坏事还不愿承认,这才是最可耻的。科举就是这样,它一开始的确是先进的,至少比只看门第和关系的察举制要先进,可它现在已经老了,老的早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可偏偏被你们霸着不让他回家养老。教育是最不能老的,一旦教育落后,那意味着整个国家都落后了,因为新生的人才就比人家慢一步。我听说各地都有凑够六十国家开恩给功名的学子,活到老学到老是很好,可活到老考到老就不行了,六十已是迟暮之年,所有的激情都在漫长的岁月中被磨光了,更不要提什么创新了。我对云字号管理人员的年龄限制卡在六十岁上,满六十岁必须离开岗位,除非真的没有年轻人可以取代他。到时他们也发完光了,银子也足够他们养老的,也该回家含饴弄孙享清福去了,新一代的管理人员将继承他们的优秀作风,但绝不会满足他们传下来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