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糖,甜到忧伤(正文+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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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命苦呢,叶小舸自怨自怜,强打精神去洗手间把脸洗干净,重新替自己化了妆。多少次,对镜化妆时身后还有一个人,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亲昵的吻她脖子。叶小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抓起化妆盒,狠狠的砸在镜子上,一池子碎片。
原来你也在这里
两年前,二十五岁的叶小舸从牛津医学院毕业,回国后直接被父母安排进了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她父亲叶耀然在她留学期间从北京调职到二炮指挥学院当院长,全家迁到武汉。
叶小舸对武汉最初的印象就是热,酷热,到了夏天堪比桑拿房,脑子里嗡嗡作响,令人六神无主。秋天倒是很凉,但是没有韵味。她更喜欢她的故乡北京,冷冷的清秋,冷冷的皇城气质,北海的清风月明、潭柘寺的松、香山的红叶,北京有的是令人心醉的良辰美景。
然而,她一向随遇而安。父母既然替她安排了舒心的工作,她也乐得悠闲。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她总是宅在家里,深居简出。
只说到吃,叶小舸非常满意。武汉有不少全国有名的小吃,老通城豆皮、四季美汤包、五芳斋的麻蓉汤圆儿、厚生里的什锦豆腐脑,哪一样不是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叶小舸倒是吃不惯武汉的热干面,觉得干巴巴的一大碗,连个汤水也没有。
“小舸,你佟阿姨有个朋友的儿子从美国回来,是律师……”小舸妈妈舒华试着和女儿提起这事。“妈,我说过多少次了,不想见。”小舸照例是这句话。
她二十五了,到了适婚年龄,家里人着急也是人之常情。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学历家世哪样儿不是拔尖,怎么就找不到对象呢,说出去人家会觉得奇怪的。舒华也是替女儿操心,明知她心里惦记的是周樵樵那小子。
那小子确实是好,又是叶家人看着长大的,可毕竟已经分手了呀,舒华每日里看到女儿痴痴等傻傻盼,就觉得揪心的疼。
叶小舸自己倒无所谓,反正有一辈子那么长呢,她就不信她和周樵樵再也见不到了。只要一息尚存,她就不放弃希望。
医院里事情很多,每天从早忙到晚,没个休息的时候,还得不时的开会、学习,业务学习倒也罢了,政治学习是叶小舸最烦的。然而部队医院里,政治上要是过不去,医术再好也没用。
医院里上上下下各色人等,谁没点关系网,谁不是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人尖子。也就叶小舸不思上进,把她放在哪里,她就能长在哪里,人不动她,她就不挪窝儿。时间久了,同科室的医生们发现她是个无害的乖宝宝,专业知识不差,人品也过得去,渐渐放下了对她的戒心,和她热络起来。
以小舸的学历和背景,再加上英国考取的行医执照,从住院医生升到主治用不了多久,可她工作了大半年,也还是原先那职称。她也不争,医生嘛,熬年头呗,熬成老太婆,别人看着也就像专家了,可以堂而皇之开专家门诊。
别人学习,她也学习,不就是随大流嘛。要不是家里非让学医,她叶小舸才不当医生呢,她想学音乐,从小就想学,可是没机会。她妈妈舒华当年是军艺一枝花,总政歌舞团有名的女高音歌唱家,但不知为什么,舒华坚决反对女儿再从事这个职业。
每年到了部队来体检的时候,都是医院最忙的时候。体检中心不够人手,叶小舸这样职称低的医生便被派到那里帮忙。抽血验血有护士和血检中心的人负责,叶小舸的专业是呼吸内科,被派到缺人手的内科B超室。虽说是跨了专业,小舸毕竟在英国的医院临床实习了一年,B超检查难不倒她。
这回来体检的军人军衔都不低,清一色上尉以上级别军官。叶小舸到底年轻,脸皮薄,那些人当着她的面脱衣服解皮带,她总有些不好意思,适应了一天才不脸红。
整整忙了两天,替无数人检查,快到下班的时候,叶小舸有气无力,连名字都懒得看。“下一个。”她让护士去叫人。
进来的军官个子很高,身材匀称,他脱掉外套,就那么往检查床上一趟。叶小舸余光瞥见,心里烦,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请把皮带解开,上衣推至心口。”两天里这句话她重复了无数遍。那人照办了,小舸回过头,要往他腹部抹超声耦合剂。一抬眼,发现那人竟然是周樵樵。
她顿时呆住了,万料不到会在这种时间、地点、场合见到他。已经有六年没见到他了,两人在英国分开时,她才上大学二年级。
周樵樵也看到她,向她笑笑,没有更多表示。小舸回过神来,把超声耦合剂抹在他腹部。专业的医生就得有专业的样子,无论替谁检查,都得一视同仁。
可她还是忍不住心猿意马,余光打量,周樵樵比以前黑了,眉眼英俊、鼻梁挺直,身体比之六年前更结实,也更健硕。腹肌分明、腰线迷人,那是他最性感的地方之一。
“你的身体很健康。”小舸淡淡的说,替周樵樵检查完了,把超声波探头放到一边,拿卫生纸轻轻替他擦了腹部那些黏糊糊的耦合剂。之前那些人她都是给一张卫生纸,让他们自己擦。“嗯。”周樵樵也不多话,下床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唉,你的体检表。”小舸刚写好体检表,看到周樵樵已经出门,忙追出去。周樵樵从她手里接过体检表,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小舸浑身不自在,他们已经成为陌路了吗,怎么他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叶小舸鼓起勇气,问周樵樵:“你什么时候从西藏回来的?”不知怎么了,她竟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在英国和他分开时,他才是二十出头的美少年,如今他比那时多了不少成熟男人味。
周樵樵低头看到她腮边两团红晕,仍是不动声色,语气很淡:“回来几年了。”“还在成都军区?”叶小舸和他对视。“不,我去年就调任广州军区了,现在在武汉警备区。”
周樵樵的舅舅是广州军区司令员,把外甥调到自己管辖的军区也很正常。周樵樵从小就不安分,放到眼皮子底下,一来监督他少闯点祸,二来也利于将来升迁。
叶小舸见周樵樵说了两句就没话了,有点失望,一声不吭的回检查室去了。他那种寡淡的态度,让她觉得陌生,目无下尘、好像凌驾于一切之上,冷眼看着周围所有人。他是在看你,可他眼中根本没有你。
同科室的医生禹洁开玩笑的问叶小舸:“刚才那个帅哥你认识?”“嗯,以前一个大院儿的。”叶小舸没有否认。
“把他介绍给我怎么样,我看他军衔不低,是上校吧,二十多岁就是上校,不简单。”禹洁试探的问。部队医院这些漂亮小姑娘,哪个不比猴精。禹洁一眼就看出来,周樵樵的家世绝对不一般。在部队上,不是干得好就能升迁,还得有关系,年纪轻轻就有那军衔,绝对是高干子弟。
叶小舸哪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可她还没傻到或者说是冷血到把自己从前的男人介绍给别的女人的地步,愣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跟他也好久没见了,不怎么熟了,没法帮你这个忙。”叶小舸从脑筋短路的状态恢复过来。禹洁明显有些失望,但她不死心,又追问:“那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队的?”
