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齿-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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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公司。他觉得防范孟瑶是对过往爱情的一种亵渎,直到他亲眼目睹孟瑶对他的又一次背叛,而这种背叛在他看来,是不可饶恕的。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张明祖在实施杀人行为之前,也许还会跟孟瑶有过一次极为冗长的对话,他会将淤积心底的隐痛一股脑儿地告诉孟瑶,当刀锋刺向孟瑶的那一刻,他也许还会献上自己的深情一吻,以此祭奠一段真挚的爱情!”
夏可可最后说:“在张明祖的潜意识里,他要跟梦瑶一起分享自己的童年的梦。幼年时心中对母亲的虚幻形象,无法避免地被时间所淡化,又最终在成年以后被孟瑶所取代。当年,他一定在孟瑶身上体会过母亲般的温暖。而养父张天北的介入,摧毁了这一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沉浸在痛苦和试图削弱对孟瑶的仇恨之中!然而,找到一个拯救爱情的理由并不难,在感情的世界里,有多少谎言来欺骗自己,就有多少理由来救赎爱情!”
3
5月18日下午5点40分。
一个长相极其妖艳的女人被胡锋和老秦夹在中间走出了红蜻蜓咖啡馆。董少强帮助张明祖偷渡正是通过这个人。
张明祖在这个名叫沈红妹的女蛇头眼里,就是一个难得一遇的财神爷。她说自己早就料到张明祖是个有案在身的人,如果张明祖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为啥放着通天的大道而不走,偏偏要过我们这个独木桥呢?
是张明祖开出的酬劳让她不惜铤而走险。她说在最近的一年里,自己的船几乎在为张明祖一个人而服务,瑙鲁只是他的一个中转站,位于南太平洋上的一个无人岛,才是他最终要去的地方。
一个名叫欧比的老船长将张明祖带到了那里。沈红妹嘴里的欧比早年曾当过海军,有极其丰富的航海经历,退役以后自己买了条小型货船从事海运生意。
提到无人岛,一团恐惧之色在沈红妹的脸上弥漫开来。她说那是一片会让船只迷失方向,最终将其吞没的海域,别说她这种小型货轮,就是排水量几万吨的大型货轮,都不敢轻易靠近那里。只有像欧比这种航海经历极其丰富、对那片海域又十分熟悉的舵手才敢走那条随时都有可能让人葬身大海的死亡航线。
张明祖最后一次乘坐沈红妹的货轮回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儿了。之前赶上一年一度的打击偷渡的专项整治行动,让沈红妹足足休息了两个月。然而,据沈红妹讲,这并不表示张明祖在她们休船的这段时间里,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她说:“干我们这行的,年年都有顶风作案的,只要你有钱,就不愁出不去!”
就这样,老船长欧比就成了唯一能找到张明祖的关键人。胡锋当即提出要沈红妹带他去找欧比。沈红妹问道:“如果我帮你们找到了欧比,算不算立了一件大功?”
胡锋道:“当然。”
沈红妹又问:“既然是大功一件,法官能不能对我从轻发落?”
老秦道:“至少能让你少坐两年大牢!”
沈红妹合计了一下,一口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10点左右,胡锋押解着沈红妹登机飞往四海,然后再中转直飞瑙鲁。在四海逗留期间,他简要地向高文、张金虎、田书记、夏可可等人介绍了一下三胜屯那边的情况以及案件的最新进展。
“如此说来,伴随着孟瑶的死,这场空前的危机,也就此解除了?”说话的是田书记。
“我不这么认为,”高文说道,“一天没有抓到张明祖,危机就一直存在!别忘了,孟瑶所破坏的不过是张明祖的计划之一,胡锋毁灭的不过是一群变种的巨蟑,而不是弹状病毒本身,只要张明祖手里还握有弹状病毒,那么,他就完全有能力再次复制出别的变种生物,张明祖这次计划的失败,只能说延长了他再次发动袭击的时间,这一次他仅仅只是输在了与孟瑶的特殊关系上,所以说,我们必须要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否则的话,一旦张明祖再次发动袭击,恐怕我们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高文的一番话让胡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一次如果不是孟瑶半路杀出,张明祖的阴谋恐怕就已经得逞了!于是他接着高文的话补充道:“另外,我们眼下还不能确定张明祖的下一次袭击计划是否是预先制定好了的,如果是,不但不能延长他再次发动袭击的时间,反而会刺激他将袭击计划提前,也许是几个小时以后,也许就在下一秒所以,目前我们除了争分夺秒以外,还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听胡锋这么一说,一旁的张金虎再也坐不住了,他说这些天,他和部里的同志至少制定了数十个应急预案,就是不知道袭击发生以后,这些个应急预案能否派上用场毕竟这些预案都是凭借主观推测而制定出来的,谁都不能保证不会出现纰漏。
几个人的会议,让飘着细雨的深夜显得格外的压抑和沉闷。半天没有出声的夏可可这个时候走了出去,很快,她手里拿着一张A4纸,回到会议室,上面记录了张明祖的人格特征。这份报告是她从大汪村回来以后,在她的授业恩师的指点下完成的。
据她判断,除了多重人格以外,张明祖还是一个十分典型的“彼得?潘综合征”患者,用通俗的话就是“成人幼稚病”,患者多为男性,他们虽然成年,但是完全不具备成年人的理性思维。不同的是,表现在张明祖身上的这种心理疾病,出现了十分罕见的变化,这种变化有着更深层次的、与幼年时的不幸遭遇联系起来的,更加复杂的心理特征。
