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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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扉的隐情,她拒绝交流也不是出于自我保护,而是一种有预谋的伪装,因为陈燕知道,所有人都会认为毁了她的是色狼林四,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将心中的真正魔鬼连同自己的仇恨一并隐藏起来,待到时机成熟时,向她的仇人发起致命一击!”
吴医生所言夏可可无法认同。
“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还有比被人强奸这样的奇耻大辱更深的仇恨吗?”
吴医生笑了笑,说道:“你把当时的陈燕想得也太单纯了吧?”
夏可可听出了弦外之音,有一种十分明显的不屑之意从吴医生欲言又止的话音里面流露出来。
“听口气,吴医生对当年的陈燕一定是很了解喽?”
吴医生摆了摆手,连忙否认道:“我和她也仅仅是后来的医患关系,不过在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她和我的侄子倒有过一段荒唐的恋情,他们相处了半年,多次发生关系,直到分手的前夜,还和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睡在一张床上夏警官,对于一个有过多次性经历的女人来说,强奸可能会给她的身心带来一时的伤痛,而不是长时间难以愈合的心理创伤,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在陈燕的心里,还有一个让她不惜通过伪装的方式将其隐情深藏的原因。”
夏可可敏锐地意识到,吴医生后来的这段陈述极有可能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事实证明,吴医生提供的这条线索在某种程度上为后来的侦破工作起到了不可小视的推动作用。
综合之前对陈燕的调查了解,在听完了夏可可的调查汇报后,高文得出这样一条结论:“目前,鉴于案子的特殊性,虽然我们还不能给陈燕贴上嫌疑人的标签,但是,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个人,只有找到陈燕,才能解开我们心中的疑虑,总之一句话,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然而,茫茫人海,陈燕就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即便她唯一的亲人陈菲,也不知道她飞向了哪里,眼下这种情况对于警方来说,如同大海捞针。
在之后的几天里,高文布置的眼线不分昼夜地潜伏在秦川家周围,试图通过此举打破停滞不前的侦破工作。
“高队,我们目前还没有发现符合陈燕体貌特征的年轻女性,大爷大妈倒是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敬老院呢!”说话的是负责这次潜伏任务的实习生小白。
“刚入行就能参与这样的案子是你小子的荣幸,哪来那么多的牢骚?”高文在电话里训斥道。
这里是九十年代初倒闭的国营钢铁厂的家属楼,陈旧的时代气息就像暗绿色的青苔一样,附着在灰白色的墙面上。
吴医生的侄子吴亮今年只有24岁,高考落榜后,家人花钱在邮局给他找了份司机的工作。
提到陈燕,吴亮恨得咬牙切齿,他说自己和陈燕的那段情事实际上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的介入而宣告结束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她能跟我天长地久呢,可没承想,一年都没到,她就跟别人勾搭上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据你的叔叔讲,你们当时正在读高中,并不止一次发生性行为,是这样吗?”高文问道。
吴亮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高队,我承认自己在私生活上不检点,可我人品没问题啊!至少我当时对陈燕是认真的。在家待业期间,我还找过她,试图将她从姓秦的手中夺回来,虽然最终我还是失败了,但这足以说明,我对陈燕是真心实意的,可她除了轻蔑的眼神之外,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然后便挽着姓秦的胳膊,一笑而过!高队,您说说,这叫我怎能不恨她?至于她后来的遭遇,我只能说她活该,听说她打那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还找我叔叔看病?对于一个极其善于伪装、私生活又如此糜烂的女人来说,怎么可能因为一次你不情我不愿的性关系而导致心理疾病呢?她呀!肚子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那个人叫秦什么?是不是叫秦川?”高文问道。
“对,就是他!”吴亮紧接着说道,“没想到那姓秦的现在竟然成了陈燕的姐夫,真是报应啊!”
高文隐隐地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只是思路还不够清晰,窗外刺眼的光线里仿佛游动着一团乌黑的发丝,秦川家的那张结婚照,突然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夏可可觉得吴亮的言辞带有一定的攻击性,她怀疑这个吴亮很有可能是在恶意诋毁。
高文说道:“吴亮是不是在恶意诋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陈燕和秦川之间,到底有没有过那段恋情,后来秦川为什么又和陈菲结婚了?基于这样一种关系,你不觉得后来陈燕和陈菲夫妇在一个屋檐之下共同生活有些别扭和怪异吗?”
夏可可想了想说:“这样的感情纠葛现实生活中不是没有,其结果有撕破脸皮变成仇人的;有老死不相往来,从此断绝血缘关系的;而像陈氏姐妹的这种例子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高队,您想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跟自己曾经有过旧情的姐夫在一起生活更别扭的事吗?”
“还是听听秦川怎么说吧!”
“可是高队,就算吴亮所言属实,这跟林四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高文说:“表面上看是没什么关系,可是我们千万不要忘了,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我现在有一种十分不好的直觉,在林四之死的后面,说不定还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在等着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到百分之百的严谨,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楼道里的灯不知道被谁顺手牵羊偷走了,很阴暗。
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年迈的老太太,身后还跟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与高文和夏可可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问:“你们是走亲戚还是找人?”