这回叶小舸没法推脱了,再推脱禹洁该察觉她有私心了,只好告诉她:“他叫周二樵,警备区的。”叶小舸留了个心眼。她知道禹洁一旦上了心,就会锲而不舍。听说她以前的男朋友就是武汉市委一个秘书长的儿子。
“周二樵,这名字可真土。不过没关系,纯爷们儿不在乎名字是什么。”禹洁大大咧咧的笑。叶小舸无心理会,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从体检楼出来,叶小舸下意识的张望。周樵樵会不会藏在哪里等她呢,以前他们经常玩这样的把戏。她去图书馆看书,他会故意躲在树丛后,等她出来吓她一跳。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生活不是电视剧。叶小舸在楼下东张西望足有五分钟,也没看到周樵樵半点影子。她沮丧不已,耷拉着脑袋好像霜打的茄子。
回到家里,叶小舸累的躺倒在沙发上起不来。家里保姆来叫了两遍,她才打起精神去吃饭。父母照例晚上有应酬,她独自在餐厅喝了一点稀粥,就再也吃不下,只想回房去睡觉。
睡在床上,脑子里却无法停止胡思乱想。周樵樵,你丫的终于回来了,你还跟我装淡定,你当我不知道你那德行。你不找我也就罢了,见到了连言语也不言语一声。你丫坏蛋、混蛋、操蛋!
叶小舸把周樵樵咒骂一千遍,却总也放不开思念。是呀,她想他,哪有一天不想,这六年,从十九岁到二十五岁,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全淹没在对他的思念中。可是再见到他,他竟好似路人甲,就差装不认识了。
我的周樵樵,他回来了,可是,他把我忘了。
叶小舸是哭醒的。第二天早上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尊容实在不敢恭维,匆匆贴了两片眼膜,到上班之前才勉强能见人。
办公室里,禹洁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可对方通通告诉她,查不到周二樵这个人。“怎么会查无此人,小舸,你是不是记错了,他不叫周二樵。”禹洁回望叶小舸一眼。见叶小舸失神的坐在检查床旁边,不禁有些好奇。
“他化成灰我也记得。昨天是我说错了,他不叫周二樵,他叫周樵樵。”叶小舸无缘无故就爆发了,像个被吹爆了的气球,肚子里的气出了,一眨眼就瘪的一败涂地。
禹洁没心没肺的笑,揶揄叶小舸:“你是舍不得把他介绍给我吧,小舸,我理解你,肥水不流外人田。”“什么话,我最大公无私。”叶小舸抗议。不到半小时,把周樵樵所在部队番号和电话都查出来,出卖给禹洁。
恶作剧之后,心里痛快了。可痛快没两天,她又愁眉苦脸、食欲不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像是被周樵樵那小子下了蛊,脑子里整天想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着急上墙、抓耳挠腮。
知女莫若母,舒华很快察觉女儿不对劲,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叶小舸不想母亲担心,推说工作太忙,精力有些不济。“那你就请个假休息两天,本来让你上班就不是为了劳心劳力。”舒华了解自己女儿,小舸一向是散淡的性子。
她从来就没有什么积极向上的宏图大志,出国留学混个医生文凭不过是将来嫁人的时候,多点拿得出手的硬件。这个圈子里,都是联姻,双方家庭旗鼓相当,个人条件不至于太差的,不愁没有好归宿。小舸又漂亮又聪明又听话,从小就好多男孩子追,要不是周樵樵先下手为强,不一定轮得到他呢。舒华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女儿是个宝。
要说禹洁也真有本事,不知怎么就把周樵樵给约出来了。临下班,禹洁告诉叶小舸,她要去约会。叶小舸本能的问:“和谁啊。”“周二樵啊。”禹洁换下医生工作服,换上漂亮裙子。“这么快?”叶小舸傻了。
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也没这么打击人的。她是万万没想到,周樵樵同学在和她分手的六年里,以火箭般的速度堕落了。
是的,在叶小舸眼里这就是堕落。随便就能被个陌生女人勾搭,这不叫堕落叫什么?这个圈子里很多人生活糜烂,叶小舸从小耳濡目染,也听说过不少,包括她的几个堂哥表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