张明祖至少有两个以上的分身。夏可可十分清晰地记得,那天她的恩师曾用神话故事里的哪吒三太子形容过张明祖这个人。若想彻底弄清这个人的心路历程,仅凭目前所掌握的资料还远远不够,只有从他曾经生活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段时间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那里,才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而我们目前对张明祖幼年时的一些了解,还仅仅停留在那本《张氏家史》上,从表面上看,我们通过它找到了促成张明祖心灵发生扭曲的根源,可是,你们不觉得那本家史上面关于张明祖童年的一些记述,有些轻描淡写了吗?”夏可可见众人没有异议,又接着说,“在张明祖的童年里,有两个人至关重要,那就是张天北在《张氏家史》里面提到的‘护林员’和‘田伯’。这两个人在我看来,就像一个时间轴的纵坐标,穿起了张明祖的整个童年。所以,我想尽快找到这两个人,了解一下张明祖的童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后来经过调查发现,在张明祖有限的童年里,汇集了这个世界上最为残酷的经历。这些经历给熟悉张明祖的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当他们回忆起那一桩桩鲜活的事例时,无不为这个少不经事的孩子所经历的那些磨难而发出感叹。
他们的说辞是惊人的一致。他们一致认为,张明祖是个聪明绝顶、且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日后必成大器的孩子。
他们都曾提起过,年幼时的张明祖经常跟他们说的一句话: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像猪狗一样活着。
这是张明祖在上小学一年级之前所发下的誓言。而这句誓言,后来又直接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
碰头会开完以后,胡锋、高文、张金虎以及沈红妹四人匆匆赶到机场。若是从前,胡锋此行定然是孤身前往,方能显出英雄本色。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骨子里那种狂热、沸腾的英雄情结正在悄然淡去,他更加懂得了在有些事情上,必须要和别人合作一起完成。况且,高文刚才的那一番话着实戳到了他的痛处,从实质上说,他已经失败了,尽管这种失败处在能被人理解的范畴,尽管他的心里很清楚,E组作为一个特别机构,并不是万能的,可他仍然无法释怀要不是孟瑶,他绝不会再有这次挽回颜面的机会。
四海这边的情况,由田书记全权负责,为了以防万一,之前围绕着工人体院馆所制订的计划并没有改变,唯一的变动就是将夏可可抽离出来,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从E组成立之初到现在,与地方上的刑警联合办案还是首次。E组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归高层直管,在案件的侦破上,有绝对的选择权和自主权。而对于高文以及张金虎等人来说,与E组的联手,绝对是值得他们骄傲的一件事情。这桩惊天大案,也注定会被作为一桩经典的案例尘封起来,以供后辈们研究参考。而利用犯罪心理学对凶手的人格特征进行描述,将是无法绕过的一个环节。
凌晨12点半,飞机从机场准时起飞,三个半小时后,在瑙鲁的首都机场准时降落。太阳已经从东方渐渐升起,一顿饭的工夫,阳光驱散了岛国特有的潮湿,使周围的空气变得温润起来了。
这是一个懒散的国度,懒散到甚至见不到一个晨练的人,空旷的码头,停靠在岸边的船在海鸟的嘶鸣声里随着潮水荡来荡去。
放眼望去,大小船只沿着狭长的海岸一字排开。据沈红妹讲,在这些船里,本地的渔船居多,其次是外来的商船,然后才是客船和游船。
这个在20世纪80年代,曾被誉为太平洋首富的天堂岛,在90年代中期由于过度开采矿盐,不仅导致资源枯竭经济受挫,更使得当地的环境逐年恶化。到了90年代末期,已经很少有游客光顾这里了。再后来,这里成了避税和洗钱的代名词。
在众多条船里,沈红妹一眼就看到了欧比的那条货船。这条船虽然不大,但却是这里唯一一条有名字的货船。
永不沉没的海兵。
欧比说这个名字是一位中国的商人送给他的,作为一个十分醒目的标志刻在这艘货轮的最高处,上面还插着一面美国国旗。
欧比当时还在沉睡,这条船就是他的家,昨天晚上,他又喝多了,一嘴的酒气。
“嗨!老兵!你还好吗?”沈红妹标准的美式英语发音着实让胡锋吃惊不小。“没入行之前,我一直在外企做翻译。”迎着胡锋等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沈红妹有些骄傲地说。
“NO!NO!”欧比的嗓音有些微微沙哑,“我现在糟糕极了!已经几天没有生意做了!”
沈红妹的语速极快,又说了一句什么。高文没听懂,张金虎也只听了个大概,只有胡锋听懂了。意思是:上次那桩生意,你可是赚了不少,才几天没有生意,就把你急成这样,真是个财迷!
高文小声问高锋:“上次那桩生意,是不是指他带张明祖去那座无人岛?”
胡锋点了点头。
欧比又开始大声牢骚了起来,还骂了句脏话。
“别提那桩生意了,就在我最后一次带他去那里返回的途中,我遇到了海盗,那帮黑猪把我的酬金全部抢了去不算,还弄坏了我的船,这真是一次倒霉的生意”欧比说着拍了一下船身,“为此我还支付了很大一笔修船的费用,我在海上待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是那个中国人把霉运带给了我,我再也不做中国人的生意了!”
欧比的最后一句话,让高锋皱起了眉头。他赶紧低声跟沈红妹耳语了几句,叫她一定要说服这个外国老头再带他们去一次无人岛。沈红妹抿嘴一笑,笑得很妩媚,也很意味深长,好像在说,如果我说服了欧比,你该怎么谢我呢?
沈红妹略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当真再也不做中国人的生意了吗