“请问,住在三楼的秦川夫妇在不在家呀?”夏可可说着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小秦几天前出差去了,不过他老婆倒是在家,这里的治安联防工作由我负责,任何一个陌生人在我们这里出现我都有权力过问,对吧?”
“您做得对,社会治安,人人有责嘛!这几天您老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来找过秦川夫妇呀?”
“这我可吃不准,虽说这里的治安工作由我负责,可我总不能一天24小时给别人站岗呀,也就是尽尽义务发挥发挥余热,吃饭、睡觉、接孙子上下学,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小秦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应该呀!小秦是个公务员,平时本本分分上班,他能出什么事儿呀!”
“奶奶,我们走吧!这里臭死了!”小男孩儿突然扯着老太太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
“净胡说!这里又没有垃圾箱,怎么会臭呢?”说完,老太太领着男孩儿离开了。
“确实有股异味”夏可可抬头朝楼上看了看,“高队,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后面的话夏可可还没有说完,就听高文惊呼一声“不好”,便抬脚向楼上冲去。
不详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房间的一角,陈菲蜷成一团,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在陈菲血肉模糊的颈部,高文隐隐地看到了齿痕。
10分钟后,宋一梦和刚刚回来的林振兴一同赶到了案发现场。
林振兴质问高文:“你不是说已经在这里布满了眼线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林局我”
高文有苦难言,心想:林局啊!您难道不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以我们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啊?
而就在这时,从案发现场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面孔黝黑发亮的中年男子。
“胡锋?”高文喜出望外地迎上去。
“真想到不到,咱俩一别多年,今天竟然在案发现场重逢了!”胡锋说。
这是林振兴从警以来第一次与E组的人面对面地接触。简短地寒暄过后,胡锋走到了陈菲的尸体前。出现在陈菲颈部的齿痕让他想到了斯蒂芬妮?梅尔笔下的吸血鬼。接着,他向林振兴提出要看一看这桩连环命案的所有尸检报告,林振兴很爽快地答应了。
在死者陈菲的卧室,勘察人员发现一本陈菲生前的日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高队,有一点我一直很困惑,这桩怪异的连环命案到陈菲这里共有五个完全不同的案发现场,可是为什么我们法医却连嫌疑人的一根毛发都没有发现呢?是我们疏忽了还是它原本就是一只没有任何毛发的不明生物?或者说它的毛发已经紧实到即便是在进攻的时候也不会轻易脱落的地步呢?”
这在夏可可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动摇了之前她在脑海里面对这只不明生物的种种猜测,她对真凶的假想开始向人类身上靠拢。
“另外,案发现场的四周都是居民区,这只所谓的不明生物又是如何绕过人们的视线进入陈菲住处的呢?房门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而且还带有猫眼,在这种情况下,它必须具备拥有一只会敲门的手和人的智商,才能借着夜色的掩护,进入陈菲的房间,将其杀死!问题是,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妖怪一般的生物吗?”说到这里,高文转向胡锋道:“你怎么看?”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首先得说明一点,无论我们称它为妖怪还是不明生物,实际上都符合我们对怪异、反常事物的一种解释,至于它是否真的存在,高队,我们不是已经发现了它留在死者颈部的齿痕了吗?”胡锋接着说道,“我们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在某种程度上,这恰恰说明我们在面临未知事物时的一种尴尬处境。试问,我们人类的眼睛能看多远?是不是我们肉眼看不到就说明一切都是虚无的呢?虽然我们人类征服了珠峰,涉足了地球的两极、海洋还有沙漠,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能说明我们人类对这个星球已经了解透彻了吗?不能!这个世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而且还会一直隐藏下去,我们应该抱着假设它是存在的、而不是先入为主地加以否定,我们要努力用我们的手段去解释和证明,不然的话,我们会将自己关进走不出去的笼子里,用人为发明的借口和理由为自己的失职而开脱!”
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贯遍夏可可的全身,此时此刻,她特别想跟胡锋好好聊聊,听他讲一讲他所经历过的一些事。胡锋的一番话得到了包括林振兴在内的专案组成员的一致认同,有一些他们一直坚持着的、早已沉淀在骨子里的禁锢在那天下午的黄昏时分被胡锋轻描淡写地打破了。
确切地说,这桩异案让他们对这个世界有了重新的认识和理解,他们的刑侦思维将在还原真相的过程中得到前所未有的进化和启蒙。
4
在林振兴特意为胡锋准备的临时办公室里,高文翻开了陈菲的日记。
字体很漂亮,是庞中华的行楷。
细读之下,有三名男子的死亡细节让高文吃惊不已。
10月20日
深秋,荒山野岭,一棵生长在孤坟旁边的松柏树下,山花怒放。
他们是一对40岁左右的中年夫妇,男的尖嘴猴腮,女的身材矮胖。祭祀的过程敷衍而仓促,我隐没在一人高的杂草丛中,他们就那样僵硬地站立着,机械地往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堆里撒着冥币
我发出一声冷笑,真是滑稽,既然心中无孝,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他们一定不知道,死神,正在向他们逼近,就在下一秒,就在它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